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星辰海 第29章 臣服 文 / 范曄
汽輪船在海面上慢慢行駛著，速度其實並不如何快，幾乎與漂流也差不了多少。只不過在汽輪後的巡艦之上，由於以防萬一那些士兵都被羈押了起來。
加之留在上面的人手也並不多，所以清晨站在甲板上，饒是這些海盜們經驗豐富，但這些可憐的人們畢竟已經一夜無眠了，所以此般看上去神情萎頓，滿臉的疲憊。
這些傢伙衣衫不整，臉上和頭髮都是黏膩不堪，像是在不斷的逃難，他們其中有的人已經超過三個月沒有洗澡了，畢竟海上航行淡水實在有限。
船上能夠多少東西，能夠足夠人的飲用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哪裡還有多餘的水來供他們做這種看上去極為多餘的事兒。洗澡在海上生活中，無異於是謀殺的行為。
除非你願意在海裡游上一圈，如果你對於自己的實力有著充足的自信的話。海裡的魔獸通常視力都不如何好，但是聽力和嗅覺卻都是一流的。
它們最為普通的接觸方式就是咬傷一口，所有漂浮在海面上的東西都會成為它們的目標，相信沒人想成為錘頭鯊的魚餌。
況且真的在海水中游泳，等待所有的水分都蒸發掉的時候，身上會極度難受，乾澀的感覺以及白色的粉末狀鹽漬將會遍佈身體的各個角落。
葉朔實在無事可做，況且心中對於被漢斯訛詐走的那些東西還抱有一絲幻想，所以依舊站在船頭的甲板處，等待著漢斯的出現，也許自己的真誠會打動他呢？
這可是說不准的事兒，葉朔輕輕的撇了撇嘴，輕輕地撫著身前的白色鋼鐵欄杆，刺骨的寒意順著手心處慢慢地湧上來，靜靜地看著汽輪逆風破浪。
這在葉朔看來似乎是不錯的打發時間的消遣方式，由於好奇心他對於星辰海有著極度濃厚的興趣，沉實精良的汽輪行駛的時候，即便是有一些潮頭，也都沒有一絲的波動。
更何況是在今天的天氣如此之好的情形下，海面平靜異常，甚至於在光線黯淡的清晨戀你最基本的波動也難以預見，他十分愜意地站在甲板的最頂端。
身子挺得筆直，彷彿立在船頭的一桿標槍，怔怔地看著前方飄蕩的冰山和海面，心中若有所思，腦海中不斷回想昨天與莫拉戰鬥時，感知中出現的那股奇異的力量。
可是很快，他的思路便被打斷了，肩膀上重重地拍擊，隨即傳來的是維賽有些疑惑的聲音，道：「這件事恐怕還要你親自來解決。」
葉朔慢慢地轉過身去，便看見維賽面無表情的樣子，身後的那隻大海龜已經成功被他肢解了，血液和龜甲都已經消失不見，他看到葉朔一臉詢問的神色。
將沾滿了血液的雙手隨意地在衣服上抹了兩下，葉朔頓時臉色一黑，扭頭看了看肩膀，果不其然一個清晰地掌紋出現在哪兒，準確無誤。
維賽似乎訕訕有些不好意思，將兩隻手縮著，隨即下巴向後示意了一下，葉朔的眉頭微微皺了皺，隨即穿過維賽的身旁，向著船舷的一端走去。
只見在距離汽輪不算太遠的地方，一艘與這兩艘巡艦形制相同的艦船正快速的追擊上來，但是在其身後卻是一無所有！
葉朔看著這副情形，臉上露出一抹不同尋常的神色，難道是這巡艦編隊中的另外一艘。臉上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
維賽也走了過來，表情中也有些不自然，嘴角處帶著一抹笑意。但隨著這巡艦的不斷接近，他們臉上的表情卻都轉化成了詫異。
因為他們認出了這條艦船，竟然是昨天莫拉帶走的那一條。葉朔和維賽彼此之間對視了一眼，卻瀰漫著不解的神情。
葉朔沉吟了一陣，還是維賽將汽輪停了下來。莫拉見到已經相距不遠的汽輪停了下來，心中卻是一緊，他的深心處有些亂，不知道自己的舉動是否明智。
臉色中浮現著一陣淡淡地茫然，是的，他受夠了這種幾乎直逼靈魂的平庸，骨子裡的性子叫他難以就這樣平靜下去，永遠喘息在規則之下永無出頭之日。
很快這艘巡艦便已經再次和汽輪並駕齊驅了，那幾個副將已經痛苦閉上了雙眼。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逃離之後，竟然還會追上去送死的。
若不是他們幾個的實力實在與莫拉有差距，恐怕在他提出這一命令的時候，便會被眾人一擁而上，徹底格殺，拋到海裡。現在沒準已經被某個飢餓的魔獸吞吃地連骨頭都不剩了。
看到汽輪一側站著的維賽和葉朔，下意識地靠近著，巡艦的動力系統也慢慢地熄滅了，他也慢慢地走到了船體的這一側，身後的那些副將士兵卻害怕地向後向後退了退。
葉朔沒有移動，眉頭微皺著，看向莫拉，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莫拉緊緊地捏著拳頭，隨即心中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身子縱躍落在了汽輪的甲板上，看著眼前的年輕的臉，他始終掙扎的心，去突然平靜了下去。
而始終紛亂的念頭，也是在這一刻有了決斷！輕輕地向著葉朔走了過來，維賽悄無聲息地捏住了腰間的長劍，不動聲色地向前橫移了一步，有意無意的戒備著莫拉，擋在了葉朔的身前，葉朔臉色未變，阻止了維賽的動作。
忽的，莫拉在距離葉朔不遠的地方突然間單膝跪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他深深地低著頭顱，語氣是前所未有的真誠：「我，莫拉·菲斯。宣誓向您臣服，我願成為您的部下。」
「在我的生命中用鮮血和真誠守護您以及我今日的誓言。」莫拉說完之後看向了葉朔的臉，他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是所有的情緒都浸在了眼神中了。
葉朔沉默了，半晌後他看著這個跪在自己面前的將領，下意識地開口問道：「臣服我，你為什麼這麼做？」
「因為我已經受夠了這種平淡的生活。」莫拉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這種平凡至腐爛的感覺我並不喜歡，我渴望的是真正的自由的生活。」
「你認為我可以賦予你這種生活？」葉朔有些難以置信。
「我不知道。」莫拉眼神中略有迷茫，「雖然不知道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我覺得您必定不會平凡，即便是死亡，我也想死在拚搏的路上。」
葉朔深吸了一口氣，隨後臉上抹起一絲笑意，看著身前的莫拉道：「好，我接受你的臣服，從現在開始你將踏上和以前截然不同的生活。」
莫拉輕輕站了起來，回頭看了看巡艦，隨即垂下頭去，低聲請示道：「謝謝您，但是在此之前，我懇請您能夠放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