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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風雨前奏 第十八章 以退為進 文 / 清漓

    閣巴產傳哦次段霖暉現在可以肯定江越是在陷害許恆.而且他隱隱覺得.這似乎一開始就是一個圈套.只怕從最初的張萬達獻藥之時.許恆就踏進了這個圈套.而他自己卻不知道.

    遺詔的確是沈鴻彬動了手腳.可是段霖暉卻不能說.因為一來這會暴露自己.而來也不會有人相信自己說的話.反而會白白連累好多人.所以.當許恆質疑沈鴻彬的時候.段霖暉並沒有表態.但是後來情況陡然極下.矛頭因為江越的幾句話便突然全體轉向了許恆.

    段霖暉可以猜到.這一定也是沈鴻彬和江越計劃好的.江越是西平王的人.他知道遺詔一出.許恆一定不相信.一定會成為最大的威脅.所以他們兵出險招.用蕭祁的死來將許恆一併拉下馬.順便轉移所有人的注意力.正是一招極險極狠的一步棋.段霖暉死死咬住自己的牙.袖中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連關節都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可就是忍著不說話.

    不是他不幫許恆.是真的自己勢單力薄.幫不了他.

    許恆情勢危急.吏部尚書杜君浩在一旁是看不下去了.他半垂眼簾.沉聲道:「江越.你這話說的倒是有些故弄玄虛了.」他抬起頭來正色道:「這徐萬庭本是太常寺的人.就算是進貢藥丸時經了右丞相的手.也不能斷定這徐萬庭就是右丞相的人.況且右丞早已定居京城.即便是洛陽故人.又是如何.至於這徐萬庭逃走一說.本是他個人所為.為何端著要將帽子扣到右丞相的頭上.」

    杜君浩幫著許恆說話.江越反駁道:「若非有人指使.何人敢陷害陛下龍體.」

    江越語速加快.杜君浩卻是十分平穩.他抬眼冷定地看了一眼江越.道:「指使.江越.昨夜陛下駕崩.除了顧命大臣三人.你我皆不在現場.你為何如此肯定陛下是被人暗害的.」

    江越一愣.卻是很快辯解道:「太醫院原本說陛下聖體能撐到入秋.斷不會在昨日就駕崩的.」他盯著杜君浩.音調變得十分奇怪.道:「尚書大人這是要偏袒右丞相.」

    「哈哈.偏袒.」杜君浩傲然冷笑.顯然完全不將江越放在眼裡:「我只是實話實說.何來偏袒一說.倒是你.一味的將事情全部歸於右相身上.本來這個事情便是莫須有.你要拉扯上誰都是越抹越黑.本官只是很奇怪.江越.你的動作也太快了吧.太醫院都還沒有說是徐萬庭的藥出了問題.你卻一口咬定是徐萬庭的問題.連他和右相的關係都這麼快都調查好了.彷彿就像……」杜君浩頓了頓.饒有意味道:「就像是計劃好的一樣.」

    如果有可能.段霖暉幾乎都要為杜君浩鼓掌叫好了.他這幾句話堵得江越啞口無言.不愧是大學士.朝廷文官之首.一下子就明顯地道出了江越有意將嫌疑轉移到許恆的身上.看來以前也是小看了杜君浩.本以為他不過是一個考究學問的文人.沒想到心思竟然也是這麼地機敏.看來蕭祁讓他繼蘇普之後成為吏部尚書.並非只是看中了杜君浩的學問.

    杜君浩本來就是自己的直繫上司.資歷官位都要比自己高.且杜君浩的話句句擊在點子上.弄得江越臉色一陣清白.但他看著沈鴻彬完全沒有發話的意思.心中雖然恨.卻也只好暫且忍氣吞聲不說話.

    江越不說話.卻又有人站了出來.御史大夫袁允南不以為然.道:「杜大人說的有道理.可是江大人也是一片好心.陛下死的蹊蹺.徐萬庭又連夜逃跑.無論怎麼樣都是讓人懷疑的.以臣所見.此事還需要慢慢來.不過這右相的嫌疑卻是不能消的.畢竟有所牽扯.尚書大人.您覺得呢.」

    御史台的人職管監察.彈劾起人來.各個都是不要命的主.而且引經據典.浩浩蕩蕩.一氣呵成.就是沒問題也給你說上幾條來.如今御史大夫也捲了進來.只怕接下來御史台的炮火會猛烈地集中到許恆的身上.

    一般來說.朝廷之中很少有人會得罪御史台的人.那些人屈指可數.首當其衝的必定是大理寺卿段霖暉.段霖暉這個人性格冷傲.軟硬不吃.御史台多年集中的炮火都沒能將他拉下馬.段霖暉是一個.而杜君浩正好是另一個.他是泰常年間科舉的榜眼.可謂是資歷深厚.而且身為吏部尚書又是主管人事.所以.他完全不懼怕袁允南的威脅的.

    所以對於袁允南的發話.杜君浩只是冷冷笑道:「既然沒有證據.怎麼能夠隨便懷疑當朝大臣.而且還是朝廷地股肱之臣.僅憑一點臆斷便斷然懷疑.說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沒有想到杜君浩的態度這般強硬.連袁允南都抵了回去.江越也是大吃一驚.但是今日他已經和杜君浩撕破了臉.他倒也是不怕了.而且蕭祁這件事.他們策劃已久.勢必是要將許恆拉下來.怎麼能在這裡退卻了.所以江越再次出聲道:「是.現在是的確沒有證據.不能隨便懷疑他人.只是.勢必要等太醫院的結論出來.再做定奪.不管怎麼說.陛下絕對不能走的這樣不明不白.」

    江越眉目皆張.一臉浩然地正氣.說罷.他朝著大殿上的沈鴻彬跪倒.道:「丞相大人.事關陛下之死.萬萬要嚴肅對待.請下令成案吧.」

    江越這個樣子.明顯是在給沈鴻彬施壓.沈鴻彬知道江越打的是什麼主意.只是淡淡道:「這個自然.不過先皇的事情還是交給新皇去解決吧.」

    江越心中一頓.不知沈鴻彬心中打得什麼主意.把問題拋給新皇.他剛剛好不容易才將許恆拖下渾水.將焦點從遺詔上移開.可是誰知卻被杜君浩攬了一竿子.現在倒好.沈鴻彬還把問題又重新轉到了遺詔上.這不是擺明了讓許恆再來攻擊自己麼.

    剛剛還因為徐萬庭的事情.莫名其妙地被捲了進去.然後又被杜君浩一把拉了出來.許恆一時間竟覺得有些恍惚.但他沒有驚慌多久.因為現在問題又重新回到了遺詔上面.他再次冷眼看向沈鴻彬.道:「遺詔有問題.是否應該先解決遺詔的問題.」

    沈鴻彬不慌不忙.緩緩對著大殿所有人.笑道:「諸位是否都覺得遺詔有問題呢.」

    他這樣一問.諾達的宮殿中竟沒有一人回答.百官青玄色的衣服.映照著黑色的發亮的大理石.顯得異常的端莊嚴肅.見沒有人說話.沈鴻彬眼中的笑意更加深濃:「皇位由太子殿下蕭文禹繼承.不會有人敢反對吧.」

    百官依然默然不語.有些後排的人只是靜靜地低著頭.不知是看著自己衣服上的紋理.還是盯著自己的鞋.或者是看著大理石地地板上有沒有什麼痕跡.

    「那麼.由我、許恆、楊正清三人擔當顧命大臣.那麼也沒有人有疑問吧.」沈鴻彬見沒有人說話.便自顧自地又說了下去.隨後他的聲音陡然一低.道:「那麼.你們的問題就是輔政親王的事情了吧.」

    有不少人的神情在這一瞬間陡然一變.江越和袁允南心中一震.完全不知道沈鴻彬到底要做什麼.

    沈鴻彬轉過身去.從檀木地托盤上再次拿起他剛剛宣讀的遺詔.將遺詔展現在眾人的面前.沉聲正色道:「若是百官都不信遺詔.不信我.那麼本官也沒有辦法.那麼此份遺詔便作廢好了.」

    全場所有人都臉色大變.遺詔作廢怎麼可能

    江越大驚失色.許恆也是神色一震.愣在了當場.

    沈鴻彬繼續道:「遺詔作廢.西平王自然不會是輔政親王.而我和許恆楊正清也不是顧命大臣.最後……」他停了停.將冷峻的目光緩緩掃過所有人的身上.一字一句.彷彿驚雷一般.打破一切寂靜.道:「皇位也不是由太子殿下繼承了.」

    「胡說八道.」許恆勃然大怒.憤怒地看著沈鴻彬.指責道:「太子殿下怎麼可能不繼承皇位.」

    沈鴻彬也是毫不退讓:「你們皆質疑遺詔真假.既然如此.遺詔不能服眾.自然要作廢.」

    「不能作廢.」這一回反倒是許恆阻止了沈鴻彬.

    看著許恆眉發皆張.雙眼瞪大.面色因憤怒而有些微紅.沈鴻彬也是提高了聲調.道:「我知道你們的意思都在於這一條.可是自古以來.從來沒有說陛下遺詔只遵守一半.而另一半作廢的.若果是這樣.何須遺詔.何須朝綱.統統作廢罷了.」

    這一番話說的許恆啞口無言.他後退了一步目不轉睛地盯著沈鴻彬.神色暗淡.最後突然愴然長笑起來:「好.好.沈鴻彬.算你狠

    !」他的目光鋒利如刀鋒.直直地逼迫著沈鴻彬:「以退為進.你竟然用太子殿下的皇位來威脅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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