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吐心求仁李文優 文 / 聖西庇阿
「馬雲騄！」肖武心中一驚，不禁脫口而出道「你是馬超的妹妹？！」
「什麼妹妹，我是他姐姐！」馬雲騄說道。
「什麼！」肖武愣住了。肖武一直記得馬雲騄是馬超的妹妹。卻不知馬雲騄這個人物被設定為馬超的妹妹是在《反三國演義》一書中，周大荒在書中各種顛倒，說馬超入關時馬雲騄隨之入關與趙雲一見鍾情，但是馬超入關的時候，趙雲已是人到中年，為了顯得金童玉女神仙眷侶一番，自是將馬超姐姐這一角色寫作妹妹，搭配趙雲，而後才一直有了馬雲騄是馬超妹妹的說法。
「你認識我弟弟？」馬雲騄疑惑的問道。
小屋當然不會說自己是因為看了三國演義才知道馬超的，只得呵呵乾笑一下說過「只是聽說過，馬騰大人將門虎子啊，哈哈哈。」
馬雲騄也不做他想說道「這一次家裡派了人來結交董卓，希望在西涼有些發展，但是看到董卓橫行洛陽魚肉百姓真是該死，手下將領還殺良冒功，這樣的人爹爹還想著巴結，剛才就應該進書房一刀殺了他。」
肖武不禁露出一絲苦笑，說道「你這行刺太不專業，都被我一眼看出來了，還想刺殺太師。」
「你到底是哪邊的。」馬雲騄不禁有些氣道。
肖武自知和這個動手多於動腦的馬小姐沒什麼話可說便道「時間也不早了，你在這兒休息一晚，我先去當值，不要到處亂跑，明天自有辦法帶你出去。」
馬雲騄點了點頭，肖武又點上炭火便帶過門自去當值去了。
肖武回到董卓的書房院外，守衛的護衛見他過來，都是擠眉弄眼的做出一副「爽不爽」的表情。肖武無奈，呵斥道「都好好執勤，別沒事兒多想！」
護衛們都拍拍胸脯做出「我們懂」的表情，至於他們懂了什麼，肖武已經不想去理會了。
不一會兒，書房打開，李儒從書房中走了出來，雖說李儒幫助董卓的確是為虎作倀，但是但就殫精竭慮這一條，李儒已是做得很到位了。肖武不禁內心感歎，李儒若是得了明主，恐怕遠不止現在的成就，也遠不是後世的風評吧。
見李儒走進，肖武連忙迎了上去，說道「大人辛苦了。」
李儒一看是肖武，便說道「肖武啊，你陪我走走吧。」
「是。」肖武拱手答道。
二人沿著花園向李儒在太師府的院落走去，李儒說道「你這些日子都幹得不錯，護衛們也有了比以前好的精氣神，說明你還是有些能力啊。」
「全奈太師洪福和大人教導。」
「你不要謙虛，做得好就是做得好，不過現在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要麻煩你。」李儒說道。
「大人折殺我了，當不起麻煩二字。」肖武連忙擺出惶恐的樣子。
「你是否聽說過太師治下朔方軍和西涼軍的衝突問題。」李儒突然問道。
肖武想了想，自知藏拙的重要性，便說道自己不知道。
李儒便道「太師當時入洛陽之時只帶了三千軍馬，皆是關西勁卒，這些士卒多招募自邊關，悍勇異常，凶殘暴戾。後來牛輔，李傕，郭汜他們陸陸續續帶兵開到，河洛一帶，太師便有五萬兵力，這些人都被統稱為西涼軍。後來太師獨掌大權之後便要排除異己，李肅收買了呂奉先殺了丁建陽，收並了他的部隊由呂布統領，加上呂布自己招募的約有兩萬人，這些人被稱為朔方軍。」丁建陽就是丁原，也就是被呂布殺掉的前一個義父，手下曾有張遼高順等諸多後來的猛將。
「呂布受寵於太師，還拜了太師為義父卻又因武藝無雙而自視甚高。令西涼軍的許多將領都心有不滿，太師便放縱這些將領到處劫掠，沒想到呂布卻又因這事兒覺得沒有撈到好處而愈發與諸將交惡，朔方軍和西涼軍不睦也就是這個樣子的。」
「這幾日風聲傳來說袁紹似乎想要搞一個什麼反董聯盟，關東軍閥們頗為意動。我們雖有虎汜之固但是若是軍心不一，必然危難頓生。」
聽到這裡肖武不禁感歎李儒對時事的分析還是頗有見解，只可惜明珠暗投了。
「所以當務之急乃是緩和西涼軍和朔方軍的關係。」李儒看了肖武一眼說道「我準備派你到呂布軍中任職，藉以消弭雙方的不睦，你看如何？」
肖武一驚，說道「不知大人要我怎麼做啊？」
「我和太師議定從西涼軍中挑選出幾隻部隊交由呂布統領算是安慰，又對西涼軍的部曲增加一些封賞，回頭太師還會把呂布和牛輔他們找過來讓大家交底談話，這樣應該可以趨於無誤。你只管率兵前去就是了。」
「卑職遵命。」肖武說道，一開始肖武就想抱上呂布的大腿，這次終於是得了機會。
二人說話間來到了李儒所居住的院落前，李儒忽然說道「之前答應給你取一個表字，如今你要去軍營了，再不取恐怕來不及了，為將者威信最重要，我便給你取公威二字吧，」
「肖公威，肖公威。」肖武不禁喃喃念到，怎麼都覺得李儒這麼突然給自己賜字不正常。
「你去之後若是有人問起你的表字，你就說是你師長起的，不要提我的名字，我這個人名聲不好的。」
肖武驚訝的抬起頭看向李儒，之間月下的李儒臉龐上竟是滾滾淚珠！
「大人！」肖武連忙下拜說道「大人若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皆可以向卑職道來，卑職實在不忍大人如此苦悶！」
「太師變了啊，當初那個在西涼叱吒風雲的董仲穎來到這洛陽之後醉倒在了醇酒嬌娃之中，他的鬥志他的雄心都已經被磨滅了，剩下的只有貪婪了。」
李儒頹然的坐在院落的門檻上，華貴的衣擺掃在地上也不在意，「最初我被西涼地方官員欺壓無法舉孝廉，幾近餓死街頭，太師將我帶入軍中予我官職，還懲處了那些不發的官員，對我可謂恩重如山。年輕的時候我和太師一起在西涼剿滅叛亂，征伐羌族，那時候的太師可以稱得上一方梟雄，西涼苦寒，太師還時常到軍帳問我寒暖。還有一次，我獻計乘著風雪突襲了羌人的營地，殺的他們血流成河，但是冒雪突擊，我的眉毛鬍子上都全部結上了冰霜，太師將羌人鮮血和美酒混合燒熱之後兜頭澆下，說是為我化去堅冰，他們西涼人總是這麼粗曠豪情。」說著例如竟然露出一絲笑意。
「而如今來了洛陽，我自是知道那些手下都幹了什麼，可太師卻不去在意了，我原本想輔佐他成就一番巨大的事業，卻不料會變成這個樣子。我李文優從廢了弘農王的時候就主動遺臭萬年了。」弘農王就是獻帝劉協的前任，少帝劉辯，肖武知道歷史上明年的時候李儒就會被董卓命令入宮毒死劉辯，史上許多人說李儒董卓蛇鼠一窩，卻又哪知李儒心中的苦悶呢。
「可是如今已是無法回頭，我只能保著太師走下去，太師死，我便死，」李儒將手掌放在肖武的頭上緩緩說道「但是太師恐怕也快了。若是還有時間，我原本想收你為徒弟，把我自己所學的都交給你，那時候你允文允武自是到處都去的。可惜時不我待，我名聲這麼臭了，我要求仁得仁，你且好自為之吧。」
李儒說罷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淚漬，示意肖武起來，見肖武只是跪拜著不起來，也不說話，便轉身往院落走去。
「大人」肖武突然喊道，李儒身形一頓。「為何是我？」
「當初刺客行刺，你救我之時，不要命一般的把破綻留給別人，也要刺死那個逼近我的刺客。」說罷，李儒轉進院落不見了身影。
肖武將頭埋得更低了，突然大聲說道「卑職謝大人賜字，卑職定當不負大人期望，盡心為公，立身揚威！」。
在這個月夜裡，肖武才明白，三國中的每個人物也是有血有肉有靈魂的，後世像三國演義和各種京劇臉譜化的三國人物，都不是他們的全部，像李儒這樣遺臭萬年的，也有自己的苦衷。肖武自己也一樣，所以對李儒這種失落，鬱鬱可以說感受的尤為清晰，這也是肖武接受李儒賜字的原因。每個人的情感在片大地上交匯，關雲長的義薄雲天也好，曹孟德的梟雄之路也好，他們都有自己沒有被臉譜化的一面，而這些所有的這才是真正的三國。
第二日一早，肖武結束當值，回到了自己的小院落，卻見馬雲騄仍舊在床上熟睡。有些散亂的鬢髮貼在臉上，長長的睫毛緊閉，翹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或許是因為馬騰的妻子是羌女的原因，馬雲騄也有一些混血的樣子，鼻樑高挺，嘴唇豐腴，因為點了炭火肖武這間屋子的溫度並不低，馬雲騄的臉頰也頗為紅潤。
這個姑娘昨天和自己打生打死，今日卻又這麼憨甜的睡在自己的床上，人世間的際遇真的是讓人難以揣測，又想起李儒昨晚的明志，說他與董卓的點滴，到最後那求仁為仁的信念，肖武不禁有一些唏噓，一時間竟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