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入局 第四十四章 別逼我 文 / 滄月玉兒
第四十四章別逼我
低頭望著氣息微弱的林悅藍,莫藍天向來溫和的表情終於變得猙獰起來。
「你、你是誰?」肥胖男人大概沒預料到,在年錦堯的地盤上,居然還有人敢硬闖。
這女人是年先生獎勵他的,他自然有權力在這裡渡過『美妙』的夜晚,可眼前這個男人駭人的表情,讓他有些害怕。
他慌忙向門外呼叫:「快、快來人!」
跟著莫藍天進來的,正是年錦堯之前安排替林悅藍開車的男子,他跟在年錦堯身後的時間比較短,所以並不像王明軒那樣得勢。
他名為岑風,看到昏迷過去的林悅藍,他的臉色難看至極——失職這一罪,夠他吃一壺了。
聞聲而來的,是管理黑市的大管家,四十歲左右的男子,跟在他身後,還有許多黑市裡的保鏢。
大管家的出現,自然不是因為肥胖男人的呼叫,而是莫藍天。
莫藍天雖然極少和年錦堯共同出現在公共場合,但年錦堯和他的交情不淺,所以集團裡大部分地位高的人,對莫藍天也是恭敬有加。
聽莫藍天說要來找個女人,他還以為莫藍天想通了,要招個女人回去,哪知道是從客人手中搶人。
「莫醫生,這位……」大管家西裝革履,神色有些為難的瞟了他懷裡的林悅藍一眼。
「你們還不快把他趕出去!」肥胖男人見黑市的管理者來了,氣勢立刻漲了幾分,「這個女人是年先生獎勵我的,你搶我的女人做什麼!」
「你的女人?」莫藍天的語氣冷得可怕,眼神更是凜冽如刀:「她是年錦堯的女人,你膽子不小,敢碰他的人。」
聽到他的話,不光肥胖男臉色變了,就連大管家的臉色也變了,不過他到底是見過大場面的,沉住氣問:「莫先生,請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讓他給你解釋。」莫藍天將目光轉向岑風,抱著林悅藍徑直向外走,同時命令:「派人看住他,沒有我的同意,不准放他走。如若有違,等姓年的回來收拾你們!」
「莫先生,這件事要不要通知年先生……」岑風臉色極差,攔住要走的莫藍天。
莫藍天冷著臉不說話,緩緩搖頭:「不用通知了,這種事……瞞不住的。你只需要派人查出,是誰拐了她,還有。」他把目光轉向大管家,冷冷道:「查清楚,到底是將她賣入黑市的!」
這明顯是一件刻意針對林悅藍的陰謀,他不得不承認,背後做這件事的人,實在太過狠毒。
如果他沒記錯,這個肥胖男人的真實身份應該是個副廳局級官=員吧,而且是個擁有特殊嗜好的人。喜好各種非人折磨,被折磨或反折磨,總之手段極為殘忍,曾經因事見過年錦堯的秘書王若欣一次,對她一見鍾情,不止一次向年錦堯索要,不過都沒有結果。
王若欣……
莫藍天眉頭猛的一擰,回想之前王若欣和另外一個陌生女人在一起交談的事,他有些不確定的否定自己:不可能!她跟了年錦堯那麼多年,很清楚做錯事的懲罰,不可能去冒這個險。除了她,難道會是另外一個女人?
「莫先生……」大管家不太清楚事情的原由,為難的看著他。
「把拍賣流程調出來,是誰安排她進入這裡,又是誰把她送到這個房間,全都查出來!每個涉嫌這件事的,全都關起來。」
莫藍天扔下眾人,火速帶著林悅藍向醫院趕去。
她背上的傷太深,那個男人真的狠心,把嬌嫩的皮膚打得皮開肉綻,血流個不停。如果不快點止血,他怕她會虛弱過度。
到達醫院,一陣忙碌,將林悅藍後背的傷處理好,已是半夜。
他果然沒有猜錯,出了這樣的事,不用等他通知,年錦堯已經知道了。他剛從病房裡走出來,就看到了坐在走廊上的年錦堯。
莫藍天倒沒想到他會回來得這麼快,先是一頓,隨後緩步走到他面前,「堯……」
話沒說完,一拳頭已擊在他右臉上,頓時一口熱血嗆在他喉,難受至極。
年錦堯從小就是練家子,散打、體術、柔道、擊劍,能學的他幾乎都沾過,而莫藍天從小就是個文弱書生,被他這樣一打,哪裡承受得住,身形微晃,差點站不住。
他沒有反擊,也知道自己沒資格反擊,眼瞼微垂,閉著嘴不說話。
莫藍天到黑市搶人,不管他說的話是真是假,大管家都有權力將事情通告給年錦堯。
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的年錦堯,還沒來得及回家洗洗風塵,便火速趕回黑市,瞭解一切之後,命大管家按莫藍天的要求去做,自己則趕來醫院,一直坐在這裡等著。
在聽說林悅藍出事的一瞬間,年錦堯覺得自己的心跳都不正常了。他拋下查月影,不顧一切的趕來,到底是擔心那個女人,還是擔心他探知真相的源頭會出什麼狀況?
拋開這些不說,他實在忍受不了莫藍天的失職!
這一拳,只出了七成力,但已是他的仁慈了。
「你答應過我。」年錦堯鬆開拳頭,一字一句說。
莫藍天擦去嘴角的血漬,神色黯淡的點頭:「抱歉。」
他什麼都不說,年錦堯心中更惱,可是他也清楚,背後有人想要謀害林悅藍,單憑莫藍天一人,是無法防範的。
若論失職,他自己也當首其中!那些手下,全都是廢物!
年錦堯望著好友的樣子,神色慢慢平靜下來,他越過莫藍天,朝病房裡走去:「謝謝你這幾天的照顧,轉告林老太,這幾天有事要忙,空了再去看她。」
莫藍天站在走廊的燈光下,無法看清他的表情,他只是靜靜的望著好友的背影,沒有說話。
「這件事,我自己會查清楚。剛才……」年錦堯在門口停下腳步,頭也不回的輕道:「剛才,是我衝動了,該說抱歉的是我。」
說完沒等莫藍天說話,已進入病房,將門關上,隔絕了外面的一切。
望著緊閉的門,莫藍天胸口悶得厲害,那種感覺,比年錦堯打了他一拳還要難受。
回想這幾天與林悅藍的相處,他突然發現,他最終還是介入到了林悅藍和年錦堯之間。與她保持太近的距離,他的生活早已脫離了昔日的平靜。
他在心中勸慰自己,不屬於自己的,不要去妄想。回頭,轉身,重新回到屬於他自己的生活當中去吧。
可心這個東西,又怎麼可能隨著思想而改變呢。有些事,表面還是原樣,但總有一些東西在不知不覺中改變。
他神情落寞的轉過身,向走廊前方走去……
望著病床上沉睡的林悅藍,年錦堯臉色陰沉得可怕。
她背上的傷已被莫藍天處理好,怕躺著會弄疼她,所以她整個人都是趴在床上的。
傷口被紗布包裹住,年錦堯無法知曉傷得到底有多重,但他的心就像被什麼揪住一樣疼。
他上前蹲在床邊,仔細看著沉睡著的林悅藍,忍不住伸手撫摸她的臉頰。
此時的林悅藍,慢慢從麻醉中轉醒,她感到有人在摸她,好溫柔,還有一股熟悉的味道將她包圍,讓她誤將此人當成莫藍天,「藍天……」
她迷糊的輕喃著,只覺得那個摸她的手突然一頓,下一秒她本能的睜眼,就看到了臉色肅然的年錦堯。
「啊,先生……」年錦堯的出現讓她促防不及,慌忙之下就想起來,剛一動便牽扯到背上的傷,痛得她淚水直打轉。
年錦堯壓下心中的擔憂,神色莫測的盯著她,「看來我不在家,你和別人玩得很愉快。」
林悅藍痛得皺眉,聽到他的話,倔意不知怎麼就冒了起來,「先生是主人,藍天是朋友,你們根本不一樣。」
她想起那個胖男人說的話,望向林悅藍的眼神竟帶有一絲怒意:「如果先生嫌棄我光吃飯不做事,大可隨便安排,不要用這種方式,把我給推出去。」
「你再說一次。」年錦堯眼底有了冷意。
他從大管家那裡聽說了有關林悅藍被拍賣送到胖男人房間的事,看來這女人還真相信是他把她當『禮物』獎勵給別人了啊。
這件事自然不是他安排的,可是他氣惱林悅藍對莫藍天的態度,更氣她敢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
「您要是嫌我在你家光吃不做,大可隨便安排事情給我做!不要把我送到其它男人身邊!」林悅藍倔意上來,真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她越想越委屈,眼裡已有了淚水。她那麼信任他,結果呢?
「林悅藍,別逼我。」年錦堯直起身,冷冷俯瞰她。
她抹掉眼裡的淚花,扭過頭去:「我只是一個可以隨便供人買賣的下人,有什麼能力逼您。」
年錦堯終於控制不住自己,將她一把拖了起來,怒不可遏的哼道:「林悅藍,幾天不見,你膽子倒大了不少。看來你還是不夠清楚自己的身份。」
他的動作扯痛了林悅藍的傷口,她咬緊貝齒,死也不吭聲。
「好,好,隨便吩咐是吧,好好。現在馬上起來,跟我回家,服侍我洗澡!」
他飛行十幾個小時,連衣服都沒換,就趕來醫院,結果呢,這個女人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他!
是呢,她不提醒他,他倒忘了,她是他買來的下人。既然是下人,就該盡職,而不是躺在醫院裡睡大覺。
林悅藍忍著痛下了床,站了兩次都差點沒站穩,可她還是忍淚堅持住,率先走出病房大門。
她不知道自己在醫院哪座大樓,如果可以,她真想去看看奶奶。這個時候,最需要安慰的她,心中想的,自然是她的至親。
可她知道她的話早已激怒年錦堯,一切都不可能。或許從今往後,她都沒有這樣閒暇的時間來看奶奶了。
即便如此,林悅藍也不想服輸退讓。
她絕對不要原諒年錦堯,把她當賀禮送給別人,她就那麼下賤不值錢嗎。
林悅藍的倔強,讓年錦堯心中更惱,他冷冷看著林悅藍一步步向前走,每走一步,背上的紗布便鮮紅一些。還沒走到電梯處,純白色的紗布已被染得鮮紅,也將一身病染紅。
弱小的身軀,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高大修長起來。唯有那紅,是那樣觸目驚心。
「就那麼不願認錯嗎?」年錦堯突然開了口,語氣裡有說不明的失望,「如果你願意認錯……」
如果她願意開口認錯,他相信他不會罰她。
林悅藍沒有回頭,只是堅定的搖頭:「我沒錯,錯的是先生。」
年錦堯望著她的背影,突然有點痛恨自己的高傲。她沒錯,他當然也沒錯,可是他不想對她解釋什麼。
解釋這一切,都是暗中被人刻意安排的?
他是高傲的王者,而她,只是一個弱小的棋子而已。他憑什麼要向她解釋。
他斂去心中所有痛與憐,平靜的道:「放心,很快我就會讓你意識到你自己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