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入局 第三十章 再哭就罰你 文 / 滄月玉兒
第三十章再哭就罰你
山本純一良突然覺得自己的狂妄、不知天高地厚,惹到了一個不該惹的人物。
他一直認為,有先生的庇護,就算是山口組織的老大,對他們都要忍讓三分,沒想到真正遇到一個不怕死且實力雄厚的人,他卻敗得如此輕鬆。
一份真切的恐懼從心底散發開來,衝散了他身體上的劇痛。
他想告訴年錦堯,有人會替他殺了年錦堯,可是嘴被割開,他說不出話,只能躺在地上嗚嗚直叫。雙眼被割,更讓他看不清年錦堯此時的表情。
年錦堯取出手帕在刀上來回擦拭,不再理會地上的山本,逕直朝相田走來:「相田先生,抱歉,讓您受驚了。能麻煩您跟我們走一趟嗎?」
他停在相田面前,深邃的眼閃爍著讓人恐懼的冷意:「我有點事想要請教您。」
沒了山本純一良,年錦堯就得從相田口中套知真相。而在此之前,他要先回去看一眼那個女人……
處理山本的事,交給王明軒,那三億美金,不是真的歸還給山本的違約金,而是用來買通調查此次傷人事件,那些官頭的好處費。
鬼影門當中自有這樣的人物,以應有的身份向下施加壓力,再加上金錢所誘,山本被傷的事很好處理。而且年錦堯還很『好心』的饒了山本一命。
這點年錦堯並不擔心,他既然敢做,就有足夠的後路全身而退,唯一的代價無非就是錢而已。
現在他唯一要擔心的,是被鬼影門暗中救回的林悅藍。
回到宅子,林悅藍已在傭人的照料下睡著了。全身多處都被纏上紗布,使她躺得一點都不自然。
床前的小矮桌上,還放著幾粒藥物和一杯水。聽下人說,林悅藍死活不願吃藥,怕她情緒過於激動不利於傷口復合,大家也不敢再勸。
年錦堯坐在床邊望著沉睡中的林悅藍,眼底有失而復得的欣喜。
「林悅藍……」他握著她的手,把頭垂得很低,不想將這一刻的軟弱暴=露給任何人。
對於林悅藍的遭遇,他已有心理準備。可當真正看到林悅藍時,他的心還是控制不住的疼痛。
而疼痛的真正原因是什麼?
年錦堯不想去正視,他只是將一切都歸於,在捍衛自己的聲譽和尊嚴。他承諾過,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參與事件的人。
為自己,也為林悅藍。
「呃……疼……」林悅藍被手臂上的傷給痛醒,她睜眼一看,就看到握著她小手、坐在床邊不動的年錦堯。
她先是一驚,隨後一惱,口齒不清的痛斥:「年、年錦堯!你為什麼不來救我!」
她想起那晚被陌生男人們毆打、拍照時的畫面,眼裡湧出兩行熱淚,「嗚……為什麼不來救我!」
她明明那樣信任他,在心中不止一次乞求他的到來,可是……事實是讓她失望的。
林悅藍難過的抽回自己的手,躺在床上像個被拋棄的孤兒一樣,失聲痛哭。她委屈自己的經歷,更難過自己居然去相信一個惡魔!
「為什麼我要這麼倒霉……為什麼啊!嗚……你走開!別碰我……」
林悅藍哭得斷斷續續,如果不是因為全身疼痛不堪,她都想起來給年錦堯一耳光。現在她除了用眼淚來發洩她的委屈、她的恐懼、她的疼痛,便再無他法了。
能在這裡看到年錦堯,至少證明她還活著。可活著又能怎麼樣,她無法忘記這幾些日子的遭遇。
似乎從碰到年錦堯開始,她的惡夢就一直在延續。
「林悅藍!」年錦堯為難的看著她哭得像個孩子,卻不知該說點什麼來安慰她。連叫了幾聲她都不理,他不免有些惱火,「林悅藍!閉嘴!否則我餵你吃藥了!」
他還作勢拿了一顆藥放在林悅藍面前。
林悅藍聞到藥的味道就立刻閉嘴了,只是眼角的淚依然落個不停,她可憐巴巴的看著年錦堯,閉著嘴巴不說話。
見她終於不哭,年錦堯才放下藥,無奈的看著她,「抱歉,讓你受委屈了。」
林悅藍只流淚,不說話。
他挑眉,「因為要處理一些事情,所以……」
她依然閉嘴流淚,不應話,眼底的淚模糊了她的視線。
這個男人,現在和她解釋這些有什麼用?她需要他的時候,他並沒有出現不是嗎?
年錦堯見她悶聲不吭,終於惱了,「我知道我沒及時把你救回來,我知道你受了很大的傷……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行不行!」
他一凶,林悅藍的淚落得更猛了,一直憋著的哭聲也終於響了起來,比剛才更為兇猛淒慘。
「都怪你,為什麼要帶我來這個地方!我要回家,我想奶奶!我要奶奶……」她忘記年錦堯是她的老闆,只是委屈的控訴著。
她難過的想,為什麼當初會求到年錦堯頭上,如果不遇上這個男人,她會不會就能離這些危險遠點?
她長這麼大,除了奶奶,就只有年錦堯碰過、看過她的身體,可是現在,那麼多噁心的陌生男人對著她拍照,拿著她的照片在她面前蕩笑……
「乖,等我處理完事情,就帶你回去。」
年錦堯眉頭皺得越緊,就越體現他此時的無奈。
他向來不會安慰女人,歷來都是女人想盡辦法哄他高興。可是面對林悅藍,他的心思是複雜的。
看著她哭,他心底一處柔弱的地方被觸動,可是又無法明言那究竟是什麼。
不管怎樣,他的人,只有他欺負的份,其它任何人都沒資格碰!
林悅藍不依,她掙扎著想要爬起來,「你忙你的事,我不要留在這裡,你放我走好不好?」
年錦堯見她這麼倔強,心中一惱,用身體將她壓了回去,「林悅藍!再不聽話,信不信我收拾你?」
林悅藍被他這麼一吼,情緒才略微控制下來,只是眼淚還是不值錢的往下掉,看得年錦堯難受。
「年錦堯,你為什麼不來救我。」
她整個腦袋都被紗布纏起,只露出一整張臉在外面,顯得有些滑稽。
年錦堯凝眉盯著她,突然不合時宜的笑了笑,「你這個樣子,好醜。」
林悅藍愣住,隨後更加憤怒,想要推開他,無奈雙臂無力,只得不甘心的哭吼:「年錦堯,你……可惡!」
不過心頭還是有些詫異——這男人,居然和她開玩笑?
年錦堯望著她憤怒又無能為力的樣子,眼底的笑更濃,突然俯下身蓋住她喋喋不休的嘴,輕歎:「林悅藍,聽話不要鬧,我會為你報仇的,那些人……一個都不能放過!」
林悅藍被他溫柔卻陰冷的話給震住,瞬間想起她自己的身份。
想到剛才居然幾次直呼年錦堯的名字,還罵他可惡……對比之前她做錯時他給予的懲罰,她心底就開始發寒。
「我……對不起,我……」她偏頭避開年錦堯的吻,不敢看他,「我不該這樣,對不起,您忙您的去吧。」
此時的林悅藍恢復她自己的『身份』,即使心中再委屈、身上的傷再痛,她也不敢埋怨年錦堯半點。
她語氣裡的客氣再明顯不過,距離感瞬間出現在她與年錦堯之間。
年錦堯身形一僵,把頭埋在她脖頸處,許久都沒有說話。
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壓在他胸口。
或許是因為自己難得對一個女人如此上心,而偏偏這個女人不配獲得他的關心。
那種複雜的感覺,壓得他喘不過氣。
林悅藍摸不透年錦堯在想什麼,被年錦堯壓得渾身疼痛,也不敢吭聲,不過也由此忘記哭泣了。
不過她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疼不過的時候,她終於開了口:「年……先生,你壓得我好痛……」
她全身都是傷,雖然致命的傷不多,但也架不住年錦堯一百多斤的重量。
年錦堯抬頭看著她,眼神平淡無奇,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他稍微移動一下,將林悅藍抱在懷裡,確定沒有壓著她,才閉上雙眼,冷聲吩咐:「我累了,先睡覺,有什麼事,等醒來再說。」
林悅藍差點沒反應過來,她還是有點不適應年錦堯的溫和,多次觸犯他的規矩,她還以為他會像以有那樣懲罰她。
不過被他這樣抱著,她才發現好有安全感。
前一晚在那木屋裡的恐懼經歷,還歷歷在目,讓她想起就覺得心發顫,可因年錦堯的懷抱,她慢慢從恐懼中緩和過來。
以前的恐懼都是年錦堯帶給她的,沒想到今天,她的恐懼卻要由他來驅散。
現實真是諷刺。
「睡吧。」年錦堯的手突然搭了過來,按住她的眼,「養好精神,晚點還有一場好戲。」
林悅藍乍一下聽到他的命令,心頭有些發慌,但又不敢明說,她睡不著是因為被他抱著的原因。
年錦堯沒有睜眼,他的左手搭在林悅藍臉上,感受她細弱而急促的呼吸噴在手掌上,他的心逐漸平靜。
昨晚因為擔心林悅藍,他一整夜都沒睡,此時躺在床上抱著她,困意很快襲來。
良久,當聽到年錦堯均勻的呼吸聲時,林悅藍才稍微鬆了一口氣,剛想拉開他的手,就聽到年錦堯夢囈的話:「林悅藍,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