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南荒 第一章 玉溪部落 文 / 半壁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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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古不變的風從天南一直吹到海北，獵獵奏響的高空好似永劫不變般演奏著一曲激昂的戰歌。
就在這足以俯瞰天下的高空當中佇立著一座城，一片山。
城叫劍魁城，山叫劍庭山。
此刻，在這劍庭山的上空還漂浮著兩個人。
那兩人一個一襲月白劍袍，劍袍隨風作響，獵獵呼嘯。平靜肅穆的面龐上看不出喜怒，另外一人則是一襲青色長袍，外罩一件神狐大裘。
這兩人便是如今名震天下，冠以魁首之名的蘇劍天，韓幼斌！
身披大氅的韓幼斌問道：「真的不讓兄弟們過來？」
「真的。」一襲劍袍的蘇劍天說道：「我劍庭足以抗住這一波廝殺。」
「可你劍庭也會陷入覆滅境地。」韓幼斌淡淡地說道。
「沒關係，以我劍庭換天闕數十年安心運轉，夠了。」蘇劍天深吸一口氣：「明天，天闕就靠你坐鎮了。
韓幼斌沉默著。
半晌之後，韓幼斌才歎了一口氣：「也罷，你……希望你能早日衝出輪迴吧，道主的位子，我永遠給你留著。」
「哈哈哈……」一代劍魁蘇劍天驟然仰天長嘯：「說得好！早日衝出輪迴！哈哈……」
韓幼斌不管兀自狂笑的蘇劍天，轉身過程中，他的身形就逐漸消散，和那漆黑深沉的夜空融為一體，再沒了蹤跡。
第二天凌晨晨光未現，但是所有的劍庭弟子都聚在劍魁城的廣場之上。
他們或者肅穆而立，或者隨意而坐，有的還在喝酒，有的則在凝練自家的真氣。他們都知道的，劍庭將會迎來生死一戰。
但是他們全都不怕。
大丈夫生於天地間，何患身死邪？
能飲酒舞劍而死，此生亦無憾。
估計這是多數劍庭弟子的心聲吧？
如今，他們聚集在廣場上只為等一個人。
那人是他們的王。
那人是他們的神。
那人是他們的靈魂！
所有人都敬仰著那個男人，那人劍鋒所指，便是數百劍庭門徒的方向所在。
今天，那人說，我們要戰。
那就戰。
今天，那人說，我們要死戰！
那就死戰。
不會猶豫，不會怨恨。
因為相信著那人，所以百死無憾。
在數百門徒的期待之中，蘇劍天從廣場下的台階上走來了。
沒有升雲駕，沒有駕遁光，就這麼普普通通的，一步一個台階的走了上來。這或許是這輩子最後一次走這個台階了。
當蘇劍天來了之後，本就肅穆的廣場變得更加肅穆了。
那些姿態各異的劍庭門徒在這一刻紛紛站起，然後站到兩邊，為他們的王，他們的神讓出一條大道。
蘇劍天走過他們，他仔仔細細地將每一個人的面容都看在眼中，他仔仔細細地將每一個人的樣子都記在心裡。
當他來到象徵著無上威能的劍魁寶座前時，蘇劍天看了看，沒有坐下。
他轉過身，看著身後的兒郎們，他笑了。
蘇劍天高聲問道：「天闕不來相助，你們會因此悉數戰死，你們怨我嗎？」
「不怨！」
這一刻，數百門徒異口同聲的高聲怒喝起來。
那聲音洪亮震雲霄，不愧是劍庭百戰弟子，便是那怒吼當中也充斥著逼人劍意，那劍意激盪而出，直接將天上那雲彩都絞得支離破碎。
「劍庭山會隕落，我也會死……劍魁城……可能就此不在了……你們，怨我嗎？」蘇劍天再問。
「不怨。」
一樣的回答，一樣的宏亮，一樣的激盪，震碎了雲霄。
蘇劍天還在笑，只是眼中景像有些模糊了，看不清了。
他仰天哈哈大笑：「好！好樣的！我劍庭弟子，果然沒有一個孬種！」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蘇劍天在笑，劍庭門徒在笑，
笑得如此歡暢，如此盡興。
或許，這是最後一次和道主，和兄弟姐妹們一起歡笑了。
「鏗鏘劍意，礪我道心。」有一名劍庭弟子不由得低聲念誦，隨後，這劍庭教義便像是瘟疫般傳播開來。
另一名弟子接著低聲高喝：「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最終，無數門徒的聲音匯聚一處，數百人一同吟誦著劍庭教義。
「鏗鏘劍意，礪我道心。」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為善除惡，唯劍庭故。」
「喜樂悲愁，皆歸塵土。」
「劍行於世，何謂太多？」
「心佛即佛，心魔即魔。」
「憐我世人，憂患實多！」
在那鏗鏘之聲中，蘇劍天幾乎振臂而呼：「劍行於世，何謂太多？心佛即佛，心魔即魔。憐我世人，憂患實多！」
「哈哈哈……」饒是蘇劍天為一代劍魁，饒是他道心清明如玉，此刻也不由得恣意忘形。
人世間最爽的事情是什麼？
無外乎得數百知己爾！
蘇劍天抽出腰間那柄飲血無數的殺生劍，他揮劍高喝：「今天不屬於世間任何一個人，只屬於我劍庭兒郎！」
「諸位，與我廝殺！」
「殺！」
「殺！」
「殺！」
無盡怒吼傳來，鏗鏘劍意直衝雲霄。
數百劍庭門徒在那激昂戰意當中怒髮衝冠，奔走而戰。
「升劍陣！」
有門徒怒吼，隨後「鏗鏗鏗」之聲傳來，有磅礡劍陣自虛無之中衝出。
就好似恐怖神獸從另一個世界衝過來一般。
此刻，劍庭之上三重大陣，悉數運轉起來。
蘇劍天就立在劍庭的最高處，他俯瞰著四周，像是君王俯視著自己的領土。
劍庭山之外，人道道主歐陽碩帶領著無盡修士，二十多名魁首圍殺而來。
這幾乎是人道的全部力量。
可在這一天，他們悉數聚集在劍庭山下，他們要推翻這劍庭山！
歐陽碩直面蘇劍天說道：「蘇劍天，你意欲鑄造三十三重天，打造天上界，重新劃分人間兩界！」
「老夫想問你，你有何資格這麼做？」歐陽碩厲聲喝問。
蘇劍天拄著劍立於制高點，風吹得衣袍獵獵作響，蘇劍天卻是嘿然而笑：「老子想怎麼做，還用得著向你匯報？」
歐陽碩那張老臉此刻真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如今天下大多數的絕頂強者都聚集於此處，可蘇劍天竟然如此駁他的面子。
本來還想著拘禁他的神魂慢慢炮製，可現在，歐陽碩只想將那混賬東西挫骨揚灰，殺得雞犬不留。
歐陽碩瞇起眼睛，他說道：「蘇劍天，你不顧勸阻，倒行逆施，你這是自尋死路。」
「恁多廢話！」蘇劍天橫劍於胸前：「要戰便戰，放你娘的臭屁做什麼？」
「呵，哈哈哈……」歐陽碩怒極而笑：「好好好！」
他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由此可見歐陽碩憤怒到了何種程度：「既然你想死，那老夫就成全了你！」
「全軍聽令……殺！」
歐陽碩下達弒殺令，隨後人道數萬門徒好似一片烏雲般攻殺而來。
不過，這數萬門徒也只是冰山一角，在歐陽碩身後，還有綿延無盡的修士待命。
那些最先衝出去的，不過是炮灰罷了。
既然是炮灰，那就要有身為炮灰的覺悟，他們還不曾靠近，就聽到劍庭山上有無盡劍吟響徹。
道道鏗鏘劍意激盪而出，只一次，便殺了不知道多少低階修士。
對於這種損失，歐陽碩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他仍舊讓手下炮灰送死。而在劍庭山守護下，三千劍陣，三重大陣就好似收割機一般收割著修士的性命。
看著對方如此瘋狂的命令，蘇劍泉眉頭微皺。
這流得……都是人類的血啊！
不過他轉瞬就想到，這般愚蠢看不清形勢的人……死了就死了。
炮灰一流的強攻持續半柱香時間，可在這半柱香當中，那些門徒連劍庭山十里之內都不曾接近過。
就在這時，歐陽碩身邊一名修士低聲說道：「道主……不能這麼送死了啊！」
「哦？」歐陽碩眼中狠戾光芒一閃：「那你去試試！」
「道主……」那人駭得想要直接跪下，卻沒想到歐陽碩一把抓著自己的衣領就把自己給扔出去了！
歐陽碩什麼修為？
那可是踏入四方天境巔頂境界的強橫人物，他呢？
在歐陽碩跟前，他不過是跳樑小丑一般的存在。
那人根本無法抵抗那強得離譜的力量，直接就向著前方的撞了過去。
他發出嘶啞的呼喝，那模樣驚悚至極，恐怖至極，但是……沒有人救他。
跳樑小丑罷了，誰還會在意嗎？
即便是人道之中的大德大士也沒有多說什麼。
眼下覆滅劍庭，擊殺劍庭之主，天闕道主蘇劍天才是正事。
眼看著下面屍山血海，殘肢斷體不斷飄飛，蘇劍天不由得冷笑道：「歐陽老賊，你也就這麼點本事了嗎？」
「盡讓那些嘍囉送死，你還要點碧蓮嗎？」蘇劍天毫不留情地挖苦諷刺著對方。
歐陽碩瞬間就怒了，隨後他嘿然冷笑：「諸位，此刻不去，更待何時？」
只見歐陽碩話音落下，便有人道眾越眾而出。
那些人赫然就是如今人道的中堅戰力，這數百人當中，即便是修為最低的也是碎虛境界的強者。
這些人加入戰局之後，戰況很快就呈現一邊倒。
三千劍陣接連被破，就連三重護山大陣都搖搖欲墜。
那些人好似蝗蟲一般入侵而來，便在此刻，劍庭數百門徒瞬間殺出。
激盪劍意縱橫闢闔，數百人凝練而成的劍陣所向披靡！
僅僅一個呼吸間，雙方遭遇之後，劍庭門徒便勢如破竹般將他們悉數擊潰。
歐陽碩見狀再次揮手，又有一隊人馬破空而至，那一對人馬聲勢赫赫，其中更是有三位魁首。
但凡是冠以魁首之名的，那必然是進階四方天境的絕世強者。
那些人身體周圍光芒山洞，瑞霞紛飛，週身氣勢幾乎凝結成為實質，道道玄奧之意瀰漫在那些人身周。
有了這麼一股生力軍加入，劍庭門徒一脈瞬間遭遇到了致命打擊，攻殺範圍不斷縮小，甚至有好幾名劍庭門徒含恨而死。
蘇劍天雄踞高天冷眼看著，當看到有劍庭門徒戰死之後，他心中不由自主地痛了起來。
隨後他動了。
這一動，天地變色，乾坤驚懼。
無雙劍意肆虐而出，劍光化作一線，驚艷而淒厲。
在那一刻，無數人屏住了呼吸，那一劍的驚艷……驚為天人！
「吟！」
那一線劍光穿透了昏暗的天空，穿透了淋漓的鮮血，然後刺中了在殺陣當中肆虐的三名魁首。
只一瞬間，三人授首！
隨後劍光消散，蘇劍泉站在所有的劍庭門徒身前，他看著前方，眼中有神光瀰漫，寒意森然：「讓幾個老東西欺負小輩，你們能要點臉嗎？」
「哈哈哈……」歐陽碩此刻一步跨出，在他身後還有五名魁首級修士跟隨。歐陽碩猙獰笑道：「今天你無論如何也要死了！」
蘇劍天一甩手中長劍：「怎麼，打算一群人單挑我一個？」
蘇劍天颯然一笑：「老子怕你不成！」
「轟！」身形乍動，蘇劍天的劍和人化作一劍，劈碎了空間，在眼睛所看不見的層次，恐怖的殺意肆虐而出。
意與劍合，最終化作賁烈一劍斬出。
「轟！」
這一劍之威饒是歐陽碩也吃不消，還是身後三人齊齊聯手才扛下這一劍之威。
蘇劍天劍勢不停，繼續斬出，不僅如此，更是連煉化的身外化身都一起斬出……
歐陽碩直到此刻才明白蘇劍泉的戰力是何等的駭人。
他本來以為大家同為魁首，相互之間的戰力又能有多大差距？饒是你蘇劍天戰力無雙，可我連同五名魁首難道還不是你的對手？
可事實就像是耳巴子一樣辟里啪啦地打在歐陽碩的臉上，那臉不僅被打了，還被打腫了！
可說到底，那是魁首啊！
有著摘星捉月，搬山填海之能的魁首修士！
在那一番驚天地，泣鬼神的鬥戰之下，就連那浩蕩乾坤似乎都因此而有些飄搖。
這一天，長劍之下乾坤破碎，山河飄搖，天地變色。
劍庭山上一戰，萬物枯寂，輪迴休止。
最終的結局就是，劍庭門徒幾乎悉數戰死，人道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身受重傷的歐陽碩不得不帶著剩下的人道門徒進行轉移，潛藏起來。
也是在那風雲變色的一天……
劍庭之主，天闕道主蘇劍天隕落了……
歐陽碩連同身後魁首一共六名強者都奈何不得蘇劍天，但是在歐陽碩身後，還有數名魁首。眼看歐陽碩不敵之後，他們也加入了佔據。
蘇劍天終究不是神，終究還是不敵圍攻，隕落當場。
那一天，蘇劍天隕落，劍庭沉陷，劍庭數百門徒幾乎死絕，可是……蘇劍泉以無畏之姿殺入輪迴。
劍庭數百門徒雖然身死，可神魂卻不落入輪迴，他們的神魂留在了落入地面化作劍塚的荒蕪山中。
那裡是他們的歸宿。
從前是，現在是，以後同樣是！
而在那一天，劍庭以一己之力扛人道的事跡好似颶風一般席捲整座大乾坤。
劍庭之威，從此傳遍天下。
在那之後，由韓幼斌所率領的「天闕」如日中天，受到劍庭重創的「人道」根本不能和天闕相抗衡。
天闕安穩發展數十年，不曾有人敢上門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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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後……
東勝神州中土以難，中土和南荒接壤處，一名少年在雨幕之中飛速騰挪奔走，好似身後有什麼人在追趕他一樣。
他叫蘇劍泉，南唐邊荒玉屏劍派弟子。
如今他的宗門遭受外人入侵，門派中的大師兄更是暴起逼宮。
蘇劍泉的師父已經死了……而今，死忠派的弟子當中更是只剩下他一人……
他在山林中奔跑，想要將一切都甩在身後。
師兄們淒厲的聲音好像仍舊在耳畔激盪：「跑啊！快跑！跑得遠遠的！」
蘇劍泉的心志早已混沌，接連多天的鬥戰更是讓其筋疲力盡……再也跑不動了啊。
胸膛裡心臟好似鼓點一般密集地跳動著，耳膜中更是迴盪著粗重的喘息，雨夜當中，少年再也堅持不住，直挺挺地倒在磅礡大雨當中……
「轟隆……」
一道雷電閃過，那昏暗的樹林當中走出一人，電光掩映下，那竟然是一張娟麗好看卻又不失英氣的女子容顏。
那女子看著泥濘當中的蘇劍泉心下微微歎息便將蘇劍泉扶起，隨後越走越遠，逐漸消失在雨幕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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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劍泉悠悠醒來，入目的卻是略顯昏暗的茅草屋，初時他眼中有些迷茫，隨後蘇劍泉心中閃過一道明悟……
「重生了？沒想到竟然已經重生了十八年……」
十八年前，一代劍魁蘇劍天被當世九大魁首圍攻致死，不曾想十八年後，當年百魁榜上的一代劍魁竟然已經重生在十八年後了！
如今，蘇劍天就是蘇劍泉！
而真正的蘇劍泉已經成為過去，如今醒來的，乃是當年縱橫天下，劍出無敵的蘇劍天！
回想起腦海當中這十八年的記憶，蘇劍泉不由得眼泛寒光。
他六歲時被師父領進山門，苦修十年煉化兩魄，不曾想山門變故，大師兄直接逼宮，殺了師父不說，更是對蘇劍泉等死忠派趕盡殺絕……
蘇劍泉為求活命遠走他鄉，最終淪落南荒。
「這仇，我記下了！」蘇劍泉這般想著，隨後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
破敗茅屋的門被打開，一個身披亞麻白袍的曼妙女子走了進來，女子身材曼妙，勉強裹住身軀的布料凸顯出少女前凸後翹的身材。她見蘇劍泉已經甦醒，隨即嬌喝：「醒來還在房中躺著，賴皮不是？」
這語氣……著實不善！
蘇劍泉眉頭一皺，剛想說點什麼，就見到那曼妙女子的臉上生出不滿，她說道：「海棠阿姐不顧眾人反對救下你已是大量，你還在這裡白吃白喝，不教訓你下你不知道什麼叫做感恩！」
說著，身材曼妙脾氣卻相當火爆的女子手掌虛攏，一手抓了過來。
前世劍魁蘇劍天什麼時候被人這般對待過？
蘇劍泉眼中寒光一閃，體內兩魄跳動，想要以內息反擊……可內息還不曾被調動，他就感到體內傳來的一陣刺痛……這段時間的流亡已然讓蘇劍泉虛弱許多，此刻想要反抗卻是不能！
落在少女玉溪花火眼中，這是對方被嚇得驚慌失措的表現。
隨後曼妙女子伸手一抓，蘇劍泉就被少女抓住衣領提了起來：「哼，沒用的東西！」
蘇劍泉眼睛虛瞇，榮辱不驚：「看樣子，你修煉得是南荒的蠻荒勁，可惜你一介女子，心火太旺難以寸進，你的瓶頸封死已有多年了吧？」
曼妙女子眼睛驟然瞪大：「你……你怎麼知道！」
蘇劍泉嘴角上揚，露出笑意：「你如此待我還指望我指點你不成？」
「你！」少女大怒，那一雙飽含勁道的柔荑揚起，眼看著就要落下！
「住手！」就在這時，門外又走來一位佳人。
那女子身材高挑勻稱，面容清麗分明，秀麗當中帶著清爽，一眼看去給人一種凜冬冰泉撲面而來的感覺。那人不是玉溪部落玉溪海棠又是誰？
蘇劍泉見了眉尖微挑：「這女人倒是和凜冬武帝任雪瑤有些神似，披上雪蓮戰甲，恐怕又是一代冰雪佳人！」
玉溪海棠來到近前，見了屋內的情形不由得秀眉皺起：「這是怎麼回事？」
「這中原小白臉胡言亂語！」玉溪花火一臉怒容地說道。
蘇劍泉洒然一笑：「胡說？怕是被我說到點子上了吧？」
「你！」提著蘇劍泉的玉溪花火是個一點就著的脾氣，此刻那一雙美目簡直要噴出火來，怒火中燒之下，花火那一對鐵掌就要當頭落下！
蘇劍泉坦然相對，怡然不懼。
玉溪海棠見了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隨後她阻止道：「給我住手！」
玉溪花火的動作硬生生地停止了，那撲面而來的勁風也逐漸消散。
自始至終，蘇劍泉的神色都不曾有絲毫變化。
「花火，你退下。」玉溪海棠命令道，花火定在原地，眼中憤憤之意翻江倒海。
最後，她還是老實地退了下去。
「你如何確定我妹的瓶頸？」玉溪海棠問道。
「簡單，她體內氣血奔湧，勁道飽滿幾乎溢出，心頭之火熊熊燃燒，一介女子卻性子剛烈至此，乃是功法所致，如此，如何突破？」蘇劍泉講得頭頭是道。
玉溪海棠面色不變，依舊冷峻，眼中卻是精光閃爍，思緒之中更是翻江倒海：「這中原人怎麼對南荒之事如此瞭解？」
不過，玉溪海棠也不多說，她看了一眼蘇劍泉就說道：「我們走。」
「姐！」玉溪花火不服。
「聽話。」玉溪海棠冷冷地看著花火，在那冷峻的目光之下，花火也只能轉身離去……
「中原人，以後莫落在我的手上！」臨走，花火出言恫嚇。
蘇劍泉只是聳肩莞爾一笑：「我等著。」
「少逞嘴舌之利，你安心養傷吧。」玉溪海棠冷言說著，就在這時，玉溪部族當中的族老也圍了過來，瞭解此間事情之後，一名老者越眾而出說道：「海棠兒，眼看大劫在前，你還有心思關心這個中原人？」
「是。」玉溪海棠躬身行禮，眉宇間一片尊敬，隨後，玉溪部落一行人在一片沉重的氛圍當中離去。
看著離去的眾人，蘇劍泉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他仍舊記得暈倒山林當中的事情，那時候，他朦朧間見到一名女子將自己從山林當中帶了回來，現在想來，就是玉溪海棠了。
「玉溪海棠救我一命，我理當還恩。」蘇劍泉心中定下計議：「只是現在首要之事卻是恢復實力！」
前世蘇劍泉乃是一代劍魁，於劍法之上的造詣不可謂不高，而今，他已然轉世重生，想要恢復前世戰力雖然艱難，卻也只是時間問題。
可好不容易轉世重生，蘇劍泉不想浪費這一次的機會，他有著更高的追求！
他要劍武雙修！
他前世身為劍魁，無雙劍意心中藏，鐵劍一出，舉世無敵。
而這一世，他不僅僅要劍出無敵，更要武動乾坤！
前一世漫長的修煉生涯當中，蘇劍泉不僅煉出絕世之劍，更是收藏了不知道多少的頂級功法！
劍道，武道，玄道……
哪一道的頂級功法他都有！
轉世重生為蘇劍泉之後，蘇劍泉雖然也拜入山門煉化力魄，精魄，可修行的功法並不強大，連煉化的兩魄都不曾化形。
既然已經覺醒，蘇劍泉就沒有將就下去的打算。
眼下蘇劍泉的根基並不牢固，不管是功法還是氣血內息都很薄弱，想要重頭再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想到這裡，蘇劍泉將茅屋的門關上，隨後盤膝坐在床榻之上開始運功！
運轉的功法不是修煉之法，而是強行降格的逆轉功法。
這一道功法脫胎自《天魔解血》，乃是魔家一道霸道的自殘功法，後來被一位大能改善，成為以降格換取磅礡氣血的法門。
之後蘇劍泉運起這道法門，週身氣血轟然澎湃，那氣血充盈而出的澎湃之力竟然讓茅屋都震了一震。
在解血過程當中，本來凝實的氣血虛散開來，隨後漫出體外，一個不小心就是功消人死的下場！
可蘇劍泉不為所動。
解血功法繼續運行，體內已經被煉化的力魄精魄奮力跳動著，似乎不甘就此被消解掉。
可跳動的兩魄也難以阻止霸道功法的消解，內視之中，力魄，精魄相繼虛弱，透明，最終被霸道的消解螺旋給擊碎，化作澎湃充盈的氣血之力！
直至最後，浮現於四肢心口的兩道命紋也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