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213.第213章 南下 文 / 一枝軒
很多年前，沐青陽封位第九，身居巔峰之列，綽號不敗頑童。
人間傳言，沐青陽雖然老邁，但心性如孩童，是一位慈祥的老者，加之現有的記載，沐青陽一生從未敗過。
久而久之風雪大陸開始以不敗頑童稱呼他。
他在第九，但實力並非第九，九隻是他喜歡的一個數字。
以此也能看出他的確童心未泯，風雲錄人人都想進，唯有他淡然處之，佔據第九後就再也不想動了。
洛水漁夫曾言，沐青陽的實力應該是坐四靠三，介於區間。
他的實力比金槍王寧三郎還要高。
此些年，除了柳家不識好歹的柳長風摸不清局勢得罪了這位老頑童，幾乎很少看見他出手。
如今，沉寂數十年的老頑童要出手了。
而且此次對陣的是他曾經的義子，劍魔石之謙。
石之謙的幼年是沐青陽帶大，但往後發生的事情讓沐青陽很後悔曾經收養了這一對兄妹。
一戰成名卻是以親妹妹的鮮血登上巔峰，幾近入魔。
沐青陽其實很早之前就懷疑北帝城的變化，但他分不清到底是石之謙自身發生了問題，還是那座城池內部有詭異之處。
他將問題歸結為兩個方向。
要麼石之謙欲以絕情入道，選擇殺親證道，期望有朝一日飛仙而去。
武道人士有很多種證道方式，但絕情道卻是最殘忍的。
所謂絕情，必須先有情再斬情其次斷情最後才是絕情。
一入絕情，歷經四個階段，一般人根本做不到。
但這個人是石之謙，萬中無一的劍中帝者。
玉如意幼年乃至風華正茂之時都是極為依賴這位相依為命的哥哥，而石之謙亦是生生許諾保護玉如意一世，但最終還是手刃了時年風華絕代的青花劍女。
這種絕情，已經超出了人類難以理解的範疇。
縱使沐青陽在得到消息，千里奔襲解救玉如意時，最後看到的只是一束艷血潑灑在城頭。
那一劍，沒有一絲情感，似乎石之謙殺的只是一個陌生人。
而今再回首，沐青陽的心還在隱隱泛痛。
如果石之謙當真選擇了絕情證道，只會更加恐怖。
這是原因之一。
餘下一條，沐青陽猜測北帝城確有怪異之處。
那一年石之謙入主北帝晉陞為城主後，心態發生變化，要知道劍魔一稱是在他一劍截殺當初第十人之後外人賜予的。
撫養了多年的義子，出道後行事風格亦邪亦正，越發摸不清軌跡。
石之謙到底是自己選擇入魔還是被迫入魔，無人知曉。
十六年來，沐青陽和寧三郎委身西桑，一直不敢出手，怕的就是北帝城有禍端，難以預防。
其中更重要的是怕兩人同時戰死，唯一的子嗣寧無痕將會徹底淪為孤兒。
對於一個出生不足三日便失去母親的幼子，再失去父親就更加悲慘。
好在現下多方聯手共探北帝城，道宗曹敬軒執掌大旗，勢要除魔衛道守護人間，他已經明確表示，如果北帝城真的有鬼，會聯合茅載，陳亦歡兩人後續登城。
屆時，北帝城若東窗事發，將是五人聯手攻城。
外圍還有洛水漁夫試點，隨時出擊。
六大頂級高手，兩人打前鋒戰，四人隨時待命。
這套頂級武力配置，莫說一個北帝城，整個人間界都能打翻。
石之謙縱使逆天到人間無敵，也不可能一挑六。
所以這一趟，沐青陽去的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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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門晉選還在如火如荼的持續，雖說少了寧無痕，讓晉選減色不少。但作為三年一屆的爭鋒戰，倒是吸引了不少年輕人傑。
寧無痕與桐華決戰結束後，後面的晉選戰一直在延續。
而且隨著戰役的深入，如同大浪淘沙，真的露出了相當驚艷的翹楚。
開戰之初有人就預測，來的各路修士中定然有不世出的年輕人會借此一戰成名。
此刻再看，的確如此。
尤其是其中的兩男一女，吸引了所有觀戰者的目光。
晉選第二日，出現一位二十出頭，身材魁梧的青年。
青年手提彎弓，身穿獸皮衣，裸·露的肌膚如蠻龍般一條條密佈在兩臂之間，一弓就崩穿了擂台。
而且遇到的對手幾乎都是被弓弦之勢擊敗，獸衣青年並未出箭，等於說他還沒發揮真正的實力，但擠進前十幾乎板上釘釘。
這位青年叫做布留雲。
有人猜測布留雲極有可能是真正的戰族遺種，出自某處深山，借助此戰正式出道。
他身上流的血液比之亂戰門那種名義為戰族遺種其實真假莫辨的門派更為突出。
布留雲或許是真正的戰族之後，血液更為純真。
至於亂戰門的三位弟子則沒有參加，因為當日被寧無痕強勢復出，一拳轟出北帝城，應該都受傷了。
此刻帶傷出征不符合常理，當然最本質的原因是在規避寧無痕，至少在復原之初不能出現在寧無痕面前，不然絕對要死。
曾與韓君約戰的神秀失去唯一對手，被迫輪空，最後退出晉選離開東皇，據說去湊齊人間二十六絕色美人了。
這位和尚喜歡美女世間皆知，放下大戰專心需找美人，也沒人敢罵他瀆佛，有違倫理。
至於亂戰門當日得罪的太深，韓非進城揚言要殺寧無痕請走神骨，以寧無痕的秉性，亂戰門這場恩怨算是徹底結下。
第二位同樣是青年，來歷不明。
此人連戰七十二場，全部都是一招克敵，是最快速度進入決賽圈的強者。
七十二場累計出手七十二次，戰退七十二人，一路勢如破竹，直接晉級。
青年名為齊道夫。
晉選前無人知道他來自何方，所屬何路門派。
最後一人是名女子，燕青鸞。
燕青鸞以紫色輕紗蒙面，數日大戰下來沒有人看清她的容顏，倒是出手之時有人聽到些微鳳鳴，隱約猜測是隱蔽的古武世家出來的後人。
風雪大陸一宗一閣四豪門，算是最大的門派，但億萬萬疆域暗地裡還是存在不少的古武世家。
他們從不被世間知曉，但本身實力可晉陞到豪門之列甚至還要靠上。
正如沐青陽所言，人間界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其中隱藏的意思就是點明，風雪大陸有不少的古武世家存在。
所謂古武，皆是自太古便存在的武道世家，傳承近萬年，很是恐怖。
燕青鸞很可能是出自這塊，而未來其身後的勢力肯定會浮出水面，不然不會讓燕青鸞參加天門晉選。
燕青鸞的出現應該是為身後的勢力鋪路，借助晉選一戰成名再順勢開門告知天下，正式融入人間界，不再隱居於幕後。
當然除去這傑出的三位青年吸引了大多人的目光，還有一位也不俗，魔驢。
魔驢當初進入天門郡就揚言他是來參加天門晉選，最終如願以償。
魔驢靠著強悍的體質從來不主動出手，任由對方將手中的兵器砍廢，他再一腳踢飛對手，名次往上靠攏。
打法雖然有點無恥，但其本身就有強大的護盾，這般晉級也不算出格。
可還是讓一群人瞠目結舌，更倒霉的是與魔驢大戰的對手，可以說很是憋屈。
暫且不說跟一頭畜生爭鋒落了身份，最可悲的是魔驢身如銅牆鐵壁，根本沒有破綻，當真是砍廢利器也傷不到他一根毛髮。
此時可以預料，十大後起之秀將有一隻驢子強勢加入。
這也算是統共三十七屆天門晉選中出現的最令人鬱悶的高手。
寧無痕並不知曉天門晉選的種種大事，況且他也不太關心。
一開始他就不關注天門晉選，若不是為了瑾兒，斷然不會出手。
當天決戰桐華敗北，等於解除了瑾兒的婚姻一事，東皇要事算是徹底落幕。
柳家已經滿門被滅，殺害寧無雙的百年世家終究難逃覆滅的命運。
餘下第七瑾兒最擔憂的事情被他解決，東皇這一塊已經沒有什麼事情值得他牽掛了。
沐青陽走後，點明要他一路往南發展。
寧無痕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但沐青陽點明前路他也沒有異議。
此些日寧無痕都在準備，隨時有可能離開。
第七瑾兒始終跟在寧無痕身後，很珍惜越來越短的時光。
日夜更替，時光前移。
離別的日子還是來了。
寧無痕牽著第七瑾兒的細手走向東皇城外。
路途很短，卻也很長，走走停停，終要告別。
「瑾兒，好好照顧自己。」寧無痕替瑾兒收攏起凌亂的長髮，輕輕彈了下對方光潔的額頭，柔聲道。
「我等你回來。」第七瑾兒咬咬下唇，低聲道出最想說的一句話，「等你回來娶我。」
寧無痕點點頭，許諾道，「一定會回來的。」
寧無痕步步倒退，瑾兒勾著他的手終是落下。
千言萬語最後化為一場風，吹亂了兩個人的心事。
「無痕哥哥，哪怕十年二十年，瑾兒都會等你的。」
再揮手，寧無痕已經消失。
許久，風中有笑，笑中有承諾，「雲遊十萬里山川我和你，待我大仇得報，便帶你離開，此生再也不回，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