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無錢無糧的日子 203.大結局(下) 文 / 雲如歌
伸著手小心翼翼的摸上了那圓鼓鼓的肚子,也許是感受到了哥哥的關愛,在肚子裡的那個小人兒突然一陣胎動,剛好踢的方向便是帥帥摸著的那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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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
肚皮突然的踢動,讓帥帥忍不住的又驚又喜,卻又嚇的連忙把手抽了回來,好奇的看著自家娘親。
「娘親……」帥帥一臉疑惑,正等著母親的解惑。
安夏朝著他笑了笑,說道:「沒事,許是知道你這做哥哥來看她了,小妹妹在跟你打招呼呢。」
「是嗎?」帥帥自然不知道這些,聽到母親這般說,更是開心。
「那帥帥還能再摸一摸妹妹嗎?帥帥喜歡她。」小孩子都是這般童言童語,喜歡全部寫在了臉上。
安夏點頭,「可以,往後等妹妹出來了,你記得你是做哥哥的,可要照顧著妹妹多些,不能讓她給人欺負了去。」
「嗯嗯。」
帥帥一直都記著母親的叮囑,所以當母親肚子裡那個寶寶出生之後,他便開始關心照顧著,一直到長大,他依舊遵守著這約定。
**
馬車內的一家三口高高興興,而另一邊的銀鈴,環走了一圈,看了好多人,就連溫展也看到了,就是沒有看到九觴的蹤影。
大哥大嫂差人回家稟報的時候並沒有說九觴的事情,所以她也一直以為九觴一直跟著他們一起,他們離開他離開,他們回來他也該回來,可是找了一大圈,銀鈴依舊沒有看到九觴的身影。
那麼,九觴會去哪裡了呢?他為什麼不跟著一起回來了呢?是為了躲避她,還是有什麼事情要做?銀鈴猜不到,能做的,只有去問前面馬車的大哥大嫂。
馬車的簾子再次被打開,銀鈴一臉驚慌失望的眼神看著安夏。
「大嫂……」銀鈴輕輕的呼喊了聲,卻沒有再說話,她的聲音有些哽咽,更多的話已經說不出來了。
「銀鈴,怎麼了?」安夏驚詫的看著上一秒還在笑著的人這一秒已經傷心的快要哭了。
對上她那失望般的眼神,安夏似乎想到了什麼?
「大哥大嫂,九觴怎麼沒跟你們回來的?我記得他明明跟著大哥一起去了的。」
聽的銀鈴的話,安夏瞬間瞭然,只能安慰說道:「九觴是沒有回來,他有急事先走了。」
「那他可有說他去哪裡了?什麼時候能回來?」銀鈴繼續問道,九觴和大嫂很好,什麼都願意說的,九觴離開應該也會說點什麼吧?
銀鈴想的美好,可安夏卻只能搖搖頭,「沒有,他並沒有跟我說他去了哪裡?我想,他忙完了自己的事情,就會回來的吧!」
說到九觴,安夏這些日子也經常會想起他,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了,做些什麼?他又為何不願意寄信或者捎口信給她呢,這樣也能讓她知道他現在在哪裡,做些什麼?好讓她安心些,可最終,九觴什麼都沒有說,就這麼走了。
安夏也讓人去找了九觴的下落,可是什麼都沒有,有人在梵芳國見過他,那也只是在她還沒從血門裡出來的時候,可後來,就沒有人見過她了,有時候想想,安夏很怕知道他的消息,因為九觴離開的太過於突然,突然的讓安夏有些害怕,她總感覺,好像九觴發生了什麼事,她卻不知道。
如果一直沒有九觴的消息,那麼就說明九觴還可能活的好好的,她有時候寧願相信九觴是去尋找自己的幸福去了。
聽完安夏的話,銀鈴只能低下頭,低低的答了聲:「哦。」
見銀鈴臉色不大好,安夏連忙安慰道:「九觴可能是有什麼大事情要去處理了,你放心吧,九觴我瞭解,除非有重要的事情,他才沒來得及通知我,你也知道九觴這人,心事都自己藏著,他的背景我們都不知道,估摸是去處理什麼事情去了,銀鈴你就不要太擔心了,沒事的。」
銀鈴一邊聽著一邊點頭,既然都不知道九觴去了哪裡,那她只能接受著大嫂說的話了,只是,她的心這陣子經常會莫名的心慌,這會聽到大嫂的話,讓她心裡更不安了。
可她無可奈何,只能接受現實。
**
回到了浩振王府,一群人等在府外,等著安夏等人的回來。
「回來了,回來了。」浩振王妃指著馬車的靠近,心裡是掩蓋不住的激動。
浩振王爺聽著妻子的聲音,朝著不遠處的馬車看去,點點頭,「嗯。」
終於是回來了,日盼夜盼,終於把兩人盼了回來了。
浩振王爺夫婦二人都忍不住的歎息,他們等了那麼久,尋了不少人去打探消息,可是這梵芳國隔的太遠了,根本就打聽不了多少消息。
自家兒子這次出去,他們也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的了,畢竟安夏是被人綁架了去的,沒準對方根本不是什麼好人,兒子根本就救不出安夏呢,可事情大大的出乎了他們的預料,誰也不曾想到是這樣的結果,而這樣的結果對於他們來說,是最好的,最圓滿的。
而且,他們從下人稟報的消息得知,安夏還懷孕了,這麼多個月沒見,這肚子已經大的很了,再過不久就要生了,想到王府又有喜事,浩振王爺夫婦比誰都高興。
馬車最終停在了浩振王府門外。
南宮景率先下來,隨後下來的是帥帥。
把帥帥放到地上,南宮景這才將車簾子掀開,小心翼翼的牽著安夏出馬車。
安夏本不願意南宮景這般大驚小怪各種小心的扶看著自己,可是她你拗不過這個男人,只能順著他的意思而去。
「小心點。」
南宮景小心翼翼的牽著,生怕這馬車太高了,安夏下車麻煩,他心裡還想著,看樣子哪天要把馬車製造的矮一點,這樣安夏比較不容易摔著。
只是他的想法只有他自己知道,若是讓安夏知道,非得大罵南宮景一頓,她不過是懷個孕,而且,很快就要生了,這打算把馬車製造的矮一點是為她以後懷孕用的嗎?不免有些計劃的太早了。
可如今的安夏,還不知道南宮景的這些想法,只知道自己被南宮景緊緊的扶著,而所有的人都在看著,讓她有些不自在,而且看的人當中不乏南宮景的父母兄弟姐妹,還有他以前的下屬。
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南宮景,他們愛戴尊敬的南宮景,今日卻淪落為牽著她扶著她生怕她摔傷的膽小男人,想想,還真的有點悲催了呢。
腳尖碰觸到了地板,安夏連忙想抽手,「好了,我沒事了,你不必……」
「到了這裡也必須扶著你,不然你摔傷了怎麼辦?」南宮景無視別人的眼光,繼續牽穩了安全,不顧別的人怎麼看他。
安夏表示很無奈,可掙脫不開,就只能乖乖接受。
帥帥見狀,也學著爹爹扶著娘親,不知道是不是被爹爹傳染到了,學著爹爹的模樣,一臉生怕母親摔倒的樣子。
安夏窘,卻只能笑著看著門口的迎接的眾人。
安夏的肚子要比平常的孕婦大的多,所以走路被南宮景刻意放慢了,本來很近的距離,安夏卻感覺走了好久。
對著門口的浩振王爺浩振王妃歉意的笑了笑,安夏喊道:「王爺,王妃……」
浩振王爺是男人,只微微朝著安夏頷首點頭,而浩振王妃實在是太想念這本來就要進家門的兒媳婦,連忙上前握著安夏的手。
「還叫什麼王爺王妃呢,都是一家人了,叫母妃也行,叫娘便更好了。」浩振王妃笑著說道,明顯對安夏這個兒媳婦特別的滿意。
她掛念了兒子和兒媳婦好久了,本以為可以過平靜的生活,兒孫繞膝,承歡膝下,多麼愜意啊!可兒媳婦就要娶進門了,卻發生了這樣大事,讓她不禁失望,更多是對兒子兒媳婦的擔憂,不知道這一去,還能不能回來?
安夏歉意的看著浩振王妃,又看了眼身旁的南宮景,只見南宮景朝著她遞來一個肯定的眼神,隨後,安夏有些怯羞的低下了頭,小聲的喊了聲:「娘……」
即使這聲音小聲,可靠那麼近的浩振王妃還是聽的一清二楚,連忙應聲,「誒……」
「好了,母妃,夏兒也累了,我們先進去吧。」頂著那麼大的肚子,肯定很累很辛苦。
月份大了,安夏的腿腳抽筋更加頻繁了,她晚上上的夜尿也開始多了起來,就連那腿腳,也有些浮腫,雖然溫展說這些都是正常的,但是南宮景依舊擔憂。
看著安夏的肚子,浩振王妃這才注意到那麼久不見的兒媳婦,肚子已經這麼大了。
「好,好,我們進去,進去。」孩子要緊。
一大家子人歡歡喜喜的進了屋子,個個臉上帶著笑容。
他們能不開心嗎?世子帶著世子妃回來了,而且世子妃還懷孕了,正是可以說是雙喜臨門,誰臉上掛著的,都是笑容。
一進了王府的大門,浩振王妃便著人趕緊帶著世子和世子妃先去他們的院子休息,孕婦勞累不得,可要小心伺候。
安夏本來想與府裡的人都好好的打個招呼,可拗不過南宮景的堅持,而且她的確也累了,便想先去歇息一會,等歇息好了,便去面見王爺和王妃。
王府因為兩人的平安歸來,各種喜氣洋洋,浩振王妃高興,府內的人按照每人的等級都賞賜了銀兩。
南宮景坐在大廳,來之前就已經著人去照看著安夏,而他來面見父母。
「孩子,累了吧?一路風塵,怎麼不先去歇息?」浩振王妃心疼道,看著比之前離開還要瘦削的兒子,心疼著。
雖然她不知道他們在梵芳國,在那個神奇的大陸發生了什麼事情,可那都一定是很驚險的,不然他們不會逗留了那麼久才能回來,不然她的兒子不會瘦的。
南宮景感受著家人的關切問候,搖搖頭笑了笑,說道:「我沒事,一路上為了好好照顧夏兒,我們把行程放慢了許多,所以一路上並不會太累。」
浩振王妃點點頭,「那就好,只要你們好就行。」
一家人,除了安夏,都到齊了在前廳,就連龍炎和溫展二人都在。
南宮景將這次在梵芳國發生的事情大致的與家人說了一遍,讓他們瞭解他們所發生的事情,當然,南宮景盡量避重就輕的說,可即使如此,聽到安夏這神奇的血液,還有那一個個想得到她的血液的人,家人還是忍不住唏噓擔憂。
想到安夏的遭遇,想到孕婦一路舟車勞頓,又是坐船又是坐馬車的跌博,浩振王妃忍不住的心疼著安夏這個兒媳婦來,「可苦了夏兒了,孩子,你可要好好待她,她為你,付出了不少。」
就算浩振王妃不說,南宮景也知道自己該怎麼做,點點頭,答應著道:「母妃,兒子自然知道,兒子這輩子都不會辜負夏兒的。」
「那就好。」
一旁靜靜坐著卻一直沒有怎麼說話的浩振王爺看著兒子的深情,心裡是寬慰的,至少,而且沒有學習了這個時代人的陋習。
但是他還是忍不住的說道:「說話要說到做到,父王一直這麼教導你們的。」
「是,父王。」南宮景應著,眼睛看著某個地方,瞬間柔和起來,不用父王說,他也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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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夏再醒來的時候,外頭的天色已經黑沉了下來。
看著熟悉的房間,安夏摸著蓋在身上的被子,感覺這一切都如此的真實,卻又像做了一場夢般。
南宮景在外間坐著,聽到了聲響,連忙進去。
「我睡了很久了?」
安夏撐著身子想要起來,南宮景點點頭,連忙將人扶做起來,隨後又朝著屋外喊了聲,很快就有人給房間裡送上膳食。
「你怕是餓了,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吧!」一邊說著,南宮景一邊準備給安夏夾菜。
看著熟悉的菜色,看著豐盛的菜,安夏忍不住大歎,「哇,都是我喜歡吃的菜。」
她知道,這些菜肯定是南宮景讓人準備的,只有他知道她喜歡吃什麼菜,那麼久了,南宮景還記得,她那時候不過在他耳邊那麼一提,他便知道了。
望著南宮景認真夾菜的樣子,安夏對著他輕聲說道:「南宮景,謝謝你。」
南宮景看著她那麼認真的感謝,失笑道,摸摸她的頭髮,說道:「你我何須再說謝謝?」
「嗯,也對,你欠的我可不少。」安夏點頭道,「那以後,你就好好伺候我吧!」
「好,知道了。」伺候你一輩子我也甘願。
吃了飯,南宮景堅持讓安夏歇息著,明日再去請早安給長輩,可安夏就是執拗要現在去看看。
安夏解釋道:「我身體好著呢,而且,我也休息好了,不累。」
「可你肚子……」
「肚子好的很,何況溫展也在,還有一個多月才生,早呢,你放心吧。」
拗不過安夏,南宮景只能扶著安夏過去慶和堂,面見父母。
浩振王妃正在銀鈴的房間安慰銀鈴關於九觴的事情,聽到兒媳婦要趕來看她,叮囑了銀鈴兩聲,便準備回慶和堂。
「你要不要來見見你嫂子,九觴的事情呢,母妃所說的,和你大嫂跟你說的差不多,既然既然九觴走的匆忙,那便是有他自己的要事,孩子,九觴的事情,娘親只想說,堅持可以,但是看不到希望的,就別再堅持了,沒用,好了,母妃去看看你大嫂,你要不要也來?」
銀鈴只搖頭,「不了,母妃你去吧,看見大嫂,替我問好。」
「好,你自己想想吧。」
「我知道了。」
看著母妃離去的身影,壓抑住的眼淚在對方離去的那一刻啪嗒而落。
天知道她有多想念九觴,別人都無法理解她的這種堅持,或許她也不瞭解自己為何還要堅持?九觴不曾給過她任何的希望,她一直在絕望,卻又一直在給自己製造希望,可最終,他還是沒回來。
他會去了哪裡了呢?為何不回來?就算不想看見她,可是這裡還有大嫂啊,大嫂要和大哥成婚,難道他就不打算來嗎?還有大嫂懷孕了,再過一個多月也要生了,他就不想看看那出生的孩子嗎?
這裡那麼多值得他回來的原因,為何他還是走的那麼匆忙,走的那麼突然,還沒有通知任何人?
身旁,小狐狸趴在地上睡覺,見主人哭了,忍不住的抬起頭,好奇的看著主子為何而哭?它的眼神清澈茫然,弄不懂人類的情感。
看著外頭黑漆漆的夜色,一個念頭在銀鈴心中悄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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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振王妃剛好在門口與安夏遇了個正著。
看著大腹便便的安夏,看著扶著安夏的大兒子,浩振王妃彷彿看見了年輕時的自己和丈夫。
那時候,多少人要丈夫納妾繁衍子嗣,只因為她成親幾年都沒有生育,但是丈夫依舊對她不離不棄,不管別人怎麼說,怎麼做,依舊不能打動丈夫的心。
皇天不負有心人,她最終懷孕了,懷上了逸風,那些流言蜚語開始少了,那些要丈夫納妾填房的人聲音小了,她每日小心翼翼的呵護著肚子裡的孩子。
比她更甚呵護孩子的,正是自己的丈夫,那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所以他無比關心,無比在乎,沒有人比他更害怕這個孩子有什麼事情,即使大夫說沒事,御醫說沒事,只要她有點什麼不對勁,丈夫便是這般緊張。
那時候,他忘記了自己是肩負一國的將軍,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在她快要生的時候,更是小心翼翼,不管他去哪裡,都要扶著,別人扶都怕摔倒,就要自己扶著才安全,這種情況,就有點像景兒現在的樣子。
「母妃?」
「王妃……」
兩人看見她,同時喊道。
「誒。」看著二人,浩振王妃想到安夏剛才的稱呼,又是笑道:「和景兒這般叫我便好,不必拘謹,在我心裡,你們已經成親了。」不過剛好遇上那些人將她綁架了罷了。
安夏點點頭,也覺得自己有些矯情了,雖然儀式沒有進行下去,可是夫妻之實也有了,何必在乎那些沒有什麼束縛的儀式呢?
「是,母妃。」
「好,那就好。」浩振王妃很早便想這兒子成親,去去身上的戾氣了,好不容易遇到了安夏,兩人成親,結果又出了事。
「走吧,進去吧,你父王還沒歇息,進來。」
安夏在慶和堂並沒有待多久,夜深了,南宮景以各種理由讓她回去歇息,而王爺王妃自然不會留著她在那,也尋了個理由,讓安夏早些回去歇息。
「南宮景,我以前怎麼沒發現原來你那麼煩人啊!」安夏說道,斜睨著對方,語氣像是生氣了,眼睛卻帶著幾絲笑意。
南宮景頓住腳步,想了想,隨後說道:「那是因為你以前不夠瞭解我,現在瞭解了,自然才知道我真正是個什麼樣的人?」
「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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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休整了幾天,水土不服等症狀菜慢慢的消失了。
這幾日安夏都窩在南宮景的小院子裡,哪裡都不許走遠,有什麼事情直接吩咐丫鬟活著直接吩咐南宮景。
安夏也知道自己的腿腳越發的臃腫了,肚子大的走路也不安全,她也乾脆哪裡都不去了。
南宮景跟她說了成親的事情,不管如何總要給她一個儀式,一個名分,告知天下人,她安夏是他南宮景的妻子。
盯著大大的肚子,安夏有些無奈道:「你看我這肚子,那麼大,怎麼成親?難不成讓的顛著個大肚子嗎?」
「那等你生下孩子……」
聽著南宮景說的,安夏又打斷道:「等我生了孩子,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娘親了,再成親不覺得有點怪怪的嗎?」
「有什麼怪的?」
「而且,孩子生下來,我還要坐月子,坐完月子,又要舉辦滿月酒,孩子一歲,又要抓周,好多事情呢,哪裡輪得到?」
聽著安夏的這解釋,南宮景越發的蹙眉,「難道,我們不需要成婚?」
南宮景想給安夏一個名分,一個儀式!
「這些有些太緊湊了,若我肚子還小,或許還可以,這麼大了,怎麼舉行?」
南宮景鬱悶了,這是他最大的願望,如今居然因為孩子不能舉行?
「沒事的,一樣可以舉行的,若不給你名分,我一輩子都不會開心的。」
似乎只要安夏不答應,南宮景就真的一輩子不開心般。
低首看著自己的肚子,安夏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最終,在兩人無比糾結間,終於找到了一個方法解決,那就是,讓孩子的滿月酒和成婚一起舉行,只是舉行個儀式便行,安夏可以不必去面對那些所謂的來祝賀的人,因為很多她平常生活都不會解除到的。
雖然安夏不大同意,畢竟年紀也不小了,孩子也大了,那些儀式都不重要了。
可是又想到一輩子人就那麼一次穿紅嫁衣的日子,安夏又有些心動了。
所以,最終,便是談判成這樣子。
兩人解決好了自己的事情,正準備向父母回匯報,而結果得到的消息卻是,銀鈴離家出走了!
「她一定是去找九觴了。」安夏說道,也只有這個原因了。
「我馬上派人去尋她回來。」南宮景說道,這個妹妹從來不讓人省心。
安夏攔住他,搖搖頭,「別去了,銀鈴不是小孩子了,她既然執念這份感情,若你橫加阻止,只會讓她恨你,很多事情,都要自己醒悟過來才有用,不然你是不可能讓她醒悟的。」
「可……」
「我們派人暗中跟著她吧,這樣,就不必擔心她遇上了什麼麻煩了。」
聽著安夏這般說,南宮景也只能點頭,連忙著人去跟著銀鈴。
**
日子一天天的過,一切都似乎恢復到了最初的平靜,安夏每天除了吃喝拉撒,基本什麼事情都不必讓她擔憂。
東辰國的生意,暫由南宮景交給其他人打理,北元國的,則由南宮景親自打理,反正就是不讓安夏接觸,即使安夏想過手,也要看看南宮景同不同意。
安夏除了鬱悶就是等著兒子趕緊出生,這樣,等她生了孩子,又是一個生龍活虎的人物,又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龍炎在把安夏送到了北元國,並沒有待多久,就回去了,而溫展,本想走的,結果讓南宮景禁錮著,不讓他離開,說是等安夏生完孩子才能離開。
「南宮景,你這樣是濫用私權禁錮我!」溫展各種暴怒,可是對南宮景來說,這暴怒沒用!
「等夏兒生了孩子,平安之後,你便可以離開了,到時候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南宮景,你……」
「至於秦雪,我會讓人把她帶到這裡來的。」
「你……」溫展噎住了,剛想說,他離不開,秦雪不會放過他的!
「放心吧,你在這裡會吃好睡好,我想,誰都喜歡這樣的日子。」
「我不喜歡!」
「不喜歡也得喜歡,我打算給你點自由,不整天困在屋子裡,但是你別妄想跑,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說完,南宮景已經走了,留下溫展在屋子裡風中凌亂,難道打斷我的腿我不會接回去嗎?
不到半個月,秦雪便出現在了溫展的面前,看著秦雪的面容,已經被禁錮了半個月的溫展有種想哭的感覺。
他明明記得秦雪因為秦子初的事情,回去了呀,說是照顧秦子初一陣子,沒想到,那麼快讓南宮景給尋了來了。
「展哥哥,你怎麼樣了?」看著要哭般的溫展,秦雪一臉疑惑。
溫展哥哥又白了又胖了,一看就是各種營養充足,怎麼還一副要哭的樣子呀?
「南宮景那個小人!」
雖然秦雪已經沒了以前所說的男女之情,甚至其實從來都沒有過,但是她也把南宮景當成了自己的哥哥般,這會子聽溫展這般說南宮景,心裡有些不大樂意。
「展哥哥你怎麼這麼說顏文哥哥呢?」
「難道他南宮景不是小人?把我禁錮在浩振王府那麼多天了,不是小人是什麼?」
若安夏真的有什麼事情的話,他又怎麼會袖手旁觀,而且北元京都多的是厲害的接生婆和御醫,他們照顧孕婦要比他在行的多,何必禁錮他在這裡?
況且,他可是一次又一次的救了南宮景的命,不說讓他怎麼回報,讓他自由便是最好的報答了。
可南宮景是個小人!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個奢侈。
「顏文哥哥才不是小人呢,我知道你為何會被顏文哥哥禁錮,不過是因為你是神醫,他這是太擔憂安夏姐了,你就委屈一陣子吧,煙兒那邊,有她親人的照顧,並不需要你擔心,北元國好多好吃的好玩的,等安夏姐生了孩子,我們可以到處去吃去玩,多好啊!」
溫展委屈的又看了看秦雪,想了好一會,才點頭道:「那好吧,那我就幫多南宮景一次!」
其實他才不會告訴南宮景,是因為秦雪的緣故才留下來的呢。
日子一天天過,到了後頭的半個月,安夏基本就待在小院子裡,為了讓生產順利,每天她都會利用點時間做做運動,讓生產的時候宮口能開的快。
安夏腳越來越浮腫了,做什麼都有點力不從心,幸好周圍都有人伺候著,比第一胎的帥帥要好的多了。
想想以前的安夏,她不知道她是怎麼熬過來的,那麼難,都熬過來了,可最終,卻還是倒在了血泊之中。
想到此,安夏便覺得自己現在要幸福多了,每日每夜保持心情舒暢,保持運動。
到了後頭的幾天,安夏驚詫的發現,腳下的腹中居然沒有了,只是肚子過大,行動更加的不便了。
而且,安夏越看,越覺得這肚子懷的不像是一個寶寶,比起帥帥的時候,完全是不能相比的。
「可能是營養充足吧!」安夏自我安慰著,懷孕前期營養供給充足,中間雖然遭受了些磨難,可後頭營養又跟了上來,所以肚子顯得要比懷帥帥的時候大了吧!
「娘親,你的肚子好大好大。」帥帥看著鼓起的肚子,忍不住的歎道。
「嗯,裡面住著個小孩子,所以才會那麼大的。」
這是帥帥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觀看懷孕的女子,不免有些好奇。
安夏笑了笑,懷孕讓她整個人都豐滿起來,卻不失女子的端莊穩重感。
安夏摸摸兒子的小腦袋,幾個月的漫長不曾相見,帥帥已經長大了不少,整個人看起來要穩重多了。
「那帥帥什麼時候能見到他?」
「快了,還有幾天吧。」古代不比現代,可以將近精確的預算出生產期,就算相差,也不會差太遠,而這裡,她不知道自己哪天懷孕的,只能估摸個大概,沒準是今天,沒準是過幾天,她並不是很清楚。
「聽說小孩子剛出來的時候都是小小的,是嗎?」
「嗯,很小很小。」
「那帥帥能抱他嗎?」
「還不能,太小了,他的骨頭什麼都沒長好,太軟,你會抱不穩的。」
「哦。」帥帥有些失望,但是想到很快就能見到弟弟妹妹了,他又忘記了這些不快。
「那帥帥喜歡弟弟還是小妹妹?」都說小孩子有預見的能力,他們說的很多時候都是准的。
安夏知道,這些不過是大人們將希望寄托在小孩子的身上罷了,安夏自然是不信這一套的,不管男孩女孩,都是她和南宮景孕育的可愛的孩子,這樣問,不過是想看看帥帥喜歡弟弟還是妹妹罷了。
「帥帥喜歡……」小小的人兒昂著頭,似乎在想著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喜歡……」
帥帥似乎覺得這個問題很難想,半晌才有些糾結的答道:「帥帥又喜歡弟弟又喜歡妹妹。」
以前覺得只要像煙兒那麼好看的妹妹就好了,可是他現在長大了,又覺得,其實弟弟也挺好的。
這麼一來,反而顯得有些糾結了。
「那就隨緣吧,生男生女都是娘親的孩子,帥帥也是娘親的好孩子,以後弟弟妹妹出生了,帥帥可要好好當個好哥哥的,照顧小的。」
聞聲,帥帥一本正經的說道:「這是自然!」
看著兒子人小鬼大,沒有什麼比孩子健康聽話更讓她開心的事情了。
時間滴答滴答,過的異常的緩慢。
到了後頭的幾日,南宮景跟在安夏的身邊,可以說是寸步不離,若真要離開一小會,都會讓幾個丫鬟一同照顧著安夏,就怕她哪會要生了。
安夏對此很是無奈,畢竟孕婦生產是沒那麼快的,需要陣痛好一會的。
這一日,安夏像往常那樣在院子裡散步,南宮景陪在他的身邊,小心翼翼的扶著她。
不一會,外頭有人進了來,把南宮景叫到一旁,耳語了幾句,便見南宮景神色有些匆忙,讓小青阿鳳等丫鬟好生看著她就走了。
看著南宮景臉上閃現的驚詫以及匆忙,安夏總感覺是什麼大事情把南宮景叫走了。
若非大事,以南宮景的性子,恐怕是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從她身邊離開的。
**
南宮景將左鳴叫進了書房,滿臉的暗沉。
左鳴是他以前就培養的得力助手,他去了梵芳國這段時間,這邊的很多事情基本是交給左鳴和其他三個人一同打理。
在沒有回來了之前,因為安夏以及自己的妹妹銀鈴的關係,他一直讓人在打探九觴的消息,看九觴最後見到的人是誰,而後好確定九觴究竟是去了哪裡?
回了家一個多月了,南宮景以為是打探不出九觴的什麼消息的了,卻不想,銀鈴那邊居然有了九觴的消息,而聽左鳴的意思,這消息,似乎不大好。
「說吧,情況是怎麼樣的?」南宮景沉著聲說道,臉色一片陰兀。
「回主子的話,我們的人在梵方國查到了關於九觴的消息,九觴最後見的人是巫嚴,後來那件事之後,巫嚴拿了藥水給夫人喝之後,就不見了,而那幾天,九觴一直待在巫嚴的屋子裡,並沒有離開。」
「後來我們又細查了那幾天九觴的行蹤,發現他一直在屋子裡,那天的事情發生,他亦沒有出來,只將那瓶藥水交給了巫嚴的人,讓人轉交給巫嚴,而後,他便沒有再出來過,後來,他便突然的不見了。」
南宮景分析著左鳴話裡的意思,想了想,然後說道:「那麼說來,那解除封印的藥水,是九觴弄的?」
「是的。」
「而九觴制好了藥水,交給了巫嚴就不見了?」
「嗯,突然的不見了,沒人看見九觴出門的,他們都認定他還在屋子裡的,可就是這麼憑空消失了。」
一個人是不可能憑空消失的,就算是死,也是有屍體的,更何況九觴無病無災的。
想到最後那些日子的九觴,南宮景又不能確定九觴真的無病無災,因為到了梵芳國後的九觴,臉色並不是太好看,只是他身子向來要瘦削些,他便以為九觴是因為水土不服罷了。
而就算九觴有什麼病痛,就算真的最不好的結局,九觴死了,可屍體呢?屍體去哪裡了?
越發的,南宮景覺得蹊蹺。
「後面可還查到了什麼?」巫嚴是最後與九觴解除的,而且,他們說話的語氣,似乎挺熟悉的,他不知道這熟悉是從哪裡來的,而且巫嚴對九觴顯得特別的恭敬。
「後來,我們的人喬裝了之後找到了巫嚴,他卻沒有給我們透露半點關於九觴的事情,甚至還說不曾見過這個人。」
「怎麼可能?他自己所做的事情自己清楚。」
「是的,我們也是這麼認為,後來,我們又多次的跟蹤,都讓巫嚴逃脫了,他似乎發現了我們。」左鳴說到這裡,頓了頓,隨後才繼續說道:「不過,我們最終還是發現了點蜘絲馬跡,巫嚴在他那座房子的後院立了個墓碑。」
「墓碑的主人是誰?」
「祝煌之墓,上面寫著他卒於的時間,是那天救出夫人的時間,我們便懷疑……」
「懷疑那個墓碑是九觴的?」南宮景打斷他的話說道,隨後念著這個名字,「祝煌?為何我覺得這個名字如此熟悉?」
記憶在翻飛,很快南宮景便想起來,曾經有一次,他無意中聽到巫嚴叫九觴祝煌的,不過巫嚴很快的便該了口,他記憶力不錯,所以便記了下來。
難道說,九觴真的就是祝煌?祝煌就是九觴?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左鳴點頭,「後來很快的,這個答案便得到了證實,主子不是派了人跟著郡主的嗎?我們的人剛好遇上了保護郡主的人,後來,也不知道郡主用了什麼方法,居然找到了巫嚴,她還易了容,易容成了九觴的樣子,最後,巫嚴的話告訴了我們一切。」
原來九觴真的死了,當巫嚴第一眼看見九觴的面容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的驚愕,大問道:「尊主,你沒死?」
就那麼幾個字,銀鈴便知道了一切,而巫嚴驚訝過後,才知道,對方是易容過後的人。
南宮景聽完,臉色瞬間不好了,也就是說,這件事不單單他們知道了,而銀鈴也知道了,那麼,很有可能,安夏也會知道的。
九觴究竟是怎麼死的他不清楚,但是他的死明顯會給他在乎的兩個女人造成巨大的傷害。
還沒想好要怎麼告訴銀鈴,讓她不要將這個不好的消息告訴安夏,外頭便有人腳步匆忙的敲著書房的門,聲音急促彷彿有什麼大事情發生。
南宮景快步的打開門,看著來人,「怎麼了?」
「世子妃、世子妃突然發動了。」
來人的口中的世子妃正是安夏,她現在發動了,要生了。
「怎麼會突然發動?」
「聽世子妃身邊的小青說,她是看見了外頭拿的一封信,然後便進了屋裡將信燒了,本來以為只是平常的信件,卻不想,再進去的時候,世子妃便開始不舒服了,說是要發動了。」
「什麼信?」
「小的不知道,世子妃一個人看的,小青已經叫人去將產婆叫過去了,估摸這會到了,世子您……」
「算了。」說完,南宮景便以最快的速度朝著安夏那邊而去。
既然不知道信件的內容,那便沒必要知道了,他只希望安夏能好好的。
南宮景回到院子的時候,房門已經被人攔住了,只有丫鬟不停的端著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出來,個個神情嚴肅。
裡頭一陣陣嘶喊聲傳來,南宮景認的出,那是安夏的聲音,是她在嘶喊。
屋外頭,父王母妃以及逸風溫展秦雪等人都在。
看見南宮景,秦雪連忙跑過去,「顏文哥哥,你來了,安夏姐姐不知道怎麼樣了。」
聽著裡頭一陣陣駭人的聲音,秦雪無比的害怕,雖然溫展已經安慰她好多遍了,可是她還是覺得女人生孩子很恐怖。
這是秦雪這麼清楚近距離的等待女人生孩子的時刻,想到自己以後也會這樣,秦雪就忍不住的害怕起來。
「沒事的。」南宮景安慰道,自己的心裡卻各種害怕的顫抖。
天知道他聽見這樣的聲音心裡頭有多害怕。
兩人走到浩振王妃的面前,南宮景眼眸裡全是擔憂和無助,「母妃……」
看著兒子這個樣子,浩振王妃拍拍對方的手,輕聲說道:「沒事的,夏兒體質好著呢,她也不是頭胎,不會那麼辛苦的,你放心好了。」
「是啊,當年你母妃生逸風和銀鈴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我也擔心的要死,可最終,你母妃和孩子,都平安無事,你放心好了。」浩振王爺平日裡話不多,可這會兒子這般緊張害怕,他自然要安慰一番。
南宮景點點頭,眼睛直愣愣的看著屋子的方向。
「啊……啊……」
一聲聲嘶喊,砸在了南宮景的心頭,看著那一盆盆血水像是端不完般,南宮景的眸色越發的深沉起來。
裡頭的穩婆在鼓勵的喊著,「快,快,就快出來了。」
「嗯哼……」安夏緊咬住帕子,即使如今是大冷天,卻還是一臉的汗。
南宮景覺得,這是他最難熬的一刻,恨不得自己代替了安夏生孩子,可他最終,什麼也辦不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裡頭安夏的聲音越發的小聲了,穩婆還在鼓勵著,「別睡,別睡,再努力一下,孩子就能出來了。」
聽著重複著的話,南宮景覺得自己再在外頭等下去就要瘋了。
腳步剛跨起,卻被人攔住。
浩振王妃說道:「你別進去,這不吉利的。」
溫展也在一邊說著,「你進去也沒用,你不是穩婆,不能給她接生,而且女人都那樣,生的時候沒有一個是一下子就把孩子生出來的,你且等等吧,等會便能出來了,裡頭有穩婆有專攻婦科的大夫,何須要你?」
雖然溫展不是什麼穩婆,不是專門學習婦科的,可是女人生孩子的事情他還是知道一點的,安夏現在能生下來也算快的了,有些女人可能要痛個一兩天才有可能把孩子生下來,所以擔心那麼多也是沒用的。
安夏肚子裡的孩子健康著,而且,她這些日子可做了不少運動,對生產都是有幫助的。
可南宮景聽著裡頭撕裂般的聲音,哪裡聽的下別人的話,覺得他們這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根本就不能體會安夏的感受和他的感受。
一身的戾氣,南宮景呼的快速的跑了過去。
「世子,你不能進去……」
丫鬟想擋住對方,卻看見對方眼眸裡的戾氣,嚇的心臟都忍不住的顫抖,卻聽對方怒氣沖沖的說道:「給我讓開!」
沒人敢攔住他的去路,南宮景推開門,逕直的走了進去。
裡頭的穩婆和宮裡派來的醫女和婦科御醫都在,看見南宮景的身影,皆是一愣,本還想說他不能進來,被這血氣衝到了,可是不好的。
可當看見世子爺臉上的戾氣的時候,所有人只當沒有看到。
南宮景趕忙走到床邊,看著安夏煞白的臉色,似乎就要暈死過去了。
「世子妃,再用力些啊,已經看到孩子的頭了,很快就能出來了。」
「嗯……」安夏很想努力,可是感覺全身都快沒有力氣了,怎麼努力都還是原來的樣子。
「夏兒……」
聲音彷彿穿透一切的阻礙,到達了安夏的耳朵,聽著如此熟悉的聲音,安夏抬起了頭,看著對方。
手,被南宮景緊緊的握著,安夏無奈笑了笑,眼睛似乎在說,「景,你怎麼來了?」
隨後,她的臉突然委屈起來,眼淚從她的眼角流了出來,嘴裡咬著布,斷斷續續的說著,「疼、疼死我了。」
當初生帥帥的時候,並非她親自體驗過的,而且時隔那麼久,早就忘記了,這會真真切切的從頭來一遍的感受,可真不是好感覺。
「別怕,我在,等一會就不疼了,不疼了。」
南宮景的手在顫抖,他很害怕,很害怕,可他還在佯裝著不怕,還要告訴安夏別怕。
雖然安夏意識有些渙散,可什麼感覺都還在,自然感覺得到南宮景手裡的顫抖。
她笑了笑,想到他,想到外頭的人,用盡全力,在穩婆的引導下,再一次使勁。
「快,用力,用力。」穩婆大聲的喊著,恨不得自己的力氣用在安夏的身上。
在安夏就快要暈死的時候,她聽見身下有人在說:「出、出來,出來了,是個女娃,女娃。」
穩婆笑著將渾身是血的孩子抱了出來,連忙剪了臍帶。
安夏笑著,臉上全是疲憊,終於,把孩子生下來了。
南宮景看著她,為其拭去臉上的汗水。
「不好,還有一個。」正當這穩婆覺得使命完成之後,身旁另外一個穩婆的一道聲音砸了過來,差點拿著剪刀把臍帶都剪歪了。
「還有一個?」
「是啊?」
安夏聽著這話,恨不得耳朵此刻聾掉,不是說只有一個,她還以為生下來便好了,怎麼還有一個?
南宮景亦是一臉的驚詫,他可還記得溫展當時說的,安夏只懷了一個的,怎麼會這樣?
看向外頭的方向,南宮景覺得溫展騙了他!
屋裡頭所有人也是驚訝住了,隨後便趕緊將另外一個接生出來。
「世子妃,還有一個,用點力,這個要順生些的。」
安夏覺得自己無比淒慘,剛用完的力氣卻要快速的積攢起來。
在安夏昏迷過去的前一刻,安夏聽見了那三個字:「出來了!」
「夏兒!」南宮景大喊一聲,也不去管孩子,只著急的看著安夏。
他連忙叫來醫女穩婆,「看看她這是怎麼了?」
被叫住的人趕緊上前為安夏把脈,隨後舒緩一口氣的說道:「世子妃身體沒什麼大礙,女人生了孩子,氣血虧虛,所以才會暈倒的,等會醒來便好了。」
南宮景看著說話的人,眼底裡沒有完全的相信,他現在承受能力很脆弱,更不能接受欺騙的話語。
「你確定?」
「完全確定,世子爺可以放心,現在孩子生下來了,我們需要處理一下,您先出去吧。」
南宮景愣愣的被人轟趕了出去,門被關上,他才反應過來。
外頭的人等的焦頭爛額,剛才好似聽見了聲音,連忙上前問南宮景情況。
最急的,莫過於浩振王妃,她神色很是焦急,「怎麼樣了,孩子怎麼樣了?」
被喊住的人這會才回神,對著眾人說道:「母女都平安,雙生女。」
「真的啊,太好了。」浩振王妃開心的都要哭了,「怪不得夏兒肚子看起來那麼大個,原來是兩個,兩個啊!」
南宮景看著站在一旁的溫展,只有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站在那裡。
迎來南宮景投來的目光,溫展忍不住的愣住,隨後問道:「你這般看著我作甚?」
南宮景腳步快速的上前,瞬間揪住溫展的衣領,「你不是說只有一個嗎?不是說營養充足的原因嗎?」
差點,他們都以為安夏只懷了一個,安夏懷孕之後,是溫展一直在把脈,他說是一個,所有人都信了。
溫展扯著自己的衣領,「你、你別這樣,大庭廣眾之下,像什麼樣?我也沒想到是這樣,可能我醫術不精湛,所以……」
「所以你沒發現?」南宮景打斷道,他可不這麼認為。
而該死的溫展還非常認真的點頭稱是。
「景兒,你們做什麼呢?」浩振王妃完全不懂兒子這是怎麼了,安夏生下雙生子是好事啊,怎麼還打人呢?
秦雪也幫著溫展道:「顏文哥哥,你不能打他,他又沒有做錯什麼?這會子,你該去看看安夏姐姐怎麼樣了?」
秦雪的提醒,讓南宮景鬆開了揪住溫展的衣服,氣哼哼的說道:「回頭再跟你算賬。」
隨後,南宮景又匆匆的離開了,溫展看著那離開的背影,想著你要怎麼跟我算賬呢?
秦雪不知道這裡面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看顏文哥哥的樣子,似乎是溫展做錯了。
「你別去激怒顏文哥哥,顏文哥哥現在心情不好。」
溫展點頭,「嗯,我知道了。」
南宮景等了一個下午,依舊沒有等來安夏的甦醒,不禁越發的著急了。
詢問了醫女,都說這是正常的,等安夏休息好了便會甦醒。
可醫女的這套在南宮景這裡根本就施行不了,最終,南宮景只能去拽來溫展,讓他去看看安夏究竟怎麼樣了?
「誒,誒,你做什麼?」溫展覺得自己越發的裡子面子都沒了,都是被南宮景毀掉的,他好不容易在房間歇會,這會又被他拉了出來。
「去看看夏兒怎麼了,為何還不醒來?」
「不是都說了嗎?生產需要耗費血氣,血氣不足,便會昏迷,等會便能醒的,你叫我過來也是沒用的。」
「你們說的過一會已經過去好久了,我不知道你們待會過一會是什麼時候,你給我個確切時間。」一邊說著,南宮景一邊將溫展拖過去。
兩個小女娃南宮景過去看了一眼,只覺得兩個小女娃都長的一模一樣,分不清誰是誰?早早就準備好的奶媽告訴了南宮景,喜歡哭的那個是姐姐,安靜的睡著的是妹妹。
因為掛念安夏,而且那麼小的孩子他又不敢抱,所以看了沒一會,南宮景便從房間裡撤離了。
這會聽的溫展與其他人一樣的答案,讓南宮景忍不住的越發的鬱悶。
溫展也是無奈,這種事情怎麼能完全保證嘛,生產過後的女人都比較虛弱,都需要休息,休息好了醒來了,可偏偏南宮景不信啊,他有什麼辦法?
「你著急也沒用,我又不是神仙,我不過是個大夫,安夏身子虛弱,多歇息也是好的,你懂不懂啊?」
溫展的最後那句多歇息讓南宮景終於沒那麼燥了。
又是那麼一段漫長的等待,其實半個時辰不到,床上的人終於有些動靜了,嚶嚀一聲,好像要起來了。
南宮景聞聲,連忙走上前,看著床內的人,「夏兒……」
安夏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見自己懷孕了,生了好多孩子,怎麼生也生不完,疼的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安夏看著頭頂上的人,還有些迷惑。
「南宮景?」安夏喊道。
聽見安夏的喊聲,南宮景馬上回答道:「是,是我,你感覺怎麼樣了?」
一陣疼痛從身下傳來,安夏才稍微回神了些,夢裡面的都是真的,她懷孕了,也生了,只是沒有夢裡面生的那麼多,不過兩個。
「孩子呢?」
南宮景很不喜歡安夏剛醒來就只顧著那兩個孩子,要知道,那兩個孩子差點把安夏的命都折騰沒了,這種無力幫不上忙的感覺,讓南宮景各種不舒服,他想,再也不然安夏生了,她疼,他也心疼。
雖然不喜歡安夏的問話,可南宮景還是說道:「都給奶娘照顧著,你先別擔心她們,倒是你,你昏迷好久了。」
安夏有些恍然,答的慢了半拍,氣息還有些虛弱,說道:「哦,是嗎?」
「嗯,你先休息,我去把醫女叫過來。」
「嗯。」安夏現在各種何不方便,只能讓別人去折騰了。
「誒,景……」在南宮景踏出裡間的門檻的時候,安夏突然喊道。
南宮景頓住腳步,回頭看著她,輕聲問道:「怎麼了?」
「小的那個,是男是女?」安夏問道。
她並非想知道男女的重要性,不管生男生女,都是她的孩子,只是,孩子都生出來了,她總要知道是男是女吧?
「都是女孩兒,像你一樣好看的女孩。」
說完,南宮景便走了出去。
其實剛出生的孩子臉皺皺,上面長了好多絨毛,整個人黑乎乎的,按照審美觀來看,是很難看,根本看不出來像誰。
可是南宮景知道,孩子長大了,一定像她娘親一樣好看的。
安夏得到了答案,滿意極了。
不過聽到南宮景的那句話,卻又覺得孩子像她其實也沒多好,若兩姐妹容貌能得到她們爹爹的遺傳,想必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像她,就太普通了。
晚上,南宮景才回來,安夏見狀,連忙問道,眼睛裡,帶著滿滿的期待,「可見了兩個孩子了?」
她自己生下來的孩子,她還沒來得及看呢,想去看,別人卻不給,若南宮景能代替她去看看,也是好的。
「看了,都好著呢,我回來的時候,奶娘在給他們餵奶。」
「哦,那就好。」
說完,安夏的眼睛便瞬間般失去了神采。
她沒有忘記,那封信,那封信裡的內容。
看著安夏的樣子,南宮景想到左鳴的話,坐在床邊上,問道:「聽小青說,你收到了一封信……」
南宮景頓了頓,最終沒有往下說。
若安夏要告訴他什麼,便會告訴他的了。
「嗯。」安夏點頭,半晌沒再說話。
猛吸了一口氣,安夏隱忍著,似乎極力隱忍著什麼。
「若是不想說,便不說了,你先休息,剛生了孩子,你氣血還虛著。」
安夏卻搖頭,「不,沒事。」
強忍住在眼眶打轉的淚水,安夏知道自己先不可以哭,哭了對身子不好,以後老些容易各種毛病。
南宮景看著她,心疼的低下頭,在她的額頭上親了親,以示安慰。
「九觴、九觴死了。」啪嗒一聲,眼淚還是沒有忍住的掉落了下來兩顆。
咯登——
南宮景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咯登一聲,他早該猜到是這個的,可是他又在希望著不是這個,畢竟,九觴於安夏來說,無比的重要,他是她的親人,是她的朋友,是是一路扶持她的人。
「別哭,別哭。」將人抱住,南宮景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九觴死了,於安夏於銀鈴,都是最壞的消息,誰人都知道人終有一死,可是當聽到死亡的時候,他們還是忍不住的會傷心會落淚,無法避免。
「我不知道他為何會死的,不知道,九觴究竟發生了什麼,怎麼會這樣?」
那封信是銀鈴寄給她的,只有那麼一句話:大嫂,九觴不再活著了。
不再活著!
九觴死了!
不見九觴的這些日子,她心裡一直有些不安,可是她安慰著自己,找各種的理由,告訴自己,其實九觴不過有事情先走了,有一天,他得空了,就會聯繫她的。
可他不再活著了,他要如何再聯繫她?
「沒事,這不是你的錯,人總有生老病死的,你別哭,哭了不好。」
懷裡的人重重的點頭,可身子還是在顫抖。
安夏告訴自己不能傷心不能哭,她要開心,她生了兩個女兒,這是值得慶祝的,她不能這麼糟踐自己的身子。
「可銀鈴怎麼辦?」安夏問。
銀鈴怎麼辦?她堅持了那麼久的愛情,只剩下一個空談,她再也見不到九觴了,她該如何是好?
「沒事的,銀鈴會想明白的,她還有我們,還有那麼多關心她的人,沒事的,九觴的事情,我會查清楚的,你別太傷心,先把身子養好。」
「嗯,嗯。」
兩人不再就這九觴死亡的話題聊天,因為越聊,只會讓安夏越傷心。
安夏累了一天,醒來沒多久,又哭過,很快睡意便又來了。
臨睡著時,安夏閉上的眼突然睜開,看著坐在床邊的人說道:「景,孩子還沒取名字吧?」
「嗯。」
「給她們取的小名就叫憶兒和九九吧。」憶九憶九,憶九觴,她能做的,只有那麼多了。
南宮景點點頭,心口也有些沉悶,「嗯,好。」
**
孩子洗三的日子,安夏沒能去,九觴的事情,讓她的心情一路跌在谷底,而這幾天,她只能窩在床上,等著人送來吃的喝的,哪裡都不許去,不許動。
屋子裡,沒有半絲的風吹進來,都是她最初生產時候的味道,血腥的味道。
安夏本想讓人換房間給她臥床的,可是剛生完孩子的女人不能吹風,不能勞動,不能碰水,不能著涼,什麼都不能,只能躺在床上。
為了安夏的身子,南宮景各種不答應安夏的無厘頭要求,一切只能聽從醫女婆子的的話。
安夏覺得自己生了孩子之後,各種地位都沒了,之前懷孕的時候,是說什麼聽什麼,就算不答應,撒嬌幾句南宮景都會答應的,可如今,她想換個房間,不行,想洗澡,更不行,想下床,完全不可能!
這待遇真是天差地別!
安夏想哭,可哭也不行,說產婦哭多了,以後眼睛就會瞎了,瞎了還不止,還各種不好的毛病都來了。
這麼一來,安夏連哭的資格都沒了。
孩子洗三,安夏還又不能看,意思同最上面,為了身子,不能出去。
「小青,叫世子進來。」安夏出不去,只能叫南宮景進來,磨一磨這男人。
可南宮景好像知道安夏會叫他般,一大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裡,留下安夏一個人在守著荒涼的房間,當然,丫鬟們都不算的情況下。
這樣難熬的日子一直過了十多天,安夏的心情終於是從九觴的死亡走了出來,她知道,人死不能復生,逝者已矣,生者應該節哀,應該活的更好,只有活好了,九觴在天上也能看見,也能欣慰的,只是,銀鈴還沒有回來。
這些日子,她依舊不能洗澡不能擦身,每天聞著自己身上發出來的腥臭味,各種鬱悶各種想哭。
「南宮景,你不覺得我身上很臭嗎?」看著不肯到其他房間去睡覺,愣是要抱著她的男人,安夏問道。
這個世代的人,女子生育之後,男人不能與她同床而睡的,意思是女人身上的血腥會沖了男人。
而南宮景卻不聽信這一套,每天晚上抱著她這個臭人睡覺,連安夏都不能忍受身上發出的惡臭,可南宮景卻能忍受。
被問到的人卻搖頭,「不會啊,你哪裡臭了,還挺香的。」
安夏又怎麼不知道他的意思呢,沮喪著個臉,「那我這身衣服往後就不洗了,天天給你抱著睡覺吧!」
「那就不必,抱你便行了。」
「我好想洗澡,好臭,我快被自己熏死了。」
話剛說完,嘴巴讓人給摀住,只見南宮景一臉嚴肅的看著她,「不許再說那個字,我不愛聽。」
這輩子,就算是死,也是他先死,他不會讓她先死的。
看著他眸低裡的嚴肅認真,安夏知道,那件事對他的陰影依舊還在。
被摀住嘴巴的手放開,安夏才嘟囔道:「我不過隨便說說,你放心,我一定會長命百歲健健康康的。」
「嗯。」
「既然這樣,那我能不能洗澡?」安夏再次繞回了原來的問題上,「就算不能洗澡,那我能不能擦擦身子,真的好難受,他們只是說不能吹風,其實我擦身子之後裹緊不就不會吹風了嗎?」
安夏向來歪理多,而且南宮景又很受她這一招,看著她委屈的小眼神,看著她各種難受,南宮景也是於心不忍。
想到母妃的叮囑,南宮景小聲朝著屋外喊了聲,不一會,小青阿鳳便來到了面前。
「給世子妃準備熱水。」
兩人得到命令,便退下,什麼也沒問。
聞聲的安夏,各種開心興奮,笑嘻嘻的看著南宮景,眼底裡透著感謝。
「別告訴母妃。」
安夏自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點點頭,「嗯嗯,不說。」
她才不會傻的把這些事情告訴母妃,到時候挨罵的份便有,不單單南宮景被罵,連她也會被罵不愛惜身子的。
可她真的受不了了,前世的世界,女子生育了之後也不是要一個月都不能洗澡的,前世科技發達,更是科學呢,可她不能在這裡講科學,只能哀求人南宮景了。
擦了身子,換上了乾爽的衣物,安夏第一次感覺是那麼爽的,各種滿足。
看著安夏的樣子,南宮景失笑著,夜晚抱著妻子睡覺,也不用聞那陣血腥味了。
而他,更希望他這樣做是對的。
都說開了頭就很難收拾,在南宮景答應了給安夏第一次擦身開始,安夏便各種哀求委屈賣萌要求擦身,雖然是冬天了,年就要到了,可安夏還是受不了一個月無法擦身的日子,在過了那麼七八天,安夏又要求了一次擦身。
這麼一熬,總算孩子是滿月了。
可是因為孩子是雙生子,各種嬌弱,雖然安夏營養給的充足,在這樣的時代,卻還是要小心養著,所以這滿月酒也只給浩振王爺同朝為官的人一同慶賀了翻,並沒有打算大肆鋪張。
可即使如此,那天來的人也不在少數,甚至皇子王爺也來了一堆祝賀,皇上也差人送了話,又賞賜了不少寶貝給兩個孩子。
孩子的名字是南宮景取的,大的兒子帥帥大名叫南宮瑨,寓意像玉般的石頭,而兩個雙生女兒,大的就取名叫南宮藝,小的叫南宮玖,小名諧音憶兒和九九。
新生兒才一個月大,時值北元國一年當中最冷的時候,只能留在屋子裡,誰也沒法去看,只能盼望著等孩子滿週歲的時候看看這雙生小花。
聽著外頭人聲鼎沸,安夏在屋子裡小心的吃著美食,被禁錮了一個月,終於能吃點正常人的飯菜了。
安夏現在有給孩子餵奶,因為母乳才是最有營養的東西,安夏不想孩子養的像所有世家的孩子一樣,奶娘會比母親還要照顧的多。
安夏不想這樣,孩子是自己的,奶娘可以幫著忙帶著,但是不該代替她這個做母親的,一切由奶娘帶著。
安夏一天只給孩子吃一次奶水,這是南宮景最大的讓步,他不想安夏太累,因為孩子吃奶的時候,大人不能吃的太雜,還不許放太多鹽,一切以清淡為主,南宮景不想她那麼委屈。
可安夏覺得這是一種幸福,但是南宮景體會不到,他只覺得安夏已經太辛苦太累了,不該再在現在為兩個孩子操心。
孩子的滿月酒舉辦的很成功,浩振王府舉家都透著喜氣,可是靜下來想想的時候,不只是安夏和南宮景,就連王爺王妃以及逸風,都在想著遠在他方的銀鈴,想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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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來,花開花謝,時光匆匆,孩子已經滿週歲了。
在那天,南宮景終於將安夏娶回家了,雖然這時間有點遲了,可最終,還是把安夏娶回家了,他擁有一兒雙女,人生也算獲得圓滿了。
安夏看著美滿幸福的一家,看著遠處湛藍的天空,她的心裡呼喚著遠方的人:「九觴,你看見了嗎?我很幸福,你呢?是否已經投胎到了一處好人家了呢?只希望你,下一輩,快快樂樂的。」
銀鈴這一年多來,回過家兩次,一次在半年前浩振王妃生病的時候回來在身邊侍疾,第二次,是在兩個小女娃抓周那天回來過一下子。
銀鈴說,她走過了很多山川湖泊,風土人情。
她看著日出日落,人老死人出生,生活一直在繼續,死亡還在繼續,新生命還在降臨。
她看了好多好多,她似乎看透了,看透了很多東西,說話的時候,她嘴角帶著笑,似乎真的看透了人世間的死亡,看透了一切。
可安夏明明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在路過她的院子的時候,聽見小聲的啜泣聲,那一聲聲哀怨的哭聲,安夏知道,她還是沒有放下那個男人。
小憶兒和小九九一週歲了。
安夏一大早讓人準備了抓周的東西,安夏不甚熟悉,帥帥當年什麼都沒有,這會子只能讓王妃幫忙著。
王妃讓人挑選了上好的絲線,上好的文房四寶,上好的琴棋書畫,全部都使用最好的東西給兩個小寶貝,讓她們抓周。
安夏看著這些小物件,瞠目結舌,剛聽到的時候,安夏還以為都是些大物件,可再一看,才知道這是袖珍般的抓周東西,讓兩個小孩子容易抓住。
兩個小寶貝被奶娘抱著,一歲多的他們,已經在學習走路了,她們雖然是雙生子,但是養的極好,很多東西都學的快人一步,即使天氣那麼冷,穿那麼多衣服,可兩個小娃的行動能力可一點都不減,被奶娘抱著也掙脫著要下地。
奶娘各種鬱悶,孩子太活潑是好,可帶著也辛苦,各種被折騰,稍不順著她的意思便大喊大叫,扯她們的頭髮,真是苦不堪言,兩娃兒已經換了好幾個奶娘了,雖然錢銀不少,可小霸王太折騰人了,也不是誰都受的起的。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們消停一會吧,等會就要抓周了。」
奶娘的花兩個小霸王根本就聽不進去,各種掙脫各種喊叫,就是不讓奶娘好過。
「你們又鬧什麼呢?」安夏走進屋子,看著兩個小寶貝就是各種鬧騰。
「娘、娘……」
兩個小人兒看見來人,歡快的喊著,早已沒了剛才的凶狠勁,一個勁的賣萌喊話,長著短短的小手,想讓母親抱一抱她們。
她們只有看見安夏的時候,才會有害怕,乖巧的好似淑女,可只要安夏轉腳走了,她們又鬧騰起來了。
安夏看著她們頭頂上的奶娘,雖然屋子裡燒著地龍,可依舊要冷,但是奶娘們臉上都是一臉的汗水,可見這兩個小鬼頭折騰人折騰的厲害。
安夏無奈又好笑的道:「你們又不聽話了是嗎?」
「沒有!」
「沒有!」
兩人搖頭,異口同聲的說道,彷彿真如她們所說的般。
可安夏是她們兩個人的娘親,自然知道這兩個不省心的孩子肚子裡想的是什麼?
張開雙手,安夏說道:「來吧,娘親抱抱。」
得到母親的應允,兩個小人兒各種興奮,咧開嘴連忙晃著小腿跌跌撞撞的跑了過去,跌進母親的懷抱。
嗯,真是又軟又香啊!
「好了,等會抓周,你們兩個可要聽話,不聽話娘親可要生氣要打屁股了,知道了嗎?」
小憶兒和小九九雖然不知道抓周是什麼,可聽到娘親會生氣,會打屁股,兩小人兒頭如搗蒜般不停的點了點。
看著那抓周的東西,兩小人兒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可看到那麼多大人在,也是各種興奮。
隨後隨著浩振王爺的一聲令下,奶娘便將兩個小人兒抱到抓周的地方,將兩個孩子放下。
「九九,快抓。」
「憶兒,快抓。」
……
所有人都喊著。
兩姐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大人們在叫什麼?低頭看著腳下的那些玩意,個個都拿了一遍,卻沒焐熱就換東西了。
在所有人都緊張期待下,兩姐妹什麼都沒拿起來,而是看見不遠處的哥哥帥帥。
愛笑活潑的妹妹先是揮著小手,嘴裡喊著不清晰的音:「哥……哥……帥……」
姐姐見狀,也揮著小手,各種喊:「帥帥……哥……哥……要……」
雖然這字眼斷斷續續,可大傢伙也算是明白,這是要哥哥過去的意思。
帥帥看著兩個可愛的小妹妹,對著她們笑著,在她們的強烈呼喊聲,連忙跑過去。
「憶兒,九九,嘿嘿……」快六歲的帥帥,看著兩個妹妹,異常的開心,雖然已經看了一年了,可是看著妹妹們每天的變化,他還是覺得看不夠。
在所有人都不知道這兩小人兒鬧的是哪一出的時候,只見兩人將地上堆放著的東西全部抓起來,然後交給哥哥。
「哥……給……給……」
帥帥愣愣的接著妹妹給的東西,不知道她們這是做什麼?娘親說,妹妹們是抓周,她們抓到什麼她們往後便會對哪樣東西更感興趣,可是,這給他又是什麼意思呢?
「給……給……」
直到把地上所有的東西都放到哥哥的手中,兩人才嘿嘿的笑著,隨後在所有人緊盯著的時候,兩人同步的將哥哥抓住,扒在了哥哥的身上。
所有人都驚詫住了,沒想到姐妹倆想的是這一出。
「這意思是……」南宮景驚詫,看著身旁的安夏。
安夏看著兩個女兒,打趣道:「估摸是所有東西包括美男都要吧。」
南宮景被她這話逗笑了,隨即說道:「你抓周的時候估計跟她們兩個是一樣的,什麼都要,包括我。」
安夏嬌羞的瞪了他一眼,看著那麼多人圍觀著孩子的抓周,低聲說道:「不害臊!」
人生,也許,這就是圓滿,孩子健康,家人健康,一生幸福。
安夏只希望,自己能這樣一直幸福下去,做個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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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後,銀鈴病逝於東辰北邊的小鎮上。
聽說,銀鈴死的時候很平靜,她嘴角帶著淡淡的笑,似乎看見了什麼美好的事情。
她的願望,是葬在第一次與九觴相遇的林子裡,家人同意了她的遺願,將她的屍身接回,埋葬在那塊土地上,似乎很多年後,還會有那麼一個女孩子在那個林子困住,遇上一個神一般的男孩,將自己救走。
多年後,安夏與丈夫南宮景走過許多山川,走過許多名勝古跡,看過了許多人,搜尋著九觴的身影,可終究,沒有找到一個像九觴的人。
她想,也許,他並沒有投胎到這個時代。
很多很多年,在南宮景多年的調查之後,安夏終於得知,原來,九觴並非平凡的人類,他與銀鈴的感情,還在繼續著,死亡,不過是下一個人世的開始……
(全文完)
------題外話------
這個文終於結束了,寫這個文,很糾結,成績不理想,但是最終堅持寫完了,我自己滿足了,番外還有幾個,但是這陣子忙,會慢慢把番外放上,關於神奇的九觴與早逝的銀鈴的,關於帥氣的帥帥長大後的戀愛的,關於兩個小活寶的,若能寫,都會寫的,謝謝那些支持著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