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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五回 勇好漢試扣地獄門 惡魔師硬收得意徒 文 / 龍堰裡

    運全力,推石門。石門竟開了,巨笠不及擦汗,早一頭闖了進去,因為激動,因為驚慌,一顆心咚咚的跳個不住,連胸膛都鎮痛了,這裡不知是呻吟的鬼魂在召喚他?還是無數的金銀財寶在等著他?他會好運嗎?猶未定下神來,只聽得身後傳來一聲沉重的石器碰撞的巨響。回頭看時,兩扇石門已緊緊地閉上了。

    「啊,上當了,怪不得這座千年古墓進來得這般容易?」

    這一驚非同小可,巨笠撲上前去,敲門,推門,打門,踢門,砸門,可這扇死亡的石門再也沒有稍動一下。儘管這些年來,巨笠經歷過無數次的險惡,接受過無數次死亡的考驗,也儘管他有著非常人所能比的高技,猶如超人,而且又有包天的膽量,但是此時此刻,身處恐怖的絕境,心裡也禁不住發虛得連身子骨都要癱瘓了。他喝光了葫蘆裡的酒,可身上扔沒有一絲暖意上來。

    但,巨笠畢竟是巨笠,樑上飛君這個稱號是有名有實的。

    意念一迴旋,一顆懸著的心又泰然地放鬆了下來,人生之間,難免一死,誰能不死?遲與早,榮與辱罷了!這又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呢?何況,自己即便能從這墓中逃得出去,在如此陡峭的山上又如何能下得去呢?即便下去了,這百丈之寬的深淵,自己便是插翅也難飛,再說,自己能葬身於如此壯觀的陵墓之中,也算得上是雖亡猶榮,生命一場,得此歸宿,死而無憾,足也,足也!如此一想,所有的顧慮,所有的恐懼,所有的哀傷,俱化煙雲而散。諸事最難釋懷,但思想一通,便達盡頭,反而萬慮俱消,一身飄然。為了壯膽,他把葫蘆底朝天又往嘴裡倒了又倒,隨手又把葫蘆扔了。這才趁著洶湧而來的酒勁踉踉蹌蹌地往裡直闖。

    墓中與世隔絕,漆黑如墨,無聲無息,巨笠撐開一對順風耳,要聽清這墓中的所有動靜,那怕是一根花針落地的聲音都不放過;圓睜一雙千里夜光眼,要把墓中一切看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這墓中景象也竟如雄偉的宮殿內室一般,中間是一條寬廣的大理石鋪成的通道,向前延伸開去,竟然望不到邊際,通道兩旁俱是一間間精緻的小室,對稱的。一間間看去,裡面竟都藏著金銀珠寶,有各色金元寶,銀元寶,有金盤金碗,有銀桌銀椅……有各色金銀雕成的大小不一的巨尊佛像……及各色珍貴的毛皮,有虎皮豹皮、有貂皮貓皮、有黑狐皮癩子皮、有梅鹿皮野豬皮……綾羅綢緞更多,有洋呢嗶嘰、有軟煙羅、有天鵝絨……還有許多數不盡的各朝名人字帖書畫……彷彿人間富貴全部聚集於此。看得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巨笠看上這一樣,就拿上了這一樣又;丟了那一樣,換上了另一樣,如此折騰了好半天,懷中抱的是玉女翡翠像,他知道這尊玉女像價值連城。只是等他靜下心來,想到墓門緊閉,自己將永遠葬身於此,才不覺將自己昔日爭雄誇威之心全灰了。他狠狠地把玉女翡翠像砸在地上,像碎了,玉女沒了,地上只有一片片無用的碎片。無助與無奈便是他此刻的心情。

    墓中有樓,樓上也全是一間間精緻的內室,墓中也有地宮,佈局也幾乎與上面一樣,裡面也全藏滿人間財富。巨笠不知好歹往裡亂闖,不再為探寶,而是在尋找生路,他就是不相信:這般巨大的一座陵墓還會沒有出口?與其坐著等死,還不如拚死一掙,或者僥倖。他四處亂竄,墓中依然漆黑如墨,無聲無息,只有一連串的腳步聲在墓中極清晰的響著,又從四周徐徐襲來陣陣沉悶的回音,傳在耳裡,嗡嗡直響。

    幾乎也走到底了,有一扇門虛掩著,他輕輕把門推開,或許這就是出口吧?笑還未在臉上溢出,心又猛的往下一沉,裡面是一間極寬大極潔淨的空室,中間是一座大理石砌成的四方台,台上正放著口漆黑發亮的棺材,給人以一種孤苦伶仃的感覺。這是陵墓的靈魂,死亡的中心。

    事已至此,巨笠不敢再害怕,他徑直走了進去,好奇心驅使他去看看棺材裡睡的到底是哪位王爺?或王妃?他一縱身,跳上高台,一伸手,揭開了棺材蓋,裡面卻是一具白花花的骷髏,衣服皮肉毛髮已全無,頸項上帶著一條項鏈,掛著一塊雞蛋般大的藍寶石,正安靜躺在骨架上。這藍寶石閃閃的發著藍光,那流動的光輝把整間空室照得微明,光輝裡似乎溢滿了一種幽哀淒涼的氣氛,他俯身把手伸向那藍寶石,身處絕境,也難忘貪財。就在手就要抓住藍寶石的那一剎那間,他想起了自己在山口小睡時所做的噩夢,夢中情景猶歷歷在目,思此及彼,趕緊將手縮回。

    就在這一縮手之機,那流動的光輝沒了,項鏈與藍寶石也沒了,連那一具白花花的骷髏,巨笠嚇得趕緊閉了眼。耳中忽聽到一陣尖細的女人的笑聲。狂笑聲連同撞牆而來的回音一起鑽入他的耳膜,震憾得連他的那那顆玩世不恭的心都顫抖不已。

    旋即,笑聲也突然剎住,猶如刀切一般,無半絲餘音。巨笠猛地把眼睜開,眼前正站著一位非常衰老的老婆子,一頭幾乎拖到地上的花白頭髮,如雜草一般,亂,而且髒,皮膚焦黃,沒有一點血色,穿的也是一身黑行衣,一條黑色的紗衣緊緊地繞在身上,遮著胸部以下大腿以上的部位,裸露在外面的身上全是皺紋,還有數不盡的刀刻般的傷疤,她很矮,只比巨笠高出半個頭,她也很瘦,似乎僅有一張皮包在骨頭上,她的相貌十足是個醜八怪,她的眼睛也因為極度的退化而變得很無神,眉毛很黑很濃,眼珠細小,深縮在眼眶裡,她實在太衰老了,渾身上下都冒出一股遺老的臭味,可以想像得出,她的行動一定很緩慢,很遲鈍,就像可憐的蝸牛那樣。

    心裡雖然害怕,表面上卻仍裝著一副坦然自如的樣子,而且在心裡還不停的寬慰自己:她是個將進墳墓的垂死鬼,而自己正是個風華正茂的男子漢,難道猛虎還會被小蟲嚇破膽不成?伸手摸摸腰間的那兩把柳葉飛刀,越發把眼前的老婆子藐視了。他圓睜著自己的夜光眼,盯著她的一舉一動,隨時準備著。

    老婆子忽一縱身,閃眼之間,已高高地坐在棺材上,咳嗽了一陣,眼眶猛一睜,兩個瞳孔裡便射出兩道冷酷殘忍的凶光來,全刺在巨笠的身上。讓巨笠渾身都感覺不自在。

    她凶狠狠地問道:

    「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你膽敢單槍匹馬的闖進來,是不是不把我這個老婆子放在眼裡?知道嗎?走進這座陵墓的人,還沒有一個能活著出去的?」

    巨笠沒有答言,只是在心裡猛地跳了幾下,他明白對方話中的意思,無非是要取他這條命。他的這條命實在太低廉了,誰都可以取。

    他狠一狠心,突然,厲聲喝道:

    「你是誰?為何這般可惡?」

    老婆子縱身大笑,在笑聲中,她洋洋得意地說到:

    「我?哈哈……我就是外人到處傳說的貪財如命,殺人不眨眼的千手佛祖——魔師。」

    「千手佛祖?魔師?正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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