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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33章 誰人是羊誰人是虎 文 / 哀藍

    「聽聞聶二公子與趙世家的千金即將訂下婚約,如今卻在路上阻攔本宮,難道是趙小姐傾國傾城的容貌還不足以滿足聶二公子的審美麼?」賀蓮房問。

    聶倉神色一變,片刻後,笑道:「公主真是愛說笑。」

    「說笑與否,想必二公子心裡頭清楚得很。」賀蓮房隔著車幔露出笑容。「倒是二公子若還不快些快馬加鞭,宮門一旦關閉,可就見不著皇后娘娘了。還是說二公子仍舊想要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與本宮糾纏?」

    說什麼專門為她而來,又說什麼偶遇,這一切都是謊言,真相是他急著入宮去見某個人。皇上與太后自然是不可能的,而除了這兩位,唯一能讓外男進宮的,也就只有身為一國之母的皇后娘娘了。信陽候府要與趙世家聯姻,中間最適宜的紐帶人選,可不就是皇后娘娘了麼?聶倉從邊疆匆匆趕回,甫進燕涼,卻不回信陽候府,而是急匆匆地朝皇宮這邊來,自然是有要緊的人要見。耽誤見貴人的時辰,那可不是什麼好事。

    聶倉聽了,冷笑不已:「多謝公主提醒,王爺,末將這就告辭了。」說完,□□駿馬嘶鳴出聲,他揚起馬鞭,用力抽了馬屁股一下,地上隨即揚起嗆人的塵土,眨眼時間,聶倉的身影便已經消失不見了。

    青王手握韁繩,眼底冷肅,半晌,輕輕敲了馬車車窗一下,彎下腰來,溫聲道:「他可擾了你?」語氣溫柔,臉上卻是面無表情,看起來很像是要揍聶倉一頓。

    「不過黃毛小兒而已,不足掛齒。」賀蓮房笑答。

    聽到這個回答,青王稍微愣了一下,隨即笑不可抑:「你的年紀較聶二還要小上許多,怎的一副長輩的口氣?」聽起來有股說不出的怪異。

    賀蓮房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她清了清嗓子,道:「我只是隨口說說。」

    青王笑了:「我送你回府。」

    賀蓮房輕聲應了,馬車重新開始走動,怕惹人非議,所以青王始終與馬車保持著適當的距離。好在先前聶倉找茬,他送她回府也算是光明正大。雖然他在車外,她在車裡,但賀蓮房知道,他一直在背後看著她。這讓她感到溫暖和安心,好像只要感受到他的目光,這世間就再也沒有任何事能夠阻礙到她。

    二皇子怎樣,信陽候又怎樣,這一世,他們還沒能笑到最後不是麼?

    聶倉此番回京是為了什麼,誰都不知道,明面上似乎是為了與趙世家的聯姻而來,但事實到底如何,賀蓮房覺得,怕是遠遠沒有她所想的這麼簡單。只是她也沒有證據,憑的全是直覺。

    倒是這陣子朝她的平原公主府送拜帖的人不少,其中就包括了大理寺卿唐家的嫡出千金唐晶瑩。想起數日前她們還頗有針鋒相對的意思,賀蓮房頗為覺得有意思。不過她不願意見唐家人,因為他們總讓她想到前世的賀家。今生她雖然貴為異姓公主,可清官尚且不斷家務事,又何況她一介弱女子呢?唐家是什麼情況,賀蓮房一早便叫玉衡調查清楚了。唐清歡是唐家唯一的庶女,唐家子嗣不多,女兒也僅有兩個,唐清歡便七姨娘所出,七姨娘身子孱弱,終年臥病在床,並不得唐理喜歡,所以連帶著唐清歡都極其受到冷遇,基本上唐家人根本不把她當做小姐來看,誰都能欺負她。

    倘若唐清歡便是這樣碌碌無為的活著,日後唐家主母為她挑選一個普通人家嫁出去,也便罷了,偏偏她生了一張美貌如花的臉,更甚者,這美貌還不下唐晶瑩。女子的嫉妒心是世間最可怕的東西,這導致了唐清歡在唐家的日子非常不好過,三五不時便要被為難和欺侮,連個下人都不如。

    賀蓮房有心想要幫忙,卻無從插手。那畢竟是唐家的家務事,她實在是沒有立場干涉。

    平原公主見了幾乎所有送上拜帖的高門千金,偏偏卻忽略了唐家的,唐理覺得糟糕了,唐晶瑩也懷恨在心。她好不容易在元宵花會上奪得頭籌,正是揚名天下的時候,若是不被素有仁義之名的平原公主承認,那百姓心中,她的品性就非常值得懷疑。長此以往,她的名聲就要壞了,日後更是別想嫁得好!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得讓平原公主收了自己的拜帖。

    話是這樣說,可唐晶瑩怎麼也想不到辦法。唐理也愁得慌,賀家現如今正是如日中天的勢力,再加上靖國公府,誰若是能攀上平原公主,那還不是飛黃騰達的好機會?只是平原公主似乎對他們唐家有意見,硬是不肯接他們的拜帖呀!

    唐理悔不當初。若是早知賀蓮房會有這樣的富貴,當日齊王壽宴,他一定想盡辦法叫晶瑩好好表現與討好,跟公主建立起友好的關係,也省得今日在這裡抓耳撓腮,卻不得其法!

    突然,唐晶瑩似是想到了什麼,她看了下四周,見有不少下人在,便湊近唐理耳邊說了什麼。唐理先是皺眉不信,然後眉頭慢慢舒展開來,面上也露出喜色:「如此甚好!」

    第二日,賀蓮房便又收到了唐家的拜帖。她打開帖子一看,右下角的落款赫然是「唐清歡」。

    唐家人居然開竅了,知道她想見的是唐清歡,而非唐晶瑩?

    隨著時間流逝,賀蓮房已經慢慢搬進了平原公主府,原本她是想將弟妹接來同住的,可惜礙於徐氏尚在,他們不能盡皆離家。即便如此,賀蓮房還是每日回到賀府去請安,禮數上做足了,徐氏也不好說什麼。畢竟賀蓮房搬進平原公主府,那是太后親口要求的,她雖然有誥命,是高高在上的老夫人,可她身份再高,難道還能高過太后嗎?

    賀蓮房搬去平原公主府的那一日,風風光光,只是皇上與太后的賞賜便足足有一百多抬,看得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不少人更是看得眼珠子都紅了。平原公主有多麼風光,多麼受寵,這真是再明顯不過的事情。高門家族的主事者都明白,他們的女兒,哪怕再高貴,也決然達不到平原公主的這個高度,可若是他們的女兒能與平原公主交好……那豈不是錦上添花的好事麼?

    這也造成了平原公主府收到了數不勝數的拜帖的情況。唐家不過是其中的九牛一毛而已,若不是有個唐清歡,賀蓮房根本都不會注意到他們,畢竟和其他根深蒂固的望族比起來,唐家還太過稚嫩,根基尚且都不穩,又何況是別的呢?

    不過唐清歡卻是要見的,賀蓮房是真心喜歡這個少女,總覺得她就像是上一世的潛兒,於是便忍不住想要對她好一點、再好一點。唐清歡也是個極其爭氣和懂事的姑娘,只是太過逆來順受,賀蓮房每每瞧見她身上各式各樣的傷痕都忍不住要發怒。她對唐清歡越好,唐晶瑩便越是妒恨,越是要下毒手,偏偏整個唐家人都串通起來欺辱唐清歡,哪怕賀蓮房看到了唐清歡身上的傷,卻也沒有辦法從源頭上制止。這個孩子太過柔弱,柔弱的幾近懦弱!不管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她的第一反應都是忍,除了忍,她似乎再也沒有別的應對手法了。

    而賀蓮房就是再想對她好,又有什麼用呢?她畢竟是個外人,不能干預唐家的家務事,更何況唐家上下串通一氣,連個證據都找不出來。她又不能超唐家裡安插人手,更不能親自去探查——那樣傳出去,像什麼樣子?

    所以賀蓮房對唐清歡的態度,未免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偏偏唐清歡這個性子就是改不了,不管受到什麼委屈都不說出來,那那樣忍受著。

    但賀蓮房卻覺得,唐清歡之所以如此逆來順受,一是因為她那臥病在床的姨娘是唐家的人,她可以跑,可七姨娘跑不了,哪怕唐清歡跑到天涯海角,只要唐家人拿捏住七姨娘,唐清歡就永遠都是他們手上可以任意擺佈的棋子。二,怕是因為那個叫做荊少游的少年吧?

    荊少游與唐清歡之間是什麼關係,賀蓮房從不曾過問,她只是經常請唐清歡到平原公主府來做客,藉以昭告唐家人,唐清歡在她的羽翼之下,沒有人可以欺負她。

    唐清歡深深地感謝賀蓮房,因為賀蓮房的庇佑,她和姨娘在唐家的日子好過了許多,但也僅僅是好過而已。其他的一些事情,她不願意跟賀蓮房講,因為賀蓮房根本沒有必要幫助她,她已經欠著公主太多了,此生怕是都難以為報,又怎麼能再繼續麻煩公主呢?她自己的人生,終是需要自己來走,公主庇佑得了她一時,難道還能庇佑她一世嗎?

    每個人都要繼續生活,是苦是樂,都是宿命,無法篡改。

    信陽候府與趙世家的聯姻終於還是定了下來,只不過趙世家不是趙溪若,而換成了另外一位嫡女。賀蓮房隱隱聽說是因為聶倉嫌棄趙溪若年紀大,且在公共場合丟過丑,再加其曾對青王屬意——難道他聶倉,只配撿青王不要的女人嗎?他的妻子,必須要配得上他才行!趙溪若那樣一個殘花敗柳,便是給他提鞋,聶倉都覺得噁心!

    至於這更換的人選,聶倉也不是特別中意。他這人對女性打心眼兒裡的看不起,覺得世上的女人都應該匍匐在男人腳下搖尾乞憐,哀求他們的眷顧,如賀蓮房這般拋頭露面還不知羞恥的女人,聶倉覺得,若賀蓮房是自己的未婚妻,他定要好好教訓她一番才行,也叫她知道,什麼才是男人,而身為女人又應該怎樣伺候男人!

    他對賀蓮房看不順眼,這在第一天他攔路的時候,賀蓮房就知道了。可她怎麼也想不到,這聶倉竟如此膽大妄為,敢擅闖她的平原公主府!

    「朗朗乾坤,青天白日,聶二少真是好興致,竟想著來平原公主府閒逛。」賀蓮房看著憑空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俊美男子,嘴角露出一抹薄笑。

    她先前看書的時候微微低著頭,所以瞧不清臉,當她抬起頭的一剎那,聶倉原本帶著鄙夷和不屑的表情瞬間怔愣起來,為她的容貌所迷惑。之前在街上驚鴻一瞥的半張臉,已讓聶倉意識到賀蓮房是個出色的美人,但他什麼樣的美人沒有見過,趙世家的千金更是個個生得有傾國之色,哪怕是被他嫌棄的趙溪若,平心而論,那也是個絕色美人,世間罕見。

    但賀蓮房卻較之她們更高一籌!

    聶倉眼底閃現出無法忽視的驚艷,任誰見到賀蓮房這樣的絕色都會忍不住失神的。但這並不代表他會被她迷惑,賀蓮似笑非笑地瞧著他,瞬間讓聶倉回過神,冷笑道:「平原公主當真生得一副好相貌,本將軍遠在邊疆,都聞得公主盛名,今日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

    賀蓮房露出柔和的笑容:「聶二少謬讚。只是不知二少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二少多多見諒。若是二少能提前送上拜帖,也好叫本宮好生準備準備。」

    言下之意便是在暗諷他沒有規矩不請自來了。

    可聶倉是何許人也,少年得意,趾高氣昂,哪裡將賀蓮房這個異姓公主放在眼裡。便是真正的金枝玉葉他都瞧不大起,更別說是賀蓮房這「假鳳凰」了。「本將軍生怕麻煩公主,所以不曾送來拜帖,也想叫公主省點事兒。」

    這樣的厚顏無恥真是前所未見,賀蓮房忍不住莞爾,「那還真是有勞二少費心了。」

    聶倉笑,往前走了幾步,語氣曖昧:「本將軍今日前來,公主不如猜一猜是為何事?」

    賀蓮房很是配合他的歪歪頭,思考片刻,語帶不解:「嗯……本宮猜不出,還是二少親口告訴我吧。」

    「也好。」聶倉點點頭,往前走了一步,如同餓狼盯著肥肉一般,眼睛透出綠光。賀蓮房卻紋絲不動,仍舊坐在桌前,她甚至仍舊用手輕輕敲著硯台,「本將軍今日來,那是想來嘗嘗公主的滋味兒的。」

    賀蓮房並未被他的話嚇到,而是露出暢快笑意:「本宮年方十四,尚未及笄,難道二少竟如此飢渴,連本宮都不肯放過?」

    聞言,聶倉報以大笑:「那又如何!本將軍七歲的少年都玩過,公主二七年華,本將軍反倒覺得這花期已經過長了!」

    他兀自囂張大笑,完全沒注意到賀蓮房臉上原本的溫柔笑意瞬間夾雜了一抹冷色。「七歲的少年?原來二少好的是男色?」

    聶倉狀似無奈的攤手:「誰叫軍營之中儘是男兒,本將軍是男子,自然也需要發洩。沒有女人,自然要找男人,不過軍營裡的男人味道不夠好,還是化外小民的男孩兒味道鮮美。」

    他碰的不是大頌朝的子民,而是遊牧民族與地方小國的。看他的樣子,似乎對此很是自豪,但賀蓮房卻只覺得噁心,信陽候保家衛國,信陽候府的男兒更是為百姓推崇,可誰知道他們私底下竟也如此骯髒!漂亮的鳳眼陰暗地沉了沉,聶倉卻絲毫沒有察覺,仍舊在那大放厥詞:「今日本將軍就要嘗嘗,這靖國公府外孫女的味道,比不比得上那些賤民!」

    信陽候府與靖國公交惡,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只不過今年來老信陽候過世,兩家的情勢才稍有緩和,可即便如此,年輕一輩間仍舊互相仇視。尤其是聶家五子與藍家四傑,更是水火不容。好在藍家有二子從文,一子從商,唯有藍晚習武,否則說不准為了私人恩怨,他們會做出什麼事來。聶倉之所以討厭賀蓮房,一是因為她不符合他對女子的要求,二也是因為她與靖國公府的關係,其中後者佔大半。

    得虧靖國公府沒有年輕女眷,否則以聶倉的性子,怕是早就想將人給糟蹋了。如今賀蓮房貴為公主,又出身自賀世家,可聶倉卻絲毫不為所動,對她身後的勢力也完全不在乎,甚至賀蓮房有一種感覺,聶倉這是故意要羞辱她,借此給靖國公府一個下馬威,從未達到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就目前來看,信陽候府真的對得起世人對他們的推崇,他們真的都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嗎?

    聶倉如此,那些尚在邊疆未回的聶家男兒,是否更加可怕?他們光鮮亮麗的面具後,隱藏的又是一顆什麼樣的心?

    「如此看來,今日怕是要羊入虎口,逃脫不得了。」賀蓮房輕聲歎息。

    聶倉那個露出志得意滿的笑容:「你明白就好,乖乖的跪下來求本將軍,說不準本將軍還能憐香惜玉一點。」

    「二少就不怕我大聲喚人前來嗎?」賀蓮房不解地問。

    她這樣微微歪著頭,顯得十分可愛,看得聶倉心頭一棟,更是想剝開她的衣裳,撫摸白玉般的**。她生得這樣美貌,想必身子也十分**,他真的是太期待了!「本將軍既然敢來,自然會擔保絕對的安全。」

    賀蓮房聽了,突然綻開一抹蓮花般純潔美麗的微笑:「既是如此,那真是太好了!」

    話音剛落,地下圍繞著聶倉的位置拱起來四層釘板,只用了眨眼的功夫,便將聶倉牢牢地鎖在了裡頭。這釘板有個好處,便是無論你武功多麼高強,都無處施展,每個空隙處都有數不清的鋒利釘子,只要你出手,絕對便將你扎個透心涼。

    聶倉被這突如其來的籠子嚇了一跳,釘板出現的速度又太過迅捷,快的叫他根本來不及反應。待他回過神,已然成為階下之囚了!

    「如今我為刀俎,汝為魚肉,何辭為?」賀蓮房笑意更深,圍著釘板鐵籠繞了兩圈,最後視線定在聶倉身上,疑惑地問道:「二少這是怎麼了,本宮站在這兒等著二少來嘗嘗本宮的味兒呢,就不知……是甜的,還是腥的?」

    「你這賤人!」聶倉握拳,想捶打那堅硬如鐵的釘籠,卻又礙於尖銳閃光的釘子,最後不得不收回手。那挫敗的樣子實在是喜感十足,賀蓮房忍不住大笑出聲。

    她這樣笑的次數屈指可數,可不得不承認,當她這樣大笑的時候,真有如萬紫千紅開遍,春風拂過,美不勝收。即便聶倉前一刻成了她的階下囚,這一刻也忍不住要為她的美所震撼。

    美人笑過後,纖細的指尖輕輕拂過眼角,將笑出的淚花抹去:「好了,你們出來吧。」

    天璇搖光瞬間笑吟吟的出現,聶倉望著她們,頓時瞠目結舌,方纔他明明將這幾個婢女一一打昏……「你坑我!」瞪著賀蓮房的目光簡直要將她撕成碎片。

    「是本宮請二少來的麼?是本宮請二少擅闖本宮書房的麼?還是說,是本宮起了色心想要染指二少,二少抵死不從,本宮別無他法,才出此下策將二少困住?」賀蓮房一句比一句諷人,聶倉聽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低低咆哮道:「我警告你,快點將我放出去,否則你絕無好下場!難道你膽敢跟信陽候府作對嗎?!」

    「呀!」賀蓮房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幾秒後,歎了口氣,彷彿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那樣看著聶倉:「二少都敢跟本宮這個平原公主作對,不顧及本宮身後的賀世家與靖國公府了,本宮又何須忌諱那勞什子的信陽候府呢?二比一大,這個道理,原來二少不懂呀?」

    她說話口吻依然溫柔,但話裡的刺卻聽得聶倉額頭青筋暴跳,恨不得衝出來給賀蓮房幾巴掌,叫她知道他的厲害。「你早就知道我要來!」

    不知不覺中,他面對賀蓮房時已經不再自稱本將軍,而是我。這表明他將賀蓮房放到了與他本身平等的一個位置,也說明他內心的膽怯。

    一個出身貴族的少年,天資聰穎,武藝精湛,初上戰場便首戰告捷立下大功,家族鼎盛,枝葉茂密,又有一副俊美的皮相,這樣的人,自然是傲慢至極的。可越是這樣,越是沒有失敗過,在面對前所未有的失敗時,這樣的人心最好摧毀。因為他前半段的人生充滿成功,一點點的不測,都能讓他信心大減。

    說到底,聶倉也不過是個虛有其表的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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