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瑾瑜搭乘的是上午的飛機,下了飛機以後,在當地沒有多作停留,直接上了去雲台山的長途汽車,大半下午就到了雲台山風景區。
這次的雲台山之行,趙瑾瑜並不是特意為了避開和陳家人一起過除夕,是他自己一早就決定好的行程,有些事他想趁這個機會辦好。
以前崔家的祖宅、墓園早就不可尋了,便是他想去祭拜也找不到地方,想設一個衣冠塚都不可能。其實就是祖宅能呆存到現在,隔了八百年,早就成為古董了,也不能屬於他,到這個年代也不知道歸到誰頭上。
上次從雲台山離開以後,他一直有一個想法,其它的做不了,最起碼也給家人設一個牌位,給他們上幾柱香,這樣他們在天有靈,也不會漂蕩在外,總算能有一個落腳的地方。
最開始是想找一些墓園,打聽後才知道,這些地方竟然也是有年限的!除了墓園,其它又找不到什麼合適的地方。思慮再三,也只有當年師傅留給自己的密室,夠隱密安全,就算有一天自己不在了,也不會有人來打擾到他們,實在是一個適合安放家人牌位的好地方。
師傅一家、妻子他們全部葬在那裡,將家人的牌位設在這裡,正好能讓所有人全部團聚在一起,也許,有一天就是他自己也會最終留在這個地方,陪著曾經的家人常眠於此!
到了目的地,趙瑾瑜首先去購買了自己要帶上山的東西,然後就在風景區附近找了一家酒店歇下,休整一下準備上山。因為天氣原因,冬季到當地來旅遊的遊客比其它季節,人數大為減少,都不用提定預定,酒店空房多得是。
趙瑾瑜因為自身的武學修身現在是不懼嚴寒,可是就算如此,這樣的嚴冬臘月,大雪紛飛的天氣,在野外,特別是山頂上,呆一整夜,也夠難受的。因為這樣,這次他沒有準備白天進山,而是準備換個時間。
凌晨五點半,趙瑾瑜背著一個大大的背包,來到酒店大堂,看著坐在櫃檯後面昏昏欲睡眼睛半閉的前台服務人員,輕輕地敲了敲櫃檯,「小姐,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呀,」服務員被驚醒後叫了一聲,條件反射般的馬上站了起來,同時臉上也掛上禮儀式的微笑,「先生,您好!請問有什麼幫到您的?」
「抱歉,打擾了,我要辦理退房手續。」
漂亮的前台小姐轉頭看了看外面,不確定的問道,「先生,您確定現在退房嗎?現在外面還黑漆漆的,並且還下著大雪!」
「謝謝你的提醒,不過還是麻煩你幫我辦理退房手續!」
漂亮的前台小姐,看著這個長相氣質風度都極佳的客人,又多勸了幾句,看著客人意志堅定,沒辦法只好給客人辦理退房手續。前台小姐看著客人一等退房手續辦好,就背著一個碩大無比的背包走出酒店,然後迅速消失在茫茫的風雪夜。
趙瑾瑜身上的背包看著大得嚇人,其實並不重,主要是裡面放了兩床棉被佔了一大半的空間。
這個天氣,深山裡就算不至於滴水成冰,晚上的溫度還是很低的,他是不懼嚴寒,不過晚上總是要睡覺的,何必非得讓自己硬扛,一天、兩天還能行,時間長了,難保不會來個感冒發燒什麼的。
在這個大雪紛飛,滴水成冰的寒夜,趙瑾瑜獨自一人,快速行走在空無一人風景區。他知道現在很多地方都會安裝有攝像頭,風景區的入口處肯定也會有安裝,雖然這樣的風雪夜就是被攝像頭拍出來,應該也不會看得清楚,不過為了避免麻煩,他還是決定另選其它的進入路徑。
這條小路離著風景區的入口處並不遠,是上次他過來的時候發現有當地人帶著人從這裡進山,昨天下午還特意來查看過,知道從這裡進山也不麻煩,便決定選擇從這裡走,這樣能避開攝像鏡頭,當然門票錢也省了!
現在的趙瑾瑜是不能像電視電影上那些將古代武俠片中,像裡面的人物能站在一根細細的樹枝上或者踏在水面也能如履平地般的飛躍,不過就算不能達到那樣,在這深山中走行、攀爬還是能做到輕鬆自如的。
快速的來到密室所處的山頂,在上面停留了大概有半個多小時,天開始麻麻亮的時候,他重新背起背包,決定下去進入秘室。
這段時間雲台山是一直在下雪,不過因為密室的入口處是在山背面的一個斜坡,積雪並不多,趙瑾瑜很清楚具體的位置,沒費多大功夫就找到那個隱匿的入口。
小心打開密室的入口,手電筒向裡面照了照,看著裡面一切如常,放心地將身後的石門關上,然後才沿著台階向裡面走去。
九十九級的台階,趙瑾瑜很快就走完了,最後打開一道石門才直正的進入密室。
冰冷的石壁,堅硬的地板,明明是很艱苦的環境,相對起在其它地方的高床軟臥,他還是覺得這裡最能帶給自己一種心靈上的平靜。就算每次回到這裡住不了幾天,還是覺得這個地方是自己的家,只有這個地方才是真正屬於自己。
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不管是親人、朋友、財富,都是屬於趙瑾瑜,也只可能屬於趙瑾瑜,就算明明知道現在存在這個世界的,他就是趙瑾瑜,趙瑾瑜也就是他,但終究在心中,他還是會有幾分介意。
幸好,這個世界還有一個小小的角落真正的屬於他,就是經過八百年的山河巨變,它依然還是屬於他崔瑾瑜,這就夠了!
先給師傅他們上香,磕頭,然後才找出東西將幾間密室都清掃了一遍,將背包打開,拿出兩床被緊緊捆綁成一團的被子,鋪在其中的一間密室,其它帶過來的食物以及一些用品也拿出來一一整理擺放好。
找到合適的木料,親自在上面小心翼翼地刻下每個家人的名諱,整整兩天時間,趙瑾瑜才完成所有,然後將所有家人的牌位單獨收拾了一間密室擺放好。
上香,磕頭,祭拜,做完這些以後,趙瑾瑜到頭就睡。
趙瑾瑜再次醒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上下粘乎乎地,全身沉重無力,大腦發暈,摸了摸額頭才發現自己有些發熱了。眼前是漆黑一片,摸出放在枕邊的手錶,就著上面的夜光發現上面的日期已經是初二的凌晨五點多了,自己整整睡了近十七八個小時。
起來燒了一點熱水,全身擦拭了一邊,換了一套乾爽的內衣,又喝了一點熱水,才感覺人好受了很多。
趙瑾瑜來到這裡也已經有半年了,這還是第一次生病,他自己明白,這次會發熱生病,是因為看著那些自己親手雕刻的牌位一個個擺放在那裡,一時之間有些放不開,心裡鬱結之氣難排,才會如此。
靠坐在床上,想著如果這次就這樣去了,會不會更好呢?能和家人最後留在同一個地方,是不是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可是,想到自己還在請老施調查的事,趙母的遺願,前世的家人對自己的寵愛,又不由的輕歎了一口氣。
幸好上次來的時候,採了一些藥留在這裡,趙瑾瑜熬著喝了幾次,再加上本就年輕,也不過兩天時間,整個人就恢復得差不多了。
這次回來,除了給家人設置牌位,趙瑾瑜還想趁著這個機會採一些藥材。
雲台山冬季是被大雪覆蓋,進去裡面有幾處峽谷的地方,因為有溫泉的原因,在那附近生長著不少珍稀的藥材,有幾種現在在外在藥店都很難買到。
那幾個地方,當年還是師傅帶自己去的,普通人根本不敢深入到那樣的深山老林,就他現在看到的,雲台山在這八百年的時間裡並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找到那裡應該不難。
趙瑾瑜帶上野營裝備,準備了兩天的乾糧和水,去找那幾個地方,看著覺得整個山脈是沒有什麼變化,但畢竟時間已久,植被變化巨大,真正找起來還是很難的,再加上時間所限,最終趙瑾瑜也只找到一處。
這處谷地長年人跡罕至,生長在此地的藥材根本沒有人來采,這次到全部便宜了他。
地方找到了,採藥其實很快,並不會花費太多的時間,把採集到的草藥全部整理好,看看時間中午都快過了,也不敢再多耽擱,吃了一點東西,就往回趕。
總算在天黑以前趕到密室所在的山峰,趙瑾瑜並沒有馬上就進入密室,反而找了一個地方等著,一直感到四周再無人煙才進入密室。
趙瑾瑜臨走的時候是說過,他到的地方電話信號不太好,他就不打電話回來了。剛開始兩天陳立輝也沒在意,等到年三十晚上都沒有電話過來,他想著自己先打個電話過去問候一下,哪知道手機關機。
初一、初二電話還是打不通,想到兒子說當地信號不好聯繫不方便,陳立輝是有點著急但並沒有太當回事,可是等了兩天還是沒消息,陳立輝就開始著急了,忙按排人去查。
王強把拿到的資料遞給陳立輝,完全不明白這個小少爺到底在玩什麼。從鄭州機場一直到入住雲台山的那家酒店,除了他買了兩床被子這點覺得不太正常,在此之前,他所有的行為都沒看出有不正常的地方。
但是,他的退房時間實在不合常理,凌晨五點多退房,難道去看日出,王強真沒覺得這個瑾瑜小少爺是那種浪漫的人,更何況那天還下著大雪,也沒日出可看呀!
王強看著陳立輝快速將手上的資料看完,抬手捏著眉心,沉默了一陣才說道,「你去休息,其它等明天再說吧!」
相處這麼久,他很清楚,瑾瑜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說過要參加立軒那裡年初六舉行的宴會,他肯定就會回來,但還是免不了著急。
陳立輝知道其實根本不用著急,瑾瑜只是去看望一下師傅,他走以前就說過當地信號不好,但這一周的時間聯繫不上,他還是控制不了自己去查探。
瑾瑜其實很少提到他的師傅,可就算是這樣,陳立輝還是能看出兒子對他師傅的那種孺慕親近之情,遠甚對自己這個親生父親,看到這樣的情景,不是不心酸,不過,這一切,身在雲台山的趙瑾瑜並不知道。
趙瑾瑜也是在寢室裡,聽鄒南看一部間諜後,說現在的追蹤技術怎麼怎麼先進,從一個手機信號就能捕捉到機主在什麼地方,他一向謹慎慣了,所以在上山以前,就將手機關機了,並且連電話卡都拿了出來。也是這樣,陳立輝打他的電話才一直是關機,一次都沒有聯繫上他。
趙瑾瑜自然不會知道陳立輝此刻焦慮的心情,他正在密室裡就著一個小小的節能燈,整理自己的等會離開時,要攜帶的東西。
在離開京都以前,陳立輝就讓他盡量早點回,說陳立軒那裡初六晚上有一個聚會希望他參加,本來他預計是初四差不多就能離開,沒想到小病一場,耽誤了一點時間。
這背面是沒人,但為了以防萬一,大白天的他也不可能從這裡進出,為了趕時間,今晚就必須離開這裡。
這次帶來的兩床被子肯定是留在這裡,采的草藥要全部隨身帶走,其它也就幾件衣服,吃食類的已經消耗的差不多,離開的時候將那些包裝紙空瓶子一類的垃極帶走就可以,所以出來的時候趙瑾瑜比進山更顯輕鬆。
趙瑾瑜出來的時候另換了一個方向,出了雲台山,首先就是找到一家酒店,要了一間房,洗了澡出來就準備打一個電話給陳立輝。
打開電話,一下子湧出許多的短信,除了各種拜年短信外,就是陳立輝給他的,讓他看到信息一定要回電話一類的短信。
看著現在時間還不是太晚,他撥通了陳立輝的電話,電話在那邊大概只響了一聲就被接取了,「瑾瑜嗎?」比這邊還搶先開口說道。
「是,父親,您好!我明天回京都。」
陳立輝確認了兒子無事,焦慮的心情也很快平靜了下來,「你現在在什麼地方,沒事吧?」
想到陳立輝發給自己的短信,還是說道,「沒事,在山區我把手機關機了,很抱歉沒有及時和您聯絡。我現在在雲台山,明天一早我就會回去的。」
「你還要到鄭州才能乘機回京,我找人按排車送你到鄭州好不好?」
趙瑾瑜照以前的習慣本來準備一口拒絕的,可是想到陳立輝為了拉近同這個兒子的關係,總是想方設法的給他買這樣那樣的,忙又改口了,「會不會很麻煩?還有,我這次帶了一些剛采的草藥,不知道能不能帶上飛機,如果不能的話,讓人幫著送到京都可以嗎?」
聽到趙瑾瑜這樣講,對面的陳立輝馬上說沒問題,他找人安排,讓他不用急。趙瑾瑜很明顯的感覺到,他這樣找陳立輝幫忙,他這個父親反而高興。
果然,第二天早上七點多的時候,陳立輝就打電話給他,說已經有司機在酒店外面等他。
也因此,趙瑾瑜背著一大袋子的草藥,十分順利的從雲台山到鄭州,再到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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