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星辰海 第3章 星辰海 文 / 范曄

    葉朔猛地轉過頭去，然後他有些驚詫的張開了嘴。()因為他看到了，那個曾經在試煉場中截住他，身著白色長裙，籠罩在紅色霞光中的那個姑娘。

    身子正伏在欄杆上，清澈的眼睛裡正充滿了淚水，從這裡望去，有一種莫名的叫人心疼的氣息散發出來。

    就這般扭頭看著，葉朔很奇怪為什麼會在這裡遇見她。氣氛有些怪異，彷彿有某種東西被挖掘了出來，此時她明顯也已經意識到了葉朔的目光。

    輕輕地別過頭去，在臉上重重地抹了兩把，身子在潮冷的海風之中不斷顫抖著，面色十分蒼白，腳下更是踉蹌了幾步，看上去似乎有些虛弱。

    「你是那個……」葉朔有些驚異地說道，只是話還有說完，便見她猛地甩過頭來，目光中攜帶略微的冷意，只是眼眶周圍卻明顯有些紅，彷彿是剛剛哭過一般。

    葉朔的呼吸頓時一窒，悻悻地閉上了嘴，他能夠看得出來夏夏對他的敵意。但他心中卻並不知是為何，狠狠地瞥了葉朔一眼，夏夏扭頭走了回去，砰地一聲關上了木門。

    眉頭微微的皺了皺，今天的天氣似乎很好，海面上基本沒有什麼大的風浪，加之船身龐大，便是更無什麼顛簸之感。

    轉身看著這狹長的走道，葉朔的臉色也不由有些發白，強自定了定心神，緩緩地向前走去，卻見走到了盡頭處，向下望去卻尚不足船身的一半，甲板上有些散亂。

    但是葉朔還是一眼便看到了立於船頭處那抹孤獨冷漠的背影，是漢斯！轉了彎，順著有些陡峭的鋼製梯子向下走去。

    第二層有不少人安靜的忙碌著，甚至還有眾多興奮地聚集在一起喝酒的水手，但無論是哪裡，都沒有半點交談的聲音傳出，一見到他也都恭敬地退到一旁，微低著頭顱。

    有些茫然在船上穿行著，彷彿心中的念頭驅動著他不斷向前般，很快的，他便來到了漢斯的身旁，船頭處雙手交叉著拄著那柄墨綠色的手杖。

    怔怔地望著遠方的大海出神，葉朔的身子輕輕地顫了顫，冥冥之中又想起了那柄無影神劍的模樣，船舷處空無一人，彷彿一艘飄蕩在星辰海中神出鬼沒的幽靈船。

    海風倒灌的壓力，狠狠地推動著葉朔的身子，將他壓向海浪深處的沉暗之中，頭腦處有些暈厥，這種熟悉的感覺並未給他造成多大的困擾。

    從未曾經歷過海上旅行的他，此刻對此卻並不感到刺激和驚懼。他的臉上毫無表情，滿是纜繩和帆布堆積的寬闊甲板上，除了漢斯和他之外，再無其他人的出現。

    海浪躍起的高度還不足以將憤怒的浪潮推上船頭，只有浮冰與尖銳的撞擊頭碰撞的聲音，正在提醒著他正遠離亞克伯格。

    狂風的凜冽和冰冷使得他略微的安靜了些，也許是壓抑的太久了，胸口處的積鬱使得他有種翻湧地難過，不過他依舊沒有移動，只是眉頭卻重重地皺著。

    看向漢斯的眼神微微移開，葉朔在船上掃視著。這是一艘雙桅的汽輪。卻比一般的帝**艦都要大上許多，此刻逆風行駛，船桅上並沒有起帆，只有兩根光禿禿的鐵桿。

    上面纏著密密麻麻看上去甚是複雜的繩索，彷彿是兩根直衝天際的高聳煙囪，只是有些難看，主體用鋼質組裝，重要的部位更是被一層層更為堅固的精鐵包裹著。

    船身上沒有鐫刻魔法陣，因為這種龐然大物恐怕沒有那個鐫刻師擁有這般強橫的感知能夠支撐這種消耗，汽輪船行駛的速度並不快。

    此時，漢斯正穿著一身熊皮大衣，本該繫在腰間的安全繩此時卻被隨意的扔進了海裡，下端繫著一塊漆黑的東西，隨著船身不斷向前而緩緩地擺動著。

    呼嘯的寒風捲著浪潮不斷沖刷著船身兩側，在那裡。幾座只有在重裝要塞城頭才能一見的魔晶炮安靜聳立，再向後便是幾架鐫刻獵能器了。

    安裝了旋轉炮台使得它的火力幾乎可以覆蓋船身的任意一個方向，獵能叉上閃爍的光暈在霞光的映照之下依舊刺目，葉朔的身子輕輕的晃了晃，隨即轉過身來。

    身體靠在一大團纏好的漁網之上，才勉強穩住了搖搖欲墜的身形。伴隨著一聲歎息，有個低沉的聲音傳來：「你醒了，感覺身體怎麼樣，還要不要緊？」

    葉朔盯著漢斯的背影很冷靜地看了一會兒，眉角處輕輕地跳動了一下，答道：「沒事兒的，我已經好多了！」

    甲板的某個陰影中，維賽的目光有些莫名的光芒閃爍，纏滿了繃帶的手掌輕輕的撫摸著手中的長劍，靜靜地看著葉朔的背影，半晌後卻又隱沒消失。

    一座不太識相的小型冰山逐漸飄了過來，葉朔的臉上霎時變得有些蒼白，然而漢斯卻沒有一點緊張的神色，一隻手從手杖上移開，扶在了身前的欄杆上。

    「怎麼樣，你心裡還難受麼？」漢斯沒有回頭，也難以看清他臉上到底是怎樣的神色，聲音有些發澀，但葉朔的身子卻因此激靈靈一抖，劇烈的仇恨怒火不斷催使他握緊手掌。

    他心中並不知道漢斯為何會這般問，難道他們都是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不知怎麼，連帶著漢斯他都從心中有種鄙視，望著那幾乎與克裡斯一般的背影。

    葉朔緊緊咬著嘴唇，卻是並沒有說話，沉默了一會兒。漢斯卻又是歎息了一聲，澀聲道：「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覺得我太過懦弱？」

    怔怔地望著那道悲涼的背影，葉朔忽的感覺有種莫名的悲傷，是因為自己的感觸還是因為沒人瞭解的孤獨，他不知道。

    漢斯忽的轉過頭來，緊緊地盯著葉朔，面對這漢斯深邃卻又悲傷的目光，葉朔竟然覺得是這般的渺小，這雙眼睛，眸光之中卻又深埋著多少不為人知的事兒呢？

    鬼使神差地葉朔輕輕的搖了搖頭，卻依舊沒有說話。就這樣沉默的漢斯盯著葉朔許久，又再次輕輕地轉過頭去，聲音很輕道：「有時候有些事是難以抗拒的。」

    「這與你的實力無關，就像是這座冰山。」漢斯輕輕地舉起自己的手杖指向前方，「雖然看似渺小，但在你看不見的海面之下又到底有什麼呢？」

    漢斯輕輕地搖了搖頭，船舷處一道詭異的紅光暴射而出，將那座冰山頓時炸地粉碎，巨大的衝擊力使得海面一陣搖晃，襯著那激盪的光芒，葉朔清晰地看見那隱沒在海面下的巨大冰體只是輕輕抖動了幾下，便隨即沉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