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帝都風雲 第194章 神殿神殿 文 / 范曄
「賽特因！」隆爾斯的聲音森冷之至，眼光猛地望向沉靜如墨的天空，凜冽的殺意蘊藏在血紅的目光中，身子微微顫抖著，不覺手中緊握長劍的手掌猛地一陣發白。
崖頂之上的寒潮猛地打了起來，將隆爾斯裸露在外被冷雨濕透的衣袍掀起，他有些悲涼地一笑，隨即面色又沉靜下來，蒼涼之中他自巋然不動。
就在隆爾斯話音才落之際，只見崖頂地天空之上，一點毫光猛然暴漲。卻是將整個暗沉的天空都炙地透明，而這股強大無匹的芒色卻是極速的向此接近著。
頭頂處那道耀眼至極的豪光，卻是越迫越近。那璀璨壯觀的光團，貫徹天地蒼穹，睥睨蒼生不可一世，如同熾熱的太陽墜入人間。灼熱閃光將黑暗盡數驅散。
伴隨而來的，隱隱間那似乎壓迫到了極致的威勢，在半空中帶起低沉的嘯鳴。只是站在崖頂巨石旁疲憊虛弱的隆爾斯，昂首向那無盡的光團中凝望著。
怔怔出神之間，神情卻是決然不曾退縮的樣子，身形直直挺立在這世間，寧死不曾屈服。這難以直視的芒色橫亙與天地，卻是懸浮在了半空，再不落下。
須臾之後，隆爾斯似乎想到了什麼，輕輕地搖了搖頭，彷彿失神一般，直直地坐倒在了那漆黑的石面之上，緩緩垂頭，彷彿在不理會什麼一般，沉寂進了那無邊的陰影。
天空中的光華在某一刻，驟然一縮。隨即像是被什麼吸收了一般，緩緩地漸漸地湮滅在了這無盡的暗夜風雨之中，葉朔怔了片刻，眼神自隆爾斯的身上收回。
隨即又仰頭看去，只見這片刻工夫，那團刺目白光便只剩下了人影般大小，他的身子頓時一震，在那光芒的映照下，那滿面笑意的教皇緩緩落下，便像是預言節得手後一樣情景。
落地的聲音很輕，甚至掩藏在這雨夜之中幾乎細不可聞，站於崖頂的一側，賽特因的臉上看不出一點異樣的神色，正是這般靜靜地在黑暗中的空間中來回掃視著。
停了一會兒，他慢慢一笑，極為紳士優雅地緩緩走了過來，眼神中的得色一閃而沒。而直到他走到隆爾斯的身前，藉著他身上散發出的抵擋著這無盡風雨的白芒。
眾人方才看清，在他的身後黑暗之中正有六道刀削斧劈似的身影掩藏，全身上下都籠罩在寬大的衣袍之中，甚至連頭臉也浸泡在陰影之下，沒有一絲顯露。
氣息冷然如枯木，如果不是跟隨著賽特因到來，葉朔甚至懷疑這只是一些死去的軀體而已，凌然中難以掩飾的歲月滄桑氣息自然隨著風雨擴散著。
此刻他們就這樣靜靜地站著，沒有動作，沒有語言。彷彿一具具行屍走肉，那種難以明辨地氣勢使得葉朔的深心下意識的一陣驚懼，腳步輕輕地退了退。
夜色如血，隆爾斯拼盡了體內最後一點鬥氣。強行催動之間，身後的那死神虛影卻是猛地清晰，彷彿燃燒般的黑色火焰覆蓋在那殷紅的虛影之上，他輕輕地站了起來。
胸口處一陣極速的喘息，但他始終緊咬著牙關，死死盯著賽特因身後那虛幻的黑暗，他的嘴角卻是挑起了一絲嘲諷之意，心中想賽特因還是一如既往的謹慎啊。
「苦修者！」看起來和當年一般，他緩緩地向前走著，但是猛然身體一抖，一口鮮血噴灑而出，但他只是隨後抹了抹，虛影籠罩之下。
隆爾斯彷彿沐浴在無盡的鮮血之中，從頭到腳。赫然都浸透在了那無盡的黑光之中，空間中竟是慢慢消失了他的身影。
方纔還傷重難以支撐的身體，此刻卻像是再次煥發了生機，如同是在這一瞬間都被盡數恢復，就算是身體中的氣勢也補全充足。
那一身沾染鮮血的衣袍在，在飄渺的虛影之中獵獵而動，鬚髮皆顫。就算是他的面孔也彷彿是被這黑芒吞噬了，看不真切。一抹鮮血掛在嘴角處，他忽然間一抹慘笑。
嘴中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但他似乎沒有在意，身形雖然在無盡風雨之中搖晃著。可卻是堅定不移地走了上來，身後那死神的虛影凝實著，恐怖的死氣蔓延。
「賽特因，已經過去一百二十年了，神殿還是沒有半點變化。」他的聲音很冷，彷彿有一股寒氣從深心處冒出來一樣。
賽特因看著他這副樣子，表情上似有些不忍，但更多的還是難以掩飾的快意，道：「二哥，你又何必如此呢？神殿的崛起只是時間問題。」
「大勢所趨而已，你有何必這般過分苛責自己。說到底我們還是兄弟！」這番話說的倒是情真意切，只不過嘴角處勾勒出的那抹冷笑卻叫他的本性暴露無遺。
「就算你們彼此聯手也難以抵抗神殿的實力，實際上，自從千餘年前開始。歷代地教皇就已經開始著手準備了。但當時帝國的底蘊實在太過強橫。」
「迫於壓力，神殿才不得不依附於皇室。不過暗中卻一直都在積蓄實力。直到上一代教皇才堪堪改變了現狀，使得神殿逐漸強盛起來。」
賽特因仰天大笑，隨即才冷然繼續說道：「說起來，這還要歸功於你啊，如若不是你那個天衣無縫的謀劃，恐怕至今神殿依舊沒有出頭之日。」
「沒想到，兩代教皇勵精圖治，千方百計尋找的機會，竟然只是因為一個女人，便不攻自破，千年積蓄的底蘊，到頭來竟無絲毫用處。」
賽特因輕輕搖著頭，一臉的遺憾之色，氣度冷然的轉頭看著隆爾斯，他冷漠道：「追逐百年而不得，到頭來卻徒為他人做嫁，可笑可悲！」
「隆爾斯，你將成為神殿崛起的第一個見證者，你應該為此而感到榮耀。」賽特因極為自信，這崖頂上所有人都重傷在身，不可能在掀起什麼像樣的風浪了，況且還有苦修者。
「賽特因，百年爭鬥今日敗於你手，我無話可說。」聞言，隆爾斯臉上一陣青白，心中似乎被賽特因譏諷的話徹底激怒了，他身上的黑色光焰頓時燃起爆裂。
「也許你很好奇百年前那六名苦修者的去向吧？」隆爾斯如同化身死神的暗金色瞳仁沒有一絲情緒，冰冷地聲音響起：「或許我沒有告訴你，我平生最痛恨的便是這群苦修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