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452.第452章 碧眼之術 文 / 一枝軒
月滿之際，光輝如水，鋪設於此地，周邊修士準備詢問碧眼老道如何破除四絕之地，進入地宮時，下方傳來一聲聲悲慼的呼喚。
「塵兒，塵兒。」
那一聲聲呼喚彷彿來自地獄的鎖魂曲，悲涼淒婉。出聲之人應該情緒極為不穩定，聲線中夾雜很多不可言喻的情感。
有綿綿不絕的思戀，有痛徹心扉的回憶，更有濃濃的憤怒。
一聲一聲敲擊諸人的心房，讓此地空空寂寂，無人敢動作。
「塵兒，你在哪裡？你究竟在哪裡？」大哭大悲之後是迷茫的追問，此一聲似乎能夠穿透紅塵種種，直至找到曾經的愛人。
「果然是藍幼生。」
若說先前在場的人還不確定這究竟是不是號稱八百年前第一高手的藍幼生，現在只怕無人有質疑。因為藍幼生的結髮妻子就叫做塵兒。
雖說時光過去八百來，可如今再想起這位一生坎坷跌宕的道德高僧，歷歷在目。似乎就發生於昨天，一切痕跡都是那麼的清晰，無法磨滅。
「藍幼生的確是八百年來第一人，可誰又不清楚，他同樣是塵世間最悲愴的人物。」傲絕雲對藍幼生始終抱有尊崇之心，他道，「人生末路成就蓋世高手，但昔年糟糠之妻已然離世。這之後得到的一切都是虛妄，對於藍幼生而言沒有一點意義。」
寧無痕首次聽到關於藍幼生的點點滴滴，雖說這樣的人物早就隨著歲月的塵沙而消逝，但留下來的事跡依舊令他震撼。
這可是真正的至尊高手。
無論是人間界還是真一界，至尊境界的強者絕對屈指可數，何況是歷經太古大戰之後的後世，天地發生變化，能在一定程度上壓制修士的境界抬升。
如此環境還能走上至尊境，並且只用了七日，這樣的人縱使放到太古年代，也能闖蕩出一番王者霸業。
「如果沒有那件事的發生，誰能預料藍幼生能不能走上極道巔峰。」寧無痕長歎一口氣，感覺有點可惜。
「道長，現在如何進入地宮？」沉寂一段時間，有人詢問道。
碧眼老道幾乎成為這隊人馬的核心，都在靜靜等待他的謀斷。作為奇門出來的高手，深諳天地運勢和星空走位。
他既然決定讓眾人等到月滿之際再動身，必然有後續計劃。
果然停頓一刻，碧眼老道捻動呼吸，另外一指手掐算，許久他才露出一字，「等。」
「還要等？」有修士按捺不住，「究竟能不能進？我們都已經等待一天了。」
碧眼老道翻了個白眼，「若是你想死，那就現在進，沒有人攔你。」
此話一出，發問之人徹底沒聲。
「總感覺這碧眼老道有點不靠譜。」寧無痕感覺有點莫名其妙，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為何出現這樣的感觸，無法探知原因。
傲絕雲和熊頂天微微一愣，追問道，「為何要這樣說？」
寧無痕無奈，他沒有辦法解釋，這是天然的感覺，只可意會不可言傳，隨即他為了小心起見，不忘叮囑道，「畢竟是來尋找機緣，沒有人會憑白無故的幫助你，這碧眼老道只怕暗地算計著什麼。」
「反正小心為上，多加提防就是。」
兩人點點頭，表示瞭解。
「噠噠噠！」
那來自地宮下的哀怨終究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步平靜下來。場面氣氛解壓，眾人長舒一口氣。
先前那幾聲太恐怖，刺激的很多人神經發麻，自然而然的對他們形成一股難以言喻的壓制。現在聲音消失，在場的人才感覺到久違的放鬆。
「嘩嘩嘩！」
碧眼老道當下匍匐身軀，仔細凝神，像一隻蠍子般跪伏在地上，煞有介事的划動一副八卦圖，測算生門方向。
「呲。」
碧眼老道咬破指節，將數滴鮮血澆灌於八卦圖中間位置。
「嘩！」
上百光華形成條紋指向一處，碧眼老道指令，「此乃生門，諸位請進。」旋即他倒退步伐，沒有第一個下去。
周邊的人面面相覷，忍不住犯嘀咕，一時間難以抉擇。
「媽·的，拼了，既然是生門那怕什麼，大家一起上。」一聲號令，多達一百人提前進入。
「等。」熊頂天剛欲發話，寧無痕伸出食指輕聲道。
熊頂天默默點頭，收回稍稍邁出的步伐，退了回來。
「你三人為何不進？」碧眼老道這時詢問寧無痕道，瞳孔伸出碧綠色芒光一閃而過。
寧無痕微笑，「這是機緣之地，我等小魚小蝦就不要去湊熱鬧了，還是你們先進吧。」
碧眼老道意外，「機緣面前，人人可得，怎能就此放棄？現在生門已出，如此放棄豈不是太可惜？」
碧眼老道繼續遊說寧無痕，希望他能動身。寧無痕陰沉一笑，心道果然有鬼。
但心中所想並沒有顯露，他搖頭回絕，「謝謝好意，我心領了。」
此下進去不少人，外圍就剩下十數人，但青虎和沈浪還在，這兩脈始終盯防寧無痕。寧無痕不進他們也不動。
碧眼老道忽然綻放一縷殺機，於雙眸深處一閃而過，旋即他捻動鬍鬚沒有繼續言語。他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但寧無痕卻提前捕捉這抹外人難以察覺的殺光。
寧無痕眉頭緊蹙，輕聲向身後兩人言語道，「速度戒備，那碧眼老道在玩鬼。」
傲絕雲和熊頂天聞言一愣，但很快回歸正常，只是真氣全部提足，一旦動手必是鼎盛狀態。
「噗噗噗！」
倏然間，地宮再發異端，一股股血跡衝出，連聲音都沒，密密麻麻上百人全部消失無蹤。都在極為安靜的情況下被屠戮乾淨。
「碧眼老道，你做什麼？」有人憤怒追問道，「既然是生門，為何。」旋即刺鼻的血腥味飄散，令人作嘔。
碧眼老道冷哼，「所謂死之極境乃為生，沒有足夠的血跡澆灌，如何破開四絕之地？」
「那你先前為何不說？」
「說了他們會心甘情願的去死？」碧眼老道冷笑，繼而回望寧無痕，進入地宮。他睜眼打出兩道碧綠色的精光穿入地宮，穩步離去。
「果然在玩鬼，他一早就知曉如何進入地宮，之所以拖到晚上，是因為他要開啟碧眼之術。據說他的碧眼到了晚上才能發揮通天徹地的神術，能夠洞穿一切虛妄。」傲絕雲恍然大悟，「碧眼老道在為自己爭取時間，這老賊。」
「碧眼之術？」寧無痕驚咦一聲，繼而醒悟，此人生就一雙碧眼肯定有用處。現在看來傲絕雲說的一點都沒錯。
言語間，青城門和沈浪，金麒麟進入，再則趙飛白以及妖月東。
「現在怎麼辦？」熊頂天問道。
寧無痕遲疑半晌，想到一個問題，先前碧眼老道似乎對他格外『關照』，現在傲絕雲又說此人一雙碧眼能夠洞徹一切虛妄，難道他發現了什麼？
「小心一點。」寧無痕掌心渙散，祭出赤劍，進入地宮。
地宮悠長，兩邊有光，玉石堆砌而成的幽冷古道閃爍發光，伸出手觸碰後會感受到森冷的寒意。
古道足達十五丈丈，盡顯奢華，將此地映襯的猶如白晝，輝煌極致。
「噠噠噠！」
進入深層，沿邊有屍體橫陳，還有早已凍結的血絲，沾染路途，為地宮抹上一層肅殺之勢。
刺鼻血味無風而起，令人頭皮發麻。
「唰！」寧無痕剛剛進入，兩束碧綠色的幽光『射』來，他快速反應，以赤劍阻擋，鏗鏘一聲震得赤劍搖擺。若不是寧無痕反應快捷，這兩束幽光就要洞穿他的眉心。
「噠噠噠！」
數人腳步聲出來，青虎，沈浪出現，隨後是碧眼老道。
碧眼老道陰沉沉的笑道，「你不是說機緣之地不敢擅闖嗎？現在又怎麼進來了？難道不怕死？」
寧無痕凝視，「為何出手？貌似我跟你沒有仇恨吧？」
碧眼老道陰森森一笑，「不需要給你理由。」
「寧無痕，我看你現在怎麼逃？」青虎嘴角舔血，笑容陰寒。
「等不及要出手了？」寧無痕其實很早就預料到有事情發生，所以並不意外，「你以為我會怕你們。」
「死到臨頭還敢大言不慚，我們三方聯手，還殺不掉你？」沈浪勢力大增，頓感揚眉吐氣，他不假言辭的恫嚇寧無痕，「看你等會還囂不囂張。」
「我怎麼感覺到一股小人得志的味道？」傲絕雲輕輕抽動長劍，輕笑道。
「傲絕雲，你要插手？今日之事勸你識趣，趁早滾蛋。」金麒麟冷呵道。傲絕雲不理會，擺動長劍，劍氣長瀉，驚艷肅殺。
「怕什麼，三個一起殺了。」沈浪無懼，耀武揚威道。
這時碧眼老道開腔道，「殺人之前將這喚作寧無痕的小子交由我處理，老道會開啟碧眼之術協助你們。」
「好。」
寧無痕凝視碧眼老道，「看來你那碧眼是看穿一些東西，但你有命拿嗎？」
「殺了你自然能得到，若是老道猜的不錯，你身上至少有三大至寶，嘿嘿，簡直就是一處活動的寶藏。」碧眼老道上下打量寧無痕一番，陰森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