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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660章 甩女兒 文 / 夜血魔君

    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唐塵以前還不太領會這句話其中的精髓,自從踏上這條通往岐山寨的泥濘小路後,唐塵算是徹徹底底的領教到了,什麼叫做無路可走的悲痛!

    可惜現在的修為,還不能御劍飛行,也沒辦法修煉縮地成寸,只好硬著頭皮,挾著大包小包,還要牽著謝雨菲這妞兒,在走一步滑一步的山路上蝸行!

    山裡的天色暗得早,兩個人趕到岐山寨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夜風從路兩旁的樹林子裡穿過,發出嗚嗚的聲音-

    抹了把額頭的香汗,望著前面影影綽綽的大樹後面,那些點綴其中的點點燈火,以及裊裊飄散在空中的炊煙,謝雨菲臉上露出雀躍的神采。

    五年了,終於回到闊別已久的故鄉,這裡有生養她的父母親人,有她從小到大成長的點點滴滴!

    「喂,你這樣一聲不吭的回來,也不跟你媽那打聲招呼,難道不怕你媽一點準備都沒有,到時候我們餓肚子打地鋪?」唐塵把目光從前面的村寨收了回來,問身旁還在抹汗凝望的謝雨菲。

    謝雨菲彎起唇角:「哎呀,你就只知道吃知道睡,放心吧,包裡還有泡麵呢!我呀,就是想要突然出現在我媽媽面前,給她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唐塵你知道嗎,以前我上學那會子,每次回寨子,不管多晚,我媽都會在村口那顆老楓樹下面等我的,嗯,還有我家的阿黃!」

    「阿黃?是你家的夠嗎?」

    「是啊,不過阿黃不在了,我上大學那年,我媽去鄉鎮送我,聽說回來的路上阿黃被一群野狗衝散了,後來就再沒回來過。不過,我家現在也養著一條狗,叫小黃,是阿黃的兒子!我媽上山操持活計,都是小黃陪著,看家護院壯膽子!」

    唐塵還是頭一回聽到謝雨菲口中說出這些家長裡短的事情,覺得格外的新鮮,這根她以前總是板著臉,捧著一本教科書的嚴謹樣兒,簡直判若兩人。

    「幹嘛這樣看著我?是不是覺得我的話太多了?」謝雨菲看到唐塵的眼神有些奇怪,有些灼灼,忍不住把後面的話噎住,有些不自然的問唐塵。

    真是回家了太興奮了,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一貫的形象恐怕都因為這一次旅程而被毀了吧?他會不會覺得我沒有為人師表的樣子?會不會覺得我沒有孫曉怡那麼矜持?

    「這樣的你,才真實,摘下面具,我喜歡這樣的你,以後就算回了花山,也要像現在這樣,不要裝得老氣橫秋!」

    「誰老氣橫秋啊?」謝雨菲蹙眉,有些啼笑皆非,但是心裡的某個地方,再次被什麼東西給觸動了一下,語氣都帶著少見的柔和嬌嗔:「好了,我說不過你,趕緊進村吧!」

    這個時間段,村寨裡的人家大都在吃晚飯,白色的,或者橘黃的燈光從窗口灑出來,偶爾還能傳來新聞聯播那亙古不變的開場音樂聲。

    在村子裡兜兜轉轉了一大圈,謝雨菲的腳步終於停在了一座用土巴對壘而成的半人高的農家院牆外面,院門上面還搭著茅草。

    「到了?」唐塵問。

    謝雨菲沒說話,而是用力點點頭。

    「到了家門口怎麼不進去啊?」唐塵有些詫異的問。

    謝雨菲還是沒有說話,不停的做深呼吸,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平息一點她此刻激動的心!

    唐塵笑著搖了搖頭,謝雨菲的心情,他能理解。

    院子裡面是一排三間的青磚瓦屋,都沒有亮燈,在屋子旁邊的一間類似於小廚房的屋子裡,傳出稀薄的燈光,還有炒菜下鍋的滋滋聲。

    燈光把裡面鍋台邊,那個持著鍋鏟炒菜的婦人的身影投『射』在一旁的窗戶上,謝雨菲目光發直的盯著那個炒菜的身影,雙手摀住自己的嘴,眼眶兒都紅了。

    唐塵的視線卻是落在那條渾身黃毛的土狗身上。那狗正趴在廚房門口睡覺,百無聊賴的甩著尾巴,突然捕捉到外面的動靜,一躍而起朝著院門口這邊警惕的狂吠起來!

    謝雨菲嚇了一跳,臉上卻是露出了笑容,抬頭朝著廚房裡面,那個身影印在窗戶上的婦人的側影揚聲用方言喊了一聲:「媽!」

    窗戶上那個側影的動作突然一頓,緊接著,廚房的門就嘎吱一聲響,一個婦人有點跌跌撞撞的從裡面衝出來,往院子這邊跑來。

    前面說過了,院牆只有半人高,婦人一出來就看到了站在院牆外面的一雙男女。

    沒有月光,也不像大城市裡有路燈,到處都是黑漆漆的,謝母雖然看不清來人,但是,這聲音,做母親的一聲就能認出!

    「妮子?是不是妮子回來了?」謝母迭聲問著,跑過來就拉開了門,後面,那條狗也吠叫著追過來。

    「媽,我是妮子,我回來看你了!」謝雨菲衝進去,撲進了謝母的懷裡,母女兩個抱在一起,用唐塵聽不懂的方言激動的說著什麼。

    唐塵一臉苦笑,這個女人,遇到親娘,就把男人給拋在腦後了。唐塵只能跟旁邊那個歪著腦袋,早就停止了吠叫正歡快搖著尾巴的小黃大眼瞪小眼。

    足足等了好一會兒,謝雨菲還是沉浸在跟媽媽相聚的激動中,壓根就沒想到唐塵,倒是謝母發現了唐塵,穩住心神,對唐塵投來拘謹但卻很樸實的笑容:「妮子,有啥話我們進屋再說,別怠慢了你遠道而來的朋友!」

    謝雨菲這才回過神來,回頭看了眼唐塵,發現自己再一次失態了,不好意思的對唐塵笑了笑:「進屋喝茶!」

    山裡風格的房屋結構,中間是堂屋,兩邊分別是東西廂房,堂屋正中間擺著一張正方形的四腿桌子,桌子上面擺著熱水瓶和洋瓷缸,一側斑駁的牆壁上,昏暗的燈光照在那滿面牆的獎狀上。

    唐塵手裡捧著泡了山茶的洋瓷缸,這是謝母剛才親自給他泡的山茶,謝雨菲頗為自豪的告訴唐塵,這山茶就是山裡人自己種植的茶樹,自己加工炮製的茶葉,一般都是留待正月和過節的時候,招待貴客的東西。

    「小唐,你先坐著,喝點茶吃點花生,我去廚房再添兩個菜就開飯!」謝母熱情的招呼著唐塵:「小唐啊,你喜歡吃什麼口味的菜?能不能吃辣?」

    「阿姨不用客氣,我不挑的,什麼都可以!」唐塵站起身,姿態把握的很好,儼然就像新女婿上門見丈母娘的那種恭敬,而謝母看唐塵的目光,也很是溫和親切。

    「阿姨,需不需要我來幫你?我也會炒菜的!」唐塵毛遂自薦。

    這下,謝母看唐塵的目光就更是暖了好幾分,連連擺手:「哎呀,那可使不得,你是客人,怎麼能要你下廚房,妮子,你陪著小唐說會話,我去廚房!」

    「媽,我跟他什麼時候都可以說話的,我想去幫你燒飯!」謝雨菲挽住謝母的手臂,說話的口氣竟然還帶點撒嬌的口『吻』。

    唐塵眼睛又是微微一亮,原來謝妞兒也會撒嬌啊?

    「傻妮子!一點都不懂事,你留在這陪著小唐聊天,我去喊你慧芳嫂子過來幫我燒……」

    「媽,這都快七點半了,明天再去請慧芳嫂子過來,今晚就不去叨擾人家了,我來幫你,唐塵他一個人呆著沒事的!」謝雨菲繼續央求著,輕輕搖晃著謝母的手臂。

    「阿姨,一切隨意,別跟我見外。菲菲一路都在念叨著您,就讓她陪你去廚房說會話吧,我一個人沒關係的!」唐塵看得出來,謝妞兒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雖然嘴上說著不想回來,可是這剛一回來,就粘著她媽媽,有著說不完的話似的。

    最後,還是唐塵幫著勸說,固執的謝母才總算鬆口答應讓謝雨菲跟她去廚房,但是對唐塵的印象分又深了。

    兩個女人去了廚房燒晚飯,唐塵起身踱到牆邊,視線掠過那一張張有些泛黃的獎狀,幾乎涵括了小學一年級到高三的所有獎狀,年紀排名,三好學生,詩歌慫恿比賽,以及各個科目的競賽獎狀……

    唐塵凝視著每一張寫著謝雨菲名字的獎狀,腦海裡不由勾勒出一幕幕畫面。

    泥濘不堪的蜿蜒山路山個,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背著母親縫製的單間布包,裝著書本和飯盒趕往幾座山頭的學校讀書……不分寒暑,她一步步摸爬打滾的離開了這重重疊疊,似乎與世隔絕的山區,最終走出了大山,走進了現代化的國際大都市花山……

    雖然時間很倉促,但是,謝母卻依舊很快擺上了一桌豐盛的農家菜餚。

    風乾的野山菌燉小雞,隔年的臘肉,用青紅辣椒爆炒,再撒上芝麻和花椒粒子。養在山坡梯田里的稻花魚,用泡椒燉煮,然後便是幾碟子清炒時令小蔬。此外,謝母還用謝雨菲帶回來的火腿腸,做了一個火腿腸蛋花湯,上面撒著一層清新養眼的蔥花。蓬鬆的白色米飯,裡面加入了補氣潤血的紅豆。

    這樣的一桌飯菜剛剛擺上桌,桌邊的唐塵,以及桌子底下的土狗小黃,全都食指大動,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小黃就算了,吃慣了山珍海味的唐塵,在看到這樣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飯菜,都忍不住在心底給謝母點了好多個贊,巧婦,絕對的巧婦!

    一頓飯吃得非常的酣暢淋漓,其間,謝母還抱出來一攤子糯米酒,糯米酒的蓋子上面,還蒙著一塊巴掌大的紅布,罈子外面隱約還有一些泥土的痕跡,似乎是從地底下刨出來的。

    謝雨菲正在擺筷子,看到謝母端著那罈酒過來,臉上的神情頓時變了幾變。

    「媽,你怎麼把這酒……」

    謝母擺擺手,阻止了謝雨菲的話,對唐塵說道:「小唐,這罈子酒,也是自家釀造的,小唐,你喝慣了城裡的酒和飲料,也嘗嘗我們山裡的米酒,多喝一點也沒事的,不怕醉。」

    唐塵倒沒察覺出什麼,欣欣然雙手端起手裡的碗遞過去:「好啊,謝謝阿姨!」

    「媽!」謝雨菲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奇怪了,甚至將手裡的筷子按在了桌上就想要來奪下謝母手裡的酒罈子,謝母似乎早就料到,搶先一步側身避開,並且狠狠瞪了謝雨菲一眼:「妮子,不許搗亂,聽媽的!」

    謝母的話語露出少有的嚴肅,跟她這溫和樸實的形象有點衝突,不僅謝雨菲楞住了,就連還雙手舉著空碗的唐塵,都有點詫異。

    「小唐,你看,我們妮子啊,就是這樣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她明明是擔心你喝醉了,呵呵,我家這閨女從小就是這樣的性格,心底其實是最好的,你們處久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媽,你真是越說越遠了,燒飯的時候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和他不是你想像的那樣,你快點把那酒收起來呀……」謝雨菲越發的有點焦急了。

    這壇用紅綢布封存的糯米酒,是她出生的那年,她爸爸親手釀造然後埋在屋後的那棵桂花樹下的。

    山裡人的風俗,養了閨女的人家,會在孩子落地之後釀造一罈子糯米酒埋在地下,然後等到閨女定親的時候,挖出來招待媒人和賓客。

    這邊嫁女兒,土話又叫甩女兒,意思是嫁出去的閨女甩出去的水。於是這罈酒,在山裡又有個很特殊的名字:甩酒。

    開了罈子喝了酒,就意味著閨女長大了,可以放心的把她嫁出去,甩給她未來的男人。

    謝雨菲看到媽媽把這罈子甩酒拿出來招呼唐塵,就知道媽媽已經看準了唐塵,要把自己托付給唐塵了。

    謝雨菲正心情複雜矛盾著呢,目光掃過去,卻見唐塵已經端著那滿滿噹噹的米酒,喜滋滋屁顛顛的喝下了口……

    完了,完了,他真的喝了?

    這個傻瓜,他知不知道他喝了這酒,意味著什麼?

    想到自己的甩酒,有一天竟然是唐塵喝下去,一種複雜難言的奇妙感覺,在謝雨菲的胸腔裡奔騰著,雖然自己並沒有喝酒,可是她的臉頰卻火燒火燎的。甚至,都有些不太敢去看唐塵過了。

    一頓飯在謝母和唐塵把酒言歡的融洽氣氛中進行著,謝雨菲一直沉默的坐在一旁,默默的扒著飯米粒,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唐塵胃口大開,和謝母還在那邊吃邊聊,已經不知道在謝母的熱情勸說下喝了多少碗米酒,這邊,心不在焉吃完晚飯的謝雨菲轉身去了謝母的房間,很快,她便又折身出來,有些驚訝:「媽,家裡的21英吋彩電呢?哪裡去了?」

    正在給唐塵斟酒的謝母聞言手臂一頓,眼神有點閃躲,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媽,是不是謝二狗欠了人家賭債,把電視拿去抵債了?」謝雨菲有些憤怒的質問。

    謝母一臉愧疚的站起身,雙手在身上的圍裙上來回搓著,「妮子,別那樣直呼其名,他好歹是你的親叔叔,你爸爸的親弟弟……」

    「哼!」謝雨菲的秀眉皺在一起,什麼血緣的親人,上次騙她去工地送錢,那個所謂的親叔叔,差點就讓她賣身還債了!

    「媽,過去的事情,我不想跟再追究了,他拿了就拿了。這次回來,我有事要跟你說清楚,那就是,從今往後,我們母女斷絕跟謝二狗的關係,我們不欠他的,是他欠了我們,這些年,他從我,從你,從我們身上拿去的東西太多太多了,足夠了!我們不能一直這樣被他拖死,你也不能再做老好人了!」

    從來不跟媽媽這裡發怒的謝雨菲,第一次非常激動的跟媽媽疾言厲色說了這麼一番話,她一想到那個老傢伙,老無賴,騙了自己騙媽媽,那樣的貪婪那樣的不知足,那樣的不負責任,早已到了謝雨菲容忍的極限!

    謝母也很詫異,這是第一次看到閨女氣怒成這樣,她拘謹慚愧的站在那裡,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唐塵看看這陣勢,站起來打圓場。

    走過去挽住謝雨菲的肩膀:「有什麼話,等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再跟阿姨坐下來,好好的說,好好的溝通。你這麼激動,會嚇到阿姨的。」

    謝雨菲看了唐塵一眼,又看了一眼拘謹的媽媽,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表現太過於激烈了一點,謝雨菲也很自責。

    但是,看著這家徒四壁,除了廚房裡這段時間因為謝二狗不在,媽媽好不容易留下了一些食材,想到等謝二狗一回來,就連後院的雞蛋都會被他給偷去兌換成酒錢,謝雨菲就不能淡定!

    深呼吸了幾口氣,謝雨菲掙開唐塵的手走向桌邊的媽媽,放柔了聲音:「媽媽,對不起,我不該把對謝二狗的火氣發洩在你身上,你有你的苦衷,我不怪你,但是以後,你好好休息,這些事情,讓我來操持。我已經長大了,我已經到了給你依靠的時候了。」

    謝母的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終年山風凌虐,操勞體力活計的她,臉上有著這個年紀不符的蒼老。

    但是此刻,那蒼老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眼角滑出了晶瑩的熱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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