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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一章 翻譯 文 / 梁弓

    笛音清亮悠遠,琴音婉轉縹緲,不絕如縷宛若天籟,聲聲入耳令人心曠神怡。馬剛循音緩行三千煩惱都拋到九霄雲外,越聽越入迷越行越愜意。陡然間笛音高嘯琴音急切馬剛心中一陣慌亂猶聞鼙鼓催征,只覺氣血上湧沒來由的一腔憤怨恨不得扯下滿天星填入東海中。又過一時笛音嗚咽琴音悲切馬剛胸中之氣似又散了,滿腹的苦悶委屈訴無從訴。馬剛越走越近聽的越發清楚了,漸漸的笛音悠悠**如絲琴音蕭蕭溫潤如雨,這透骨相思直入肺腑。馬剛聽不出這音樂裡傾述的是什麼情愫只覺得珠淚難忍,不知是何人奏的曲子這般的催人淚下。

    「格諾,你有什麼心事嗎?」張陽放下笛子一臉的淚水他也不擦。

    「沒有」格諾忍不住淚如泉湧,見張陽沒有責怪他的意思他竟然放聲大哭了起來。

    「還說沒有」張陽確實沒有怪他,也沒勸他,就看著他哭,等他哭夠了又說:「我本來也想大哭一場的,被你搶先了,你哭了我就不哭了。我難得有空兒跟你聊天,你有什麼傷心事但說無妨。」

    「公子」格諾擦擦淚站了起來

    「坐下,你本來比我個高,我坐著你站著,等你說完我脖子斷了。」

    「是」格諾坐下穩穩心神緩緩的說道:「公子吹曲命我彈琴,我隨著公子一路和下去,先是想起了小時候在家裡的快活時節,後來突遭大難全家都被妖獸殺了,我死裡逃生空有一腔恨怨無力報仇,再後來我被人抓去當街販賣,受多少欺侮忍多少委屈挨餓挨凍從無人憐,只有這張琴歷經生死苦難從未離身,也正是這張琴讓我得以相伴公子,如今衣食無憂日子安穩我便時常思念我的父母和姐姐。是以這曲子起調悠閒猛然急馳繼而悲切終了哀怨。公子,你如此年幼又生於這等富貴之家,為何終朝不得開懷呢?」

    「我也沒什麼,就是想起和追風在一起的日子天天都那麼開心。他突然間無端入獄,我不明原由不得探視,救他不出望他不能,後來不該我做小輩的講,我父親幾次三番戲耍於我,幾回希望全都落空。我一腔恨化一腔苦,如今我除了默默的想他還能做什麼?」

    「追風護衛雖身陷囹圄總有脫災之日,公子不必太過傷懷了。」

    「嗯,有人來了,你出去看看。」

    「是」

    格諾出門就見一位少年公子慢悠悠的往這面走,他迎上去打個招呼。

    「這位公子您是來尋我家公子的嗎?」格諾見這人都進了內院了,必是來找陽公子的了。

    「剛才那個特別好聽的曲子是你家公子弄出來的嗎?」馬剛只聽到了聲音不知道那樂器是吹的、拉的、彈的還是敲的,他就說個弄倒也會取巧的很。

    「是的」

    「那我就是找他。」馬剛倒不客氣抬腿就往屋裡走啊。

    「哎」格諾趕緊的擋住他,公子的規矩不多就這個房門不能隨便闖「請問公子是哪殿的,我替您通報一聲。」

    「我叫馬剛,我不是你們平康王府的人。」

    「哦,請您稍待。」格諾禮貌的點了一下頭轉身走了,他剛走到房門張陽就出來了。

    「公子」格諾側身一揖

    「嗯」張陽沒理他直接奔馬剛去了

    「張陽?這是你的屋子啊?」馬剛沒想到這麼有緣竟然走到張陽這裡來了。

    「是啊,我今天心情不好,多有怠慢了,請」張陽帶著馬剛進屋去了,少不得要敘敘別後情,談談竹笛短箏。

    馬剛的憤然離席對霽青殿的宴會並沒有什麼影響,沒多少人注意到他,也沒人在意他的不禮貌。

    「這小娃娃倒有點意思。」張少斌還挺喜歡馬剛的,他就喜歡這種有話就說有事明講的人,竹筒倒豆似的交流才暢快。

    「他淨胡說八道」張鵬氣呼呼的樣子

    「我看你們聊的挺好的,怎麼吵起來了?」張少傑跟孩子說話總是很溫和

    「他當我面說我們張家人的壞話。」

    「是麼?他說什麼了?」

    「他愛說什麼說什麼唄,理他幹什麼?小孩子拌嘴你也打聽,喝酒。」張少斌端起酒杯招呼大家喝酒,他可不像張少傑那麼愛和小孩子聊天。

    「喝」張少傑也只好舉杯陪著他喝「我和鵬兒聊天也不耽誤喝酒。」

    「少傑就是會哄孩子,鵬兒好歹大幾歲懂事得很,陽兒一點事不懂我都煩死,一點辦法沒有。」張振羽愛兒子只在心裡愛,他不像張少斌動輒在人前自己誇自己的兒子。

    「陽兒很好啊,就是這幾個月不怎麼練功了,真要好好勸勸才行。」張少傑辛辛苦苦為張陽佈置的木樁和木人樁從沒見張陽練過。這幾月見不到張陽去訓練場也沒見過張陽進秘陣。

    「陽弟還用練功?一年前他都能殺天陵黑血虎了。」張鵬滿是嫉恨的說,說完忽又笑了。

    「什麼?」張少斌懷疑自己耳朵聽差了。

    「你聽誰說的?」張少傑也不敢相信會有這樣的事。

    「怎麼可能?」張振羽也只有盡可能的想辦法遮掩了。

    「哈哈哈,就是那個傻子說的。他說大約十個月之前他追殺天陵黑血虎到桃山,正好碰上追風和陽弟,陽弟過去把黑血虎殺了,你們信嗎?」張鵬是一點不信

    「剛才在大殿上陽兒說過了,是追風順手幫了他一下。」張振羽說

    『十個月之前?追風帶陽兒出府是四個月之前的事,如此看來追風帶陽兒出府不是一次,怪不得大哥動怒把他下地牢了,肯定是追風不聽警告惹怒了主子。』張少傑拿塊獸肉喂張鵬,一邊哄張鵬開心一邊不住的思量。

    「這個馬剛說話也太沒譜了,陽兒才多大?」張少斌也不信張陽能殺得了妖獸

    「連元沙都能打得他落荒而逃,他還敢上御龍林,他能是個有譜的人嗎?」張振羽倒更希望大家都相信馬剛沒譜。

    馬剛和張陽聊了許多他們分別之後的事,他也沒有什麼目標就到處亂闖,碰上什麼閒事就管管,遇上妖獸、野獸就上去打,打不過就跑。

    「那雙胞胎說帶我來平康王府我就想也許能碰上你,我就來了,沒想到一進府就見著你了。」馬剛見張陽跟見親人了似的。

    「一葉浮萍歸大海,人生何處不相逢?這就是咱們的緣份唄。」張陽見馬剛不是不高興,只是他的心情實在是不怎麼好,他沒法像馬剛那麼激動那麼興奮。

    「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啊?」

    「哦,沒什麼,我說見到你很高興。」張陽也不知道大腦抽什麼筋了,說完了還小聲的嘟囔一個「omeetyou。」這個世界讓他覺得有點累了,他不自覺開始懷念他的前世了,那個高度文明的現代社會。那個世界見父母長輩都很隨意,不用天天見禮。跟父母說話不用經腦子張嘴就來,在外面瘋夠了進屋就來一嗓子「媽,我餓了。」這個世界行嗎?你從外面回來得先到父母房中去請安,你能說你餓了嗎?你得說:「請父親母親安,稟雙親孩兒回來了。」再餓也得等人家問完話再自己去解決吃飯問題。

    張陽情緒都不太高,跟馬剛聊天精力也不集中,他自顧自的胡思亂想著。馬剛也不說話了就盯著他看,像是也在思索著什麼。看了半晌他終於開口了,像是想通了什麼似的一展愁眉。

    「你說那次都沒要肉,是嗎?又不是我不給你,誰讓你不要的?早知道你這麼惦記,我給你留點好了,剛吃沒不到一個月。你這麼大本事,想吃就去天陵山抓只黑血虎殺了唄。」馬剛當然聽得懂張陽說的『見到你很高興』,他聽不懂『omeetyou。』思索了半天他就把這句英文翻譯成了『那次都沒要肉』,倒合情合理的很,怪不得張陽小聲的嘟囔呢,可能是不好意思說。

    「嗯?」張陽愣了一下,立即明白了。「沒事,我沒惦記。我再怎麼也不差妖獸的肉。」

    「那你說什麼呢?」

    「沒什麼,我們說點別的吧。」

    「淨說過去的事了,說說剛才的事吧。我剛才在宴會上跟張鵬吵架了……」馬剛講了整件事情的始末。

    「追風確有過犯,家父也有為難之處。」張陽能說他爹不對嗎?莫說當著外人面,當誰的面也不能啊。

    「你在家和在外面真不一樣啊。」

    「怎麼?」

    「你那天對我可不是這樣的,那天你多囂張啊。我好心救你,你還罵我。你現在這麼謙恭有禮簡直不像一個人。」在馬剛的印象裡張陽是個勇猛剛毅粗野直爽的人,這次進府卻發現張陽完全不是那樣的。

    「那時我當你是敵人,現在當你是朋友,那能一樣嗎?你說你是救我,我還以為你是搶小孩兒的呢。」

    「我像是搶小孩兒的嗎?」

    「那追風像是害我的嗎?」

    「他確實是妖怪呀」

    「你能換個詞兒不?」張陽聽到『妖怪』這倆字就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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