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分手的理由 文 / 拐腳馬
第十一章分手的理由
我過去一看，那傢伙臉上泥土散落，一株菊花插在上面，開得正艷。我問小芸：「你認識他？」
小芸說：「我男朋友，錢不凡。」
二蛋突然走上來說：「看我的。」不由我們分說，扒開錢不凡臉上的泥土和菊花，一大口濃痰就吐下去。
小芸蹙眉怒道：「你幹嘛。」從包裡掏出紙巾為錢不凡揩臉。
二蛋聳聳肩頭，不說話。我說：「他是我堂孫子，二蛋。」
小芸剛把錢不凡臉上的痰液擦掉，錢不凡眼皮一動，睜開眼來。小芸喜道：「不凡，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
錢不凡揉著頭皮爬起來，恨恨地看了週五豆一眼，說：「待會兒再跟你算賬，」斜眼對小芸說：「今天約你來，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分個手而已。」
小芸眼白一翻，差點暈了過去，不可思議地問：「你說……分手？」
錢不凡有點不耐煩，說：「別大驚小怪的，此時此刻，有很多人在做相同的事。」
小芸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下臉頰，哽咽道：「為什麼？」
錢不凡歎氣道：「你還記得嗎？咱們前兩天和朋友聚會，我放了個響屁，你居然還粘人的靠著我，直接導致我後來受了他們兩次嘲笑，這是任何人都不可能忍受的，所以，我決定和你分手。」
小芸淚流滿面：「………」
錢不凡又說：「對了，忘了告訴你，就在昨天，我找了個新女朋友，她有車有房，最重要的是她爸癌症晚期，她媽傍了個大款。」
我們三個圍觀者俱都傻眼，繼而大怒，這他媽一個屁也能當做分手的理由？不說後無來者，前無古人是絕對的。我懷裡抱著的老母雞忽然拍著翅膀沖錢不凡拚命掙扎起來，雞冠瞬間充血，連帶綠豆小眼也幾乎噴火。我指著錢不凡大聲道：「你看看，連雞都對你表示了憤怒，你還有沒有人性？我希望這是個玩笑，趕緊哄一下小芸，否則我一定要和你據理力爭到底。」
錢不凡輕蔑的看我一眼，說：「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週五豆臥了一個槽，飛起一腳，直抵錢不凡褲襠，口中說：「老子忍你半天了，不是要找我算賬嗎？來啊。」
錢不凡登時雙手捂襠，鼓著腮幫子瞇著眼，半個字也說不出。
二蛋也不甘落後，往我兜裡把那個雞蛋拿出來，沖錢不凡扔了過去，「啪」的一聲，雞蛋在錢不凡臉上碎裂了。
二蛋不容錢不凡有所應對，向週五豆使了個眼色，週五豆瞭然。霎時間，兩人嗷嗷叫著，不分先後的對錢不凡拳腳相加，口中更是臥槽連連。值得一提的是兩人一個招呼上身，一個專攻下盤，配合得滴水不漏，井然有序。頓時，錢不凡殺豬般的慘叫引來了數條流浪狗的饞涎欲滴和幾個乞丐的友情圍觀。
我在一旁一邊緊抓老母雞，一邊拍著小芸的肩膀細聲安慰，還抽空為二蛋和週五豆加油，同時提醒他們把錢不凡打成豬頭就行，別往死裡打。
小芸哭著哭著，突然叫道：「別打了，別打了，畢竟他曾經也對我好過。」
錢不凡一手捂臉一手護襠，兀自慘叫著高聲說：「呸！我他媽不要你這個爛貨可憐……啊……哎喲……拜託別打臉啊。」
小芸哭得愈發傷心，卻不再勸阻，任由週五豆和二蛋對錢不凡施為了。
我說：「你是個好姑娘，怎麼可以托付終身給這種人渣敗類呢？我媽說過：′女人應該找一個在外像牛一樣勤勞，在家像狗一樣溫順的男人，′忘了告訴你，其實我就有做這種男人的潛質。」
小芸突然撲入我的懷裡，放聲大哭。我登時手足無措，那老母雞「咯咯day」一聲，脫離了我的手掌，落在地上，搖著屁股就向錢不凡跑去。
這時，二蛋和週五豆齊齊罷手，各自撣了撣衣褲上的灰塵，異口同聲道：「打完收工。」見我和小芸的曖昧姿勢，相視壞笑，同時向我擠擠眼，勾肩搭背地朝花壇旁的小亭走去。
我渾身不自在，小芸身上散發的芳香讓我蠢蠢欲動，想入非非，當下大著膽子摟住她，盡量屏蔽各種雜念，溫言道：「其實你應該感謝他才對，像他這種人在你不瞭解他時，就會被他的花言巧語所迷惑，也幸虧他露出的本來模樣，不然他把你賣了，你可能還得感激淋涕的為他數錢，我媽說過：′不論現在多苦，我們都要向前看，′過去的就忘了吧！」
小芸淒然道：「我知道，可是難道我和他兩年的感情說分就分嗎？在他眼裡，我連個屁都不如，換作是你，你會怎樣？」
我感同身受地說：「我會借二蛋家的驢來把我踢死，」說到這不由暗罵自己愚蠢，「呸呸」兩聲，改口說：「逗你笑笑，其實呢，就算是隻豬，失戀了也不會尋短見，何況我們比豬高級，怎麼會做那種沒有見解的事呢？如果是我，我一定找一個比他好千倍的給他看看，讓他哭著喊著買後悔藥。」
小芸哭聲已停，只是仍在抽泣，說：「謝謝你！話雖然不好聽，道理還是有的。」
我受寵若驚：「多謝誇獎，我會再接再厲，保證下次創新一把。」
小芸「噗嗤」一聲笑出來：「我好多了，咱們回去吧！」離開了我的懷抱。
我說：「好吧！」伸手替她擦了淚珠，她眼神躲閃，很不自然。
這時我才注意到那隻老母雞正站在錢不凡的臉上啄著蛋殼碎片和快要風乾的蛋清蛋黃。看樣子，錢不凡現在連伸手趕雞的力氣都沒了，只是一個勁的哼哼，他左右臉相當不對稱，估計他老娘也認不出他了。
我走過去抓住老母雞的翅膀把它拎起來，招呼二蛋他們一聲，這倆傢伙立刻擠眉弄眼的跑過來。
我乾咳一聲，說：「你倆打算去哪？我們準備回去了。」
二蛋忙說：「你不是要幫我搞定我哥那死鬼嗎？哎呀，行了，不就是要我請客嗎？去哪裡吃報上來就行。」
我說：「這是你說的啊，到時候大出血可別怪我不把你當孫子。」
二蛋：「……」
我問小芸：「你知道哪個館子消費最高環境最好嗎？」
小芸兀自沉浸在失戀的痛苦中，聞言牽強笑道：「你說什麼？」
我只好把問題再說一次，小芸說：「我很少在外面吃飯的，不如去我家吃吧！」
我不得不在心裡感歎：多好的姑娘啊，溫柔不說，還會為男人省錢，錢不凡那廝居然為了個屁就把她甩了，真他媽的有創意。
我還沒說話，二蛋就掏出一百大洋，吩咐週五豆說：「買菜去，買完為止。」
週五豆接過錢，又問了小芸家的地址，一蹦三跳地買菜去了。
我說：「你小子借花獻佛來給爺接風，太不厚道了吧。」
二蛋說：「誰叫你把我這個實習生當做肥羊的，還是小芸姐會體貼咱們平頭百姓。」
小芸心不在焉的說：「是嗎？」
一路上我一邊和二蛋說一些笑話企圖逗小芸開心，一邊顧目四盼，偷瞄著各色打扮時尚的女孩兒。不得不說她們的打扮除了過於暴露以外，幾乎都是無可挑剔的，但是，據說男人都喜歡看沒有著裝的，當然啦！個別口味獨特的除外。
額，扯遠了，書歸正傳，雖然我和二蛋費盡唇舌、絞盡腦汁的對各種生活趣事進行幽默加工，從二蛋家的驢頭一天把鍋踢爛，第二天鍋把驢給絆倒說到某慣犯持刀搶劫一名中學生獲贓三塊五而被判刑。小芸只是禮貌性的插個話以示嘉獎，仍然處於情緒的低潮中。
我和二蛋登時技窮，這時一條老得掉牙的母狗領著幾隻狗崽子嬉鬧著衝我們走來，二蛋大喜若狂，飛奔到母狗面前，「撲通」一下跪倒在地，變著嗓門叫道：「奶奶，我終於找到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