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雨前奏 第十七章 靖淵王入獄 文 / 清漓
建衡十四年初,太子身體稍有好轉,皇室進行選妃,戶部侍郎家的千金齊黛瀅入主東宮。隨後二皇子蕭肅之也娶了御史大夫家的千金。同年年末,太子妃誕子,真是三喜臨門,皇帝大喜,六宮同慶。一時間關於太子病弱無後的傳聞漸漸消了聲息,朝堂的形勢又一次有了轉變。
那年秋季,豫昭王蕭奕洵在若伊邊境凝醛峰處受到大批不明人士阻擊,險些喪命,幸好風雲閣主秦煦卿及時趕到救下豫昭王,皇帝聽聞大驚,命豫昭王身體好轉之後回京修養,而秦婉詞在滇南正被燃塵山莊的事困擾著,也未曾得知消息。
直到年末,發生了一件大事。
太子妃誕子之後,東宮一片祥瑞,但皇長孫即將滿月之時,太子被人投毒,幸被人及時發現,救了下來,只是一直昏迷不醒。太醫院沒有見過這種毒藥,一時也不知何從下手,皇帝大怒,下令徹查。查到最後竟然在靖淵王蕭楚延所贈的糕點中發現了毒素,震驚朝野,皇帝本來不信,但所有證據都指向靖淵王,皇帝也是怒氣難消,下令靖淵王入獄。連舒貴妃勸解也不曾管用。
消息在兩天之內傳到了燃塵山莊,秦婉詞聽後大驚失色,即刻辭別燃塵山莊莊主與龍木二人連夜趕往回京。之後遠在若伊邊境的蕭奕洵聽聞此事,不顧身體尚未痊癒,也即刻從若伊出發回京。
秦婉詞馬不停蹄回到京城鎮南王府,鎮南王府也是一片著急。秦婉詞詢問了狀況,得知了事情的大概,她根本就不信蕭楚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眉頭緊擰,她問:「能不能探望楚延?」
鎮南王搖了搖頭,這一次皇帝怒氣異常,不許任何人探望靖淵王,連舒貴妃也受了牽連被禁足在承乾宮。秦婉詞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以舒貴妃的盛寵如今都要被禁足,可想而知陛下有多大的怒氣,如此一來,她更是擔心,趕忙又問:「皇族子弟是不允許嚴刑逼供的,楚延現在的情況怎麼樣?難道一點都不知道麼?大理寺那邊有什麼消息麼?」秦婉詞心裡七上八下,雖說按照宗法制度,皇族子嗣不受拷問,但是這一次關乎太子性命,誰也不知道皇帝會怎樣處理。
鎮南王看著秦婉詞著急的模樣,安慰道:「你不要太過於擔心,延兒怎麼樣都是陛下最喜愛的皇子,何況現在證據也不足,延兒也根本沒有承認這件事,於情於理,皇上不會下狠手的。」隨即他又補充了一句:「皇上其實也不相信延兒會做這樣的事,這裡天宮裡一直在尋找線索。」
秦婉詞一聽,一向柔和的眼神裡竟然現出幾分怒氣,她冷哼了一聲:「只怕這不利的證據會越來越多。這件事情擺明著是有人栽贓嫁禍,想一舉摧毀太子和楚延,楚延一出事,舒貴妃必受牽連,到時候怕是連蕭奕洵也要一同失寵了,這真是走了很大一步棋啊。不過這樣的利益,也真是讓人心動。」
「太子的毒還沒有解除?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了吧!太醫院還是束手無策麼?」秦婉詞不住蹙眉,到底是用了何種奇毒竟然到今天還沒有解開。
屋裡正是一片著急,門外卻有人傳報,鼎劍侯秦煦卿到了。
正焦頭爛額的秦婉詞一聽,不住驚喜,差點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急急忙忙趕到門口去迎接秦煦卿。看到秦煦卿熟悉的臉龐,秦婉詞忍不住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放軟了聲音:「哥哥,你怎麼來了?」
秦煦卿看著秦婉詞風塵僕僕的樣子,就知道這孩子一定是聽到楚延的消息後急著從滇南趕回來,他無比心疼的說:「婉兒,情況我都知道了,我也知道你現在一定很急,我也很擔心,所以從趕了過來。」
秦婉詞有些不好意思,最近情勢特殊,燃塵山莊的事情有冥月教插手,麻煩了許多,天燼宮那邊也一直是個大麻煩,秦煦卿還特意從秣陵趕了過來。
看出了秦婉詞的心思,到屋中坐下之後,秦煦卿安慰道:「你不要亂想,我總是怕你擔心過多,滇南那邊,煜冥說不日就可以解決,崑崙那裡最近天燼宮的動作小了很多,我並不忙,楚延的事情我很擔心,所以來京。」
秦婉詞點點頭,正要和秦煦卿商量蕭楚延的事,卻見秦煦卿拿出一個藥瓶,說:「婉詞,這是沉息凝血石練出的最後一味藥,你盡快服用。」
秦婉詞眼睛一亮,接過瓶子,不住狂喜:「真的麼?」她歡喜的瞬間又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哥哥,凝血石這麼難找,一定費了你很大一番功夫吧。」
看到秦婉詞眼裡透露的抱歉,秦煦卿剛想要說,又想到了血泊裡蕭奕洵的叮囑,心裡狠狠的一頓,把要說的嚥了下去,遮掩的說:「也不是太費事,能治好你,那困難都沒什麼。」
此時秦婉詞心裡正幾件事情一起煩著,也沒有注意到秦煦卿不自然的神色,反倒是鎮南王看出了點端倪,不過鎮南王也只想費了費了千幸萬苦拿到凝血石肯定花了秦煦卿不少力氣,只是秦煦卿不想秦婉詞過多擔心不願多說。他並沒有想到這凝血石幾乎要了另一個人的性命。
秦婉詞將藥瓶小心翼翼的接過,緊緊攥在手裡,天知道她有多期待這藥,每每犯病之時,秦煦卿都要花費大半功力。雖然秦煦卿什麼都不說,自己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麼?如今,可算等到了。
手裡的藥瓶被她捂得暖暖的,欣喜之餘她猛然想到了一件事,她脫起玉瓶,細細的看了看,沉息凝血石是天下五大奇藥之一,珍貴無比,能救瀕死之人,如果給太子服用,毒就可以解了,太子醒了,蕭楚延的冤屈也可以洗清。秦婉詞眼神一亮,道:「這藥這般好,如果送去給太子……」她的話還沒說完,秦煦卿厲喝一聲:「秦婉詞!」
對待秦婉詞,秦煦卿從來不曾言重,但如今卻這般嚴厲的呵斥她,還叫著她的全名。秦婉詞從來沒有見過秦煦卿這般怒氣,只乖乖的噤了聲。
她不明白秦煦卿的怒氣,秦煦卿厲喝之後,看了看秦婉詞,這凝血石幾乎送了蕭奕洵的命,而秦婉詞卻要拿這藥給太子,他素來喜愛蕭奕洵,此刻見秦婉詞這般不珍惜,他怎能不氣,怎能不怒。他剛想說些話,卻聽得鎮南王淡淡的歎息了一聲:「果然,一遇到楚延遇險,即便是婉詞也不能保持靈慧的心了麼?」她看著秦婉詞搖了搖頭。
「秦婉詞,我要告訴你,第一,且不說這藥得來的有多麼不容易,凝血石雖是天下五大奇藥之一,但是,你確定它能治太子的病?若是能治,以皇家的實力怎麼會不知道?第二,這藥若是真治好了太子,你讓風雲閣和鎮南王府如何交代?誰不知楚延與鎮南王府的關係,這不是落人口實麼?你如此聰慧,為什麼看不清這般簡單的道理!」秦煦卿說完一番話,坐了下來,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