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七章 夜飲 文 / 梁弓
「清風部落已經傳信回來,這幾個月未曾接到過馬剛的任何訊息,陽兒也沒有去過清風部落。」張振羽早就派人跟清風部落聯絡了。
「公子本領高強人又機靈,出去歷練一番不會有大的危險的。」
「我也知道他本事大,我就擔心他不知道天高地厚。」本事大小要看跟什麼樣實力的人對戰,若是不知天高地厚就是本領大於張陽十倍也是沒用的,強中更有強中手嘛。
「不會的,公子的心智比他的工夫更純熟。」
「我也一直奇怪他怎麼那麼成熟,而且他魂魄很強大,他能用神念控物。」張振羽一直盯著追風看,追風一丁點驚奇的表情都沒有,張振羽心中又添了一絲的難過。果然追風是早就知道張陽能用神念控物的,果然追風比他這個當爹的要瞭解張陽的多,張陽會離家出走也絕非偶然,這當爹的到底有多關心兒子?唯一一個真的瞭解張陽,關心張陽的人還被他關了起來,對張陽來說這府裡還有多少溫暖?
「主人,你還記得公子出生的那天我送給他的那個觀音雕像嗎?」
「我知道那是個寶貝,不過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就別放在心上了。」張振羽知道追風心裡一定捨不得那個寶貝,其實他也很惱火,眼睜睜的在眼皮子底下被人把寶貝搶走了,還不知道是誰幹的。但他不希望東西兩殿因為一件法器鬧矛盾,更何況那天殿上不只東西兩殿的人。
「那雕像沒丟」追風很平靜
「你收了你怎麼不告訴我?」張振羽很不平靜
「不是我收的,是公子收了。」追風還是很平靜
「胡扯」張振羽沒法平靜了「剛出生的小娃娃他會收嗎?」
「公子親口對我說的,我原來也不信。」追風緩緩的跟他講了張陽如何收了雕像的事「公子後來就時常的觀想聖像,所以他的魂魄異常強大。」
「真是應該好好的感謝你呀。」張振羽倒了一杯酒,端杯敬向追風。
「都是公子的福分。」追風倒沒推讓舉杯與之對飲。
他們兩個心裡都十萬分的難過,酒入愁腸最容易醉人。酒就像山洪沖刷田野一樣的沖刷著兩顆裝滿愁緒的心。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利用陽兒對你的感情逼他練功,不該拿他當小孩子騙,不該一直瞞著他,他是跟我傷心了才走的。」張振羽心疼兒子清酒入肚都化淚流了。
「主人,你別這麼說,是我不好,公子是為我走的,誰都知道。」追風跟了主人八十年第一次知道他也會哭。
「他早就說過你刑期滿的那天我再不准他進冰海原他就離家出走,我當時只以為他說的是氣話,沒想到他這麼認真。」張振羽老淚縱橫回想起兒子說過的話心裡就像刀割一樣的疼「他走的那天早上口口聲聲的說以後再也不用我們為他操心了,我就沒明白。」
「主人」追風過去抱著張振羽,他明明沒喝多少酒啊,修行的人哪這麼容易醉?
「兄弟,別叫我主人。」張振羽推開他,再怎麼他還坐得住。「你說我拿你當過下人嗎?」
「我知道的,主人」
「兄弟」張振羽拉著追風不鬆手「平康府上下七百多人,唯有你跟我最親近。各殿之間勾心鬥角,叔、伯、弟、兄欲親先防,連陽兒跟我都不交心。」
「主人,我有個主意能召公子回來。」追風也無言相慰,無情最是帝王家,這又有什麼辦法?也只有換個話題說了。
「什麼主意?」張振羽一下就有了精神
「公子若是知道我有難,一定會回來救我的。不如漫天撒下罪行榜,說公子因我離府故而定我之罪,設個期限在法場行刑。」
「不行」張振羽當然希望兒子回來,但這個主意太過冒險了。「他要是不回來呢?你讓我怎麼辦?」
「他會回來的,就是劫法場他也會回來的。」追風就賭陽公子捨不得他死。
「他要是沒看到行文呢?他要是被什麼難事羈絆住呢?他要趕不回來,我殺是不殺?」
「為了公子我們賭一回,我不怕死,就算死也絕無怨言。」
「說的容易,我要真殺了你,陽兒這輩子都不會認我這個爹了。」張振羽冷靜了很多不那麼悲情了。
「公子離府多半是覺得我出不了冰海原了,他一時傷心一氣之下離家而去。若是他知道我出來了,或許過些時日氣消了自己就回來了。」追風覺得既然找不到張陽,就只有想辦法召回張陽了。
「不會,我明明白白的告訴過他你想出來的時候自然就能出來了,他應該知道你是沒危險的。」
「他一定是沒相信你的話,不然不會走的。」
「就算他不相信我的話,最多也就是個懷疑,也應該等幾天看看啊,怎麼就那麼篤定自己的想法呢?」
追風無奈的笑笑,張振羽看他那一臉的尷尬覺得自己這問題問的有點傻了,追風怎麼能知道張陽的想法呢?
「呵,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再聰明也是小孩子,有時候有些想法就是沒道理可講的。」張振羽緩緩的倒了一杯酒,他就這麼解釋了一下,他認為張陽對追風肯定出不來這件事信心的來源就是小孩子天生的倔強。
「不是的」追風停頓了一下,還是決定告訴他實話。「他在大殿上無緣無故的突然捏碎了一張符,出現一團灰色的煙霧,那煙霧翻滾一陣就消散了,然後凝神鐵鏈就穿過他的手飛出去了,是嗎?」
「對,那鐵鏈足有十米長,飛出去一道血光,他身上地上全是血。」張振羽現回想起來還心有餘悸,只是當時那鐵鏈誰也不敢去碰,誰也控制不住,一瞬間就飛出去了,張陽疼的險些暈過去。
「我知道那有多疼,如果不是他魂魄足夠強大,疼死都有可能。」追風抬眼望著張振羽「你認為那鐵鏈有可能是他自己提起來的嗎?」
「你是說是他二叔、三叔弄的?」張振羽回想一下也沒見他們哥倆有發力的動作啊,如果不能用神念控物,發真元力指尖會發白而且也需要有個比劃的動作控制真元力的方向。
「不,是那團煙霧。他捏碎的那個符給我看過,那個符要拿到華夏都城標價至少能達到這些。」追風伸出兩個指頭晃晃,張振羽迷茫了,兩百刀幣?不可能,看追風那表情應該是很值錢的,兩龜甲金?那也太貴了吧?
「兩龜甲金?」張振羽試探性的問了一聲,兩龜甲金可是足足兩千刀幣啊。
「兩烏金。」烏金什麼概念?一烏金等於十龜甲金。
「那麼貴?」張振羽真的不敢相信,那麼貴的符就那麼隨便的捏碎了,起什麼作用了?就換來差點沒疼死?「那是什麼符啊?」
「賭咒符,能判斷一件事情的真假,這種符只給你三種答案,真的假的還有不知道。你心裡想著你要問的事,然後指出一條路讓它如何告訴你答案,你不能說如果這件事是真的你得到什麼好處,是假的得到什麼好處,那樣的話煙霧直接消散了。你必須付出代價,如果是真的你要承受什麼樣的痛苦,是假的你要承受什麼樣的痛苦,那它就會給你一個真實的答案,如果它翻騰過後沒有答案就消散了,就是說這張符的法力不足以探得這麼大的天機,你什麼痛苦也不必承受,就是白白浪費掉了這張符。」
「他竟然有這種符,你送他的?」
「我哪有這麼好的東西?是血牙送他的,血牙送他很多好東西,你看。」追風拿出分瓣梅遞給張振羽。「我這次能這麼快出來多虧它了,這是臨別時公子送我的。」
「五角寶石?」張振羽和追風一樣對梅花沒興趣,對寶石興趣很大。這五顆寶石加一起至少也值一烏金了。張振羽探查了一番這個梅花,還真是件好東西比張陽的五行棍要好上百倍。「裡面要加上陣法就好了,你怎麼不在裡面布上陣呢?」
「我也得會呀」追風會的陣法一隻手就能數過來,煉法寶不是他能做到的。
「陣法什麼時候都能加,先要加禁制啊。這誰搶去就是誰的,多危險啊。」
「不拿出來就行了,沒人知道就不危險了。等公子精元力純厚了,我要還給他的。」追風知道這個分瓣梅會給張陽帶去多大的助力。
「不必了,等他精元力純厚到能摧動它的時候,他一定能弄出比這個更好的。」張振羽給追風講張陽自己創造了五行棍,改造了小蜜蜂的事。
「公子真不同凡響」追風真的非常的佩服公子的想像力和創造力。
「不知道他現在過的怎麼樣,他到底在哪呢?」
一望無際的草原除了藍天白雲就只有綠草紅花,一陣風吹過青草彎腰低頭便露出了偷偷吃草的牛羊。一隻老黃牛的背上還臥著一個一身白衣的小娃娃,他還悠閒自得的吹著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