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都市小說 > 錦繡凰途

《》第一卷 風雨前奏 第六十四章 巾幗比箭 文 / 清漓

    蕭祁愣了半晌,遲疑道:「婉詞,不必勉強。」

    秦婉詞微微一笑,道:「我大靖兒女皆是巾幗不讓鬚眉,父皇何來勉強一說。」她轉過身去,看向衣,道:「今日本宮穿著實在是不適騎射,請貴使稍等片刻。」

    衣微微一挑眉,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王妃自便。」

    很快,秦婉詞便換了一身衣服,脫去了寬袍大袖的華服,換上玉色折花的襦裙,淺藍色的稜衣,衣袖上繡著淡淡的銀絲線玉蘭花。原本有些鬆散的髮髻此時也以六隻銀釵緊緊的豎起,發間配飾,唯有一隻玉流蘇,隱隱流動著光輝。如此清麗的裝扮,顯得秦婉詞如芝蘭玉樹一般。

    衣見了秦婉詞這幅裝扮,眼裡不自覺的有了一股奇特的感覺,秦婉詞笑問:「不知貴使有何提議?」

    衣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暗自思忖著秦婉詞看上去柔柔弱弱怎麼也不像是精通騎術之人,她只覺的眼前之人沒由來的讓自己不喜歡。她將目光定格在秦婉詞髮髻上的那隻玉流蘇,那玉通透晶瑩,又溫潤似水,絕數上品,便笑道:「我想要王妃頭上的那隻玉流蘇,若我射中了,便請王妃割愛如何?當然王妃若是射中我身上一物,我自然也是雙手奉上。」

    以箭射釵十分危險,這衣說起來卻是毫不在意,鎮南王當場便制止了:「不可,羽箭無眼,若是傷了身子可是不行。」

    衣聽鎮南王這樣一說,輕哼一聲,不屑道:「王爺是看不起衣的本事嗎?」說完,她突然往台下一跳,身形爽利:「來人,給我準備一隻葫蘆,裡面裝上一隻雀兒,掛在樹上。」

    眾人一時不知衣何意,但到底蕭祁見其是客,便讓人照辦了。

    這葫蘆裡裝著雀兒,那雀兒在葫蘆裡只覺的氣悶,自然是在裡面不停的折騰,弄得葫蘆不停的晃來晃去。這衣看架勢是要射中這只葫蘆,可這鳥兒的折騰也沒有規律,要想射落葫蘆可真不是一件易事。

    眾人只見衣五十步外,輕巧的搭箭在弦,目光裡滿是傲然,她對準葫蘆,「嗖」的一聲,放箭而出,葫蘆上的細線應聲而斷。

    真漂亮的一箭。

    衣看著落地的葫蘆,收弓轉身,傲視眾人:「這樣,各位王爺還有什麼擔心的了麼?」她隨即一笑,將目光投向秦婉詞,語氣似是譏諷,「還是說,豫昭王妃沒有這個膽量?」

    明顯的激將法,卻讓人無法拒絕,秦婉詞也沒直接回答,只是對著蕭祁道:「父皇,兒臣還想借奔霄一用,剛才奕洵駕著奔霄,奪了好綵頭,兒臣也想沾些光。」

    蕭祁的目光掃過一旁的蕭奕洵,隨即若有所思的笑道:「你們夫妻二人想要共禦一馬?好,朕准了。」但他仍是有些擔心,便道:「這弓箭無眼,況且這玉簪也是珍貴,朕看,若是硬要比試,那得除去箭頭方可。」

    秦婉詞拜謝之後,走到台下,對著衣淺淺一笑:「貴使想要什麼玉簪,只要說一聲便可,要多少陛下都會賞賜,只是本宮頭上的這隻玉流蘇,卻是萬萬不可相讓的。」

    衣不解:「為何?」

    秦婉詞微微回頭,發現蕭奕洵的目光也正好對著自己,溫柔似水,她心中一動,微笑回答:「這是王爺新婚之夜送我的禮物,自然是不能相送的。」

    衣見是蕭奕洵所送,更是來了興致,一股酸意從心中滲出,她眼裡露著光,道:「若我非要呢?」

    秦婉詞倒是沒料到這衣這般執著,但她自己又豈是軟弱的主,她揚顏一笑,竟有幾分英姿:「那便要看看貴使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秦婉詞說完便一躍上馬,自是輕巧如燕,倒是很熟稔的樣子,衣顧不得驚訝,也翻身上馬。

    秦婉詞駕馬繞了一圈,對著衣笑道:「衣姑娘要本宮割愛,本宮卻不捨得奪人之愛,本宮只需衣姑娘的一隻耳墜便可。」

    衣一聽,當秦婉詞是在挑釁自己,登時有了怒意,但她也不顯露,只是冷笑:「那要看王妃有沒有這個本事了,不過王妃的玉流蘇,衣到真是喜歡的緊。」她英氣的眼眸閃過一絲厲色,瞬間便搭上了箭,嬌聲喝道:「王妃且看衣來取。」

    只聽「啪」的一聲,羽箭猶如銀光一般,在秦婉詞策馬轉彎的時候,直接飛向秦婉詞的頭上,速度極快,力道極足。奔霄速度很快,轉彎之時難免會有所停滯,衣瞄準這個時機,精準的射出箭,眼勁著實出眾。

    誰知秦婉詞彷彿早就料到衣會在此時射出一箭,剎那間她便弓身像側一滑,很輕易的便躲過了這一箭,玉色的長裙被風忽的吹起,猶如一朵盛開的玉蘭花,煞是飄逸。

    玉色長裙的裙擺飄飄,秦婉詞又是弓身在奔霄的一側,衣只見自己的箭被秦婉詞輕巧躲過,心中已是不爽,她正欲策馬而前,卻冷不防突然從玉色長裙的一面一枚小巧的白羽箭似流星一般飛向自己的耳邊,她大驚失色,卻憑著自己過硬的馬上功夫硬生生躲了過去。雖然有些後怕,但她到底是躲了過去,正欲笑諷一番,卻聽得觀武台上玄濟大喝一聲:「衣!」

    伴隨著玄濟的一聲大喝,衣看見秦婉詞在自己的前方,不知怎的,秦婉詞的右手向前伸直,她衣只見對面清麗女子的流盼生光的眼眸中劃過一絲清冷,嘴角隱約有傲然的笑意,而後那伸展的手臂猛地向後一拉。

    一絲清亮的光從眼前快速的閃過,耳邊彷彿傳來了冰弦劃過而激盪出了風聲。瞬間,衣覺得自己的左耳微微的一絲扯動,而後她瞪大了眼睛看向對面。

    自己的金耳環已經被秦婉詞輕巧的握在了手上,秦婉詞清澈的容顏仿若明玉般流光溢彩,淡淡道:「看來,勝負已分,可是本宮先拿到了呢。」

    衣定睛看去,秦婉詞的白羽箭的末端拴著一根不細看根本發現不了的銀絲線。衣心中登時騰起一股怒意與懼意,難道剛剛秦婉詞是故意讓自己躲開,放鬆自己的注意力,她好以銀絲收住羽箭鉤住自己的耳環麼?

    衣一時愣在當場,低下了頭,額前的碎發遮住了她陰沉的神色,誰也沒有注意她。她只聽的觀武台上眾人都鼓起掌來,這掌聲在她耳裡聽來當真是如錐刺耳,她不明白從來沒有輸給過任何女子的自己,今天竟然這樣輕而易舉的輸給了看上去這般柔弱的一個女子!她不甘心,她怎麼可能甘心?

    作為雲殊帝國大將的女兒,她從小便學習武藝,有些男子都不如她,她一向驕傲,怎麼能接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丟臉,耳邊突然揚起戰鼓的聲音,那是在為秦婉詞喝彩,可這激昂的鼓聲卻猶如重錘一般狠狠擊在衣的心上。

    隨後有一個懶洋洋的男聲響起:「豫昭王妃果然是不可貌相,與豫昭王一起,澈以為真當的起人中龍鳳一詞。」

    不知怎的風澗澈的這一句話勾起了衣心裡巨大的酸意和怒意,她猛地一仰頭,眼裡彷彿噴薄而出一股怒火。她猛地反手從背後抽出一支削了頭的羽箭見,雙腿一夾馬肚,弓身將羽箭一頭猛地擦地一滑數米,而後手高高一舉,只聽「啪」的一聲,竟是隔著數十米驟然發力將羽箭支朝秦婉詞面上擲去。

    衣此舉大出人意外,而秦婉詞此刻已是下馬行走,冷不防從後面射來一隻冷箭直朝自己而來,眾人皆是大驚失色,連風澗澈也是神色一怔,秦婉詞也是當場一愣。

    只聽的觀武台上蕭楚延驚呼:「小心!」他正欲出手,就見一隻酒杯迅速的朝秦婉詞的方向飛去,而後眼前瞬間劃過一道白色的身影,猶如光速衝向觀武台下。

    飛來的箭矢被恆來的酒杯改變的道路,但因著箭矢力道太猛,卻還是從秦婉詞頭側擦過,擊落了秦婉詞用來束髮的銀釵,只聽「汀」的一聲,她的髮髻隨著銀釵的落地而散落。

    不過片刻之間,秦婉詞的身前已然出現一道身影。蕭奕洵猛然將她互在身後,冰冷的眼神徑直朝衣望去,他向來溫和的眼裡此刻已是露出冷厲的殺氣,他看的出剛剛的那一箭分明是帶著殺意朝秦婉詞而來。

    驚覺不對,風澗澈也是立刻趕到了衣的前方,他面上對著蕭奕洵,感受到對面的男子此刻盛大的怒氣和殺意,心中只道不好,現在他還不能和蕭奕洵鬧翻。

    果然,蕭奕洵冰冷的神情有如利劍一般向風澗澈逼來,彷彿像染血的刀劍,殺意凌人,他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從空氣中傳來,似乎連空氣都被染上了寒意,只讓人覺得心中一涼:「風貴使,你能否給本王解釋一下剛剛那一箭是什麼意思?」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