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46章 傻缺 文 / 梁弓
「這件事不用你操心,你休要多言,玩去吧。」鄭喜亮沉下臉來,很嚴肅的樣子。跟晚輩講理好像都不會給個好臉,非得先擺出家長的臭架子後說話。
「侄兒哪有資格操心這種大事?我是說張陽能吸納天地間的真元氣。」
「哦?你是怎麼知道的?」
「那天我和他一起飛,他不用御飛劍就能飛,我覺得好生奇怪就靠近他,我發現他身上不知道有什麼寶貝往外散發一縷真氣,他呼吸之間就吸納了。」
伍竹白天就假裝上山打獵,不在家中避免和生人接觸。他悄悄的看著自家的院落,每天太陽落山以後再悄悄回家。不捨得讓素琴進山受苦,又不敢留在家中陪伴她,三郡的駐軍圍著黃沙蕩轉悠,他時刻擔心有人出手擒妖,他也知道靈獸有多遭人覬(音計)覦(音魚),只好晝伏夜潛。他眼見著張陽在他家院裡布了個隔音陣,也不知道他和素琴說了些什麼,說了一個多時辰。好像他給了素琴些什麼東西,他走的時候素琴深深福拜。
天近黃昏伍竹拎著兩隻野兔回到家中,素琴接過兔子掛到牆上。
「今天無恨又來了。」素琴笑吟吟的拿起雞毛撣子幫伍竹打掃一下身上的風塵。
「我知道,你怎麼不讓人家進屋啊?」
「哪是我不讓他進屋啊?是他不肯進。」
「在屋裡佈陣說話好歹外面看不出來,在院子裡佈個陣多晃眼?」
「沒事兒,誰不知道陽公子是修仙的人?會佈陣有什麼意外的?再說咱們也不在這兒住了,還怕什麼?」
素琴跟伍竹的話。張陽直截了當的告訴素琴他早就知道伍竹父子是鹿妖了,而且鄭明明也知道了。修仙的人出手除妖是天經地義的,根本也不需要講什麼道理。所以他們最好的辦法就是趕緊躲,別等人家找上門來再想躲就來不及了。他留下一個小戒指,讓素琴交給伍竹。伍竹一看是個儲物戒指,裡面有許多符咒、晶石、丹藥。
「陽公子真是仁德,我們什麼時候走啊?」伍竹沒想到張陽會這麼對他。平康王府有兩個靈獸,平康府人更知道靈獸意味著什麼。
「我們明天回去看看爹和素蘭,然後就走吧。」
「好。」
張陽回到軍帳直接滾床上睡覺去了,晚上他也不睏,這大白天的怎麼躺得住?他手疼的鑽心也沒有什麼止疼的藥,就靠胡思亂想分散注意力。想想凌波,他又悄悄拿出一張碧玄符。『反正也是疼,可一陣兒疼過去算了。』
一團灰色的煙霧在眼前翻騰,張陽心跳的要飛出胸腔。『凌波心裡怎麼想的?她是真心待我嗎?』張陽身上也沒有輕點的兵器,全是要命的玩意兒,他抽出天冰棍飄在空中。『她若是真心待我就打我左臂,她若對我無意就打我右臂。靈符啊靈符,你若是有靈她愛我有多深你下手就有多重。』
「啪」
「啊呀」
天冰棍雖沒啟動能量卻也比凡鐵硬度高,一棍子下去張陽摔倒在地。右手不敢動,左臂抬不起。他試了兩次沒辦法站起來,他也不強求了。他半躺在地上用神念取出最後一張符。『拼了,一次來個痛快的,養傷就可這兩天一起養吧。』左手完全不聽使喚,右手也捏不動。他把碧玄符扔到嘴裡咬碎了,又拿出一柄尖刀飄在空中。
『我和凌波還有沒有重逢之日?有就在我手上劃一刀,沒有就直接刺穿心臟。』
如果是一對並蒂蓮,兩個人還有幸福。如果是一對彼岸花,只有錯過沒有相逢,那何來幸福?既然凌波真心待我,我生死心裡都甘甜,有重逢之日我好好待她,沒有重逢之日我死也斷她個念想,免得她一生為我牽掛。
張陽閉上眼睛,心裡不住的叨念。右手背上傳來一絲清涼,張陽心花盛開。傷口不深流血也不多,什麼都不用自己就慢慢的癒合了。
三張符都用盡了,就換來他癱倒在地難以起身。他用神念把自己的身體抓起來放到床上,連累帶疼折騰的滿頭是汗。
張陽以為自己挺有本事的,這右手疼的不敢動,左臂完全失去了知覺連疼都感覺不到。他運行一下真氣想檢查檢查經脈,真氣運行到左肩就走不下去了,這一來可嚇壞了張陽。他咬牙忍著疼痛用右手輕輕拂過左臂,好像是骨折了。『難道經脈砸斷了?』
「來人!」
「在!」一個兵士急忙走了進來,躬身一揖:「公子,有何吩咐?」
「叫追風護衛過來。」
「是!」那個兵士轉身沒走又轉了過來:「追風護衛在哪裡啊?」
「用不用我出去找著他,然後告訴他你在找他呀?」
「這」
「快去!」
「是」那個士兵躬身一拜,轉身向外走了,剛走出軍帳就見追風走了過來,他趕緊又轉身回來了。
「報!追風護衛」
「出去!」張陽已經聽到追風的腳步聲了,看這個傻兵真是來氣。
那個士兵哆哆嗦嗦的退了出去,追風站在大帳門口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他聽到那士兵進帳報事,只說了個『追風護衛』多一個字沒有就被張陽罵了出來。『怎麼發這麼大火?一句話的事,半天過去了還生氣呢?』
「追風,你進來。」張陽都坐不住了,見追風遲遲不進來,只好喊他一聲了。
「是」追風挑門簾走進大帳,抬頭一看張陽滿頭是汗閃閃發光,面無血色嘴唇發白。
「你怎麼了?」追風一步躥到張陽面前,伸手要搭他的肩膀。
「別碰我。」張陽滿眼恐懼直向後躲。
追風雙手停在半空中不敢碰他,也不知道他又受了什麼傷,低頭看看他衣服上、褲子上、地面上都有血漬。「你又幹什麼了?」
「哥,我惹禍了。」張陽看到追風就忘了疼痛,取而代之的是害怕,眼裡噙著的淚花閃出小孩子闖禍後面對家長時的戰戰兢兢,慌亂的眼神完全出賣了他內心的忐忑。
追風從沒見過張陽這個樣子,什麼事情嚇得他眼睛都直了?無邊無盡的愛憐湧上心頭,讓追風的目光變得無比柔和,他蹲下身慢聲細語的安慰道:「沒事的,不怕。到底怎麼了,跟我說。」
「我摔了。」
「呵呵」追風笑了,張陽這撒謊的技巧實在是拙劣了點。「說實話,我不罵你。」
「我胳膊,斷了。」
追風虎目圓睜,急忙輸一股真元力查看張陽的身體,真氣走到左肩就走不下去了,這一驚如同晴天霹靂。『莫非經脈斷了?』他輕輕的抓起張陽的左臂微微的晃動一下:「疼嗎?」
張陽搖搖頭,左面感覺不到疼。追風從他的左肩向下輕輕的捏著,可以斷定是骨折了。追風幫他把衣服脫下來,拿出藥水灑到他的左臂,輕輕的揉著:「你是不是用了那兩張符?」
「嗯」
「怎麼出手這麼重啊?」追風接骨的藥是很靈的,他慢慢的揉著以為一會兒就能好,不過是遭點罪罷了,他很心疼張陽,也沒捨得罵他,反正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多說無益。
「不是故意的,這胳膊以前就斷過不結實。」
「又胡說,接好了就是好了,什麼不結實?」追風當然知道張陽的左臂在和獅騎魔王作戰的時候斷過,不過上次只是骨頭受震裂了點縫,而這次是真的骨折,骨頭完全斷開了。好在皮肉相連,希望接好以後經脈能快點恢復就好。如果經脈真的斷了,修仙的希望就徹底破滅了。「你怎麼這麼傻?有什麼好問的?值得豁出來把命搭上?」
「值啊。」張陽想想就很開心,凌波真心待他,他付出多少都值了,凌波總有一天會和他重逢,他等多久都認了。「我知道凌波現在很安全,你們兄妹總有一天會重逢。」
追風頭上又一聲炸雷,震得他幾乎暈厥。張陽捨棄了七次重生的機會,尖刀透掌,左臂骨折,付出這麼大代價就為了知道凌波是不是還活著,是不是安全,會不會再重逢。這些追風都清楚的知道,可他就是沒跟張陽說一句實話,他一句實話就能解決的事,張陽險些把命搭上。
『你跟我連句實話都沒有了,是不是?你本事大了,追風再也不配給你當哥哥了,是不是?』追風回想起自己從前厲聲喝問張陽的情景,到底是誰跟誰連句實話都沒有?到底是誰不拿誰當親兄弟?追風越想越難過,越想犯罪感越強。
「兄弟,我對不起你。」追風扶著張陽的膝蓋兩眼滔滔,淚水像斷線的珠子撲漱漱滴落到手背上滾了下去,一瞬間就打濕了張陽的褲子。
「哥,我沒事,不用心疼,真的。」張陽看他哭了,心裡真的很難過,總是連累追風心疼,本來背著他用那兩張符就是怕他心疼,沒想到凌波待他的情如此深,隔著三層鎧甲把胳膊打斷了。自己實在解決不了了,還得找他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