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帝都風雲 第151章 林頓（二） 文 / 范曄
第一百五十一章林頓（二）
當夏夏離開，房門砰然閉合。偌大的書房之間氣氛便明顯顯得詭異了起來，林頓只是靜靜地站在窗前，不時地探頭向露台欄杆下張望著。
萊斯恭敬地站在一側，雖然他已經開始著手接收處理煉火殿中的日常事務。不過，他很清楚，自己身旁站立的究竟是什麼人。
在帝都中除了神殿教皇以及傭兵公會的隆爾斯會長之外，恐怕再無人能夠與其比肩了。而且，以自己份量，即便是算是死了，也不見得會讓他皺一下眉頭。
無非不過是再更換一名的管家罷了，更別提是讓其這般不知所措的為難了。不過，他並不清楚林頓的決定。
抓著那張毫無重量地手掌，此刻正微微地顫抖著，大劑量地慌張迫使分泌的汗液，使整張白紙已然浸濕了好大一片。
作為煉火殿名義上的負責人，這幾月來帝都中勢力相互傾軋如此頻繁，出了如此大的紕漏，他竟然一無所知。
望著身前巍峨挺立的背影，他心中就不由得一陣後怕，還好在這十幾年裡自己始終兢兢業業，並沒有幹出什麼出格的事兒來。
否則，他下意識地伸出那只肥油的胖手抹去額頭處的冷汗。
而相對之下，更令他震驚的是，卻是他手中握著的這則驚世駭俗的信息，如若不是向老林頓再三確認，他是決計不敢相信的。
直至現在望著這份詳細的材料，他還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因為在他看來，這一切都是如此的荒謬，魔法師能夠鐫刻？
作為一位品級不低的煉火師來說，只怕是沒有人能比他瞭解靈魂感知修煉的難度了，一個無法感應靈魂的魔法師怎麼能夠成為一名鐫刻師。
他百思不得其解，暗自在心中歎息了一聲。這場無法估量的角力漩渦能量，恐怕會徹底打破竭力維持的平和局面了。
房間中，鴉雀無聲。
林頓靜靜看著樓下，不知在想些什麼，萊斯則抬頭順著窗子的方向悄悄地向神殿兀自聳立的方向望去，隨即再次恭順地低下頭去。
他不明白老林頓在這個時候召集他到底是什麼意思，過了一會兒。一聲飽含了無數情緒的歎息響起，微低的視線中平和如常。
「老爺……」萊斯咬了咬嘴唇，心中瞬間轉過了無數個念頭，「這……」
林頓擺了擺手，將始終披在身上的毯子取下，轉身走到書桌後坐下，神色沉穩平靜，但眼神裡卻光芒閃動。
手指輕輕按揉著腦袋，身體體現出一種說不出的疲累感，輕輕地咳了一聲，抬眼看了看站在眼前的萊斯，道：「這些年的精神還真是越來越差了！」
站在書桌前的萊斯聞言，身形頓時一抖，眼神中更是閃過了些許慌亂，冷汗瞬間便沾濕了後背，如果不是身體前木料的支撐。
只怕現在已經癱軟在地了，他知道老林頓這是在可以敲打他，不要忽視自己的存在。他也明白自己這些年背地裡干的那些勾當，都已不再神秘了。
未待他做出解釋，林頓蒼老的聲音便隨之繼續道：「事情你大都瞭解，你怎麼看？」
他很清楚老林頓的手段究竟有多狠辣，腦海中浮現出那些背叛者悲慘的境遇，他就有些不寒而慄，偷偷地向著林頓瞄了一眼。
卻發現此時，老林頓根本就沒有理會他，緊閉著雙眼，眉頭正緊緊地皺在一起，似乎神情中極度不耐地等候他的回應。
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唇，萊斯心中雖然忐忑，但還是捏著拳頭說道：「如今的形式很微妙。」
沒有聽到林頓的回應，萊斯整個心都像吊了起來般，五官都痛苦的擠在了一起，但還是硬著頭皮說了下去，因為這是他唯一的戴罪立功的機會。
「根據材料，這次的震動幾乎囊括了帝都中所有的勢力，甚至就間接的證據，似乎皇室軍方都有參與，規模雖然與百年前引發陸戰的那張爭奪無法相比。」
萊斯的聲音刻意地頓了頓，吞了口唾沫，道：「但影響卻絲毫不遜，如果情報屬實，那這必將從根本上改變大陸的格局。」
「甚至連神殿和帝國的統治地位都會受到極大的威脅。可這也是一場豪賭，如若失敗，則勢必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所以我們就務必要更加謹慎，一旦選擇失敗，只怕會受到毀滅性的打擊。而採取觀望的態度，雖然能夠保存絕大部分的實力，但無論是那方贏得最終的勝利，日後我們都再不會受到重視了。」
再次向林頓看去，卻只見他此刻瞇著眼睛，但神情中卻明顯沒有傾聽，意識到萊斯戛然而止的聲音，有些疑惑地抬頭望了一眼。
如是被那番凌厲至極的眼神深深刺中，萊斯深深地低下頭去，調整了一下情緒，繼續說道：「從目前的情勢來看，隆爾斯一方的實力明顯要更勝一籌。」
林頓聞言眼角抽動了一下，緩緩地放下手臂，口中輕「唔」一聲，隨即便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停了一會兒，端起桌子上的涼茶抿了一下，手臂沒有放下，而是將茶杯的邊沿抵住唇角，發出了一聲模糊的疑問：「神殿和皇室的反應如何？」
萊斯顫抖的更加厲害了，但還是沒敢有絲毫的保留地道：「近日來，軍方和神殿裁決所的調動都很頻繁，而且都已經部署停當。」
將茶杯輕輕放在桌上，老林頓揮袖站起，輕緩地再次行到窗前，目光凝視著神殿頂端那始終不曾熄滅過的聖光在黑暗中投射，又扭頭向萊茵河的位置看去。
在萊斯的戰戰兢兢的聲音中，他此刻明顯面色不善。
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不知覺之中，林頓的聲音有些，這使得方纔還如履薄冰的萊斯，更是瞬間繃緊了神經，一時神色緊張尷尬。
「漢斯那邊的情況如何？」林頓用素來沉穩的語調問道，但在那背後，卻隱約之間流轉著異樣的情緒。
「已經駛離港口了。」萊斯躬身答道。
林頓的轉過身來的眼眸，在壁爐愈發灼烈的火焰映照下，一縷明黃色的亮色跳動著。
木柴辟啪的爆裂聲中，老林頓的神色堅定而決絕，冷酷的聲音幾乎使房間的氣息一窒：「那麼，我們也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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