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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師的復活 215.烈酒和烈馬 文 / 公子竊玉

    薇妮的晚餐是和教皇一起用的。

    在寬敞明亮的餐廳裡,三十人座的長方形餐桌上,只坐了教皇和薇妮兩個人。

    圓形的銅吊燈上燃著十二根魔法蠟燭,這些用魔法特製的蠟燭就如同教廷裡大大小小風格各異的各種燭燈一樣,用秘傳手法製成,永不熄滅,無論風起還是地震,都不能讓燈火有絲毫晃動。燭燈象徵了光明,晝夜長明則象徵了信仰不會被黑夜湮沒,也不隨時間的流逝而熄滅。

    教廷的每一座建築、每一個房間和每一個細節擺設都充滿了象徵意義。即使是刀叉上雕刻的玫瑰花紋也象徵了殉道者。

    晚餐是麵包和紅酒。只不過麵包經過了特別醃製,雖然看上去只是普通的白麵包,但是咬上去質感鬆軟,帶著清淡的蜂蜜和香草的味道,香甜怡人卻不膩,讓人彷彿陷在鬆軟的搖籃裡,喚起美好的夢和回憶。紅酒醇香,輕啜下去,酒香從唇齒瀰漫流到胃裡。

    教皇朱利爾斯一世威儀嚴肅,彷彿立在神龕上的聖人雕塑。站在他身邊的人,無論是力量驚人的騎士,還是唸咒即可以摧毀一座房屋的魔法師,都會不由自主地對這位削瘦的老人生出仰望之意。

    薇妮知道,神官的神術無論多麼修煉到任何層次,哪怕像勞裡那樣可以將治癒術當作攻擊術使用的人,也沒法在戰鬥中勝過光明騎士或者光明法師。但是,神術卻是黑暗力量系統的剋星。幾個世紀之前,那一次在歷史上稱為「淨化革命」的事件中,清剿黑暗法師和騎士的主力就是由聖殿騎士和光明法師配合的神官們。

    在伊芙力量巔峰的時候,也不是沒有想過,如果她和教皇單挑,不知道誰會取得勝利。當然。地位尊崇的教皇是不會給她這個機會的。

    薇妮把麵包切成很小很小的一塊,以此來緩解尷尬的沉默和打發時間。等到吃完了主餐,上甜點的時候,教皇這才向薇妮問道:「赫格倫小姐,這段時間在佛蘭城住得還好嗎?」

    薇妮回答:「很好。佛蘭城是一座美麗的城市。」

    朱利爾斯一世微微一笑說:「是,雖然現在還不是最好的季節,冬季才是佛蘭城最迷人的季節。」從骨子裡瀰漫出的屬於上位者的威嚴卻沒有因為笑容而有絲毫的減退,也沒有生出任何的親切感。

    薇妮得體地玩笑說:「那我真希望可以住到十二月。」

    「當然沒有問題。你可以住到任何時間,」朱利爾斯一世說著,接著輕歎了一聲。「不知道清理的異端的事到那個時候會不會結束?」

    說到這樣涉及教廷內部問題的話題,薇妮明智地沒有接茬。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姑娘,既不是一個虔誠的信徒。也和教廷沒有什麼瓜葛,能得到教皇的召見,已經是格外的榮寵。教皇為了彰顯對出征騎士們的關切,對她的生活起居表示照顧即可,說起異端的事。未免有些交淺言深了。

    教廷向來視異端為恥辱,往往默默內部解決,只在最後行刑的時候,向世人展示,以儆傚尤,顯示教廷能夠將一切都控制在手掌之中。教皇這樣隱隱流露出的擔心。對於薇妮來說,未免有些過於沉重。

    朱利爾斯一世說:「我知道派卡萊斯托出征對你來說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卡萊斯托堅持請求。堅持和別人一樣,不受特別照顧。剿滅異端是聖殿騎士的責任,雖然他是斯威尼閣下最鍾愛的學生,也是我最欣賞的孩子之一,但是我更欣賞他的卻正是他的這份忠誠和責任心。赫格倫小姐你可以放心在佛蘭城住下。直到卡萊斯托回來。」

    薇妮說:「謝謝您的關照。」

    朱利爾斯一世說:「如果住久了覺得無趣,你盡可以提出要求。」

    薇妮說:「不會不會。住在佛蘭城這樣歷史悠久的城市,我覺得從每一塊磚瓦裡都可以找到一段故事。」

    等到從教廷山出來,卻見卡萊斯托留下來照顧她的女僕海蒂一看到她就跳了起來,擔憂焦慮得幾乎要流淚。

    海蒂搓著雙手,焦急地說:「赫格倫小姐,前線傳來了消息,說卡萊斯托少爺受傷了。」

    「啊?」薇妮愣了愣,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所以作出了因驚訝無措而茫然的樣子,「卡萊斯托他,怎麼了?」

    海蒂雙手抓著裙子,把裙子都抓皺了:「聽說,是被魔法迎面擊中了,聽說很嚴重。」海蒂說著,從桌上拿起一封信,這封信是五天之前寄出來的,昨晚剛到,我還沒有來得及給你。

    薇妮拆開信,裡面的內容如往常一樣,簡單地說了說那邊的生活,說了說對薇妮的思念,最後寫著:我一切都好,想你,等我回來。

    如果他們真是一對戀人,薇妮看到這句話,大概會熱淚盈眶。但是她握著信,心裡感受全無,除了覺得些微的麻煩和煩躁。

    海蒂說:「赫格倫小姐,你不用擔心,我已經安排好了馬車。你可以連夜出發,去看少爺。」

    去看少爺?

    薇妮根本沒有這個想法,但是似乎在這樣的情況下,這是她應該的反應和應該做的事。最近她一直在被各種各種事推著走。

    既然這樣,那她就去好了。

    海蒂很快給薇妮打點好了行裝,速度之快,彷彿她早已準備多時。

    薇妮被推上了馬車,馬車一路顛簸出發,在黑暗中匆匆行駛。海蒂和車伕坐在車外。薇妮坐在車廂裡,默默地運轉綠意元素,兩根籐條從雙手中伸了出來,越來越長,越來越長,慢慢纏繞滿了整個車廂內部。

    薇妮收回了籐條,又變出了很多花,接著又發出一連串的針刺。她對綠意元素的運用越來越純熟,只是一直沒有作戰的機會。

    坐了幾天的車,中間也沒有怎麼得到休息。雖然薇妮沒有催促,但是海蒂默認了她見未婚夫心切,一路上都快速地處理好了各種生活事務。

    走了好多天,慢慢進入了歐斯托地區的地界。

    歐斯托地區和佛蘭城區別很大。歐斯托地區地處洛非帝國西部,景色蒼涼大氣,很多紅磚白牆的房子。這裡的人都在用帶著濃濃西方口音大聲地交談。西方地區的民風比較熱情豪爽,不拘小節,不如諾伯人那樣將就優雅和精緻,也不像佛蘭人那樣崇尚虔誠沉靜。

    薇妮一路上看到不少教堂,這邊的教堂大多是當地教會修建的,因為能募集到的資金有限,所以教堂多很樸素,擱在居民的房子裡,除了尖頂上立有十字作為標識之外,其材料、外觀和風格與周圍的房子沒有太大的區別。

    這裡不是新教徒叛亂的集中地區,仍然有很多人是光明教徒。只是他們中途在一家小餐館吃飯的時候,有人在餐館門口發送印刷粗糙的小冊子。小冊子上宣傳著新教教義。

    這些地方小教堂,大多沒有能力配備聖殿騎士,即使有一兩個鎮守的騎士,也是低級騎士,也沒有足夠的能力來剿滅和制止這些四處躲藏,悄悄傳教的新教徒。

    原來這裡就是喬治家的封地,並不算富庶繁榮,但是也有獨特的文化。歐斯托人熱愛馬和烈酒。每年四月的賽馬是這個地區最大的盛會,起熱鬧程度堪比提坦城的迦勒節。這裡特產的烈酒叫做勃奔酒,這裡有一句諺語叫做「喝了勃奔酒再騎馬狂奔」,意思就是「天堂般的生活。」

    勃奔酒除了直接飲用之外,更多的是放在熬化的芝士中,再澆在麵包上。因為勃奔酒太烈,對於婦女和孩子來說,直接飲用易醉。

    這裡似乎家家戶戶都有馬匹,路上騎馬的人很多,而且大多是毛色各異的雜交烈馬。

    在酒文化盛行的歐斯托地區,男人們酒量普遍極好。薇妮記得第一次見到喬治,喬治在派對喝得爛醉如泥。想到這裡,她不由得笑笑,天知道當時這個不靠譜的傢伙喝了多少酒。

    薇妮風塵僕僕奔波了一路,最後終於見到克萊斯托。克萊斯托因為受傷,被送到了距離衝突地區二十英里之外的一座小鎮的教堂裡,接受治療。

    薇妮推門進去的時候,克萊斯托面色蒼白地躺在床上,看上去十分虛弱。在眾人面前,薇妮衝上前去,握住克萊斯托的雙手,略顯疲憊的眼裡去全是憂戚。看著這一幕,海蒂忍不住開始抹眼淚,一邊叨念著「可憐的少爺」,一邊從旁勸慰薇妮,讓她不要太過擔心。

    負責治療的神官告訴薇妮,克萊斯托所在的小隊遇到一群偽裝成平民的異教徒的襲擊,克萊斯托被大火球正面擊中胸膛。雖然他下意識地便舉劍抵擋,但是因為距離太近,他還是受了很重的傷。

    神官評論說:「這些新教徒非常狡詐,我們根本沒有想到會有這樣膽大的魔法師,竟然敢近距離接近騎士,發動魔法攻擊。」

    薇妮這時卻似乎什麼話也聽不進去,只是一聲聲地輕輕喚著克萊斯托的名字。

    似乎感覺到了有人在呼喚自己,昏迷中的克萊斯托眉頭突地皺了一下,竟然緩緩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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