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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74章 雲裡霧裡一葉障目 文 / 哀藍

    「你還好麼?」見燕徽音咳的實在是太厲害,賀蓮房忍不住語帶關懷的問了一句。()燕徽音回以感激的笑容,他就著婢子的手漱了口,而後輕輕咳嗽了幾聲,方有些不好意思道:「讓二位見笑了。」

    「你我一見如故,算是朋友,無需如此客氣。」賀蓮房笑著看了青王一眼。

    燕徽音笑了,他笑起來的時候,整張蒼白的面孔都因此亮堂了許多,配合他俊秀無比的容貌,當真是舉世無雙。若是身子骨好些,怕是當真會有無數姑娘擠破頭要進燕家門。「蓮房好意,我心領了。上一次著實是有些失禮,有違待客之道。好在蓮房大度,不與我計較,我心下甚是不安,聽聞蓮房獨愛菡萏,正巧府中有些獨特的品種,便命下人備了,以示歉意。」說完輕輕拍了拍手。

    賀蓮房注意到他的手十分纖瘦,骨節卻微微向外凸出,看起來的確是病了很久了。燕家的少爺自出生起便說心疾難醫,怕是活不過三十歲,如今他已然二十又七,咳得如此厲害,怕是當著沒幾年好活了。

    很快,婢女們魚躍而入,手中捧著盆盆蓮花。在這樣天氣嚴寒的冬日,她們手中的蓮花卻能獨自扎根於花盆之中,甚至有幾株正在怒放!賀蓮房訝然不已,只見那蓮花有些呈純白色,有些卻是鮮艷的紅,蓮花香氣本淡,可這些卻香味撲鼻,令人聞之心曠神怡。賀蓮房從未見過這樣神奇的蓮花,平原公主府也有一片蓮花池,裡頭的蓮花不少都是太后送予她的珍稀品種,可與燕徽音呈上的這些,卻壓根不能比!

    見賀蓮房笑意妍妍,燕徽音知道,自己這賠罪的禮物,她很是喜歡:「蓮房可還喜歡?待會兒回去之時,我便讓青奴與你一道,傳授青王府的花匠照料之法。」說完又咳嗽起來,其咳的嚴重程度,讓賀蓮房擔心下一秒他會不會將五臟六腑都給咳出來。

    她面帶關切地道謝:「那便多謝了。」賀蓮房難掩喜色,她素來愛蓮,所以對燕徽音的禮物並不推辭。青王卻在一邊微微擰起了眉頭,在他看來,燕徽音這不過是用來討好賀蓮房的小把戲,根本算不得什麼。當然了,他決不承認自己這樣的想法是吃醋了。

    婢女們將蓮花撤去,賀蓮房問道:「我府中有位陳太醫,妙手回春,有醫死人生白骨的本事,若是徽音願意,可以讓他給你看一看。」

    燕徽音卻似是已看破了生死:「無妨,老毛病了,蓮房不必為我費心。只是,今日蓮房與王爺一同前來,想必不會只是為了與我交朋友吧?」

    賀蓮房也不瞞他,對燕徽音這樣的人,隱瞞他些什麼,真可以說得上是褻瀆:「既然如此,我們便將話挑明說了,燕家可與朝中某位大臣或皇子有牽連,甚至出錢為其造勢?」

    燕徽音想都沒想便搖頭:「燕家祖訓,決不入仕途,亦不與仕途中人打交道。燕某掌管家業多年,一直恪守祖先教誨,兢兢業業,不敢逾越。」

    聞言,賀蓮房與青王相視一眼,燕徽音見狀,輕聲問:「此事與燕家有關?」

    「並不。」賀蓮房回以安撫的笑容,而後道:「你的病真的不需要陳太醫來看看嗎?」

    燕徽音知道這是賀蓮房不想再繼續那個話題了,他本就性情溫和,從不逼迫他人,見賀蓮房不願意談,也就不再多問:「不必了,多謝蓮房好意。」突然,他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不過」二字剛剛出口,便被人打斷了。

    「公子!」只聽得一道清亮悅耳的嗓音傳來,賀蓮房循著聲音朝門口看去,儼然見到那裡站著一個身材單薄,雖然披了厚厚大氅卻仍然削薄瘦弱的少年。說是少年也不大恰當,因為他看起來和燕徽音差不多歲數,只是眼角眉梢閃露的天真,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小上很多。此刻他正站在花廳門口,一雙黑漆漆的眼珠子直瞪著賀蓮房看。

    隨後,沒等燕徽音出聲,男子便大步流星地邁了進來,擋在燕徽音面前,仍舊瞪著賀蓮房。

    燕徽音先是愣住,卻沒對男子的失禮表示出任何的憤怒,而是非常寵溺地道:「怎麼出院子了?不是說身子不舒服麼?」

    男子聞言,先是噘了下嘴,隨即意識到這樣的表情有些幼稚,連忙收斂了,有些害羞卻仍舊勇敢地道:「我聽說了,你已經兩次見這個女子了,我擔心……」

    「你擔心什麼?」燕徽音失笑。「乖,先回院子歇息去吧,待會兒我就去看你。」

    男子搖搖頭:「不,我在這裡陪著你。」說話期間,他仍然緊緊地盯著賀蓮房,似乎她隨時都會將燕徽音從自己身邊搶走一般。賀蓮房被他盯得想笑,只覺得他這模樣頗像是一隻柔柔弱弱卻張牙舞爪自以為很厲害的小貓,炸著毛的姿態著實可愛得緊。

    「蓮生……」燕徽音喚了一聲,隨即無奈低歎:「好吧,都隨你。」

    這個名喚蓮生的男子,不會就是燕徽音姐弟倆相爭的那一個吧?賀蓮房心裡這麼想著,面上卻不動聲色,倒是青王因為蓮生的視線太不禮貌,眉心露出淡淡戾氣。

    燕徽音注意到了,即使他不與旁人打交道,亦與賀蓮房算得上朋友,但對於青王,他也有所耳聞。知道若是與此人為敵,自己必然討不到便宜,便悄悄握了下蓮生的手,而後揚聲道:「我為你引見,這位是青王殿下,這位是青王妃,亦是在素有仁義之名的平原公主。此番這二位前來,只是為了與我商討事情。」

    一聽這兩人是夫妻,蓮生眼底的敵意瞬間消失不見。又聽聞賀蓮房是那在民間名聲極好的平原公主,他驀地笑了——一笑起來,賀蓮房便明白,為何燕徽音這樣溫潤如玉的男子,會和自己的親姐姐爭搶了。蓮生笑起來的時候,讓人覺得整個世界都是乾淨的。他有一個小梨渦,一顆小虎牙,一笑起來,黑眼珠如同星星般閃耀著動人的光芒。但其實他的容貌只稱得上秀氣,惟獨那笑容,真可謂說是極好看的。

    「原來你便是那平原公主呀?」小虎牙閃著耀眼的光。「我經常聽府裡的下人說起你,你可真是了不起!若是我,我可沒本事為太后擋刀,也沒能力建起那麼多的醫館,為老百姓做事呀!你今日來燕府找公子,是有什麼事情嗎?」

    真是個單純又樂觀的孩子。對這樣的人,賀蓮房很難板起臉來,她總是對性格率真的人有好感:「是我,可我沒有你說的那麼偉大。」

    蓮生歡快地道:「原來是平原公主,若是知道是她,我便不急慌慌地跑出來了。」說著,俏皮地對燕徽音眨了下眼睛。「急得我連襪子都沒來得及穿呢!」

    燕徽音一聽,連忙喚道:「快去將蓮少爺的襪子拿來!」說完,輕輕彈了蓮生腦門一記,動作神態都極其親暱自然。「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小心?若是擔心,以後我見旁人,都讓你一起也就是了。」

    蓮生仍然笑著:「我怕耽誤你的事情嘛。」

    這兩人似乎完全不在意還有旁人在看,賀蓮房見狀,也不好打擾,便起身告辭。燕徽音也不挽留,他待人自有他的一套,在他看來,賀蓮房是個值得結交的朋友,那麼也就不急於這一刻。「對了,蓮房,可否讓陳太醫過府,給蓮生診病?前些日子他受了些風寒,迄今未好,我實在是有些擔心。」

    賀蓮房點點頭:「自然可以。」

    「多謝了。」燕徽音以感激的眼神望向她。

    離開燕府後,賀蓮房默默道:「我總覺得有些奇怪呀。」

    青王淡道:「以前在軍中,軍妓數少,不夠將士們分,便有如這般斷袖分桃之事出現,只是將士們做的隱蔽,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賀蓮房:「……」

    「不過我沒有這方面的癖好。」青王突然認真地解釋權起來:「阿房最清楚了不是麼?」

    他的眼神……有點曖昧,賀蓮房的臉一下紅了,趕緊別過去不敢再看他。青王見她這樣,忍俊不禁,他發現哪,他的小姑娘雖然平時總是一副冷靜溫和的模樣,但其實很容易害羞,只要他說一點點不害臊的話,她就不敢直視他的視線了。「別人的事情,管那麼多做什麼?既然你相信燕徽音,他說燕家與此事沒有牽連,那便沒有牽連。咱們換個方向,繼續查下去就是了。」

    賀蓮房強作鎮定地點點頭,說:「細細想來,之所以他會在我送上拜帖後不久便答應見我,除了我的身份之外,怕是我名字中的那個蓮字,與方纔那位蓮公子湊了巧吧。」

    青王不贊同:「他的蓮公子,哪裡比得上我的阿房?」在青王看來,男人就該頂天立地保家衛國,像那什麼蓮生,一個好好的男子,非要被人當做姑娘般嬌養,著實叫人瞧他不起。又哪裡配跟他的阿房比呢?

    賀蓮房笑:「我倒是覺得,蓮公子挺不錯的,能讓燕家家主為其傾心,想必有什麼過人之處。」

    青王驀然警覺:「他沒什麼好的地方。」

    賀蓮房莞爾。

    「咱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成了,不要他人來摻和。」將愛妻拉入懷裡,青王親了親她的粉唇,柔聲說著。「燕徽音與那蓮生之間,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與咱們無關,你只要想著我就好了。」他的心眼很小,決不允許自己的妻子心裡想著除自己以外的男人,即便是想想,都不行。

    「謹遵王爺命令。」賀蓮房笑得無比動人。

    青王被她這嬌媚模樣勾的情難自已,也顧不上是在馬車裡,便要一親芳澤。

    燕徽音與賀蓮房果真成為了朋友,只是兩人甚少見面,畢竟燕徽音是外男,又不喜外出,所以由始至終,那日一別後,兩人便再沒見過面,君子之交淡如水,即便不見面,通過書信,雙方對彼此的好感也都是愈來愈深,這種感情無關乎男女之情,純粹是知己。就如同當年青王第一次見到賀蓮房,便對她升起一股強烈的相見恨晚之感一般。

    雖然燕徽音年長賀蓮房十幾歲,但兩人卻似是上輩子便認識了。

    陳太醫給蓮生看診回來後,賀蓮房特意將其招來詢問蓮生身體狀況如何。

    「無甚大礙,只是染了個風寒,也已好的差不多了,只是這位小少爺嬌氣的很,倒是燕家家主,一副病入膏肓像,卻不讓老頭子給他看診。」說到這裡,陳太醫不免有些吹鬍子瞪眼。他這一生最愛醫疑難雜症,前段日子太后重病,雖然勞累麻煩,可最終製出解毒藥丸時,那種成就感是不言而喻的。看見燕徽音第一眼,陳太醫便瞧出此人身患沉痾,怕是沒多少日子好活,可是若細細調理,雖不能說長命百歲,但多活個幾年,卻是沒有問題的。所以給蓮生看完病後,他便主動提出要為燕徽音看診,誰知那看起來溫和至極的男子登時變了臉色,硬是要說自己沒病,陳太醫拿人頭擔保他身患重病,把個燕徽音氣得臉都紅了。

    所以,德高望重的陳太醫,第一次享受了被病人趕出來的待遇。以往誰不是上桿子的求著他給看病?今兒倒好,他大發慈悲主動要給燕徽音把脈,對方卻死鴨子嘴硬,還把他給趕了出來!

    瞧陳太醫氣得滿臉通紅,賀蓮房忍俊不禁道:「陳老,難道你就看不出來,燕家主不希望那位蓮公子得知他的身體狀況麼?」

    「啥?!」一生醉心醫學無意娶妻成家的陳太醫根本沒法理解這種感情。「為啥不希望對方知道?難道不知道,他就不用死了?」

    賀蓮房笑著搖搖頭:「所以最後你還是沒給燕家主把脈麼?」

    陳太醫點頭,說到這個又氣了起來:「那個混小子竟然把老夫趕了出來!老夫行醫多年,還是頭一回遇到敢這樣不尊敬老夫的!照老夫看,這小子是個短命鬼,怕是活不了幾年了!」

    聞言,賀蓮房眉頭蹙了起來:「他病得很嚴重?」

    「他天生便有心疾,一看便知。王妃應該也看見他咳得像是要死掉的樣子了吧?」

    賀蓮房點點頭。

    「這只是開始。他這樣咳嗽應該有一段時間了,但他在那蓮少爺面前,仍舊瞞著,老夫瞧他容色憔悴,嘴唇泛白,手指骨節凸出且脹大,怕是時日無多了。」

    賀蓮房心中突然湧過一股悲傷:「可有醫治的辦法?」

    「病在腠理、肌膚、腸胃,都有法可救,可那燕家家主,已然病入骨髓,藥石罔效了。若是從此刻起好好調理休養,應該還能多活幾日,但若照他現在這樣下去……」陳太醫沒有再繼續往下說,而是搖了搖頭。

    賀蓮房明白他的意思。「依陳老所見,燕家主對自己的病有何看法?」

    「說來也怪,老夫行醫多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就是沒見過這種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對於燕徽音,陳太醫嘖嘖稱奇。「他對自己的生死,並非全然無動於衷,而是並不強求,順其自然。若非在那蓮公子面前,還能瞧出幾分人氣,老夫當真要以為那混小子是寺廟裡塑了金身的菩薩了。」

    說完,嘀咕了一句:「這年頭,真是什麼樣的人都有。」

    賀蓮房被這可愛的老人家逗笑了,請他回去。陳太醫背著手轉身離開,邊走邊說:「小兔崽子不識好歹,日後就是跪在老夫面前求老夫,老夫也決不給他看診,哼!」

    「你會的。」賀蓮房在他背後輕聲說。因為你是個善良的無可救藥的老人家呀!

    燕家的事情,賀蓮房知道自己不應該插手,既然是朋友,那便要尊重對方的想法。燕徽音的生死,她無法決定,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請陸媽媽多多馴養蜜蜂,採取蓮花釀造花蜜,送往燕府。燕徽音十分感激,對她的好意也不推辭,只是仍然固執得很,絕口不談自己的身體狀況。

    太后的身體已經痊癒了,只是精神頭趕不上以前,總是容易覺得疲累,所以賀蓮房這陣子經常進宮陪伴,陪太后說說話,聊聊天,品茗賞花,便是過去一天。

    幾名皇子這些日子也都頗有建樹,只是皇上從未流露出到底準備立誰為儲君的想法。從表面上來看,二皇子與四皇子呼聲最高,九皇子次之,七皇子默默無聞。十六皇子……嗯,十六皇子基本上已經被無視了。

    在所有皇子都為了得到皇帝的青睞與看重而辛苦讀書習武之時,十六皇子仍舊沒心沒肺的招貓逗狗,調戲美貌宮女,直到有一天,出了大事。

    當時賀蓮房正給太后捶著肩膀,太后舒服地瞇著眼睛,午後的陽光照進壽寧宮,在地上灑下一片金色。天氣越來越暖,總是叫人覺得懶洋洋的。

    正在這時,江女官急匆匆地從外頭走了進來,她本是極為注重儀態之人,可此刻卻毫無形象,頭上沾了兩片樹葉,滿臉急切:「太后!太后!不好了不好了!皇上說要砍了十六皇子的頭啊!!」

    「什麼?!」太后猛地睜眼。「發生何事了?」

    江女官有些不好啟齒,但仍道:「這、這……一言難盡哪,還是請太后娘娘趕緊去救命吧,若是去的晚了,怕是十六皇子性命不保呀!」

    賀蓮房也是一驚,即便十六皇子再渾,那也是皇帝的親生兒子,俗話說虎毒不食子,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能讓聖明賢德的皇上如此震怒?古往今來,但凡的皇帝誅殺皇子,不是其犯了滔天大罪,便是因其有篡位謀反之心。根據賀蓮房對十六皇子的瞭解,後一種是肯定不可能的,也就是說……十六皇子犯了大錯?

    可他能犯什麼大錯?看著個兒挺高的少年,好像什麼都會,但其實卻是豬頭肉,三不精,什麼都會點兒,但也就是「點兒」。真要他去做點什麼,那是一竅不通。可也正因為如此,即使十六皇子經常闖禍,頭腦又不夠靈光,可皇帝卻一直對其頗為寵愛。其中固然有那是皇帝一生摯愛的賢妃娘娘的緣故,但十六皇子的率真天性,才是皇上始終縱容他的原因。

    正是知道這個兒子能闖禍、會闖禍、愛闖禍,所以才對他十分包容。可以說,皇上對十六皇子沒有任何要求和期盼,唯一的希望就是他能好好的活著,並且不要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能讓皇上如此震怒,甚至揚言要砍十六皇子的頭……賀蓮房簡直不敢想像這個二愣子到底做了什麼!

    「蓮丫頭,東夙今日可在府中?」

    賀蓮房搖搖頭:「他今日巡視御林軍去了,迄今尚未回來,說是結束後,會來壽寧宮的。」

    「快……快!快命人去找他,只有他能阻止皇帝!快!」太后連連催促。賀蓮房應了,每每進宮,她都帶著天璇,今日卻偏偏沒有,好在琴詩也知道青王在什麼地方,得了賀蓮房的命令後,連忙找去了。

    然後賀蓮房扶著太后去到了御書房,皇帝坐在龍椅之上,滿臉怒氣無法掩飾,十六皇子跪在地上,與他一同跪著的,還有一名身著絳色宮裝但卻衣衫略有凌亂的女子。

    賀蓮房心裡頭咯登一聲。跪在那裡的女子決不會是宮女,否則皇上不會如此震怒,瞧身形,也不像是公主們,難道……是皇上的妃子?老天!難怪皇上如此震怒,要砍十六皇子的頭了!這人平日裡便不著調,竟然連皇上的妃子都敢碰?!

    雖然賀蓮房對十六皇子沒什麼好感,也不希望自己的弟妹與其走得太近,但平心而論,十六皇子除了有些愛闖禍跟惡作劇外,真是沒什麼缺點的。

    視線一轉,站在一邊的還有二、四、七、九四名皇子,此刻四人面部表情盡皆不同,二皇子是冷淡,四皇子是擔憂,七皇子是冷靜,九皇子……卻似乎有點幸災樂禍。

    賀蓮房很不明白這一點,說實在的,除了臉,十六皇子真的沒別的地方能拿來跟這四名優秀的皇子比了。無論是學識還是武功亦或是能力,十六皇子都只有被這四位皇子完爆的份兒,可為什麼九皇子卻總是要針對十六皇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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