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雨前奏 第六十三章 再起波瀾 文 / 清漓
連風澗澈也是神色一變。
豫昭王竟然是要同時射出三箭?
單聽一聲清嘯,三隻金色長箭猶如追日的金光迅猛的飛出,蕭奕洵雙足一擊,奔霄便更加迅速的向前飛馳,猶如電光火石。三隻羽箭皆射中柳枝,火紅的駿馬已然片刻到了柳樹之下,蕭奕洵身子傾斜左手在上,接住第一,二支銀絲柳條,而右手瞬間又拿出另一隻羽箭在第三隻柳條墜勢加重之時,猛然射去,再度射中!但見那柳條因著箭勢再次飛起,蕭奕洵驀地一點馬鞍,手臂輕舒,從馬上躍起數尺,牢牢接住空中的那只斷柳,而後穩穩落於馬背。
火紅的駿馬,雪白的長袍,赤金色的弓矢,猶如天地間最炫目的畫卷,震撼了全場。
全場寂靜無聲,所有人目瞪口呆,一時間竟然連喝彩都忘了。
靜了片刻,全場噪然,十二面軍鼓拼了命一樣的響起,鼓聲響徹天際。風澗澈迷人的眼睛裡也是讚歎不已,他笑道:「豫昭王果然是天之驕子,人中之龍,澈甘拜下風。」
蕭奕洵禮讓一笑:「貴使過獎。」
風澗澈看向蕭奕洵的神色中露出了一股異樣的閃光,不愧是我看中的男子,他眉角微揚,視線向觀武台望去,目光深沉,我要的比試還沒有結束呢,豫昭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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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奕洵這驚世的一箭讓所有的人都歎為觀止。
鎮南王止不住的讚美:「今天這場比試真是讓本王大開眼界。」北淮王也在一旁道:「的確如此,現在想來也只有年少之時龍靖楓的那場比賽看的如此盡興了。」
晏親王對北淮王道:「四表哥,如今看來,更是後浪推前浪,江山各有人才出啊。」
蕭祁很是高興,目光一直看著蕭奕洵,仿若珍寶一般。
北淮王妃從座位上站起,敬蕭祁和舒貴妃:「皇上與貴妃得此驕子,真讓臣妾羨慕不已,臣妾在此敬皇上與舒貴妃一杯。」
蕭祁興致高漲,此時更是笑意濃濃,他飽含深情的看了看旁邊的舒貴妃,伸手握住柳青斕的手,道:「你給朕生了一個這麼優秀的兒子,朕真是謝謝你。」
舒貴妃低頭淺淺一笑,有些羞意:「皇上過獎了。」
西平王和賢妃見蕭奕洵出了這麼大的風頭,臉色十分不豫,只得在旁邊和幾杯酒,勉強應喝幾聲罷了。
片刻,蕭奕洵和風澗澈便登上了觀武台。北淮王見二人走上台來,便笑對蕭祁道:「陛下,奕洵與風貴使如此出眾的技藝,怎麼也該好好賞一賞吧。」
蕭祁正在興頭上,點頭贊同:「今日這獎賞合當該與你二人了。既如此朕便將奔霄賜予豫昭王,絕塵賜予風澗澈,再各賞十二支金羽箭。」
奔霄,絕塵乃當世難求的名馬,金羽箭是皇帝御用之物,這等封賞也真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榮耀。
蕭奕洵和風澗澈拜謝,退回席上。
蕭奕洵大勝而歸,秦婉詞喜的急急迎上去,語氣裡抑制不住的激動:「你當真是讓我刮目相看,我竟不知你的騎射這般出神入化。」
蕭奕洵抿嘴神秘一笑,一雙眼眸璀璨如星,神秘道:「哪能讓你全部知道,不然可見不到你這樣吃驚的表情了。」
這般親暱的話語讓在座的人聽見皆是輕輕笑了。北淮王妃以扇掩口,笑道:「豫昭王夫婦可真是新婚燕爾,感情和睦啊。」
這一說話,倒是弄得秦婉詞尷尬了起來。
西平王卻在一旁不冷不熱的笑呵呵道:「豫昭王得此綵頭,豫昭王妃自然是喜不自勝了,可是這般榮耀到底是男人家的事,女人只需要在旁邊加油助威就可以了。」
這番話是極大的諷刺,蕭奕洵臉色一變,正要回話,卻聽得雲殊使團中間有一女子的聲音娓娓而來:「西平王都道是武藝騎術皆是男兒本事,豈非是貶低了我們女兒家?」
隨著聲音,一位深色衣著的女子從座位上站起走到了台上,眾人打量著。這女子看上去十分年輕,不似一般女子的溫婉動人,倒是渾身一股軍中的自律與英氣,舉手投足之間滿是傲然。
北淮王側目望去,這衣女子便是此次雲殊使團中唯一的女性,名字也就叫衣,這衣是雲殊帝國大將封平的女兒,自由跟隨者父親,所以隱隱有軍人的氣勢。
封衣冷笑道:「既然西平王爺這般看不起我們女兒家,那麼不妨讓衣為眾人表演一番如何?」
秦婉詞一愣,心想著叫衣的女子怎麼這般不識規矩,這樣冒失便衝了出來,她將眼光投向坐在一旁的風澗澈,卻見風澗澈卻沒有制止的打算,彷彿在看好戲一般。
蕭祁也沒想到突然冒出這一位女子,但他見這女子英氣逼人,便知這衣有些本事,便饒有趣味看著她道:「衣貴使既然如此有雅興,那麼,朕自然是要一賞了。」
言下之意,便是同意了。可誰想這衣倒是沒有動彈,只是微微露出笑容,英氣的臉上有分辨不出的怪異笑意:「皇上,只有衣一人表演怎麼盡興?今天射典皆是雲殊大靖二國友好比賽,如今衣依然登場,靖朝不應該有人陪衣也來演繹一番?」
深色的衣服襯得她有股神秘的感覺,只見她笑道:「莫非,真如貴朝西平王所說,貴朝女子皆不過是閨中小姐,手無縛雞之力嗎?」
這話是極大的諷刺,蕭祁聽了臉色不由的一變。賢妃在一旁也是有了怒意,她嬌眉一橫,已然接口:「我大靖女子皆是識得大體,溫柔賢淑,怎會做些殺殺搶槍的不雅之事?」
衣一聽,冷笑一聲:「原來如此,我雲殊從不認為女子習武從軍乃不雅之事,如今看來,貴朝觀點真是與我朝大相逕庭。」她隨後將目光投向蕭奕洵一處,唇邊的譏諷更是濃厚:「所以,即便豫昭王乃人中之龍,天子驕子,其王妃也不過是一個只識女紅,彈些小琴,唱些小曲的普通女子罷了。恕衣斗膽,這般女子在雲殊煙花之地隨隨便便便能找到很多很多了。」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臉色大變,蕭奕洵冰冷的眼眸裡更是露出一股殺氣。這衣不僅出口蔑視了大靖的所有女子,現在竟然將堂堂的豫昭王妃比作是煙花之地的隨便女子,這怎能讓人不怒不氣?
堂上已有人按捺不住,切切私語起來。蕭祁的臉色陰沉,氣氛一時間凝固了起來,衣冰冷的笑容彷彿淬了毒慢慢的蔓延在台上的每一個角落,一時間,彷彿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局勢。
蕭奕洵此刻如鷹一般的目光投向了在一旁雲淡風輕淺淺笑著的風澗澈,若是沒有風澗澈的准許,衣即便是膽子再大,也萬萬不敢說出這樣挑釁的話。
感受到台中氣氛的僵持,以及身旁蕭奕洵已露的怒意。秦婉詞輕輕歎一口氣,她暗想,這衣已然將矛頭拋向自己,若是不應,不光是失了蕭奕洵的臉面,只怕連皇家的臉面也一併失了;若是應了,只怕在座有很多人都等著看自己的笑話。真是兩難的選擇。
但此時此刻容不得她不做選擇!
蕭奕洵似乎看出的秦婉詞的心意,他面露難色與擔憂,伸手拉住秦婉詞,目光深沉,示意有他在,秦婉詞不必出頭。
秦婉詞懂得蕭奕洵的想法,她只是輕輕拂開他的手,眼裡滑過一絲笑意,輕聲道:「他們旁人都只道豫昭王妃主攻詩詞琴舞,必然等著我鬧出笑話。只是奕洵,你與我一同長大,你還不瞭解我嗎?」她莞爾一笑,眼裡隱隱有傲人的氣勢,語氣裡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我秦婉詞怎麼也不可能讓你蕭奕洵丟了顏面!」
隨即秦婉詞在眾人目光之下,緩緩走到了台中央,如水的目光輕輕劃過帶著冷笑衣,對上蕭祁,秦婉詞垂首,婉聲道:「父皇,既然雲殊貴使這般說了,那麼兒臣自然也是不能推讓了,便讓兒臣一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