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雨前奏 第二十一章 大理寺會審(下) 文 / 清漓
段霖暉冷哼一聲再不理睬西平王,只是問蝶風:「這毒藥是怎麼得來的?」
「我隨王爺出宮時,一個藥鋪買的。」
「什麼藥鋪?這是什麼藥!為什麼太醫院的太醫都束手無策!」
「是城南的一小販賣的……」
「你買毒藥的小販?剛不是說藥鋪麼?我只問你是什麼毒藥!解藥又是什麼!」
「奴婢……奴婢不知……」蝶風回答不出,便住了口。
「你不知道,說明你在撒謊!我再問你,你若是從小販處買來,小販在哪?你又怎麼知道這毒藥有毒?你何時試過?你又怎麼這麼肯定這毒藥無藥可解?你又怎麼肯定靖淵王會給太子送食物,而那天恰巧又會帶著你去?這一個個問題,你怎麼解釋?」段霖暉一串串問題接連問出去,問的蝶風啞口無言。
「你回答不了是麼?那我來替你回答。」段霖暉似乎聊到了蝶風會有這樣的反應,他冷冷笑道:「你撒謊是因為你不知道這種藥,是靖淵王給你的,也是靖淵王安排你入宮,這一切都是靖淵王安排的,對不對?」段霖暉瞇起了眼,瞧著蝶風。
「不是王爺!」蝶風依然一口咬定。
「那你怎麼解釋!」段霖暉厲喝一聲。
晏親王聽到段霖暉的那一番話,大吃一驚,心想這段霖暉怎麼這樣審,卻聽得西平王又道:「段大人,你總算是說了一番對的話,這婢子什麼都說不出來,肯定是有人指使,而這個人現在也很明顯了,因為這婢子愛慕她這主子,所以便要包庇他為他頂罪,你說是麼?楚延?」西平王眼神轉向一直坐在邊上不曾說話的蕭楚延,頗有看戲的意味。
蕭楚延仍然是一副淡淡的冷傲,他站了起來走到堂上,對著蝶風,輕聲一問:「蝶風,是我讓你做的麼?」
蝶風一眼深情的望著蕭楚延,聲音淒切:「不是。」
蕭楚延神色有些不自在,他看著眼前充滿心機的女子,看著她一步步逼著自己走向絕路,歎了一口氣,隨意說了句:「你對我的心我都明白了,你走之前,我屋中的那幅落梅圖,便送你了吧。」
眾人不知蕭楚延為何這麼一問,卻見蝶風輕輕回答:「王爺是記錯了吧!王爺屋中沒有落梅圖,是桃花醉。」蝶風回答時蕭楚延清楚的看到了她眼裡轉瞬而逝的笑意。蕭楚延淡淡一笑:「是麼,原來我沒有記清啊……」他轉過身來對著段霖暉道:「我無話可說,大人請繼續審問。」
「楚延!你這孩子!你大哥危在旦夕,你還不願說實話麼!你簡直是辜負了你父皇對你的喜愛。」西平王現在已經認定了是蕭楚延所為,他自然是一股正氣要蕭楚延死。
誰知蕭楚延眼神一掠:「二皇叔,我想蝶風說的很清楚,此事與我無關,我自然也不可能有解藥這種東西。」他說完話後很輕微的看了一旁臉色鐵青的荷青,走到位子上又坐了下去。
「誰不知道她在幫你!你還不承認!」西平王簡直怒不可遏,幾欲拍案而起,晏親王一把按住他,道:「二哥!坐下!你也不想想!按照那婢女的話來說,如果她是受人指使那誰不可以?非得是楚延嗎?你仔細好好想想!」
段霖暉細細得想了一下蕭楚延剛剛那句莫名其妙的話,突然瞭解了蕭楚延的用意,他想既然如此,就順著審下去也無妨。
「罪女蝶風,你既然說是你做的,又解釋不出。雖然你說的和你做的都在告訴我們靖淵王的清白,可是你越是這樣,我越是越懷疑靖淵王。你說不出你的藥是怎麼來的,也不能解釋你的時機為什麼把握的這麼好。很明顯我們都會覺得你有意包庇指使你的人,而目前開來,這個人最大的嫌疑就是靖淵王。」段霖暉頓了頓,仔細審視了蝶風的表情,才又笑著接下去說:「可是?照你這麼說,誰指使你,都是有可能完成這些事的,並不一定是靖淵王,除了你是她宮裡的人,我們沒有別的證據說是靖淵王所為,看來……」段霖暉的眼裡突然顯出一股殺氣「不用點刑你是不會說實話的,來人,先打四十大板,看她說不說!」段霖暉一下令,剛剛一直跪在旁邊的,面色煞白的荷青立刻抬起了頭,在邊侍要行刑的時候,一把撲到蝶風身邊:「大人,不要打蝶風,我們招我們都招!」
眾人一驚,蕭楚延倒是滿不在乎,彷彿料到了一般。
段霖暉眼裡一絲冷笑,總算是出來了,他問:「你要招什麼待會說,先用刑。」
荷青大急,臉上擋不住的擔憂:「我承認!是王爺讓蝶風去害太子的!不是蝶風要做的。」
蝶風驟然怒吼:「荷青,你閉嘴!」
荷青卻是一臉淚水:「蝶風,你何苦為王爺做到這樣!王爺,王爺他只是要你為他坐替罪羊啊!他不值得你這樣,你為什麼還要幫他……」
看著荷青滿臉的淚水,蝶風一把握住她的手,說:「好姐妹,我都是自願的,你不要再說了。」
「姐妹情深的戲碼麼?」段霖暉嘲諷一笑:「這種戲碼,我看多了,荷青,你如實招來,不然,我連你一起罰!」
荷青拿手抹了抹眼淚,不理會在一旁拚命搖頭的蝶風,說了起來:「稟大人,我是和蝶風同住一屋的婢女荷青,蝶風一直待人很好,對我也很真心,我們情如姐妹,蝶風是個好姑娘。蝶風愛慕王爺已經多年了,只是她一直在心裡不說。
直到最近一個月,我見她狀態不對,每夜都睡不著,出於關心,我問了她,可是她不告訴我,後來我連追問幾日,她才透露了一點點,說王爺要她做一件事,一件誰都不能說的事情,後來不論我怎麼問,蝶風都不說……直到太子出事了,我再問蝶風她才和我坦白……大人蝶風是被逼的,蝶風家裡還有父母兄長,王爺可能會以此事來逼她的……王爺」她把頭轉向蕭楚延,字字含淚「你待我們極好,可荷青實在沒想到您會是這樣的人,段大人,奴婢說的句句屬實啊!」
段霖暉聽完之後,默默不語,原本,在發現荷青異樣的表現之後,他就意識到這個婢子有些秘密,本來他已經很清楚的抓到了蝶風話裡的漏洞,誰知,又來了這麼一出,荷青的話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這樣一來,蝶風的做法就有了有說服力的理由,最大的嫌疑也就鎖定了蕭楚延。
「慕雲,你還有什麼好說的麼?」西平王冷哼一聲:「又有物證又有兩個人證,事實不是很清楚了麼?楚延你還打算不招麼?段大人,可以宣判了吧」他在向像段霖暉施壓,現在的情形,蕭楚延百口莫辯,這是他最希望得到的結果。
可段霖暉天生就是軟硬不吃,他不理睬西平王,只道:「這場案件疑點頗多,還得再看看這個荷青說的是否屬實,我們需要取證,今天先審到這裡,二日之後,再審。」
段霖暉一拍案,西平王立刻就怒了,他猛然走到段霖暉面前,說:「段霖暉,你是不是有心袒護五皇子?!你信不信我去參你一本,這麼明顯的結果你還不宣判?!」
段霖暉俊氣的臉上閃現過一絲不耐煩,他一聽西平王這麼說,反而笑了出來:「王爺,霖暉這幾年受到的彈劾還少麼?不差您這一本,而且,王爺我需要提醒你,這個案子關乎太子和皇家的顏面,單憑兩個奴婢就輕易定了靖淵王的罪,豈不讓人笑話?」段霖暉給足西平王面子,退後行了一禮「若王爺沒事,霖暉先行告退了。當然,若王爺還想和霖暉討論案情,霖暉也自然是奉陪的。」說罷,繞過西平王向後廳走去,晏親王見兩人劍拔弩張,又看段霖暉把西平王干晾在那裡,心裡發笑,跟著段霖暉走向後廳,回頭佯裝嚴肅問了一句:「二哥?你要來麼?」
西平王怒火中燒,丟下一句:「不必了!」轉身拂袖而去。晏親王倒是開心了,你不來到更好呢!他還有事要和段霖暉細細的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