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七十一章 口燦金蓮 文 / 屬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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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其實咱們之間的事我覺得很簡單。」我盡量不去刺激畫堂春,小心的解釋:「我來這裡玩,遇見你。發現你們是鬼,想送你們投胎,這事為你們好,不是麼?」
「是啊,但我看上你了呢,不想去投胎,你說怎麼辦?」畫堂春輕薄的挑弄我的耳垂,小拇指卻在脖子上劃來劃去。好像馬上要劃開動脈。
我苦笑道:「這個問題沒辦法,人鬼殊途啊,就算你無心傷害我,也會那什麼的,你懂吧?」
「先前說了,你也死,不就沒這顧慮了?而且你還答應青玉彩燭,難道要反悔麼?」
「你怎麼柴米不進,非要逼死我才甘心呢?」我氣呼呼的說:「別總拿情呀愛呀的說事,咱倆才認識多長時間你就生不離死不棄了?」
畫堂春笑道:「時間不長,情根深種呢。」
說的好聽,可她的眼神裡明明沒有愛意。只是嘲弄而已,我明白她的想法了,就像和尚們說的那樣,執念,著相了。
畫堂春真的喜歡我到了離不開的地步?顯然不是,我也沒那麼自戀,但她這種極品女人,又出身風塵,顯然心高氣傲卻自卑的很,無時無刻不在期望一個男人,一個世間奇男子與她雙宿雙飛,當然,不單單是她,每個女人都有這樣的願望,只是畫堂春的經歷使這個願望格外濃烈而已。
濃烈到什麼程度?變態的程度。
用五乘那首詩,畫堂春覺得我文采斐然。爺爺又裝模作樣掏出鼉龍珠子和幾十萬民國大鈔,這樣看來,我也算是學富五車的小青年,更了不得的還是重情重義,那一晚畫堂春春色盡露,我仍然能保持一絲清明告訴她自己有女朋友,當然,我是矯情一下,可在她眼裡估計就是潔身自好了吧?
雖然這一切都不是真實的我,但她就是這樣認為。把我當成了良配檀郎,此時便顯出了她與正常人的區別。
有個詞自我催眠!有句話叫:假話說多了自己也信了!我覺得畫堂春就是這樣,每日裡幻想著心中最稱意的郎君,日日在幻想中與他琴瑟和諧。鳳鸞和鳴的生活在一起,久而久之,便彷彿真的一樣,一旦有這麼個人出現,很自然的就與心裡那個人影重合,她可以把滿腔的愛意獻出去而不覺得突兀,因為這是她準備了好久的事,而那個男人卻沒有準備接受,可落在她眼裡,就是背叛了!
別問我為什麼知道,青春期的小男生,誰不經常幻想?咱有的是經驗。
此時的畫堂春根本不管其他,說的高尚點就是不顧一切要追求自己的幸福,她認準是我,便是我沒錯,至於說我會不會事事讓她順心,顯然是無所謂,人家是鬼,不高興了打一頓,我還不老實?
面對這樣的女鬼,我真是沒招了,就算沒有山女在,我和她在一起,早晚被鬼吸死,要是了當的拒絕傷了她的心,又得被殺死,既然橫豎是個死,我也釋然了,拱拱手對她說道:「春姐,你贏了,愛咋咋吧,就這一百多斤的肉,您看著折騰!」
五乘的聲音從黑暗處傳來,他大吼道:「徒兒,只有放棄才會輸,只要堅持下去,就還沒輸。」
這倆老東西還好意思回來?我沒好氣的說:「別扯淡了,有本事你來!」
「好。」五乘逼近門裡,先是道了一聲佛號,寶相莊嚴的說道:「五位女施主,還有什麼看不開?貧僧給你們做個心理輔導?」
這麼不著調的話,我差點笑了。
畫堂春還沒說話,小蘭卻一個激靈,滿臉寒霜的看著他沙啞的說:「你是和尚,為什麼又來招惹我?」
「愛極了。」
「既然你也如此說。」小蘭冷笑道:「就陪我一起死吧。」
「甚好,可惜貧僧百年前就已經死了,」五乘猛地抬頭,身上的袈裟不變,可面容,皮膚,手骨都快速腐爛,再也沒有曾經的風神朗俊,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將腐不腐,欲化不化的屍骨。
看到他的樣子,我駭的尖叫起來:「不化骨,你居然是不化骨!」
五乘森然一笑:「臭皮囊而已,已經被水浸了,如今這是一副法相,與肉身沒有關係。」五乘身子一扭,又變作得道高僧:「小蘭,如果貧僧想害你們,哪裡用得著費這功夫?盤坐在門口誦經就好,即便化不去你們的怨氣,也能逼得你們被接引進青蓮地獄,如今這樣,全是念得普度眾生,和對你的一絲情意,難道你還不明白?」
小蘭不屑道:「說這些幹什麼?不過是想逼死我們!」
「你們已經死了,又哪裡需要別人逼?」五乘真誠的說:「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今之結,乃是你們要逼我們去死,但如你言,如畫堂春言,全部是強人所難,我與方航與你二人相識只有三四天,便要效仿尾生抱柱一樣赴約而死?你們風塵多年,連這點都看不開麼?」
畫堂春喝道:「負心人,不該死?」
「說笑,你與方航相識第一面,他便說了已有美眷,是你一廂情願而已,前夜說要給你贖身你不答應,這才讓我們覺得你心中仍有一絲善念,不顧一切的來助你們開悟,送你們投胎,風塵女子,何曾有男人如此相待?此舉也算負心?」
畫堂春不為所動,繼續說:「風塵女子就該被你們欺負?」
「這又是你執迷不悟,若人欲了知,三世一切佛,應觀法界性,一切唯心造。你心裡總念著風塵女子可憐,其餘人隨意加你一指,你便視為欺凌。猛鷹競相爭啄佛陀,此不是大欺凌?佛陀卻割肉喂鷹,不視欺凌而謂之度化,為何?因為佛陀的心中從未有欺凌二字。」
「他是佛,我只是一個女人。」
「看,你還在糾結身世,佛是過來人,人是未來佛,小女子為什麼不能有大聖德?你心中淒苦,總想著被人垂憐,那些不肯不願或不能垂憐你的人,便被你視為負心,貧僧且問你一句,你可曾將心交給了他?他又如何負了你呢?」
「即便沒有托心,他也不能逼我去死。」
「說來說去,還是一個死字,你們已死,我們是要送你們生,這才根本,而且我們何時逼過?既沒有用事物要挾,也沒有將刀架在各位脖子上,無非是唱兩出戲,作兩首詞,雖然道出了你們心中的悲苦,卻哪裡怨得了別人!」
五乘的三言兩語說的她們低頭沉思,眼中閃著異樣的光火,顯然心中正在掙扎,其實五乘的話有些道理卻沒什麼意義,無非是告訴畫堂春我不喜歡她,她在一廂情願,可不同人說同樣話生出不同果。
他不喜歡你和我不喜歡你,意思一樣,落在耳朵裡卻是不同的感受,其中滋味只有受過的人才明瞭。
妖言為什麼能蠱惑人心?並不是說的有多麼天花亂墜,而是說話的人有股子魅惑的妖力,那一番話從我嘴裡說出來,畫堂春頂多是聽聽然後感覺自己被負了,但從五乘嘴裡說出來,卻彷彿一柄尖刀,直插進她們心坎,真真正正讓她們聽了進去,這就是高僧的業力,語氣中就帶著讓心境平和的魔力。
有些人不怒自威,平淡卻透著不能侵犯的威嚴,就是這個道理,這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東西,而和尚們修的就是這個,他們能在山頂坐枯禪,望雲卷雲舒,看花開花落,將一塊心田練的波瀾不驚之後,自然能輕易影響到別人的心境。
佛家參禪,除了通篇悟經,也有一指禪之類以小見大,更有當頭棒喝的偈語,五乘嘮叨半天,能打動的也只有彩燭青玉兩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剩下三個僅僅猶豫了一會,眼神又變得堅定如鐵,於是五乘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幾個字:「畫堂春,你已是殘花之人,敗柳之軀,即便真的和他在一起,又如何能忘卻往昔的不堪?去投胎吧,貧僧給你指條路,十六年後助你們再相見。」
殘花敗柳,這是對女人最大的侮辱了吧?尤其是畫堂春這種心高氣傲卻脫不出泥潭的女人,無論將我說的多無辜,她始終認為是我辜負了她,可五乘現在說她配不上我,往好裡想,畫堂春會自怨自艾,怪罪到自己頭上,可若是一個不慎,她破罐子破摔起來,才是捅了馬蜂窩。
五乘沒有辦法了,他右手在背後緊緊握拳,就等著畫堂春的反應。
「大師,我該怎麼做?」
「無他,隨我上山吧,貧僧誦經四十九日,自然可以引渡你們去奈何橋。」五乘終於舒了口氣:「你和兩個小丫頭放了心,柳飄飄姑娘呢?」
柳飄飄無所謂道:「怎麼樣都好,本來我也沒什麼留戀,只是放不下媽媽和幾個姐妹,全憑大師做主。」
「小蘭,你怎麼辦?」
「你看著辦!」
五乘笑笑,從衣服裡掏出一個花花翿翿的香囊,招手說:「美人香囊收美人,最難消受美人恩,進來吧。」
「大師,如果十六年後他不認我怎麼辦?」畫堂春盯著我,很嚴肅的說。
這話說得,十六年後我都三十多了,就算她現在去投胎那是也才十六歲,難道青春風華的畫堂春還能看上我?
五乘卻說:「不會的,你們的命糾纏在一起,不認你,他也活不成。」
畫堂春得意笑道:「那就好,我認定你了,如果執念很深,下輩子也不會忘記的,方航,別再騙我,不然下輩子我會自殺的,送你一句話,我死之後,必為厲鬼,使君妻妾,終日不安。」
這不是桃花女的名言?沒想到畫堂春也聽過!
**裸的要挾,我聳聳肩膀,隨意吧,虱子多了還不咬人呢!
猶如一隻秋風裡翩翩的蝴蝶,輕靈卻又脆弱,畫堂春身形漸淡,終化成青煙一縷,飄進了五乘手裡的香囊,柳飄飄三人緊隨其後,只剩下小蘭仍盯著五乘,五乘和她耳語了幾句,不知道說也什麼,也神動一下,步了後塵。
五乘紮好口,轉身對著我炫耀道:「怎麼樣徒弟,師父的舌機之術如何?輕而易舉說服了五個女鬼,還順帶給你找了個老婆,比那食人花好了許多吧?對你多專一。」
「五乘,你什麼意思?」爺爺很冷漠的開口,此時我才看見,他手裡居然握著一柄小手臂長的短刀,質地很奇特,好像是骨頭製成的。
五乘笑道:「呵呵,也有你的功勞,要不是你拿著牛骨刀壓制她們的戾氣,我也不能這麼輕易的收服。」
爺爺不為所動,依然是那一句:「我問你什麼意思?」
五乘愣了,緩緩收了笑臉,摸了一陣下巴頦,蔑視道:「怎麼著?現在與我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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