《》第二卷 帝都風雲 第131章 光明預言 文 / 范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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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光明預言——惡魔法則
此言一出，頓時整個試煉場之中便陷入了一片沉靜，過了好一會兒後，回過神來的眾人卻是爆發出了更為嘈雜的議論之聲。
「轟！」如是空前的爆炸，黑暗籠罩下的看台上徒然熾亮的光暈霍然降臨，世界一片蒼白。每個人的神情都錯愕異常，目光茫然的搖著頭，彷彿至今仍不肯相信。
葉朔腳下的高台忽的一陣顫抖，湮滅在隆爾斯手中的衝擊波彷彿颶風席捲般，在空曠的青石表面肆虐而過，所及之處，煙塵升騰而起。
光芒隱沒，煙塵緩緩消散。
整個試煉場中頓時空洞下來，宛若繁星閃爍的場館頂端，暗色籠罩空無一物。彷彿在方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只有那些恍若連成一片的呼吸浪潮，在提醒著時光的劃過。
一切都如同在記憶中虛幻淡化，刻意抹去，但恍惚中的驚駭留存還是在靈魂深處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痕跡。
再一次短暫的沉寂之後，看台之上雖未曾爆發更為難以控制的情形，但是卻是真真切切地陷入了一片慌亂，繁奧艱深的法則軌跡竟然出現在了一個三級魔法師的身上。
如此恐怖的場景，出現在了自己眼前，剛剛發生的事兒到底是不是真的？
試煉場中數萬人齊齊變色，他們的臉上依舊浮現著難以置信的色彩，他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因為這在大陸神殿的法典中早有記載。
這許久之前就已然深植於大陸所有人心底流傳了千餘年的傳說，任何人都對其無比熟悉，因為那是無所不能的主神對於他的子民的末日寄語。
無論是大陸上發生任何事情。戰爭，瘟疫，魔獸狂潮。都不能動搖人們忠於主神的信仰，所以經過數千年的整合統一，神殿中的聖經幾乎成為大陸上每一個心中的唯一。
即使是那些流亡在生死邊緣，靠著殺戮和劫掠討生活臭名昭著的行走在最深層黑暗中的壞蛋也是如此，在納博西斯大陸上沒有人不信奉真神。
不管是從事任何職業，不論你偏執還是公正，卑鄙亦或高尚。所有人都堅信自己始終籠罩在真主的懷抱之中，是最忠誠，最真實的子民。
然而，此刻。在他們的面前的這個，曾備受世人稱讚的瘦弱的少年卻背叛了這一切！至今，他們還清晰地記得，在聖經的開始，始終記載著這樣一句話：
「光明和黑暗的更迭，野蠻和文明的顛覆，綻放的終將逝去，枯萎的以此重生，而這一切將從一個背負著法則的低階魔法師身上開啟……」
「他是惡魔的使者！」清澈的聲音恍然響起，瞬間便在不知所措的人群中引爆了慌亂。但是，此刻卻沒有任何人動，也沒有人敢動。
過了好半晌，不知是誰是第一個。
瞬間一道道倉皇至極的身影，從看台上的各個角落站起，逃走，瘋狂地催動著自己向著通道的方向飛奔而去，此時場中的情形已經儼然失去了控制。
整個恩維加爾試煉場，甚至於整個亞克伯格都被徹底驚動了，任誰也沒有注意到，在這些慌亂的身影中，一位不起眼的少女悄然掩藏在了黑暗之中。
就在這一片混亂中，她悄無聲息地從看台上退回看台之中，眼神望向不遠處的高台，眼神中閃爍過複雜的光暈。
……
自始至終，貴賓席上的她都沒有和葉朔見過面，但是從自己爺爺的口中聽聞的印象，卻給她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烙印。
這時看著那似乎是浮現在自己眼前茫然無助的情緒，沒來由的，她的心中頓時一痛，不是由於同情，卻是一種同病相憐的黯淡。
此時只有克裡斯，默默地坐在激動慌亂的眾人身後，一言不發地望著高台之上的葉朔，眼中彷彿是瞬間有光暈閃過。
身後傳來菲裡的一聲深深歎息。
葉朔慢慢地，慢慢地轉過身來，彷彿腳步每移動一下，都在透支著他的精力和生命，直到他已然面對了所有驚慌逃離的背影。
看台之上，只剩下了喬治幾人模糊的身形，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看不清臉上的神態，卻分明沒有接近他的意思。
那一刻，葉朔彷彿感覺到全世界都拋棄了他的情形，驚愕至極的眼神籠罩著他，這個遍體鱗傷，只為情故的少年。
恍然之間，他看見維拉不顧一切奔來的身影，但最終停在光暈之外的高台之下，卻又忽的停住了腳步，她的臉色蒼白至極。
但在她與自己相距的這短短的距離之中，此刻卻似是隔盡了千山萬水，這般遙遠又難以跨越。
少女淚眼模糊地盯著葉朔，水霧模糊了那個黯淡的身形，她不敢靠近他，並不是因為所謂的魔鬼，卻是因為愧對於自己的內心，愧對這個改變了自己命運軌跡的少年。
「葉朔哥哥！」她的聲音低低地，彷彿是帶著連她自己都難以相信的聲音：「對不起……」
葉朔的嘴唇，開始逐漸地顫抖起來，彷彿是最深心處的恐懼，一點點自靈魂之中泛起，他的眼神望過維拉，望過克裡斯，甚至望過就站在身前的隆爾斯。
所有人的臉色，神情都是那樣的陌生，原來在經歷之時，才明白自己原來沒有想像中的那樣堅強，他淒慘至極地笑了笑。
淡淡地微風，吹起他額頭上的髮絲，輕輕地拍打著臉頰。
眼神依舊在整個試煉場中掃視著，疲憊不堪的心中，他已經祈禱了千百次的輪迴，哪怕是最後只見她一面，他也無憾！
逐漸地，他模糊的眼色裡，那道紫色的俏麗的身形再一次出現，只是下一瞬間，他卻什麼都看不到了，一切都看不到了。
他已經不在乎那是否是自己的錯覺了，輕輕地他想要轉過身子，但嘗試了半晌卻終究未曾成功。
感覺中，似乎世界在這一刻，徹底的鬆弛下來了，再也無需理會什麼鐫刻和魔法，但是這空洞的世界裡，卻始終沒有她！
不知什麼時候，隆爾斯已經消失在他的身旁了。在他的面前，只有激烈的對峙爭吵混做一團，尖銳刺耳的音調在黑暗中，顯得格外蒼涼。
葉朔緩緩抬頭，昂首望向天空，但環蓋的暗色阻隔漫無邊際，彷彿叫他難以招架，胸腔中的憤懣堆積著。
最終他終究是停下了腳步，一動不動，向著天空發出了一聲絕望的嘶吼咆哮。
隨即他笑了，不甘，苦澀，絕望乃至憤怒此時都化作了一抹笑意。身體重重地搖晃著，愈發濃郁的黑光也隨之旋轉。
眼前，漆黑的色澤覆蓋，彷彿是這漂浮在蒼穹之上的夜空，獰笑著向他碾壓而來，沉重的力量，腥臭的枷鎖，令他喘不過氣來。
「彭！」地一聲，身體直直地栽倒，重重地摔落在青石之上，濺起一蓬煙塵，他已經感覺不到痛楚了。
隨後，他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