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話二三 077.無所不知的智者 文 / 公子竊玉

    這時，禮堂的大門打開了。

    加文夫人抱著一疊文件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人。她一邊翻看著材料，一邊往前走，忽然看見了站在台上勞裡：「勞裡，你怎麼來了？」

    「加文夫人，好久不見。」勞裡淡淡地招呼道，拖著薇妮向台下走去。薇妮一直低著頭，似乎不敢面對任何人。

    加文夫人想對勞裡說什麼，但此時她得上台宣佈期末考試成績。因此，她猶豫了片刻，決定還是先做完手上的工作。

    加文夫人走上台去，輕咳了一聲，說：「現在公佈一年級的期末考試成績。念到名字的人，請上來領取成績單。艾維.倫納德，魔法理論九十分，魔法演練九十五分。」

    艾維雀躍地跑上去拿到了自己的成績單，她原來還想來和薇妮說什麼，但是看著高傲疏離的勞裡，於是只是隔著人群衝著薇妮作了個加油的手勢。

    加文夫人用她冷硬的聲線念著一個個的名字，有兩個孩子沒有通過期末考試，按照學校的規定，這兩個孩子將離開學院。有個孩子當場號啕大哭，被她的母親拎走了。

    「薇洛妮卡.赫格倫。魔法理論一百二十分，魔法演練零分。」

    艾維高興地跳了起來：「平均六十分，薇妮你通過考試了。」她的聲音很大，全然不顧身邊其他人的眼光。

    加文夫人透過金絲眼鏡再嚴厲地看了她一眼，繼續說道：「薇洛妮卡.赫格倫，雖然你的平均分數達到了通過標準，但是，我們學院不收不會魔法的學生。」

    薇妮懇求地嚷出了聲：「我可以學的。」她沒有想到，加文夫人竟然會這樣決定。

    加文夫人嚴肅地說：「我很抱歉，赫格倫小姐。雖然你是個努力學習的好學生。但是作為魔法師，光會理論沒有任何意義。」接著，她提高了聲音宣佈道，「好了，期末測試就此結束。」

    勞裡雖然還是一副高傲子矜的樣子，握著她的手卻緊了緊。

    薇妮大聲說：「我是智者。」

    加文夫人正好離開，聽見薇妮的話，突然怔住了。連帶監考老師也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薇妮掙脫了勞裡的手，衝上前去，站在加文夫人面前。倔強地說：「加文夫人，我是智者。」

    加文夫人的嘴角敷衍地淡笑了一下，說：「我很抱歉。赫格倫小姐。」顯然是不相信薇妮所說的話。

    智者是被智慧之神雅典娜所祝福過的人。縱觀整個洛非帝國，智者的人數絕對不過十個人。

    「我沒有騙您，」薇妮堅持道，「不信，您可以測試。」

    「加文夫人。我相信薇妮的話。」伊麗莎白撥開擋在身前的人，走到了薇妮身旁。

    加文夫人看了一眼伊麗莎白，又看了看咬著唇的薇妮，說：「把三份紫羅蘭根和五份朱蛤血放在一起蒸煮，會有什麼後果？」

    薇妮不假思索地答：「蒸煮三個小時，會變成紫羅蘭根的解毒劑；蒸煮八個小時。會變成劇毒。」

    加文夫人有一瞬間的錯愕，鎖了眉頭說：「怎樣通過萊伯利迷宮？」

    薇妮立刻答：「用指路咒一路向南走。其實萊伯利迷宮的牆是荊棘紫籐纏繞而成的，用二份紫羅蘭根、二份血蜥骨粉、三份磷蛇毒液熬成毒液。淋在荊棘紫籐上，荊棘紫籐會幹枯**。但是用這種方法，耗費的原材料太多，耗時太長，所以並不是最佳選擇。」

    加文夫人接連問了四五個問題。薇妮全都一口氣回答了出來。

    加文夫人再次認真地打量了薇妮，表情有些動容。她隨口提的這幾個問題都非偏即怪。遠遠超出了學院所教授的範圍。原本是為了刁難一下薇妮，沒想到她全都回答了出來。

    加文夫人的口氣略微開始鬆動：「你隨我來吧。」

    加文夫人卻並沒有立刻回辦公室，而是走到勞裡面前，說：「勞裡，你怎麼來了？」

    勞裡淡淡一笑，目光卻看向薇妮，說：「我原本是想邀請薇妮作我的學生。」

    薇妮抱歉地鞠了一躬說：「勞裡神官對不起。」

    加文夫人說：「我先帶赫格倫小姐去見校長。如果你願意，可以和我一起去。」

    勞裡禮貌地拒絕：「不用了，替我向羅納德校長問好。對了，我和薇妮還有一些事要談。我目前暫住在諾柏城主教堂裡，」他轉向薇妮說，「等你有空了，請來主教堂看我。」

    薇妮老實地應了一聲「哦。」

    薇妮跟著加文夫人再次去見校長。校長的辦公室門上依然是那個九階填數陣。薇妮自覺地上前，將填數方陣解開。加文夫人撐著下巴，看著薇妮認真的樣子，略微點了點頭。

    再一次見到薇妮，羅納德校長首先說：「恭喜你，赫格倫小姐。你是唯一一個得到理論滿分的人。」

    面對校長，薇妮似乎有些緊張：「謝……謝謝。」

    加文夫人簡單地向羅納德校長介紹了薇妮的情況，羅納德校長思考了片刻，從抽屜裡拿出了一本《數列》。

    羅納德校長將《數列》和一支鉛筆遞給薇妮，說：「你先把第一個練習做完吧。」

    「哦。」薇妮翻開《數列》，裡面是一條一條的練習題。薇妮將書擱在椅子扶手上，認真地做了起來。大多數魔武學院都不教授有關「數」的學問，但是許多複雜的密碼卻和數有關，一般來說，只有帝國或者教會的專門官員才會學習這些。但是，薇妮卻自學過幾年數學，因此，做起這些題來並不困難。

    薇妮很快就把第一個練習做完了。

    羅納德校長對照了答案，讚賞地點點頭，說：「很好。全都做對了。」接著，他對疑惑的加文夫人說，「這本書是由一名智者編纂的。」

    薇妮的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羅納德校長問：「你以前有學過數學嗎？」

    薇妮搖頭，說：「但是我看到過一些關於數的書，覺得很有趣。」

    羅納德校長溫和地說：「很少有魔法師對數學感興趣。」

    薇妮悶悶地說：「大概是因為我不是一個合格的魔法師吧。」

    羅納德校長說：「可以你的資料上寫的是魔法師。」

    薇妮說：「那個……我……我以為我是魔法師。但是，安東尼老師說我是極其罕見的智者。後來，我想，我讀過的書幾乎都記得。也許，我真的是智者。」

    羅納德校長從書架上取下一本厚厚的《草藥學入門》，說：「你在暑假裡先自學這部書吧，等到開學時，我給你一項單獨的考試。如果你能通過，你就可以成為伊斯頓學院的學生。」

    薇妮抱著《草藥學入門》，信心慢慢地點了點頭。這本書，她早就鑽研過。她的草藥知識大多都來自於這部經典著作。

    什麼智者，她從來沒有見過。不過以她多年積累的學問，冒充年幼的智者，應該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