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408.第408章 神劍道 文 / 一枝軒
當年桐廬汲取星辰石淬煉十年，打造神劍一柄，並許以桐華，騏驥他能在日後的爭鋒路上越走越遠，直至達到巔峰。
只是誰也不曾想到星辰神劍首次出世便被王道槍壓制，讓這柄尚未出世便吸引諸多人目光的絕世寶劍一戰敗北，折戟沉沙。
而今神劍再出，面對的敵人依舊是寧無痕。
「今日沒有你父親的王道槍幫扶，我看你拿什麼勝我？」桐華厲嘯一聲，黑光噴湧，淹沒長空，將寧無痕四處封鎖，形成一塊很小的包圍圈，兩人困斗其中。
天門大戰的落敗雖然已經過去兩年之久，但桐華始終耿耿於懷，並單純的認為，那一日寧無痕之所以能夠勝他，不過是王道槍起蒼黃的威力助長了後者的實力。
起蒼黃名列天下十大名器，追隨金槍王一生，殺敵不計其數，其中更是王道氣息充盈，本身就具有一定的先天優勢。當初星辰神劍雖然來頭顯赫，可畢竟少了一股殺伐之氣，尚未染血之兵談何去壓制戮靈萬千的王道金槍？
昔年一戰敗北，桐華權衡利弊，並回憶天門大戰的所有細節，而後得出了這番結論。
他之所以敗，不是敗在修為和天賦，而是敗在兵器上，他的星辰神劍雖然號稱神劍，但缺少一股剛烈之氣，說到底就是沒有殺過人。
也就是那一日之後，桐華仗劍出巡天涯海角，不為其他，只是殺人。
以劍殺人，殺一殺二再殺三，完全的將星辰神劍淬養成一柄殺氣衝霄的利器。兩年時間連斬一千三百七十六位劍客，浴血劍身。
若是老輩人物記得，桐華現在走的路子完全在仿照石之謙昔年練劍的不二法術，後者的萬劍鋪道可謂是天下聞名，但北帝一戰眾人才明瞭，此萬劍代表的是一萬條血淋淋的性命。
當下桐華不過二十出頭便戮殺千餘劍客，不可謂恐怖絕倫。
「寧無痕，今日你必死無疑。」桐華大笑長空，手掌星辰神劍猶如一尊大魔出世，封鎖天宇，非常駭人。
「果然是一柄好劍，可惜隨著你的主人走上了歪門邪道。」寧無痕仰望昔年交鋒的神劍，有點感慨。
寧無痕畢竟和桐華交過手，自然近距離觀察過星辰神劍，雖然相隔長達兩年之久，但寧無痕依稀記得當初的星辰神劍，鋒芒畢露，氣勢張野。
可現在的星辰神劍已經沾染了太多的殺戮氣息，愧為神兵二字。
「殺！」
桐華一劍出北方，將蒼穹分割為兩大區域，旋即一道黑色劍光如長河奔襲，帶著一股死亡之氣，淹沒整片天宇。
此刻日上三竿，陽光正烈，但這一劍似乎是冬日裡的一場寒雨，澆灌這方空間。陰森冰寒恍若幽靈嘶吼，令人心悸膽怯。
「破。」
寧無痕赤劍迎戰，一道流光出九劍，『射』向天地八方，像一根根朝天大棍，架起防禦網，將對方的狂猛攻伐悉數阻擋在外圍。
「彫蟲小技，看我如何破你。」桐華陰笑一聲，雙眸泛出復仇的火焰，於蒙昧的芒光中散發幽冷殺氣。
寧無痕當年敗他於東皇，今日他要劍殺寧無痕於當下，如此才能了結當年怨恨。
「我沒想到你心胸如此狹隘，當年一戰公平交手，你輸了便輸了，但有必要如此仇恨我？」寧無痕譏笑，頗為不屑道，「甚至不惜用殷血淬養神劍？讓這柄神兵徹底被殺戮之氣污染？」
「你懂什麼，只要能殺你，此等付出又算的了什麼？」桐華面色陰沉，舉劍格殺，殺機股股，如狂風掃落葉，令天地都在微微顫抖。
「哈哈。」寧無痕氣極反笑，無奈的搖頭點評道，「心胸狹隘如此，縱使你天賦過人到世間無敵，但也走不了太遠。」
「性格決定成敗，你不是輸給了我，而是輸給了自己。」
「哼。」桐華冷哼一聲，「這一戰才剛剛開始，現在就定輸贏，未免太早了吧？」
「哦？」寧無痕摸摸鼻子，反手一震盪出一縷霞光，溫徹宜人，「那我現在殺給你看。」
「人劍道，破。」
寧無痕凌空旋轉，身影淡化，而後劍芒彰顯，再則徹底融為一柄通天赤劍，橫空過百丈，爆發陣陣足可顛覆山河的狂野之氣。
「嘶嘶。」
餘人驚駭，猶記得當初寧無痕便是在南庭城以人為劍，連殺數人，無可爭鋒。現下寧無痕祭出此等逆伐大招，定然要一決雌雄。
「呼呼呼！」
桐華面色微變，倒退數步，下一刻星辰神劍不安的爭鳴，似乎要向這柄赤色大劍臣服。
「該死。」桐華低呵一聲，強行穩住星辰神劍，凝望戰場變化，不敢懈怠。
寧無痕幾乎是桐華有生以來遇到最強勁的高手，此一戰若是稍有差池便會被前者劍殺。
「桐華，此劍如何？」
「唰唰唰！」
赤劍旋轉，鼓動長風，一縷縷赤色如雲霞的浮光蕩漾，層層推進，繼而自中央位置躍出一束劍芒，似龍捲風般席捲全場，威霸無敵。
「噗噗噗。」
隨著赤劍的不斷旋轉，順便將長空切割，吞噬，先前星辰神劍覆蓋出的黑光被一舉蕩平。
天地發白，回歸最初的顏色，一縷斜陽穿透雲霄，潑灑舒適的溫度。
「鏗鏘！」
赤劍斬黑光，旋即鏗鏘一聲『射』向桐華。
「嘶嘶。」
桐華長吸一口氣，極速倒退，倉促之下一劍出手，星辰神劍捍威股股，與赤劍當頭交擊，以劍打劍。
「次次次！」
劍火燃燒，騰騰作響，不消片刻便將長空燒穿，洞裂。黑光與赤芒如綢緞墨彩相容一處，隨風而起隨風而落。
「再來！」
寧無痕得勢不饒人，一劍出手再出一劍，赤霞照青天，浮光殺萬里，一劍猶如域外仙光，爆發出一陣逆伐蒼生之氣，再度壓制星辰神劍。
「轟轟轟！」
粗如古樹的大劍凌空倒壓，彷彿有著億萬鈞的重力，轟隆隆的當頭砸下。
「崩！」桐華陰森咬牙，舉劍強行突破，一劍出空去，刺在赤色大劍上。
「唰唰唰。」
又是一片形如波濤粼粼的芒光輻『射』，散佈天地八方。倏然間便將桐華擊飛數十丈，險些脫離戰場，不可謂不驚險。
「嘶嘶。」桐華倒吸一口涼氣，忍不住在心中震撼，「這一劍竟然重若巨山橫躍。」言語剛剛落完，便驚覺虎口發麻，有痛意纏身，讓桐華的面色開始不平靜。
世人皆知寧無痕的真氣形如一片汪洋，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可一柄劍又是如何可以完成如此霸道真氣灌輸，竟然將他連人帶劍擊飛。
「唰！」
寧無痕一劍得手，停止身形，『射』出兩道精芒冷冷的打在桐華身上。後者倒退幾步，面色潮紅，緊張的凝望著寧無痕，沉默許久他才緩緩提起手中的星辰神劍，抬腳漫步虛空，走向寧無痕。
「這？還要打？桐華擺明了不是寧無痕的對手，這番交戈等於是在找死。」
「無論是氣勢還是劍勢，寧無痕都完爆桐華，這一點他不得不服，桐華繼續阻攔，等於送命。」
此刻一戰波瀾不驚，只是劍與劍的爭鋒，基本上可以看出彼此之間的優劣。畢竟在場的都是修士，孰強孰弱一眼便可洞穿。
現在桐華做出此番令人匪夷所思的舉措，讓他們很是不解。
「再戰。」桐華前行數步，只有兩字。
寧無痕搖搖頭，無奈出劍，「既然抱著必死之心決戰，那我只能將你劍殺。」
相對而言寧無痕的年齡比之桐華還要小，但是後者風雪大陸，一路殺伐浴血成長，倒是讓寧無痕彰顯一股王者之氣。言語間，榮辱不驚，平靜而淡然。
桐華神色複雜的看了眼寧無痕，心裡很不是滋味，不過兩年而已，寧無痕早已少年得志，名揚天下，甚至開始引領一個嶄新的時代。
而他桐華卻要在這裡以死相抗寧無痕進城，更氣人的是對方那股油然而出的氣場完勝於他。
「呵呵。」桐華殘忍一笑，面色發白，旋即有點魂不守舍道，「寧無痕，你知道我這兩年是如何走過來的嗎？又是如何成功的走進劍閣？」
「這不是訴苦大會，我沒必要知道。」寧無痕沉穩發聲，「我只在乎你是不是還要攔截於我？」
兩人自第一次見面就敵對，談不上半點交情，寧無痕當然沒興趣去聽一個敵手的故事。
「那好。」桐華點點頭，漸而面色一愣，一字一句道，「我讓你看看什麼叫真正的劍術。」
「你以人劍道壓我，那我便以神劍道殺你。」
「何為神劍道？此為神劍道。」
「轟！」
桐華雙目爆發黑光，一劍反手刺進胸膛，而後一寸一寸推進胸口，直至血染整柄神劍，才徐徐拔出，劍指寧無痕。
「噗噗噗！」
黑光鋪散，血現八方，陰森恐怖絕倫。
「以人為爐，以血養劍？」寧無痕呢喃一句，忽而眸光爆發出兩道威光，怒斬長空，氣勢陡然拔高，「果然有鬼。」
「寧無痕，你今日必死無疑，拿命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