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八二十二章 傑拉爾德的噩夢 文 / 約翰·利奇
在艾布納的忙碌，特納侯爵與傑拉爾德的冷眼旁觀中，約定的日子終於是到來了.訪問:щщщ。
這是一個白雪消融，萬物復甦的日子，雙子要塞內外都是一派生機勃勃地樣子，雖然天氣還有些冷，但春之神已然降臨，冬之神停下了他的歎息。
駐紮在雙子要塞中的人們，面帶微笑，紛紛走出待了一個冬季的屋舍，沐浴在春日溫暖的陽光當中。他們喜笑顏開，互相寒暄，打鬧嬉戲。壓抑了一個冬季的力氣終於在這一個完全爆發了出來。
即使戰爭的烏雲依舊籠罩在這片土地的上空，可這並不妨礙他們為春天的到來歡欣雀躍。
士兵的上司們在這樣的日子裡也沒有了往日的嚴厲，或是與士兵們一同打鬧，或是站在一旁看著士兵們。
按照奧卡姆的習俗，大地復甦的這天，被稱之為「春回」，往常都是要大肆慶祝一番的重要節日。但現在由於處在戰爭期間，慶祝是不可能的，所以也只能是稍微讓這些壓抑了整整一個冬季的士兵們稍微放鬆一下。
不過他們也聽說了一些傳聞，說今天晚上可能會有加餐，但因為只是傳聞，所以軍官們也不確定，可這終歸是一個值得期待的消息。
相比士兵們的歡快，雙子要塞的上層依舊是一副忙碌不已的摸樣。
「大人，是否下令讓禁令？士兵們太過於放鬆了。」一名參謀對傑拉爾德問道。
「不用，那幫傢伙已經憋了一個冬天了，是該宣洩一下多餘的精力。除了負責當值的以外，其他人只要不是太離譜，就不要去管了。」
傑拉爾德笑著搖了搖頭。
現在的傑拉爾德比從前顯得更加成熟了，原本就線條分明的臉龐，在經過軍旅生活的鍛煉後，顯得更加硬朗。雖然眉宇間依舊帶著些許揮之不去的抑鬱之氣，但整個人卻充滿了英武之氣，煞是威武不凡，讓人為之側目，加上豪爽的性格，更是讓人為之心折。
如果說特納侯爵是梟雄的話，傑拉爾德則是豪傑。在特納侯爵的面前，無論是誰都會在其威嚴之下臣服。而在傑拉爾德面前，確實發自內心的崇敬與心折。
雖然他們父子之間給人的感覺截然相反，但卻都讓內厄姆的臣民們感到一種安全感，都相信在他們的領導下，內厄姆將蒸蒸日上，走向更輝煌的明天。
尤其是傑拉爾德甦醒之後的一系列表現，更是讓人看到了內厄姆的未來——即便特納侯爵退下去了，人們也相信傑拉爾德能夠把特納家族的大旗給扛起來。
雖然在內厄姆高層看來，傑拉爾德揭穿了李凌峰的身份這一行為頗為莽撞，但在中下層的臣民當中，這個做法反倒是得到了最廣泛的支持和叫好。
傑拉爾德也借此將自己的聲望推向了一個新的高度。而那位二公子，相比之下就顯得有些平庸了。
「艾布納那邊現在是什麼情況？」傑拉爾德問。
「這幾天一直都留在房間裡，所有的事情都丟給手下去做了。」那名參謀立即回答。
「嗯，這個笨弟弟總算是想通了。」傑拉爾德欣慰地笑了笑，然後擺擺手讓參謀回去做自己的事情。
將最後一份文件上寫好批文，合上，隨手放到已經完成批閱的文件當中，傑拉爾德放下了筆，稍微揉了揉眼睛。
「還有沒有要處理的文件？」傑拉爾德開口問道。
「大人，您處理得實在是太快了，我們都這邊還沒有整理完。」
傑拉爾德露出了淡淡地笑容：「大概什麼時候能整理出來？」
「大概要兩個小時。」
「嗯，那你們繼續整理。我去軍營裡走走。」傑拉爾德點了點頭，邊離開位置邊說：「你們最好整理得快點，我盡量處理得快點，這樣可以讓你們提早散班。畢竟今天是春回節，忙碌了這麼多天，你們也該休息一下。」
「太好了！」
在參謀的歡呼聲中，傑拉爾德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
在前往軍營的路上，看著沿途遇上的那些興高采烈的士兵們，傑拉爾德卻覺得恍若隔世，有多久沒有見到這樣的笑容了呢……
時至今日，傑拉爾德依舊記得那些可怕的體驗。雖然所有人都告訴他，那些都不過是虛幻的夢境而已，並不是真實的。
可傑拉爾德卻不這兒認為，因為這些夢境是如此的真實，即便如今回想起來也仍然讓他胸口隱隱作痛，怒火重新在他的心中熊熊燃燒。
他所曾經經歷過的實在是太可怕，太殘酷了。而其中最讓他感到無法接受的就是那名亡靈巫師的所作所為，那是已經超越了人所能想像的邪惡。
這關於名為李凌峰的亡靈巫師的噩夢中，天空是血紅色的，看不到盡頭的大地也被腥臭的血水所淹沒，而在殷紅的血水中所浸泡的是數之不盡的屍骸。
而亡靈巫師就高坐在由屍骸所組成的寶座之上，俯瞰著這猩紅的世界。
有時候，關於亡靈巫師的噩夢，又是另外一個摸樣。
城市中不斷的冒著滾滾濃煙，濃煙在空中聚集，形成了揮之不去的烏雲，這烏雲籠罩著整座城市，在悄然中讓人們染上各種各樣的疾病，所有人都在咳嗽著，即便是剛剛出生的嬰兒也不例外。每時每刻，都有人在病痛中死去，大量的屍體被堆積在路邊，而行人卻對此視若無睹。
無數的毒水從城市排進了河流當中，讓清澈的河流變成黑色，帶上劇毒，僅僅只是聞一聞也會使人感染奪命的疾病。在河流當中，漂浮著各種各樣的屍骸，有動物的，有魚的，更多的卻是已經畸形的人。
在城市之外，看不到一點綠色，荒蕪的大地正在迅速的變成沙漠，變成不再適合任何生命居住的禁區。
亡靈巫師站在聳立於山巔的高塔之上，冷漠地注視著這一切，在高塔之下，是數之不盡的亡靈，它們正在肆意的屠殺著所有的生靈。
還有一些傑拉爾德連回憶都不願意——或者說不敢回憶的噩夢中，亡靈巫師正以殘忍至極的手段虐殺著他的妻子奧克薇，而他自己卻無能為力，只能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慘劇的發生。
這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實，真實到讓傑拉爾德分不清虛幻與真實。他有時候也會不禁懷疑……現在他所處的這個世界，是真實的嗎？也許這也只不過是又一場新的噩夢而已。
在某些時候，傑拉爾德彷彿見到了那些屬下的真面目——身體通紅，頭上長著尖角，面目猙獰恐怖的怪物。
也許眼前這一切，包括他的身份，都是假的，都只不過是這些偽裝起來的怪物所編製的騙局。
可這種感覺每次持續的時間都很短暫，短暫讓他以為只不過是眼花而已。
跟在傑拉爾德身後的親衛們，見到自己的主人停下腳步，不再移動，於是彼此之間互相對視了一眼，悄悄地停下腳步。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們的小主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就頻繁的陷入到沉思當中，許久沒有反應。
也許是眼前的局勢太過於複雜，而需要處理的事情又過於繁重吧。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之後，傑拉爾德才重新回過神來，面色平靜地繼續邁步前行，就像是沒有注意到自己走了一樣。
可才走了沒幾步，傑拉爾德毫無徵兆突然抱著頭跪在了地上。他充滿男人味的英俊臉龐此時已經扭曲，變得猙獰嚇人，冷汗大顆大顆的滑落，他躺在地上劇烈的扭動著。
強大的黃金鬥氣不受控制的外溢，一時之間，他周圍一米範圍內的地面竟然崩裂開來。
沒有任何準備的侯爵親衛們被這突然爆發的黃金鬥氣給掀飛，尤其是幾名實力相對較低的親衛更是口吐鮮血，落到地上後就昏迷了過去，生死不知。
那些沒有昏迷的，此刻也顧不上自己，想要上前的查看傑拉爾德的情況，卻又被強大的鬥氣所阻止。
這一番動靜，自然是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局面一下就混亂了起來。
混亂一直持續到特納侯爵和七爺趕來，他們都是黃金巔峰強者，聯手之下輕易就制住了傑拉爾德。此時傑拉爾德的情況已經稍微好了一些，雖然表情依舊是痛苦不堪懶得樣子，但已經勉強能夠控制住失控的鬥氣了。
特納侯爵也不耽擱，直接將傑拉爾德送回了房間，隨後就讓軍中的醫生進行治療。可是縱使醫生百般檢查，卻依舊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傑拉爾德的身體實在是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
在普通醫術無法奏效之後，特納侯爵又找來了康納理忒法師塔的魔導師來為傑拉爾德治療，可得到的答覆依舊是傑拉爾德的身體中所蘊含的生命力甚至遠遠超正常人，就算是在黃金強者當中也是極為旺盛的那一類，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傑拉爾德完全能夠活到一百五十歲。
可這些話就算是魔導師自己也不相信卻又不得不信——就在他們向特納侯爵說出自己的診斷的時候，傑拉爾德還躺在床上，抱著頭哀嚎著，冷汗已經浸透了大片床單。
就傑拉爾德這副樣子，怎麼看也不像是沒有問題！
「還記得跟著李凌峰的那名叫卡斯帕的醫生說過的話嗎？」七爺在一旁說道：「他曾經說過，像傑拉爾德這種長時間昏迷的情況，或多或少都會留下後遺症，所以眼下的情況說不定就是後遺症了。」
特納侯爵聞言，默然地點了點頭，眼下也只有這個可能了。
「如果那名醫生還在這裡就好了，說不定他會有的辦法來醫治傑拉爾德。」
「現在所這些已經晚了，姑且就這樣吧，只能靠他自己了。」特納侯爵搖了搖頭。
就這樣，特納侯爵和七爺就這樣陪著傑拉爾德。
艾布納在聽到自己的哥哥居然在這個時候出了問題！這對於他來說簡直是好得不能再好的消息了。
可在高興之後，艾布納就隱隱感到了些許後悔——早知道傑拉爾德的身體存在這樣的問題，他就沒有必要與皇太子合作，只需要暫時偃旗息鼓，耐心的等待就可以了。
可是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事情走到這個地步，艾布納已經沒有任何回頭路可以走了，只能是硬著頭皮繼續走下去——誰讓他被利益沖昏了頭腦，輕率地上了另外一條船呢。
就算是傑拉爾德因為身體問題而沒有得到繼承權，艾布納現在也基本沒有希望了——特納侯爵是絕對不會將侯爵的位置交給一個曾經背叛過內厄姆的人的。
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是眸詩的機會都會比艾布納大，反正特納家族歷史上又不是沒有出現過女侯爵。
現在，艾布納也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了。
在得到傑拉爾德犯病之後，艾布納就安排手下，極為積極的打探消息，從各個他能夠接觸到的地方獲取過於傑拉爾德的病的消息。
不一會兒，消息就被打探了回來。雖然醫生那邊給予的報告上對於傑拉爾德的病，也所不出個說不出個所以然，但也讓艾布納心中隱隱約約有了一個猜想，尤其是在得知就連康納理忒法師塔的魔導師也對傑拉爾德的病沒有辦法後，更是讓他確定無疑。
「後遺症，肯定是卡斯帕說過的後遺症！」艾布納一拍手，興奮地叫出聲來，他激動的在直接的房間裡來回踱步。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欣喜。
艾布納通過卡斯帕知道了傑拉爾德當時昏迷的情況，在知道傑拉爾德的甦醒已經無法阻止之後，曾經寄希望於傑拉爾德的後遺症。
卡斯帕曾經說過，在傑拉爾德甦醒之後，或多或少都會留下後遺症，只不過是會得什麼後遺症，後遺症會嚴重到哪個地步的差別而已
艾布納暗自祈禱過傑拉爾德的後遺症是智力衰退或者是殘疾，乾脆就是全身癱瘓。但這些期望在傑拉爾德甦醒過後卻全都落空了。
傑拉爾德除了在對待李凌峰這件事上決絕外，基本上就沒有其他什麼毛病了。並且還與之相反的表現出了遠比過去更加優秀的能力——更不用說傑拉爾德居然還晉陞到了黃金位階。
二十多歲的黃金強者！眼下整個希羅國也就只有三個人——皇太子，奧卡姆的女武神，還有就是傑拉爾德了。
到了這個地步，雖然艾布納還是在咬牙堅持，毫不退讓，但他的心中也明白，這不過是毫無希望的垂死掙扎而已，而這件事情也是促使艾布納做出與皇太子合作這一選擇的重要原因。
就連李凌峰這個外人都知道特納侯爵選擇繼承人的標準，艾布納又怎麼可能會不清楚呢。
如果傑拉爾德還是白銀位階，那艾布納還能夠爭一爭的話，那麼傑拉爾德成為黃金強者後，他就徹底沒有希望了。
不是艾布納不修煉鬥氣，實際上他到現在依舊在勤奮的修煉著鬥氣，但這麼多年修煉下來，艾布納的實力卻增長緩慢，到了現在也依舊還只是一名黑鐵階的鬥氣戰士。
這是天分釋然，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今天就是艾布納和皇太子約定好的日子了，在這樣一個重要的日子裡，傑拉爾德這個計劃中的核心居然非常配合出了問題，簡直是天公作美！
現在內厄姆的黃金強者就只有兩名，也就是他的父親和哥哥——不過這僅僅只是明面上的，畢竟特納家族存在了這麼長時間，總歸是有著深厚的底蘊的。
就算現在特納家族再跳出幾個黃金強者來，艾布納是一點兒也不驚訝。
可關鍵在於，特納侯爵為了鍛煉傑拉爾德，直接將即為重要的城防工作交給了傑拉爾德來負責。
原本艾布納還在思索到時候該怎麼繞過傑拉爾德這個橫在面前的巨大障礙——說不准到時候，艾布納就得用自己所謂『誘』餌也說不準，可如果這樣做的話，也會相應的帶來不少不確定因素。
現在傑拉爾德自己出事了，城防的事情自然也就交給副手來擔任了。因為傑拉爾德並不是重傷不起或者直接死了，所以特納侯爵不會將傑拉爾德的這項任命收回，十有***是暫時交給傑拉爾德的副手。
在傑拉爾德和他的副手之間做選擇的話，艾布納自然是選擇傑拉爾德的副手了。
就在這個時候，又有新的消息傳了回來——特納侯爵實在是擔心傑拉爾德的安危，所以把辦公地點設在了傑拉爾德所在房間的隔壁，以方便隨時照應。
「實在是……實在是……」艾布納在聽到這個消息後，猛地一頓足，臉上已經滿是狂喜。他劇烈的呼吸了一陣之後，才緩緩將內心的激動給平息了下來。艾布納悠悠地坐回到椅子上，臉上的狂喜轉變成了的淡然的笑容，他看著窗外的春日，看著遠處軍營那些正在嬉戲打鬧的士兵，看著來來回回巡邏的隊伍。「現在就等晚上了……今晚過後，我就會成為新的特納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