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星辰海 第4章 循循善誘 文 / 范曄
「唉！」漢斯手中的手杖猛地擊出一條劍芒，轟然間那隱沒在海面下的冰體也被炸開了，船體的撞針蠻橫的迎了上去，破碎的浮冰慢慢從船翼兩側翻攪出來，在無什麼威脅了。
隨即汽輪繼續地向著星辰海的更深處行駛而去，輕輕地收回手杖，再次拄在船體之上，就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兒那樣：「這一次我成功了，憑借我的經驗。」
「但是這不代表你下一次也會成功，如果這座冰山再大十倍百倍我也只能躲避。」漢斯的聲音沒有任何波動，「永遠不要小覷隱藏在黑暗之中，你不瞭解的力量。」
葉朔的神色中一陣茫然，幾乎是下意識地問道：「那假若我的實力達到了巔峰，那又該當如何？」
漢斯搖了搖頭，道：「在納博西斯大陸上，修煉的道路永遠沒有盡頭。你的實力越強當然遇到的冰山也會愈巨大，大到你無法抵禦時，甚至連退避都不能時，就是生命的盡頭了。」
「真若到了那時，便只能坐以待斃麼？」葉朔的眼中的流露出迷茫的神色。
「不，當然不是。所以你才要不斷提升自己的實力，使得自己每次都有應付困難的資本，說到底這不過只是拖延而已。」
漢斯的語氣頓了頓，才繼續說道：「死亡就是人生中最大的冰山，每個人都逃避著它，所以才有那麼多人想要勘破神路，徹底在生命中拋除死亡的威脅。」
「只是卻殊不知，只要還有生命就永遠也逃避不了死亡的威脅，該來的終究會來。人生來都在追求一種極致，但能夠達到的也就不是極致了。」
葉朔聽得有些迷茫，漢斯的身子卻輕輕地動了動，一隻腳輕輕地勾住那根安全繩，隨後才繼續道：「人與魔獸其實並沒有什麼分別。」
說著，他輕輕地抵了抵頭，嘴角抹過了一絲笑意，猛然間平靜地海面一條身上近五米的灰白幻影從中躍起，狠狠地咬在了安全繩一端懸掛地那一塊漆黑的東西上。
微微搖了搖頭，漢斯的腳尖微微用力，頓時整根纜繩繃得筆直，看的出來船底的這個大傢伙似乎不輕，纜繩在夜風中輕輕地顫抖著，但是那頭魔獸卻無論如何也不肯鬆口。
頓時纜繩上一道黯淡地銀色光暈湧起，伴隨著尖銳的破空之聲，在漢斯腳尖力量之下，那沉重的大傢伙卻彷彿一顆被高高拋起的足球，將長長的纜繩從一側拉起。
隨後迅速越過船舷，從半空中重重落下，轟然砸落在葉朔的面前。這個詭異的大傢伙著實將葉朔嚇了一跳，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看清原來是一隻環斑海豹。
漢斯輕輕地走了過來，手掌隨意在它的頭上一點，這頭蠢貨便徹底失去生命不動了。腳掌輕柔的一觸，這頭碩大的魔獸便被推出老遠。
「都是一樣的貪婪，即便是賠上自己的性命也不願意放手。」漢斯向著某個角落示意了一下，隨即便轉過身不在理會，「只不過人類擁有智慧，會察覺危險。」
「這並不我的實力有多強，用這種辦法。只要能夠拽地動它，就都沒有失敗之虞。或許這只蠢貨只是以為那是一隻普通的海魚，卻不知其中隱藏著奪命的利刃。」
在呼嘯的寒風之中，一個略顯瘦削的身影走了出來，臉上沒有半點表情。手中的長劍被他掛在了腰上，手中正捏著一把形制有些怪異的尖刀慢慢走了上去。
手上鬥氣的芒色閃爍，熟練地將這頭數千斤重的環斑海豹屍體掛在了桅桿一旁的鉤子上，看了看皮毛的紋絡，隨即熟門熟路地開始剝起它的皮來。
「所以不要忽視積累的經驗，有時候也不要過分相信直覺。它會蒙蔽你，讓你陷入尷尬甚至絕死的境地。」從汽輪的二層樓上，幾個水手也都湊了下來，手中端著一個鐵盤。
「不要小看這東西，在海裡，就算是五星的大斗師想戰勝它都並不容易，但僅僅是為了這麼一丁點東西。即便幾個強壯一些的普通人都可以在一天之內抓上很多。」
漢斯的話，叫葉朔的心中有種莫名的感覺，或許是明悟，也許只是一種矯情的體現。誰知道呢？但是望著廣闊無垠地大海，他忽然想到身邊那些曾伴隨的人們。
整個人的情緒都緩緩地平靜了下來，他並未放棄心中的那刻骨的仇恨。可無論怎樣的疲憊緊張都於此無濟於事，那何不叫自己輕鬆一些呢。
望著那懸掛在桅桿上的鮮血橫流的海豹屍體，他有種莫名的驚懼。或許自己日後也會如此一般，任人宰割。他輕輕地舒了一口氣，緩緩向前走去。
轉過頭，漢斯卻也正微笑著看他，眼神示意了一下。拖著笨拙的鐵質假肢，漢斯慢慢地走了過去。看著這個對於自己循循善誘地長者，葉朔流露出了一絲笑意。
明白了自己日後的道路，時刻注意著那些阻攔在自己生命中的冰山以及那些無關痛癢的誘惑，保持內心中的警惕和另類的「奸詐」。
環斑海豹這類低階的水生魔獸，其實並不甚值錢。只有皮革勉強還算是一些好的材料，但也大多用在貴族過冬用的袍子上，斗者的戰甲是不屑使用這種東西的。
但是它卻也有一個極受歡迎地地方，那就是鮮美至極卻又飽含脂肪的肉質。就算每年能夠捕殺數十萬頭這東西，在各帝國的高檔餐廳之中依舊供不應求。
將一張完整的皮毛搭在了魔晶炮的炮身上，身上沾染著鮮血的肉被小心的割取下來，放到一旁的木桶之中，切地極薄的肉片堆積著，很快整個環斑海豹就只剩了空洞的骨架。
用粗鹽醃漬的肉質略微會有些粗糙，但這卻是最好的烹製的方法，輕輕用刀尖挑起兩片，放在鐵質托盤內，隨後倒上一大瓶劣質的麥米酒。
輕輕地一彈，一道細微的火焰迸射，頓時將整個托盤中的酒點燃。湛藍色地火焰在呼嘯的寒風之中抖動著，如同跳躍的精靈。
散發著香氣的肉質被輕輕地用刀尖挑了起來，漢斯遞給身後的葉朔道：「嘗嘗吧，它現在不是什麼魔獸，只是我們的早餐。」
加上了一點辣椒醬，極其刺激的灼燒感與那股鮮香混合著產生了一種極為奇異的感覺，慢慢地流經了他的喉嚨，頓時一股舒服的感覺從身體內散發出來。
看著葉朔的樣子，漢斯猛地一陣狂笑道：「不錯，你很快就會適應海上的生活的。」
就在這時，一個壯碩的水手跑了過來，臉上一陣急切。對著漢斯張嘴比劃著什麼，卻是說不出一句話，葉朔雖然看不懂。
不過看漢斯的臉色就知道，定然不是什麼好事情，果然漢斯面色陰沉，惡狠狠地道：「這群該死的臭蟲，停下船給他們一點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