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話二三 107.心血 文 / 公子竊玉

    盜匪中的魔法師只是暈過去了而已，薇妮手足並用、連走帶爬地來到了魔法師身邊，舉起匕首，重重地插入了魔法師的心臟。

    她艱難地俯身將唇湊向傷口，吸取魔法師的心間血。她左臂支撐著身體，右手保持著禁術「心血」結印的姿勢。吸食魔法師的心頭血是黑暗系的禁術之一。心間血中所蘊含的元素最為純淨，是黑暗法師最為珍稀的煉藥材料，即使是直接吸食，也能在短時間內幫助她恢復元氣。

    即使魔法師因為越級使用魔法而耗盡了全身所有火元素，但是心間血中的元素除外，因為心臟是魔法師的力量之源。

    用禁術強行吸食心間血，只是在元素耗盡的情況下短暫攫取少量元素的方法，對於普通的黑暗法師來說並沒有多大的實際作用。雖然沒有人知道使用禁術會遭到什麼樣的懲罰，但是即使是並不信仰光明神坻的黑暗法師，也對禁術的使用有著莫名的敬畏，並不敢隨意使用。

    但是薇妮卻不在乎。她不信神，不信報應，她只相信雙手能夠抓住的一切。

    心血既然被歸為禁術，就必然有其強大之處。況且，對於身為廢柴的她來說，心血中的少量元素已是不菲的數量。

    禁術的使用，不像普通魔法的使用一般有系統的教程指南，她曾經換了無數種方式嘗試，終於得出了結論。吸食了心間血之後，需要躺下休息，將濃稠的血液用自己體內的元素，催散到全身上下，使這些純淨的元素和自己本身的力量融合，從而全面淨化自身的元素。

    還好「心血」的使用不像噬魂咒一般需要耗費大量的心力，薇妮如往常做過的千百次那般。緩緩地吸食著魔法師的心間血。忽地，她只覺得自己的心如同受了重擊一般，猛地一跳。

    是了，施展這樣殘忍的禁術。肯定不為這顆善良的心臟所容忍，但是，如果不能盡快恢復元氣，她會死。

    薇妮強行壓抑著心頭的不適，但是心跳卻如鼓擂一般。一陣寒涼從心底傳來，她只覺得現在自己身處在冰天雪地裡，凍得後腦生疼。

    胃裡翻騰噁心。「哇——」薇妮忍不住側過身乾嘔了起來。

    吸血的確會讓普通人覺得噁心嘔吐，但是她從前卻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她憎恨現在這樣柔弱無能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氣。再次堅定地俯在魔法師心頭吸血。

    噁心的感覺很快再次壓倒性地翻湧上來，薇妮忍不住再次乾嘔，儘管如此，那些吞食了下去的血卻沒有被吐出來。

    這樣反覆了好多次，薇妮終於吸盡了魔法師的心間血。她虛脫地躺在地上。緩慢地推動著純淨的元素，感受著元素的蔓延。元素漸漸充盈了全身，勃勃的生機從心底源源湧出，薇妮這才慢慢放鬆了緊繃的神經，漸漸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是次日。

    薇妮轉過頭。看見了因為吸飽了血的波籐正心滿意足地躺在她的身側。

    薇妮渾身無力，每一塊骨頭都在發痛，似乎只要動一動。整個身體都會散架一般。

    拉車的馬因為前一天受驚，早已倉惶逃離。

    車主選擇的這條道路鮮有人來，薇妮不指望能坐地等待別人的救援。她抓了波籐，支撐著沉重的身體，步履蹣跚地向前慢慢走去。

    夏日炎炎。火傘高張。

    雖然身處林間，但是沒走一會兒。薇妮就被鋪天蓋地的熱氣壓得喘不過氣來。**辣得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射到了她的臉上，肩上。

    到了傍晚，薇妮裸露的皮膚都已被曬得發紅。

    她循著水聲，找到了一條淺淺的溪水，冰涼的溪水落到被曬傷的皮膚上，刺激得她禁不住一陣陣地顫抖。

    這裡距離迷霧山谷還很遠。不但如此，即使想去附近的城鎮，也得翻過連綿得山脈。薇妮從來沒有來過這裡，對這四周的地形環境一無所知。她唯一能做的，只是憑借星光和日出判斷方向，估計自己所處的方位。

    這片深山雖然人跡罕至，但是林子裡面卻沒有藏著多少兇猛的野獸。有幾次，她遠遠聽到了冒險團隊的聲響，於是躲了起來。甘願做冒險者的人，除了極少數的人是因為天性喜歡獵奇，其餘的人，要麼是因為貧窮，沒有原則，又或者是想要一舉發財，急於發財的人大多心術不正。沒有人會好心地去幫助一個落魄潦倒，一無是處的小女孩。

    薇妮一路向前走著，走了大約十幾日，四周的樹木終於漸漸變得稀少。城鎮的輪廓，熱鬧的氣息漸漸清晰了起來。

    髒兮兮的薇妮走進了陌生的小鎮。鎮子不大，因為這片樹林裡並沒有什麼珍奇異獸，因此樹林周邊的小鎮也遠遠不如別處繁榮。

    薇妮身上還帶著在酒館賺來的錢，她在小鎮唯一的破舊旅店住下。鎮上沒有教堂，因此，她在鎮上的藥鋪裡買了藥膏，塗抹嚴重曬傷的皮膚。這幾天，她毫不避諱地走在烈日裡，皮膚已經被曬成了深小麥色，連續的勞累和飢餓，讓她整整瘦了一圈。乍一看鏡子裡模樣大變的自己，薇妮忍不住笑了起來。

    薇妮身上的錢剩下的不多了。雖然再留在深山了，可以勉強解決食物的問題，但是她卻不願意在深山裡浪費時間。山裡一來獵不到魔獸賣錢，二來與世隔絕、消息閉塞。況且，她還需要按時返回伊斯頓學院。

    小鎮上沒有太多的冒險者和行商，鎮上只有一個小酒館。鎮上的居民多是依靠種田或者養殖織布一類的家庭勞作謀生，薇妮無依無靠，只能去小酒館碰碰運氣。酒館裡只有一個侍者。酒館老闆娘遺憾地告訴薇妮，她們不需要僱傭額外的人。

    距離這裡最近的教堂和冒險工會酒館離這裡都有兩天的路程，不過，每週休息日，附近的神官都會來講道、幫助有傷病的人。

    當然，鎮上也有車馬驛站——雖然只有一輛馬車，乘坐馬車去臨近的小鎮只需要兩個小時，因為馬車很少能等到客滿出發，所以如果薇妮想要乘坐馬車，就必需支付六個人的旅費，租下整輛馬車。而此時，薇妮已經沒有足夠的錢支付車馬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