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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九十八十章 哦可愛滴藍精靈 文 / 屬羊好

    周吉帶來的小屍體泡在福爾馬林中,吃完飯我就抱到廁所給他洗了個澡,並不是普通泡水腐爛的屍體那樣。一碰便如沾水的纖維流出惡臭濃汁,這個小屍體雖然有些乾癟,但皮膚還算嬌嫩,肌肉也有彈性,就如睡著的枯瘦嬰兒一樣,只是雙眼緊閉,胸部沒有起伏,更沒有一絲呼吸。

    想做滴血道童,除了要尋到一具合適的屍體,還要施為諸多小術,更要有這屍體的生辰八字,但將那對夫妻鬼收服後。齊健送他們入河下陰間時,我曾詢問過一番,當時女人大肚子被推進棺材中活埋,嬰兒也胎死腹中。可她穿著嫁衣,懷著身孕,被公婆以殘忍的方式虐殺,自然怨氣難平。

    按道理,她會變成厲鬼復仇,萬幸她還有個老公。

    怨氣未平,不能投胎更無陰壽可享,這夫妻鬼便在墓地裡縮著。孔家去盜墓的時候將他們挖了出來,領隊的一眼就瞧出這屍體不對勁,正在緩緩吸收亡魂有化為殭屍的跡象,於是他明人將屍體刨開,想取內臟餵狗,絕了屍變的可能。

    挖開肚子,殭屍被毀,冒出了夫妻雙鬼,可盜墓賊戾氣重,煞氣重,悍不畏死的士氣更重。雙鬼奈何不得他們,反倒被挖出了肚裡已死的胎兒。

    胎兒在腹中慘死,連這個世界也沒有看一眼,怨氣有多重可想而知,但他沒有變成小鬼,這就證明了我的猜測,確實是滴血道童的材料。

    而那些盜墓賊得到了死嬰便帶走,反倒引著夫妻鬼跟在身後,直到了孔家才有高人出手,供奉血肉讓他們留下幫忙看鋪子。

    可這又涉及到一個問題,茅山術裡的記載的滴血道童是產下的死嬰,自然有生辰八字,而我的這個是被人從死屍肚子裡挖出來。生辰八字就不得而知。

    在黃紙上寫著他被挖出來的日子,我只能希望這樣有用,若是不成功也無所謂,滴血道童這種小怪物,有了固然能防身,沒有也不見得注定會死。

    焚香三根,插在小屍體面前的饅頭上,我持著桃木劍繞著他步罡踏鬥,這是為了祭天,告訴老天爺我要搞滴血道童了,若是你不同意就提前吱一聲,別我搞出來你又一雷將我劈了,那就不講究了!

    滴血道童與殭屍同屬,不同之處就是用趕屍術控制殭屍,施術人動一下,殭屍便動動一下,這樣做無非是借殭屍無懼疼痛死亡,力大無窮又手爪鋒利,而滴血道童有智商,與五六歲的小孩差不多,能領會人話,看懂人心,不然也不會稱為道童。()

    之所以有這樣的神異,還是因為曾經的魂魄。

    正如前面所說,沾了氣運而生的好命人死後才能做滴血道童,遠的可以說梁山伯,天上文曲星下凡,近的就是周吉,生辰暗合地賊星,他要是出生就死,也是滴血道童的材料,而這種魂魄雖然散了,可那一點靈機卻留在屍體中不會散去,滴血道童的智商就是這個!

    不知道繞了多少圈,反正是頭暈眼花,立足不穩,就連盯著我看的虎子都成了鬥雞眼,我看牆上的表已是三點五分,可心中所感,此時正是五更天整。

    「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快顯靈,贈你身,送你命,天將陰差為我兵」好似順口溜的一段話,卻是茅山術中記載,喊完後我忍著痛將食指全部劃開,雙手成爪按在小屍體的頭頂,鮮血緩緩流下,漸漸流過他全身,到了腳底時卻沒有繼續,在我看不到的位置被吸了進去。

    略微乾癟的小屍體好像充了氣一樣膨脹,我忐忑的望著他,卻驚疑的發現他居然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睜開細細的雙眼,正冒著紅光盯著我。

    不知該說些什麼,也不知下一步該怎樣做,這小屍體微微張嘴,發出嚶嚀的一聲輕哼,似乎是舒服極了,我欣喜他的叫聲,剛想收手,卻見他張開小嘴,閃電般的咬在我中指上,急速的吮吸著。

    身體裡的血有種被水泵抽走的感覺,那種失血過多的眩暈陣陣襲擊,終於在一波心悸之後,我唔了一聲,歪著頭暈倒。

    頭腦昏沉,睜開眼仍是模糊的重影,我扶著地艱難的爬起來,低聲呼喚:「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一點勁也沒有?」

    傻呆呆的看窗外仍是黑色,下意識瞟了一眼牆上的表,凌晨三點半,看來我沒有昏迷太長時間?

    昏迷?我為什麼昏迷?

    坐在床尾,將剛才的事思索一番,驀然驚醒,顧不得有可能被偷窺,跌撞著跑去開燈,屋裡充滿光亮後,我看見虎子蹲坐在門口,威風凜凜如獅子王辛巴在懸崖上審視領地,它頭頂盤坐著一個小人,明明是七八個月嬰兒的模樣,眸子裡的靈動卻如最頑皮的童子。

    灰色的皮膚,就是死了好久的顏色,牙齒微微泛黃,手指與腳趾也略顯粗糙,但其餘皮膚滑膩的閃著光,頭頂只有前端長著細軟的一層黑髮,這個模樣原本有些恐怖,可我看他卻越看越喜歡,有種看自己兒子的感情。

    小人兩腿大開,中間是小拇指頭長的**,蔫巴巴證明他的性別,我咳嗽兩聲,盡量顯得慈祥:「來,讓爸爸讓哥哥抱抱!」

    我還擔心他不會喜歡我,他卻徑直從虎子頭上跳下,像是大猩猩那樣手腳並用爬到兩米之外就猛然躍起撲進我懷裡,力度之大直將我撞在床上,小人坐在我胸口,嘟起柔嫩的嘴巴在我下巴上親了我口,酥癢又麻麻的,我將他抱在懷裡:「給你起個名字吧,灰色的皮膚怎麼不是藍的呢!好吧,以後叫你格格巫,專門欺負藍精靈。」

    格格巫嘰嘰的叫兩手,小手抓在胸前的衣服掛著,這麼可愛的小傢伙我得給表哥看看:「走,帶你去見個壞蛋!」

    剛說完話,格格巫就從我身上跳下,一步躍到門前張開雙臂攔著,嘴裡發出不明的叫聲,雙手連擺讓我退後。

    我問他:「怎麼了?」

    格格巫的聲音有些倉促,我卻不明白什麼意思:「你不想讓我出門?」

    小雞啄米般的點頭。

    「可是咱們也不能一直呆在屋裡,放心吧,有我保護,沒人能傷害你的!」

    格格巫搖頭,指指門,又抱著雙臂瑟瑟發抖,然後攤開手無奈的望著我。

    「你說門外有讓你害怕的東西?」

    格格巫搖頭,指著我,繼續發抖。

    「門外有讓我害怕的東西?」縱他女劃。

    格格巫點頭,我哈哈大笑,故意大聲的說:「是不是有兩個瘋女人舉著刀在門外等著?走,看哥哥怎麼大嘴巴子抽她們。」

    有了這句話,格格巫不再堅持,小跑到腳下揪著褲腿利索的爬到肩頭,扶著我的耳朵站定,我感覺自己變成了他的坐騎。

    揮手讓虎子挪開,我深吸口氣暗中戒備,腳尖點地隨時準備後撤,將門拉開一條細縫,並沒有看到想像中的刀光和有人闖進,便全部打開,後撤一步凝神看去。

    門外沒人,我抬頭望女孩的屋子,門縫裡也沒有光亮傳出,也不知格格巫到底在說什麼。

    出門,右轉,忽然停步,感覺身後意味陰森,緩緩扭頭,卻看到走廊裡幽暗的等下一人坐在椅子上。

    低頭,袖手,一身黑色緊身衣,胸口心臟處插著一柄尖刀,只剩刀柄露在外面,鮮血將他的打扮衣服打濕,灰色的大理石地面上一灘深紅色的血跡。

    嘀嗒,嘀嗒,濃濃鮮血從椅子上滴下。

    周吉被人殺了?我腦中浮現這個十分詫異的念頭,卻是一萬分的不敢相信,一步步向他靠近,挑起他的下巴。

    尖嘴猴腮,奸詐的容貌,確是周吉沒錯,而他的嘴角向兩邊竭力上挑,雙眼瞇成一道細線,赫然是歡心到極點的笑容。

    周吉真的被人殺了!還示威般的將屍體擺在我家門口。

    下午剛來,拜齊健,拜我為師,雖然我們沒有答應,卻願意交他這個朋友,而晚上,他幫忙打探對我有敵意的兩個女孩的隱秘,居然被人刺穿了胸口,還放在我的屋外,還給他擺著這樣開心的臉。

    他死的很開心麼?

    他被人殺死,應該很開心麼?

    這樣的事,人做不到吧?

    「周吉,你」欲言又止,鼻頭酸痛,雙眼微濕,我半跪在地,扶著他染血的膝蓋,將臉埋在胳膊上好一會,終究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沉沉的吸氣又緩緩吐出,對著他的屍體說:「我把鬼搞出來了,你看看啊!這傢伙和殭屍差不多,你看他的牙,尖的,還會吸血!罷了,你看不到,我讓他給你報仇。」

    起身,我扶著走廊的欄杆,深深凝視了斜對面緊閉的屋子一眼,又看向周吉,終究壓抑不住胸口的憋悶,大喝一聲:「去那間屋子裡,把那兩個賤人給我弄出來。」

    一聲炸喝在這座別墅中響徹,格格巫嘶啞的怪嚎一聲,從我肩頭跳下,雙手撐地飛快的消失在走廊盡頭,虎子甩著舌頭追在身後,眨眼間也出現在樓梯,緊接著,便是接連的開門聲,表哥,齊健,彭海庭都穿著內衣跑出來。

    「方航你又我草!」表哥看到了周吉的屍體,他驚駭的摀住嘴,另一隻手一點點的去試探他的鼻息,這個動作讓我有些意外,胸口插著刀子,大理石地面上流著大面積快要乾涸的鮮血,他居然還要試探周吉是否有鼻息。

    如果換個人,我可以理解為他不相信下午還是活生生的人,晚上卻成了屍體的事實,但這個人是表哥時,就變得很可疑,我不知道他是否殺過人,但顯然見了不少屍體,當年小溪姐和丹丹死了,他也沒有這樣驚駭的蒼白臉色。

    就如我猜想的那樣,表哥有事瞞著我,當他的手指從周吉鼻子下挪開時,他如一頭暴怒的獅子,雙手搭在我肩上:「怎麼回事,他是怎麼死的?」

    我靜靜的看著他:「兇手快來了,馬上就到,但你為什麼會有這樣劇烈的反應?」

    「因為周吉不能死,他死了我們都要遭殃。」表哥拉著臉,靠在牆上有些頹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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