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榮光 144.聽力 文 / 公子竊玉

    除了見習神官喬之外，小隊的其他五個成員等級都在五級到六級之間。薇妮知道僅僅憑借自己和誇誇的力量，根本沒法戰勝他們，更別說完好無缺地帶走神官喬。

    薇妮走得慢，很快就被小隊成員們甩出了很長的距離。神官喬想要懇求小隊隊長放慢腳步，但是他生性靦腆怯弱，猶豫了半晌終於還是開不了口。眼看薇妮落得越來越遠，神官喬咬牙作出了決定，將薇妮抱了起來，踉蹌著步子跟了上去。

    神官喬的身體比較單薄，抱起薇妮時手臂閃了閃，每一步都邁得很是吃力。一路上，他悄悄用神術治療著自己酸痛的手臂，這才勉強堅持下來。

    薇妮乖巧地摟著神官喬的脖子，下巴擱在他的肩上，遙望著身後一望無際的沼澤地。她的眼神很淡，牙齒輕咬著下唇。

    小隊裡實力最強的，是六級雷系魔法師。魔法師走在隊長身側，似乎是為了趕時間，一路上毫不吝惜地用大閃點球將伏擊的魔獸全都一招了斷。

    在雷系法師的護航之下，小隊隊長手裡拿著一份文獻，一邊走著一邊仔細地確定著方向，面對魔獸時，連頭也沒有抬，可見他對雷系法師極其信任。眼見他們走偏了方向，一直安安靜靜地薇妮突然開口，指著另一個方向說：「我記得法師說過，去找沼澤女巫的路上需要路過齒茸花叢。」

    小隊隊長轉頭，銳利的目光直盯向薇妮。薇妮向喬的身上裡縮了縮，怯怯地說，聲音有些不確定：「有一次他自言自語的時候，我聽到過。」

    小隊隊長不置可否，再次對照了手中文獻，遲疑了片刻。收起文獻，作出決定說：「往齒絨花的方向走吧。」

    齒茸花是雙瓣肥葉花，葉子大約有一英尺長，花莖上有細小的茸毛，兩瓣葉子之間長著尖利的刺，一旦感知到有活物的靠近，兩瓣葉子便會迅速開合，用兩排獠牙的尖刺嗜咬入侵者。

    雷系魔法師開道，將擋在前方的齒茸花被他硬生生地披成了焦炭。兩位騎士一左一右地護在力量最弱的喬神官兩側。

    齒茸花們的根須在泥地裡糾纏在一起，雷系法師的暴虐開路攪亂了整個齒茸花叢。即使沒有接觸。薇妮也能感覺到四周齒茸花們的憤怒恐懼，它們擺動著莖脈，開合著尖利的牙齒。搖擺著向小隊一行人示威。只不過，這種毫無威脅的示威，根本就沒有被小隊的成員們放在眼裡。

    齒茸花叢的面積廣闊，遠遠超出了雷系法師的預想。雷系法師一路揮霍著魔法元素，到最後。終於產生了力量不濟的感覺。

    毫無疑問，小隊的另一個法師屬火系。等到火系替換了雷系法師帶著成員們走出了面積廣大的齒茸花叢，兩位法師看上去都有些疲憊。

    小隊隊長命令全隊成員原地休息。他自己則半跪在地，打開了一支卷軸，將卷軸橫鋪在了地上。

    薇妮遠遠看著地上的卷軸，卷軸上的綴玫瑰花紋的紅線和隱約浮動的金絲表明了這支卷軸是由貴族家的私人魔法顧問聯合教會神官一同繪製的。

    小隊隊長掰開劍柄。從中取出一隻細小的試管。試管裡盛著紅色的液體，大概是繪製卷軸的魔法師的血液。

    看見隊長取出了試管，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了對長身上。目光有疑慮，有緊張，但是沒有一人開口說話。

    隊長將血液倒在了卷軸正中繪著的玫瑰花上，血液浸入玫瑰，沿著花紋蔓延開來。於此同時。金色的絲線迅速匯攏，在卷軸的一端聚合匯成了一個十字架。

    隊長收起卷軸。說：「我們的方向是對的，傳說中的沼澤女巫就在前方。」

    小隊的成員們一陣興奮，薇妮注意到神官喬的臉色白了白，似乎很是緊張。

    隊長說：「原地休息一個小時。恢復了所有力量之後再出發。」

    小隊成員們拿出了食物，是清一色的燻肉加餅乾。神官喬把自己的食物分了一份給薇妮。薇妮咬著又乾又鹹的燻肉，心裡盤算著怎樣誘惑小隊成員們吃下耳朵形狀的蘑菇。

    維克多告訴她，吃下那種耳朵形狀的蘑菇之後，人的聽覺會被放大一千倍。這樣的蘑菇並不少見，只不過小隊成員們都自覺地嚼著自備的乾糧，沒有人感於冒險去嘗試路邊的蘑菇。

    薇妮吞嚥得艱難，謝過喬神官之後，將沒能吃完的燻肉還給了喬。迎上喬關切的目光，薇妮只是抱歉地搖搖頭，她站起來，從沼澤地裡摘下幾朵耳形蘑菇，用衣袖沾水擦乾淨之後，囫圇吃下。

    喬神官見她吃了那種不知名的蘑菇，想要阻止，卻晚了一步。薇妮朝他眨眼笑笑，說：「放心吧，沒事的。」

    一個小時之後，小隊成員再次出發。

    走了沒多久，薇妮驚喜地說：「這個地方，我在書上見過。」

    小隊隊長很快發現，薇妮指定的路線和卷軸的標注相一致，於是，他漸漸地放鬆了薇妮的懷疑。

    事實上，薇妮騙不過卷軸，所指的道路確實是對的，只不過，她指揮著他們繞道途徑了所有最為凶險的魔獸聚集地。

    走過沙狐聚居地時，雷系法師惱怒地發動了兩次雷霆閃電，轟響的雷聲震得沙狐四散開逃。這些沙狐性狡且數量巨大，它們在地裡鑽來鑽去，趁人不注意，便用帶毒的牙齒一口見空狂咬。縱然有兩位騎士護衛，神官還是被咬了兩口，不過好在他是神官，及時地替自己療了傷。

    薇妮害怕地緊緊抱住了神官的脖子瑟瑟發抖，過了好一會兒才鎮定下來。

    「左邊，右邊，後面，啊，小心左腳！」薇妮不斷地嚷嚷著，指揮了喬神官避開了沙狐的攻擊。

    攻擊力最弱的沙狐卻引起了最大的麻煩。等到小隊成員們狼狽的逃離了沙狐聚居地，喬神官這才一一地替他們治療沾了毒的咬傷。

    等到療傷的過程中，唯一沒有受傷的薇妮安靜地坐在一旁等待。

    小隊隊長轉向她問：「小女孩，你剛才是靠什麼分辨的沙狐的方位？」

    薇妮咬唇看著他，似乎不太願意說。

    小隊隊長見她不說話，臉色慢慢地沉了下來，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深深壓迫著薇妮。

    薇妮似承受不住，抿著嘴就要哭出來，終於，她委屈地說：「喏，就是那種耳朵形狀的蘑菇，吃了之後，聽力會提高很多。我是看魔法師這麼吃的。」說著，她指了指不遠處地上的幾朵蘑菇。

    小隊長回憶起了先前薇妮吃蘑菇的事。他讓薇妮先示範著吃了一朵，又親自嘗了嘗。吃下蘑菇之後，他的聽力確實強了數倍。

    嘗到了甜頭的小隊長僅僅憑借聲音，便指揮了整支小隊避開了很多次魔獸的襲擊。耳形蘑菇雖然不少見，但是每一處都只有一兩隻。

    全隊的成員都採了蘑菇吃下，除了因為抱著薇妮而無法騰出雙手的喬神官。不過神官又不參與戰鬥，所以小隊長對此以不以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