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入異界 第六章 小偷與大文豪 文 / 約翰·利奇
艾布納·齊力耶魯·特納是內厄姆領主艾迪爾·齊力耶魯·特納侯爵的第二子,相較於兄長傑拉爾德的成熟練達,嚴謹自律而言,這位二公子就實打實的是一位紈褲子弟了。整日裡流連於妓院,舞會,本身不學無術卻經常召開各類沙龍,從音樂到美術,從狩獵到品酒。也因此而得到了一個「沙龍小爵爺」的戲稱。
李凌峰雖然直到昨天才見到艾布納本人,但「沙龍小爵爺」的名號卻如雷貫耳。不誇張的說,雖然這位二公子不學無術,附庸風雅,但因為他高調的行事與尊貴的身份,使得其他貴族與學者們對他舉辦的各種沙龍趨之若鶩。能夠參加艾布納的沙龍成為了內厄姆上流圈子的一個身份象徵,從裡面出來,無論是藝術家還是學者身價立即翻倍增加。
從某個角度來說,艾布納其實已經成功了。
艾布納每當要舉辦沙龍的時候,整個內厄姆都會轟動,就連底層人民也知道,並且在茶餘飯後成為談資。所以在內厄姆討生活,想不知道這位「沙龍小爵爺」實在是很困難。
對於擁有這樣身份的仇敵,李凌峰除了感到驚訝以外,並沒有放棄自己的復仇計劃。他平常是一個脾氣挺好的人,但脾氣好不代表就好欺負,匹夫之怒尚且血濺五步,更何況是生死大仇。再加上他是個倔脾氣,認準了的事即使撞了南牆也絕不回頭。所以雖然覺得復仇的難度增加,但卻沒有知難而退。
「首先自己手頭的力量並不多,6骷髏兵和2殭屍……估計連護衛那關都過不了。而且現在的形勢也不好,到處都是聖庭的騎士。」
李凌峰坐在大街邊的小角落,低頭分析形勢。他手頭的力量欺負欺負普通人還成,但想要憑借這幾個兵刺殺艾布納卻完完全全是在找死,雖然是有心算無心,但成功的可能性無限接近零,畢竟能成為艾布納的護衛,身手絕對不會低到哪兒去,擁有鬥氣肯定是最低標準。而擁有鬥氣的傢伙,根據李凌峰自己瞭解的情況,最起碼是二級兵的標準。
至於多出了一個骷髏,是在殺死4名傑克幫幫眾後,從他們身上復活的。這就是墓園勢力的看家本領——亡靈巫術(necromancy)了,是所有亡靈法師的基礎技能。效果是讓英雄在戰鬥勝利後按照生命值的比例自動將敵方陣亡部隊的一部分轉驅役為亡靈,因為李凌峰這項技能只是基礎等級,所有只能驅役百分之二十的陣亡敵人。不過幸好那四名傑克幫幫眾素質不錯,相當於民兵,所以成功驅役出了一名骷髏兵。
「短時間內沒有辦法增加自身的力量,那麼就只能從別的方面下手了……」李凌峰摸著下巴,凝神思考了大半天,當太陽西斜,已臨近下午,他臉上才露出了笑容,顯然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想到了辦法。
「幸好那幾個傢伙還有些錢,不知道夠不夠……」李凌峰站起來,伸完懶腰後,確定了下一步的計劃:「算了,再去弄一些。」
他現在身上有一銀幣十先令八便士,都是從那幾個幫眾身上搜出來的。但是由於對自己要買的物品價格並不清楚,所以有些擔憂。
李凌峰身處的是多德角街偏僻的小角落,走出來後就是人來人往的大街了。這是一條商業街,從街頭到街位都是商舖與地攤,店舖從販賣日用品到奢侈品都有。往來行人有不少看起來就身家殷實,絕對的肥羊。
由於這個世界的土著在身體素質上要普遍比地球人高上不少,李凌峰當初想當小偷卻有心無力,就他那弱不禁風的身體和笨拙的身手,被逮到的話就是橫死街頭的節奏。
但現在的李凌峰已不是當日的吳下阿蒙,在大街上選好目標之後,只是從身邊擦肩而過的瞬間,對方的錢包就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到了自己的懷裡。
還沒等他露出自傲的笑容,迎面就走來了一位穿著鑲金邊的紅袍牧師。那牧師目光四顧,尋找著可疑的人物。李凌峰收斂表情,換上虔誠的神情,然後停下腳步,雙手合十向紅袍牧師行禮說道:「主與吾同在。」
「主與吾同在。」牧師聽到李凌峰的問候,和善地一笑,右手在胸前劃了個十字向李凌峰回禮,然後繼續自己的巡邏。
與牧師擦身而過之後,李凌峰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緩緩落回到心房。接著就對自己的演技感到欣慰,對於如何裝可憐來博取同情可是身為一個合格的乞討從業人員的必修課,有莫裡這位資深業者的訓練再加上自己本身具有的心理學專業知識,讓他短短時間內突飛猛進,不遜於從業兩三年的同行。雖然說不上影帝水準,但如果對方不留心的話還是能矇混過去的。
眼力,演技,厚臉皮——這是莫裡在李凌峰入幫時告訴他的乞丐三大基本素質,這三點決定了一個乞丐是在路邊餓死,還是在溫暖的小窩裡吃著豐盛的殘羹剩飯。
李凌峰深以為然,但轉頭一想覺得很熟悉——這尼瑪就是一位合格業務員的標準。
告別了宅心仁厚的牧師,李凌峰沿著多德角街的石板路慢慢行走,在各類店舖中挑選自己的目的地。不一會他就找到了,微微一笑就推開店門走了進去。
這家店不大,但推開門後就迎面襲來一股墨水與紙張混雜的氣味,接著入目的就是琳琅滿目的紙張、墨水和筆。
店舖的老闆是個頗有些文人氣質的中年人,他坐在櫃檯裡正低頭寫著什麼。
叮鈴——
店門被推開後,被安置在門邊的小鈴鐺就會響起——這表示有客人來了。聽到鈴鐺聲的中年人抬起頭,瞧見一位穿著漿洗得有些掉色的粗布黃襯衫與褐色長褲的黃皮膚男人正走進店來。
「您好,來自遠東的客人,請問有什麼需要的?」中年老闆放下筆,站起來,帶著職業性的笑容說。他說話的時候,目光滿是好奇的上下打量這位客人。
李凌峰對他的目光並不覺得奇怪,或者說已經習慣了。畢竟在全是白種人的城市裡,黃種人當然會顯得扎眼和少見。但中年老闆的話卻讓他頗為意外。
「你知道我來自哪裡?」李凌峰拐彎抹角地問了起來。
「呵呵,我年輕的時候曾經跟著貿易船隊去過遠東。」中年老闆聞言,笑著解釋。言語中頗為自己的旅行而自豪:「在遠東那名為「漢」的美麗國度,我渡過了一年奇妙的生活。很多事情是在希羅聞所未聞地,我記得「漢」有位賢者說過一句話:努力將自己的事情做好,剩下的就交由主來選擇。這句話至今我都還記得。」
根本不用試探,這位中年老闆就滔滔不絕地打開了話匣子。一個勁地敘說自己在遠東時的所見所聞。當他說到「漢」的時候,用的不是希羅語,而是類似漢語的發音。雖然怪腔怪調的,不過李凌峰還是聽了出來。在他看來,那句「努力將自己的事情做好,剩下的就交由主來選擇」原話應該就是「盡人事而聽天命」。
李凌峰心裡對中年老闆的話有諸多的思考,但卻不發一言,而是微笑地看著中年老闆的眼睛,充當一個合格的聆聽者——當與人交流的時候,目光直視說話人的眼睛,會讓對方認為你在認真聽他的話,這能激發對方談下去的**和興致。
聊著聊著,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傍晚。說得中年老闆口乾舌燥的時候,他才回過神來。看著一直非常專注的聽他嘮叨的李凌峰,臉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真是不好意思,李,不知不覺就說了這麼多。」
「沒什麼,柏特萊姆大叔。能在他鄉聽到關於故鄉的事情,對我來說是一次很美妙的經歷,我應該向你道謝才是。」李凌峰向中年老闆欠了欠身,以表達自己的謝意。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柏特萊姆都解決了不少他所面臨的難題,最主要的就是讓自己對「漢」有個一個相對全面的瞭解,雖然很片面。
在閒聊的時候,兩人已經互相通報過姓名,經過這番交談彼此的感情也深厚了一些。
「李,你需要什麼?是筆和墨,還是紙張呢?」柏特萊姆頓了頓又說:「我前幾天正好進了一些來自「漢」的紙張,就紙質而言,要比本地的紙張好上許多,潔白如……」話還沒有說完,他就停下來,因為他注意到李凌峰身上那有些兒舊的衣服。
「呵呵,多謝你的好意,艾特萊姆大叔。不過我並不需要那麼好的紙。我需要普通一些的紙張,筆和墨水。」李凌峰毫不在意的說道,緩解了柏特萊姆的尷尬。
「紙張依據其材質而具有不同的用途,那麼李,你告訴我你的要求,我為你專門搭配一套實惠又實用的筆墨和紙」柏特萊姆邊說邊走出櫃檯,來到排滿紙張的貨架前,對李凌峰說。
「那實在是太好了,實際上我主要是用來撰寫文字,但聽了柏特萊姆大叔的介紹,頗有些難以決定,不知道你有什麼好的推薦?」李凌峰溫和地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