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三章 永寧 文 / 星寒逸軒
如是看著大街上連綿不斷的羽林衛，心中也不覺打起鼓來，八百年中羽林衛可從來沒有搞出這樣的動靜。
樊於期也是一臉慌色，之前大廳中的議論聲他也聽了許多，他真的擔心這些羽林衛都是被派去抓如是的。若真是如此，他們可就危險了。
這一夜，如是和樊於期都無法安然入睡。事實上，不止他們，整個洛邑，很多人都因突然出動的羽林衛而焦躁不安，其中以當今皇帝為最。
洛邑皇城之中，金鑾大殿上，一個面白無鬚的青年氣急敗壞地坐在蓮花寶座上，瞪著下面的文武百官厲聲大吼：「說，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羽林衛會突然出城？告訴我為什麼？」
聽著皇帝的怒吼，下方的文武百官心中卻是鬱悶不已，這羽林衛只受皇家節制，羽林衛突然出動，這倒是要問問陛下您啊！
當然，這話沒有人敢說出口，只能一個個低首不語，整個金鑾大殿出現了詭異的安靜。
看著下方沉默不語的百官，永福心中怒火中燒，正要再次怒吼，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身邊響起：「陛下，此事只怕另有蹊蹺。」
永福一聽這話，臉色立變，滿臉微笑地看向身邊的老僧，溫和地問道：「禪師以為這事有何蹊蹺？」
蓮花寶座邊另設了一個蓮花座，同樣的琉璃七彩，非常的華貴。這個蓮花座上坐著一個面目蒼老的僧人，僧人身披描金七寶袈裟，雙膝盤坐，垂首低眉，彷彿蒞臨人世的活佛，一舉一動間似乎都蘊含著佛家至理。
和尚微微睜開雙目，深邃如海的眼眸中精光一閃，隨即斂去重歸混沌：「羽林衛只受陛下節制，陛下沒有下令，天下之大還有誰能指使羽林衛？」
永福聞言先是一愣，半晌後突然醒悟過來，厲聲低吼：「永寧那個賤·人！難道她回來了？」
蓮花寶座之下，文武百官聞言也俱是一愣，有些人不覺回想起當初那個巾幗不讓鬚眉的永寧公主，相比於當今陛下，當初的永寧公主不知道強了多少倍，只是可惜……
就在眾人神思不屬的時候，蓮花寶座上永福又一次大吼起來：「周新，帶上禁軍給我把羽林衛全部攔下來，一定要把永寧那個賤·人抓住！」
百官之中，一個身穿金黃色鎧甲的將軍躍步而出，雙手抱拳，沉聲回答道：「末將接旨！」周新面上一臉堅定，暗地裡卻是皺眉不已，想到永寧公主的厲害，周新心中苦澀不已。
退朝之後，周新誰也沒有理會，逕直離了皇城奔向禁軍大營而去。歷經十幾年的奮鬥，周新如今已經是御前指揮使，十萬禁軍盡皆在他麾下。本該是意氣風發的時候，可是一想到當初的永寧公主回來了，周新的心始終無法寧靜。
進了禁軍大營，也不理會迎上來的副將，寒著臉回到了指揮使府，嚇得身後的副將心中暗自嘀咕，生怕自己暗地裡做的那些事情敗露了。
進了指揮使府，周新一屁股坐在太師椅上，眉頭緊緊皺起，卻是不發一言。
「將軍，今天朝會怎麼了？」副將看了周新半晌，最終還是鼓足勇氣開口問道。
「公主回來了！」周新冷哼一聲，滿臉不屑，只是語氣中隱隱帶著一絲畏懼之色。
「公主……回來了？」周新的副將是和周新一起發家的，當初破山一役，他也在其中，只是他選擇的主人是周新。一想到永寧公主那凌厲的眼神，周新的副將不覺雙股打顫，轉身就想要逃跑了。好在他及時醒悟過來，這才沒有丟臉。
「嗯，那個女人又回來了，還把羽林衛全部調出了城！」周新又是一聲輕哼，再次爆出一個驚天消息。
「羽林衛出城是因為她？」副將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周新，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畢竟永寧公主被困西戎已有十數年，羽林衛怎麼可能還受她掌控？
「金鑾殿上，陛下都發火了，責令我派軍攔下羽林衛，並將永寧公主抓回來！」周新終於壓抑不住內心的不爽，突然面色猙獰地低吼起來。
身邊的副將被嚇了一跳，看了眼周新，他識趣的沒有多嘴，事實上他也很想吼出來。
沉默半天後，周新終於恢復了正常，雙目之中泛出一絲厲色：「周超，把人都召集起來，隨我出城！」
「將軍，那可是羽林衛，您真的要？」周超一聽這話，心中頓時一驚，開口急聲說道，「禁軍的架子將軍也是知道的，憑他們怎麼可能攔住羽林衛，搞不好……」
不等周超說完，周新就揮手打斷了他：「誰要他們那些廢物了，把那些人召出來！」
「那些人？」周超先是一愣，繼而反應過來，原本還想再說什麼，可是看到周新的臉色，頓時不再言語，轉身就跑出了指揮使府。
等到周超跑出去後，周新臉色愈發的猙獰了，抬頭看著蒼藍的天空，厲聲說道：「公主，這一次咱們再都一次，看誰勝誰負，誰生誰死！」
這一日，洛邑再起波瀾，繼羽林衛後，禁軍也出城了，十萬禁軍震得整個洛邑都晃動起來了。無數人心中都不覺緊張起來，先是羽林衛出動，現在禁軍都出城了，難道大周真的要變天了嗎？
如是和樊於期一直坐在凌霄閣中，各種似是而非的消息不斷傳到耳邊，兩人對視一眼，臉上的表情各異。樊於期是深深的困惑，又是羽林衛又是禁軍，讓他這個蒼梧城的將軍完全懵了。如是卻是不同，他已經猜出了些什麼。
「師父，你覺得？」樊於期思來想去都想不明白，看著似乎略有所悟的如是，不覺開口問道。
如是微微搖頭，低聲說道：「羽林衛，禁軍，只怕大周真的要變天了。」
「變天？！」樊於期霍然一驚，不覺站了起來，旋即立刻又坐了下來，看著如是一臉驚慌地說道，「難道是有外敵入侵？」樊於期限於見識，他那裡能猜得出真相？
如是聞言苦笑一聲，微微搖頭，卻是沒有說話，腦中卻是不斷浮現著永寧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