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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卷 第十七章 夢 文 / 永遠的海天

    殺手突然的出現,讓屋裡的三人臉色大變。

    「浪子小劍,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啊!」殺手的劍尖點著地,隨著緩慢的走動發出絲許尖銳的聲響。

    蒼白的臉似乎又去了些生氣,小劍輕輕咳嗽著,問道:「你認識我?」

    殺手冷笑道:「江湖裡還會有誰不知道你?又有誰不怕你?」說著停下腳步,卻似情不自禁地大笑起來。

    小劍道:「看來殺了我,你會很高興。」

    「對!原本殺人對我來說就是一件很值得讓人開心的事。」殺手握劍的手顫抖著,「況且現在要殺的還是你這樣鼎鼎有名的人。」

    小劍望了眼摟抱在一起兀自發抖的老人和藥童,輕歎道:「你很有把握。」

    殺手道:「否則我也不會到現在還不動手殺你。」

    小劍搖晃著緩緩站起,嘴角微微牽動:「那你過來吧。」

    殺手臉色微微一變,握著劍的手也不再抖。

    江湖有句老話,說是有一種人永遠都不可以小看,因為在他身上總是會出現讓人預料不到的事。

    而浪子小劍,就是這種人。

    浪子小劍的臉色突然變了,彷彿看見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般。

    殺手直直地倒下。沒有任何的預兆,就瞪著眼直直摔倒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小劍緩緩望向不再顫抖的老人和藥童,對視許久,吐了口氣:「你下的毒很生猛。」老人搖了搖頭:「那不是毒。」小劍:「哦?那是什麼?」老人:「**毒花散!」

    小劍:「……」

    老人撫摸了下藥童的小腦袋,呵呵笑著:「開個玩笑,只是單純的迷香。老夫乃醫者,又如何下得了手去毒殺一個人。」

    小劍無言一笑,略微搖晃著走向殺手,臨近,緩緩拔劍。

    老人皺了皺眉:「為什麼不放他一條活路?」

    小劍偏轉頭,淡笑道:「你可以不殺人,但我不可以死,也還不想死。」

    老人看著小劍的劍刺入殺手的喉嚨,臉色一沉:「孩子,關門!」

    小劍望著迅速關上門然後轉身跑進內屋的藥童,雙眼閃過詫異的光芒,隨即在重新看見藥童時,神色大變——

    那是一隻黑色的大狗。

    藥童握著狗鏈站在一旁,與狗一般高。

    杭州賣馬的地方很多。

    但是看馬的人少。沒有人自比伯樂,牽了馬就走。

    唯獨介子川——

    介子川看馬的時候,若妍在一旁暴走。

    若妍怒道:「你看夠沒有!?還不快去找我姐姐?!」

    介子川拍了拍深紅色的馬身,歎道:「好馬,好馬。」深紅色的馬暴躁地嘶鳴一聲,後腳輕跺了跺。若妍皺眉:「這馬,沒看出哪裡好。」

    介子川道:「懂得暴走的馬,才是好馬。」

    若妍伸手拉過另外一匹白馬:「莫名其妙。」

    介子川哈哈大笑,把銀兩拋給馬販,牽著紅馬跟上女人。

    人來人往的鬧市。推著的車,車上有蘿蔔青菜。吆喝的菜販吃力地推動車子,斜眼看見了蜷縮在牆角的乞兒,微微一歎,猶豫著卻是繼續前行。一隻雪嫩的小手伸向乞兒的破碗,幾枚銅板發出清脆的聲響。小女孩咯咯笑著小跑離開,乞兒錯愕。突然出現的中年乞丐抓起地上的破碗奔進小巷,乞兒尖叫一聲追趕。隱約的哭喊聲。

    目不斜視的若妍皺著眉,拉著白馬,快步走,彷彿沒有聽見周邊向她招呼著賣首飾衣物的商人。

    臨近城門,介子川突然歎了口氣。

    「怎麼?」

    「你知道我們現在要去哪?」

    若妍皺眉:「難道你知道姐姐在哪?」

    介子川搖頭:「不可能。」

    若妍冷哼,別過臉:「那你就別囉嗦。」

    「不過有個地方,我想我們應該去看看。」介子川嘿嘿笑著,在衛兵的示意下牽著馬走出了城門。若妍跨上馬,看著同樣舉止的介子川,略帶疑惑:「你真的知道?」介子川咧嘴一笑,輕喝一聲,馬飛奔。身後傳來一聲嬌喝,然後是緊湊的馬啼聲。

    前邊趕路的鏢車迅速往身後退,介子川微微轉過臉,目光一掃而過。

    做了個夢。

    一個很長很奇異的夢。

    夢裡有男人有女人,還有酒。他喝了一罈酒,被刺了一劍。握劍的是自己,刺中的是自己。

    然後發現,原來那隻手是一個男人的。那個男人笑得很開心,又很痛苦。那個男人很像自己。那個男人突然變成了一個女人的臉。這個女人的臉一半是慕容語珠,另一半是劉小芳。劉小芳變成了秦月。

    秦月素手往臉上一掀,露出漠然的俏臉。漠然的神色卻又帶著醉人的溫柔,朱紅色的杏唇微啟,似乎在說著什麼。慕容燕的淚水晶瑩似雪。

    慕容燕的手握有劍。他只看見了那柄劍身的一半,還有一半穿透了他的身體。

    他死了,又活了。

    苦澀中帶點甘甜的潤液入喉,鼻孔充斥著濃厚的藥味。

    他睜開眼看見一隻很是凶狠的狗,吐著舌頭。旁邊端著碗的是藥童,嬉皮笑臉。

    往後一點的老人撫著鬍鬚,微笑著點點頭,一臉的安詳。

    他緩緩地閉上眼,忽然覺得很累。

    既然死了,為什麼還要活過來?

    其實他沒有一刻不在想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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