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九十九章 才發現你這麼討厭 文 / 滄月玉兒
第九十九章才發現你這麼討厭
這一個星期的小鎮生活,讓林悅藍對莫藍天的依賴程度加深許多。
不得不說,莫藍天確實比年錦堯更懂女人心。也可能只是因為他是醫生,更懂一個病人最想要什麼吧。
雖有些為難林悅藍的阻撓,但莫藍天還是很開心她對他的在乎和依賴。
「傻丫頭,我都說啦,醫院裡有事,我得回去一趟,晚上就趕回來了,相信我。」
莫藍天邊扣西裝紐扣,邊對站在門邊的林悅藍解釋。
此時天才剛濛濛亮,兩個老人還在休息,而莫藍天已把她們幾人的早餐準備好。他勸說道:「快去吃早餐,聽話。」
餐桌上擺放著他的成果,散發著熱氣和香氣。
林悅藍委屈的撅嘴,「我不想吃,我想跟你一起去,藍天。」
「不行。」莫藍天想也不想的就拒絕,眼底閃過一絲擔憂,他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好,轉身來到林悅藍面前,摸著她的頭道:「你不相信我?」
「不,不是。」林悅藍連連搖頭,她垂首,任由莫藍天溫暖的手掌按在她頭上,目光瞟向一旁,「我只是覺得有點不安,我怕……」
「沒什麼好怕的,聽話,在家裡好好照顧奶奶,你要是跟我一起去了,兩個老人怎麼辦?」莫藍天的聲音很輕、很溫柔,怕吵醒另外一個房間裡的林老太和陳阿婆。
林悅藍知道自己的要求有點無理取鬧,她歎息一聲,抬頭定定望著莫藍天,「那我在家等你,你晚飯之前一定回來。」
她眼神裡,有強烈的不安和恐懼。
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今天的莫藍天有些奇怪,穿得這麼正式隆重,好像要去參加什麼重要的會議。
可在這裡一個星期,大部分時間她和他都在一起,也沒見他接到過有關醫院裡的電話,為什麼突然間就要回去。
她像只受過傷害的小動物,心裡有濃烈的陰影。
她被年錦堯拋棄過,被歐陽爍拋棄過,哪一個不是她最信任的人。()如今莫藍天要走,她卻不知該如何挽留他。
林悅藍突然覺得好難過,對未知的恐懼,是她最大的障礙。
「藍天。」她輕喚著,猶豫一下上前撲進他的懷中,緊抱著他腰身不放,「藍天,那……那我在家等你。」
她側耳傾聽莫藍天強勁的心跳,心漸漸平靜下來。
莫藍天的心又暖又酸,這個小女人啊。
他在心底幽幽輕歎,拍打她後背給予安慰,「好,等我回來。」
又叮囑一番,莫藍天才在林悅藍的不捨中離開家門。臨走前,他趁林悅藍不注意時,特意把電視線拆掉,今天是重要的日子,他怕林悅藍會從電視上看到不該看的新聞。
好在林悅藍兩祖孫在偏遠山區呆的時間太久,對新科技不太瞭解,不然就算拆掉電視也無濟於事。
只能祈禱今天所有事都能順利渡過,等他回來,再陪她平安渡日。
小鎮距離z市大約三個小時的車程,當年錦堯驅車趕到時,距離婚宴開場還差半小時。
還好林悅藍沒再糾纏,否則就要遲到了。
莫藍天將車交與傭人,便獨自一人在年公館的花園裡閒逛。今天他本不該出現,是年錦堯強烈要求,他才回來。
望著開始熱絡的年公館,莫藍天一顆心早不知飛到哪去了。
也不知他想到了什麼,他唇角一直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起來是那樣滿足和幸福。
「先生,我家主人請您過去一趟。」一個傭人的出現打斷莫藍天的平靜。
他鏡框下的雙眸泛著複雜的光,沉吟片刻,終還是上了傭人開來的代步車。
年公館的前花園距離主宅還是有點距離的,因此向來都有代步車取代步行。
傭人繞過人群和客流,將代步車開到年公館後宅大門前,這裡也鋪滿了花門和紅地毯,到處都有站得筆直的保鏢和傭人,顯示出主人的氣派。
在傭人的帶領下,莫藍天最終來到一處較偏的書房,裡面除了放得又高又整齊的書籍之外,空無一人。
莫藍天來到書桌前,隨手拿過桌上的書翻閱,等候某個人的到來。
他才剛到年公館沒多久,就被年錦堯的人接到這裡,由此可見年錦堯對他的行蹤瞭若指掌。
他代替年錦堯的位置照顧林悅藍祖孫,被那男人監視也是情理之中的,他無可反駁。
因為這是他獲得本不該屬於他一切的條件。
書房門被人推開,抬頭就看到一身得體黑色西裝的年錦堯迎面向他走來。
一個星期不見,年錦堯的精神面貌比林悅藍沒走之前好很多,看得出來,林悅藍的離開,並沒有對他造成太大的困擾,反而讓他有所解脫。
「宴會快開場,你把我帶來這裡做什麼。」莫藍天慢悠悠地站了起來,合上手裡的書。
年錦堯停在他面前,目光凜冽如刀,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好像恨不得把他給生吞掉。
「堯——」
莫藍天的話還沒說完,一個有力的拳頭已擊在他腹部上,疼得他想打滾,眼鏡也由此而跌落。
不過他扶著書桌,沒有倒下,抬頭露出一絲苦澀而複雜的笑容:「她就在那裡,等著你接她回來呢,你去啊。」
年錦堯拳頭握得很緊,卻沒再往莫藍天身上揮,只是冷冷睨著他,「姓莫的,才發現你這麼惹人討厭。」
莫藍天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彎腰撿起眼鏡重新戴好,又拍直被打皺的西裝,道:「堯,別忘了,月影才是與你共渡一生的人。」
「這些事不用你來提醒我,反倒是你,你可別忘了,就算她不在我身邊,她依然是我的女人。既是我的女人,就算你付出再多,她還是我的。」年錦堯鬆開拳頭,恢復平靜,臉上掛著淡淡的笑。
這個笑看起來是那樣牽強,好像一個敗者故意在一個勝利者面前找出萬種借口,來顯示自己才是真正的勝利者。
莫藍天平靜的看著這個好友,他原以為意氣風發的年錦堯根本就忘了林悅藍這號人物的存在,沒想到……
他輕輕一笑,語氣輕柔:「堯,你在試圖證明什麼呢?你很清楚,我什麼都沒做。我只是按你的命令,細心照料她們而已。」
他微微頓了頓,道:「我只是比你耐心、比你溫柔而已,她願意留我在她身邊,那也只能證明……」
「閉嘴。」年錦堯冷聲打斷他的話,「我來是警告你一聲,不光查老爺子回來了,查子軼也回來,那個男人在查她的去向,也在找你的去向。我已經派人做好你從巴黎返程的機票,到時候別給我洩露太多。」
說完站在那裡,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莫藍天嗯了一聲,看了看表,「時間快到了,你還不出去?」
「她……」年錦堯語塞,只頓了一下,他轉身迅速朝書門外走去,將所有話都壓回心裡。
她好嗎,離開這麼多天,難道她一次都沒問起過他?一次也沒想起過他?
有些話,年錦堯永遠都問不出口,就像林悅藍說的,他和莫藍天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
莫藍天懂得隱藏他自己的心思,但更懂得表露他的心聲,而年錦堯呢,他的心情永遠隱藏在這張英俊的面孔下。
思念、不捨,這些和他根本無關的詞,永遠不會從他口中說出來。所以,就算林悅藍不想他、不提他,也是理所應當吧。
他傷她那麼深,他留給她的,只有惡夢。
惡夢就惡夢吧,誰讓她是林維山的女兒呢,誰讓他和她的身份永遠也不可能變換成她與莫藍天之間的關係。
望著年錦堯倉皇逃離的背影,莫藍天沒有太多勝利的喜悅,他很清楚,年錦堯現在不帶回林悅藍,是為她的安全著想。如果可以,他隨時可以把林悅藍帶回身邊。
一但林悅藍回到年錦堯身邊,他,莫藍天,恐怕再沒機會護於她身邊,給她安穩和幸福了。
他激得再狠,終究敵不過年錦堯的硬性條件。林悅藍的潛意識裡,埋藏得最深的是年錦堯。
如今在小鎮上的生活雖然很平靜,但那都是因為她的自我保護能力在作祟,如果發生什麼事,她的『正常』一定會再次被年錦堯的身影支配。
林悅藍對年錦堯更多的是恐懼,恐懼只是源於他對她的行為。說到底,她還是感謝年錦堯救過她奶奶的。
所以這份恐懼,並不會讓林悅藍真正忘記年錦堯,從而接受另一個人。
除非……讓林悅藍真正的恨上年錦堯,只有那樣,他才有希望取代年錦堯的位置吧。
莫藍天為自己的腦子裡蹦出來的想法一驚,他強壓下心中這份躁動,深呼吸一口氣,離開書房,向主宅走去。
時間距離宴會開場越來越近,賓客們由身份的不同而被劃分幾個區域,每個區域都有賓客的卡牌號,各個區域都限制了賓客們的自由交流,只有在自由宴會場上,交流才是被允許的。
宴會廳裡,世界著名的名嘴主持人前來主持婚禮,現場還有最為著名的演奏樂隊為宴會增加氣氛。世界各地的媒體人當然也不例外的出現在會場,每個人身上都佩戴一個牌號。
這個牌號是被允許進入年公館的憑證,沒有這種掛牌的,無一例外的都被趕出會場。
雖然只是普通的『訂婚宴』,但這場面,已堪比正式婚宴。
眾人期待許久,花門下的紅毯那頭,終於款款而來一個宛如天仙一般的女子。
女子身旁跟著一位身穿中山裝的白髮老者,她如柔荑般的手輕輕挽在老者臂彎,目光洋溢著掩飾不住的幸福笑意。
再看另一邊,站在台上等候準新娘的準新郎官,臉上也掛著淡淡的微笑。
兩者臉上的笑意是那樣真誠,真誠得讓所有人都誤以為,這就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