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五章 如是再現 文 / 星寒逸軒
當如是化狼成人時，整個大周所有寺廟，不論是洛邑皇都的白馬寺，還是邊遠之地的小廟，不論是金身大佛，還是泥胎木塑，在這一刻，所有的佛像都劇烈的震動起來，隱隱還有佛光耀射而出。
這一幕驚動了大周所有人，上至皇帝高僧，下至黎民百姓，俱是在討論著這件事。這些年，由於佛門日益墮落，普通百姓對佛門已經沒有了最初的敬仰了，只餘下畏懼和憎惡了。聽聞此事後，最多當成茶餘飯後的談資，並沒有在意。
可是那些「大德高僧」卻是個個慌亂起來，他們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這佛光出現的古怪，對他們隱隱還有敵意。
大周皇都洛邑，大周第一寺白馬寺中，一眾「大德高僧」又一次聚集在一起，所有人都是油光滿面肥頭大耳，更有幾人墊著個大肚子，在幾個年輕僧人的攙扶下走進了白馬寺的大雄寶殿之中。
「諸位以為，佛像震動是為何事？」一個老得眼睛都快睜不開的老僧，雙腿盤坐在金線蒲團上，喘息幾口氣，一臉疲憊地問道。
在座數十位「高僧」聞言俱是沉默不語，只是眼神交替間傳遞著什麼，半晌都沒有人開口說話。
「這些年的吃喝享樂，都把你們的腦子吃壞了嗎？」老僧突然睜開眼睛厲聲大喝，眼睛開闔間有精光閃過，眼神落處眾僧俱是心頭一凜，想到老僧的名頭，眾僧那裡還敢遲疑，爭先恐後的開口。
看著突然積極起來的眾人，老僧又是一聲輕喝：「一個個來，不要吵！」
老僧一聲輕喝將紛鬧的眾僧都打斷了，俱是一臉驚疑地看著老僧，眼神中帶著一絲畏懼。在場所有人都很清楚佛像震動，佛光隱現代表著什麼，只是無人願意提及而已。
「佛像震動顯然佛門已經派下人來，要降服我等。」老僧眼睛微微瞇著，看不清眼神，不過從他說話的語氣上可以看出他的陰狠，「先下手為強，他們想要降服我們，那我們就先把他解決了！」
「如此甚好！」老僧的話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紛紛點頭示意，一臉寬慰之色。
「諸位以為，派誰去比較合適？」老僧喘了一口氣，緩聲問道。
「若是殺僧還活著，派他去最是合適！」佛門降魔者不是尋常人可以對付的，殺僧曾經是大周佛門手上最強大的高手，可惜六年前就折了，損失了這員大將後，大周佛門真正可用之人卻是少了很多。
「死人就不要再提了，和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和尚同歸於盡，實在丟人！」有人惋惜殺僧之死，也有人對殺僧非常不爽，聞言譏諷著說道。
「一人少說一句！說正事，大家以為派誰去比較合適？」不等兩人吵起來，老僧就先開口打斷了兩人，冷哼一聲再一次開口問道。
選來選去，最終一個不弱於殺僧的僧人被選了出來。相比於殺僧，這位喚作釋心的僧人手下亡魂並不多，但要論起邪惡程度，釋心甩殺僧好幾條街。
殺僧是殺人，釋心卻是吃人，但凡被釋心看中並殺死的，盡皆被他以各種手段烹熟，然後佐酒下肚，當真是駭人聽聞。不過，釋心在大周薄有盛名，也是一位「大德高僧」！
如是此刻並不知道，因他出世，整個大周都備受震動，大周佛門甚至又派出了殺手，要將他這個降魔者除掉。
當如是走出蒼梧山時，天色已然暗了下來。眼見著天色漸暗，如是卻是不慌不忙，緩步向著距離蒼梧山不遠的蒼梧城走去。
果不其然，當如是來到蒼梧城下時，蒼梧城的城門已經關上了，再想要進城只怕是不可能了。就是如此，如是依舊淡定，並沒有一點急迫，也沒有一點慌亂，平靜的讓人覺得有些畏懼。
看著城門上稀稀拉拉的燈火，如是嘴角輕輕揚起，一抹輕鬆的笑容露出。
也不見如是有什麼動作，原本緊閉的城門卻是突兀地敞開了，「噠噠噠」一陣急促的騎馬聲從城門之後傳了出來。不一會兒，當頭一匹黑色勁馬載著一人快速從城門洞中奔了出來。馬上之人一身玄甲，頭戴雁翎盔，露出的臉上滿是激動。
「如是聖僧，末將等候聖僧多時了！」那玄甲大漢翻身從馬上跳了下來，幾步跑到如是身前，單膝跪下，畢恭畢敬地問候道。
「六年未見，將軍如今可還好？」看著眼前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將軍，如是心中沒有一點憤恨。這位將軍不是別人，正是六年前帶著殺僧射殺了楊伊父女的那位將軍。在來之前，如是就已經確定了蒼梧城的守將是誰，也因此他才老神在在，一路上也不擔心進不了城。
「多謝聖僧掛懷，末將一切安好！」大漢臉露喜色，當初如是傳遞過來的佛光，直到今日還在影響著他，沙場不死悍將也是因為那道佛光。
「一晃六年過去了，不知這六年可發生了什麼大事？」六年來如是一直呆在蒼梧山中，對外界之事根本無從知曉，故而才有此一問。
大漢聞言搖搖頭，一臉隨意地說道：「無甚大事，只是那些禿驢越發猖狂了！」
「還沒有人站出來反抗他們嗎？」六年過去了，大周還是原來的大周，如此欺凌下大周都沒有發生任何叛亂，可見大周百姓之良善。
「有心無力！」大漢沉默片刻，一聲歎息，「還好聖僧回來了，我們有救了，大周有救了！」
如是聞言淡淡一笑，當先走進了蒼梧城，一邊走著一邊開始誦念佛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如是的聲音很輕，不過聽在大漢耳中卻不啻於晨鐘暮鼓，震動心魂。若不是大漢早就受如是佛光之助，光是這誦經聲就足以讓他吐血了。
隨著經文漸漸變短，如是的聲音漸傳漸遠，片刻功夫竟是籠罩了整座蒼梧城。昏暗的蒼梧城突然就醒了過來，無數人在如是的誦經聲中漸漸入定，還有少部分人在如是的誦經聲中，痛苦的嘶吼著。
一篇《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後，如是並沒有就此停下來了，轉而誦念起其他佛經，《金剛經》《楞嚴經》等，不斷從如是口中誦出。
這一夜，整座蒼梧城都沉浸在如是的誦經聲中；這一夜，少數人在如是的誦經聲中痛苦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