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四十一章 婦人之仁 文 / 清漓
()「你若要阻止我.只怕是要了我的命了……」楊正清輕緩而沉靜的聲音似乎含著一種無奈與愁苦.讓夏舒征十分不忍.但這一次.他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同意的.
「我若不阻止你.才真正要了你的命.你要與西平王搏命.我並不反對.可是這一次.你根本是螳臂當車.完全沒有必要.既然你說的.段大人與許大人已經在背後對付西平王了.你又何必要急於這一時呢.等到西平王失敗的時候.你再一起說出來也可以啊.」
「你不懂……」楊正清緩緩地搖了搖頭.「以段大人與丞相大人.再配合陛下.假以時日可能真的能夠削減西平王手中的權力.可是現在.這個情況卻變了.可能連段大人與丞相大人自己都不知道.現在我們面臨了一個怎樣的危機.」楊正清目光之中閃爍著一種森冷的寒光:「若是陛下在.那麼以陛下的能力.最後天下大權必定能收入自己的手中.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你忘了麼.西平王要謀害陛下.另立新帝.一旦他們奪位成功.你以為以後我們還會有什麼好命麼.」
夏舒征一愕.愣了許久.終歸是搖了搖頭.西平王掌權之後.只怕整個朝廷都要大換血一次了吧.
「縱使西平王如今司糧署與水利這兩件事是自掘墳墓.但是時間拉得太久了.我們現在只能耐心等待西平王自己鑄成大錯.我們是被動的.但西平王是主動的.在這樣的一個僵持的局面下.對我們實在是太不利了.」他苦心道:「而且.糧稅與水利終究太過勞民傷財.時間拉得越長對社稷很可能會產生危害.這樣膠著的局面.實在不利於我們.所以.我要為段大人他們做一件事.來衝破現在這個僵持的局面.把勝利快速地轉移到我們這裡.既保住皇上.也無愧於天下百姓……」他悲哀的看了一眼夏舒征.緩緩道:「這樣的局面終歸要有一個人來打破.如果我將這份奏疏昭告天下.無論西平王反應如何.他終歸是從主動地地帶變為了被動.日後必定會受到極大的限制.這是最好的結果不是麼.」
夏舒征沉默著.他很明白.楊正清的話很有道理.而且也行的通.但是在他內心的深處.他還是不想讓楊正清去做的.他最後一次勸阻道:「可是.你這麼做.萬一扳不倒西平王.你自己的麻煩可就大了啊……」
楊正清淡淡地笑了.搖了搖頭.道:「當初.先帝任命我成為顧命大臣的時候.我的性命便早就給了陛下了.如今即便是讓我粉身碎骨.我又有什麼害怕的呢.」
楊正清神情堅定無比.夏舒征知道.自己再勸下去也沒有用了.終歸點點頭同意了:「哎.你這一來.估計是要吧西平王嚇死.再者.說不定還真能參他一本.另立新帝這麼大的事情.西平王不可能做的天衣無縫.總有弱點讓我們找到.到時候找瑞懷王、西平王當堂對峙.有刑部與大理寺的人在.很容易就能聽出不對勁了……」
「幫我拿一下紙筆吧.我要先寫一份出來.」楊正清又囑咐道:「記住了.這件事情.千萬不能告訴段大人啊……」
夏舒征拿來了紙.點頭道:「我知道了.」
楊正清方才安心點頭.低頭思索了起來:
「代左丞相職、先帝顧命之臣楊正清謹奏:
臣孤直罪臣.蒙天地恩.超擢不次.夙夜祗懼.思圖報稱.蓋未有急於請誅賊臣者也.賊臣者.乃輔政王毅也……」
話說西平王興致沖沖的從乾清門到了毓秀宮.見到賢安太妃與蕭肅之.正高興地要同兩人說一說自己的計劃.他本來想當然的認為蕭肅之會同意的.可是蕭肅之的反應卻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他幾乎不能相信.蕭肅之會當面拒絕自己的提議:「你說什麼.你不要做皇帝.」
看著蕭肅之沉肅且冷靜地面容.蕭城毅肯定蕭肅之並不是在開玩笑.他當即大怒道:「你發什麼瘋.」蕭城毅目光一轉.越過蕭肅之看向後面同樣面色並不算太好的江月玶.聲音冷冷道:「月玶.好好管管你的兒子.」
豈料.江月玶也只是緩緩地搖了搖頭.似是歎息似是勸說:「表哥.肅之不想做皇帝.你也不能勉強他.再者.奪位之路凶險萬分.你不要真將自己還有我們全部推入萬劫不復之地……」
連江月玶的立場都改變了蕭城毅大為震驚.他不可思議地看著江月玶.見她毫無愧疚地看著自己.內心更是訝異:「月玶.當初你不是同意的嗎.你現在……」他幾乎是咬牙切齒道:「你現在又是在做什麼.你知不知道.為了肅之的皇位.我耗費了多少的心血你不可能不知道.」
江月玶怎麼不知道.為了得到今天的地位.蕭城毅花了多少年的時間.可是這並不能成為她拿自己的兒子還有孫子去冒險的原因.她輕輕搖了搖頭:「表哥.妹妹懂你的心思.只是.這一回.或許是我們太貪心了.如今.你已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甚至連文禹都不能耐你何.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不如就此收手吧.」
「你開什麼玩笑.」蕭肅之爆喝一聲.濃黑的眉毛猛然一橫.霎為嚴厲.那種威嚴讓江月玶瞬間心驚.她知道這一回.只怕是真的將西平王惹惱了.西平王冷冷掃了江月玶與蕭肅之一眼.眼光中有憤怒、埋怨、不解.隨後他突然冷笑了起來.繼而冷冷對江月玶道:「月玶.你知道肅之為什麼一直比不上奕洵麼.這份魄力與膽識他都不及蕭奕洵.沒有付出.不敢嘗試你就想得到一切.未免太貪心了吧.」蕭城毅並不是愚鈍之刃.他知道.今日江月玶與蕭肅之的態度很明顯的告訴自己他們不會與自己合作了.只怕自己再廢多少口舌也都是徒然無功了.他搖搖頭.心中失望無比.嘴上卻硬道:「哼.既然你不想做皇帝.有的是人想要做.真是婦人之仁.」說罷.他什麼話也沒說.逕自離開了毓秀宮.
面對蕭城毅的憤怒與嘲諷.江月玶的心中實在是難堪不已.她失約蕭城毅.又害的自己的兒子被說成是膽小以及婦人之仁.折讓江月玶如何能夠好受的了.剛剛好的風寒.這一會兒又開始咳嗽了起來.
蕭肅之見狀.趕緊給江月玶遞了一杯熱水.心疼道:「母妃.辛苦你了……」
江月玶按住蕭肅之的手.柔聲道:「這點有什麼.只是.這一段時間怕是要和你西平王叔鬧的很僵了……」
蕭肅之安慰道:「母妃.度過這段時間就好了.我們應當知足了.不要去奢望那些不能屬於自己的東西.這才是在宮中最好的活法.不是麼.」
江月玶深吸一口氣.心中一片混沌.她提起目光.看著前方的宮門蕭城毅已經不見了.今天.她到底是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呢.還是放棄了至高無上的權力呢
西平王府.
江越剛剛從管擎蒼那裡得知了消息.就知道大事不好.必須要來西平王府與溫子墨商議一下.溫子墨見江越又是一臉慌張的來找自己.當下就知道必定又有什麼急事了.上一次.江越帶來了西北強將幾乎一半葬身的消息.不止這一次又發生了什麼.
待江越將事情同溫子墨說了一遍之後.溫子墨一下子也被駭得說不出話來.他直愣了半天.方才反應回來:「也就是說.很有可能楊正清還有夏舒征知道了我們的計劃.甚至還有可能聽到了是我們暗中害了皇上這件事情.」
江越愁眉苦臉道:「我正是害怕這樣.管擎蒼說江越與夏舒征的神色並不正常.極有可能是聽到了這個消息……」
「什麼時候發生的.」溫子墨急問.
「有半天了吧……」
「哎呀.」溫子墨緊皺眉頭.大為懊惱:「若是早一些讓我知道就好了.夏舒征與楊正清皆不會武功.要想找人暗殺他們實在是太容易了.但是我們已經錯過了時機.只怕現在他們很有可能已經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別人.現在再下殺手.只怕會引得更大的懷疑.那我們就麻煩大了.」
「那該如何.」江越也愁眉苦臉.不知如何.本來他就是想讓溫子墨出手解決這件事.但自己步伐不夠快.致使楊正清二人從自己面前逃走.錯過了時機.對.溫子墨說的有道理.現在不能動他們兩個了.否則真會有大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