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019章 上官飛飛回家 文 / 雨鈴
當三人從蓮花刀裡出來,都腳步虛浮搖搖晃晃,幾乎站立不住。
重九更是象抽光了力氣一樣,不管地下有多麼髒,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招著手:「太累了,休息一會再走!」
卻見上官飛飛緊緊掩著早已穿戴整齊的衣襟,臉上神色淒楚無比,酸苦之中帶著一點心灰意冷的絕望。
火紅蓮正攬著她苦苦而勸,她只是不聲不響,不言不語。
火紅蓮本就不是個有耐心的人,又說了幾句,見勸解不好,趕緊一甩手,向著重九怒道:「你幹的好事,你來哄!」
「我?」
望著火紅蓮那像要殺人的目光,心虛的重九趕緊站了起來,搓著手走了過去,腦中高速運轉,考慮著適當的語句:「這個……這個上官小姐,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
上官飛飛忽然捂緊了耳朵,急急的向遠處跑去,連兩柄梅花鉤也扔在當地不要了。
「飛飛,飛飛……」火紅蓮趕緊追了上去,狠狠瞪了重九一眼,「還不快追?」
「哦,」重九拾起兩柄梅花鉤扛在肩頭撥步向前追去。
一個妙齡女子提著裙子在前急跑,兩個男的在後狂追,其中男的肩頭還扛著一對明亮的梅花鉤,路人們紛紛側目,有看不下去的鄉下小伙見義勇為的跳了出來,大喝一聲:「吠,幹什麼哪?」
「滾,管你什麼事?」重九沒好氣的罵道。
此時,重九三人早換了便服,重九打扮成了個富家公子模樣,火紅蓮則打扮成青衣小生,上官飛飛仍是大家小姐。
這情景看上去頗像是兩名男子打劫一名小姐,路人們紛紛截了過來:「狗惡賊,膽敢在我們滄州地頭上撒野,看我鐵拳張的鐵拳!」
一名三十歲穿農衫壯實的漢子一拳打了過來,帶著呼呼風聲,挺像會事,在傳統武術中或許能稱得上強手了,只可惜與重九還差著四重天呢!
重九隻是輕輕吹了口氣,那拳頭便突然拐了個彎向他自己臉上打去。
「哎,哎,幹什麼……幹什麼……」那人的另一隻手趕緊來抓這隻手拳頭,身子扭的厲害。
重九早如一陣風樣從他身邊穿了過去。
火紅蓮則大罵,重重打了旁邊一個多事者一耳光,大叫道:「我追我老婆,關你什麼事?再不滾,打死你!」
重九聽了她的話受了啟發,忽然叫道:「老婆,你別跑啊!那大鬍子哪一點比得上我?不就是比我錢多點,比我兵多點,比我有兩把子力氣嘛……你可不能喜新厭舊啊!」
他這麼一喊,路人皆聽明白了,哦,原來壞蛋的是前面那女的呀!
「嘩啦」一群人都向上官飛飛追去,還有人在前面攔著。
前面恰好有一條河,上官飛飛被截到了橋上,忽然間一咬牙,一狠心,越過橋欄就向下跳去。
重九大驚:「?¥#%……,不至於吧?這就要跳河?」
重九和火紅蓮都想飛過去救援,卻被路人阻住了,眼見不及,火紅蓮叫了一聲:「飛飛,不要啊!」
重九倒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以上官飛飛的功力就算是跳進河裡也死不了,就算是她一心想死,也得有個過程,這段時間重九完全有把握將她救回來,當然若是從河裡**的撈上來,就更難看了。
重九嘴裡嚷嚷:「閃開,閃開……我要救我老婆!」
腳下如踩著凌波微步一樣躲閃著這些好事的路人,心裡還在胡思亂想。
路人聽了他的話紛紛豎起了大拇指:「你看人家,真是大仁大義,天下第一好男人啊!」
火紅蓮則急的跳了起來,踩著人頭向前奔去,惹來一群咒罵。
眼見上官飛飛平鋪的身子要落進水裡,不知從哪裡旋轉著飛來了一件衣服恰好墊在她身上,將她的身體與水面隔離開了,而且這衣服好像有魔力一般,竟然栽著上官飛飛緩緩升上了橋去。
上官飛飛在蓮花刀裡被折騰的筋疲力盡,吃驚之下也忘了反抗,而是向對面望去,只見一人恰好奔上橋頭,雙手虛托著,顯然利用靈氣在控制著這件衣服。
這人失去了外衣,內裡穿一件緊身的黑色英雄小坎肩,臉如金紙,目似刀劍。
他的背後便是滄州有名的小山。
上官飛飛一看到那人,目光便再也移不開了,那人更是激動的身子都顫抖起來,老眼泛淚:「飛飛,真的是你,是你回來了麼?」
不是上官鷹還能有誰?
上官鷹一輩子光生了些女兒卻最疼愛這個最小的四女兒,偏偏這個一向乖巧聽話的四女兒做的事竟然最離譜,居然跟一個女扮男裝的私奔了,這一時成了滄州街頭巷尾的一樁笑談,弄的上官鷹大丟臉面。
上官鷹一下子病了好幾個月,最重的時候連床都起不了,幸好三個女兒孝順,都回來侍候著,這才漸好。
好了之後,卻仍是掛念這個四女兒,嘴裡不說,卻不由的每天都來這條通往小山的大路上探望,希望有一天她能自己回來。
等了兩三年終於讓他等到了,卻沒成想,竟是在這種情況下見面,一見面自己的女兒便要跳河。
上官鷹控制著那件金色大氅飄到他身邊,將上官飛飛放至眼前,離的近了,看的更加清楚,一見到女兒臉上那幅憔悴的模樣,以前的恨忽然間便消失了,只剩下了心疼,一把將上官飛飛摟進懷裡:「飛飛,我的孩子,你終於回來啦!」
上官飛飛也撲進爹爹懷裡大哭,將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失意、所有的心酸皆隨著眼淚傾瀉出來。
重九和火紅蓮走了過來,上官鷹一眼看到重九手裡飛飛的那對梅花鉤,不由的目光一寒:「是你欺負我女兒?」
重九想到自己的確剛剛欺負了她女兒,趕緊滿臉堆笑:「啊,是……」
接著又意識到不對,趕緊改口:「啊,不是……」
「什麼又是又不是,你敢欺負我女兒,我讓你不得好死!」
「不敢,不敢,」重九滿臉堆笑,又是搖頭又是搖手。
出了勾心鬥角、日日神經高度緊張的京城,來到這嫩柳新發、春風拂面的滄洲,重九的心情舒暢了不少,以前未發跡時的性子又恢復了不少。
有人說,煩心的時候換一個從來沒到過的環境,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心情就會好起來,這句話果然有道理。
「疼愛我還來不及,怎麼會欺負她呢?」
「疼愛?」上官鷹眉毛倒豎,右掌虛抬。
「啊,不,不是疼愛,是關心,是關心,我跟貴小姐是好朋友,關心是應該的!」
「好朋友?」上官鷹疑惑的看看兩人,再看看趴在懷裡肩頭起伏的上官飛飛,上官飛飛的臉藏在裡面看不到,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卻有好事的路人擠了過來,獻媚樣的向上官鷹道:「上官老爺,剛才我都聽到了……」
接著向上官飛飛一指:「這是,這位相公的老婆,偷了人,他相公拿著鉤來追,這女的看著跑不掉就投了河……」
他沒說完,便被上官鷹抬起腳,一腳踢到了河。
重九在旁邊加著手勢:「該,叫你多嘴,踢死你!」
上官鷹一直在打量旁邊的青衣書生火紅蓮,火紅蓮當年將人家女兒拐跑了,羞於與上官鷹見面,一直背對著他,卻仍然被上官鷹認了出來:「好啊,原來是你,你竟然還敢來!」
說著,右手成鷹爪抓向火紅蓮的肩頭,不待火紅蓮動作,重九右手成蛇形,一下子格住了上官鷹的手臂。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兩人手臂相交,盡皆一楞,都敬佩對方身手敏捷,重九笑道:「老爺子功夫不錯呀!」
「哼!」上官鷹一擊不成,自重身份,收了手,眼見這個富家公子身手了得,說話風趣,也有些暗自喜歡,卻向著火紅蓮怒目而視:「說,這些年你把我女兒帶到哪裡去了?可曾受了委屈?」
此時四周已經圍了一圈熱心的路人(古代的人就是這麼熱情),一聽說竟是上官鷹的女兒回來了這可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當年鋼絲比武,滄州一枝花跟人私奔,至今仍是滄州津津樂道的話題,這時又突然回來了,那就更有話題了。
什麼老公、老婆,又是跑又是跳河。
剛才那位多話的大哥**的從水裡爬了上來,居然還敢過來,抹一把臉上的水湊趣道:「恭喜上官老爺,賀喜上官老爺,恭喜上官老爺父女團聚!」
說著伸出手來,這話說到上官鷹心坎裡去了,便拿出一小錠銀子放進了他手裡,這人千恩萬謝的去了。
對上官鷹的問話,還是重九搶答了,重九怕火紅蓮那火藥性子,一出口準得壞事,重九雙手一拱,笑道:「這些年絕對沒有虧了你家寶貝女兒,我這位夫……啊,妹妹,我這妹妹帶著你家閨女下過江南,到過襄陽,入過皇宮,去過隴西,那是走遍了全國大海河山,天下美景一一閱盡,天下美味一一嘗遍,這一路之上走到哪,將歡笑灑到哪,你家閨女過的是即開心又瀟灑……」
上官鷹聽著上官飛飛的暗自抽泣,怎麼看怎麼聽也不像是開心瀟灑的樣,不由的問道:「這是為何?」
「啊,這個,夫妻之間……啊,不,朋友之間鬧了點小矛盾,小矛盾而已,這過日子的鍋碗瓢盆怎能不碰碰撞撞呢?俗話說的好,這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啊,不,這話錯了,應該是朋友打架轉個身就忘,轉個身就忘。」重九的汗都下來了,怎麼今天光說錯話,今天這到底是什麼日子?
見上官鷹要起疑,趕緊轉移話題:「老爺子,你家寶貝閨女好不容易回來了,還不快迎回莊去?」
「對呀,我怎麼忘了,」這話說中了上官鷹的心坎,也顧不得別的了,「飛飛,咱們回家!」
說著,向身後一直站著的管家道:「管家,快去通知莊裡,就說四小姐回來了!」
那管家年紀也不小了,看上去四十多了,卻跑的飛快,一溜湮沒影了。
上官鷹攬著上官飛飛,不斷安慰著他:「飛飛,咱們回家了!飛飛不哭!」
他越說上官飛飛哭的越厲害。
重九給火紅蓮使了個眼色,火紅蓮從另一邊湊上去,低頭跟上官飛飛說話,上官飛飛也是不理。
重九一看不行,乾脆親自出馬得了。
他從另一邊湊過去,用傳音入密道:「別哭了,再哭我要咬你耳朵了!」
上官飛飛哭聲立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