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4章 二度飛碟 文 / 天籟音
是城都靠河邊,即使有條小河。
夕陽下,小河邊,一人不時仰望天邊紅霞,撿片薄石打打水漂。
多像一個失落的秀才。
他沒有詩人的文思但在構思,他不是秀才是黃少伯,身著軍服。
他在構思陷害李縣令的腹稿。
這世間多少人怎麼就想不開,老是執著糾纏,累己累人。退一步不好走嗎?王三春己經想開了嗎?
不過,此時黃少伯真的想休息休息,因為他感到疲倦,很累很累,向回走去。此時,黃一甲團長去找侍衛排長黃少伯說事,推開寢室門,卻見一隻虎臥在床上,大驚失色,拔槍照虎頭急扣板機,槍響後卻不見了臥床老虎。
怪事!驚動兵營。
而黃一甲拔槍擊中老虎頭時,回營路上的黃少伯忽覺額頭劇痛,回營就倒睡於床。
三日後,黃少伯額頭長出毒瘡,內服外敷醫治無回天之力,第七日奔地獄去了。他陷害永興的腹稿永遠成了腹稿,天知地知。
此異象嘩然,流傳久遠。這個始終不願向堂侄黃少伯開槍的黃一甲,最終還是朝冥冥中的侄子開了槍。永興的一場潛伏危機消於無形,天意!
保安團快開拔了。上午,副官帶一頂轎子來到縣衙請縣令:「全團弟兄們都要求再見您一面,團部設辭行宴,請務必去給兄弟們說上幾句話!」永興楞神:「有這個必要嗎?」副官想說這是官場規矩,改口說道:「大人還沒經歷過,這種事一點兒也不奇怪。」
「行,」吩咐執勤大哥,「去把華巡官、邱團長叫來陪我去赴宴。行嗎?」永興己開始使喚人了。
「那是自然,己去請了,您請上轎。」
「不坐!不坐!我等華巡官、邱團長一路去。」態度堅決。
「鵲妹,邱大哥,走!」見到二人,永興綻出了笑容,手拉手出了府衙。到底是個大孩子。轎夫、副官抿笑搖頭,空轎跟隨。
「黃團長!
「邱團長!」
團長與團長拱手見禮,新團長與舊團長見面,臉上堆滿了客套的笑意。宴會最是官場虛以委蛇的社交場合,當然有將無卒。
醉語豪言,杯觥交錯,最是看重,不喝夠敬酒杯數便是掃了面子。永興卻不理那俗套甚至輕蔑,一杯應百杯。百鵲點滴不沾只是尷尬地不時夾菜吃,她並非因初見大宴而怯場,畢竟有些女兒情態。邱大耿當然能應付幾下。
「邱大哥,」永興小聲問:「這酒杯邊的話就那麼當真嗎?」邱大耿笑意有點兒暖昧,道:「你看呢?」
說話間,只見一大個子拱手行禮,高聲道:「李縣令李少俠英名遠揚,聽說有個去萬僧寺出家的女子,被一個武藝高強的人阻止追殺,被李少俠三兄妹撞見,路見不平,拔刀相救,大戰一場,殺了那追殺女子的人,可敬可敬,不知是不是虛傳?請給我們講講,讓我們受教受教?」永興聽其言觀其人,己有感覺,答道:「這個事本縣聽說過。」
眾人多麼希望是李縣令本人的故事呢?不免有點兒失望。
先宴會後集會,思鄉的士兵多麼希望留下來跟李縣令干呢?但不可能。
永興三人回轉的途中,邱大耿說:「賢弟,宴會上那個人說的事,我看你神情不對,八成是你們幹的是不是呀?」永興笑笑:「你問鵲妹。」他倆經歷過生死交,那就澆樹澆根,交人交心。百鵲便一路嘻嘻哈哈,沒頭沒尾地吐出真情。若是叫她寫成文章,肯定是亂七八糟。永興說:「我叫百鵲問過,那人是侍衛排長,名叫呂在二。可能要來找我哎,你們多注意。」
邱大耿帶來的一排「欽差兵」暫無住處。遇難秦縣令的家眷已回古陽縣老家,空蕩的大院一人為主多沒意思,除僕人、侍從外加二三十人不閒擠。永興就叫「欽差排」住進自己的縣令專屬官宅享受享受,樂壞了這些兵。
下午,執勤兵報邱大耿:「一個大個子人要見李縣令。」邱大耿有感知,即帶兵出衙門,見是宴會上發問之人,已換為民服,故意問道:「來者何人?有事我轉達,縣令豈是你隨便想見就見的!」
「草民有要緊事定要見李縣令,不見到不走!」露出堅決的神態。
「凶了你了?!」士兵們霍地推彈挺槍圍起大個子,邱團長默許。
「想動手?你們這陣勢恐怕槍不起作用了!」說著亮出懷中雙碟示威,隨手向斜上空飛出一碟,嗡翁旋飛,又回到手中,隨即旋出另一隻,只聽啪地一聲,飛碟被邱團長駁殼槍擊落,回不了大個子手中,反應之靈敏,果然非等閒。
大個子也真是時乖運蹇,如此奇特的武藝、兵器,再度尷尬,被對方弄丟。急劇的變化,槍和碟都失去了本來的威勢。大個子突然大轉變,一頭跪下拱手道:「求你們了,我一定要見見李縣令,不然我跪死!」士兵們被神奇、驟變的一幕弄得張然發楞。邱團長道:「這還差不多,去請李縣令!」
永興出來了,一見便知。「你為何不穿軍服來?」
「啊?這……是草民的私事。」
「你是追殺揚枝水出家的那個人的兒子嗎?叫呂在二是嗎?請站起來說話吧!」大個子又是啊地一驚:「草民正是,請問……」永興打斷他的話,佔據主動:「你的武藝有你父親高嗎?」
「這……」呂在二一直被動而張惶,「差不多吧。」
「你為啥不改個名字哎?」
「這……我改名字作啥?」他沒想到會提出這麼個問題。
「你不是叫在二嗎?你爹作惡,你也想步後塵再一再二嗎?」軍士們抬起一笑。
「人是我殺的,也是我們家人去埋的,碑是萬僧寺無修上師叫立的,你想報仇嗎?」
「啊?!」呂在二這一驚非同小可,包含複雜心理。水落石出、殺父之仇、埋葬卻又是善舉,他的心也在善惡間徘徊,反倒拿不定主意。永興說:「你若報仇,行之為惡,罪上加罪,信不信我定拿你下大獄,這樣行不行?我可以跟你比一場,你若輸,回去慢慢想,想通道理,想不通再來找我!」給了對方台階又滿足其心理,藝高人膽大。
「你輸了呢?」
「邱大哥,去把我短棍拿來。你以為我會輸嗎?」
百鵲來了,永興對她笑著耳語。
短棍拿來了。「跟我哥動手你不夠格,我來就行了,把木棍給我!」百鵲笑笑說,「我是巡官,專門維護治安的!」
「哈哈哈哈—!」兵將抬起一笑,笑虛了呂在二。
既如此,呂在二來真的。
百鵲何嘗以為假?比拚結果,百鵲也能用短棍挑逗住空心飛碟了,赤手比拚,百鵲雖然傷不了對方,卻也快如飛,只是閃跳騰挪,累得呂在二大口喘氣大顆汗滴。百鵲進步了。
二人罷戰。呂在二氣喘吁吁道:「請問你們師傳何人?」
永興道:「天地為師。世上第一個會功夫的人誰來教他?」
呂在二沒趣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