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29第二十八章 王爺厚愛 文 / 七畫
那夜回了驛館,柳卿雲不知從哪拎了一大包餛飩回來,讓廚房煮了給兄弟們當宵夜。然後趁著眾人吃食的空檔,送了霍紅顏回臥房。
臨走時,霍紅顏扯了她的衣袖道:「大人可還記得欠著本宮何物?」
柳卿雲皺著眉思附了半響才恍然道:「是在下糊塗,竟將娘娘的衣物忘了,待回了宮,在下定親自送了一模一樣的去。」
出了臥房,柳卿雲只歎息了一聲便離去。和衣躺在床上卻輾轉反側,今夜之事可算得荒唐。恍然想起那時煙火下的霍紅顏,臉上又不自覺帶了笑意。柳卿雲硬是扇了自己一巴掌,才壓下心中的慾念。這霍紅顏再如何美,再如何惹人憐,也不能多想。
翌日一早,柳卿雲黑甲龍盔在身,下了樓便命眾將士早早啟辰。本想多留得半日,卻因昨晚一事早已沒了興致。
荊州與錦州相鄰尚近,不過百里路。縱然省親的隊伍走走停停,日落時便已經入了荊州城門。單親王知霍紅顏回來,日日派了人在城門口候著。
柳卿雲便不做停留,直接領著隊伍到了親王府。
柳卿雲還想著如何安置將士們,入了親王府才自知多想。這親王府直比將軍府不知大了多少倍。她的省親隊伍不過才幾十號人,隨意安排個廂房便夠了。
自打收了兵權之後,單親王便回了封地,眾朝臣雖不言,心下裡卻也明白。這是怕他權利過大,回了封地修養些日子罷了。不然霍紅顏便也沒有省親一說。
晚些時候,王府管事來廂房尋了柳卿雲,說是王爺已安排了眾將士們的膳食,且在正廳備了晚膳請中郎將大人前去接風。
柳卿雲囑了下屬一番便跟著管事去了。
柳卿雲只見過單親王兩面,一面是在除夕大典上,一面是在禁軍處金吾衛考核之時。這兩面都沒近了看,當柳卿雲到正廳時,只見身著一襲暗金長衫的單親王端坐在上位等著她。見她踏入門,也沒起身,只請了她客座。
近了,柳卿雲細細打量了這王爺一番。之前只聽人道,單親王頗有些王者之風,比起先皇更有些威嚴,今日一見便覺不假。心中只更謹慎了幾分。
「那日堂下本王未曾細看,柳大人倒真不負太后眼見。」單親王面上帶著笑容道。
柳卿雲謙虛道:「承蒙太后讚賞,下官不過剛出茅廬的小子,此間若有何怠慢還望王爺見諒些個。」
單親王哈哈一笑,拍了桌道:「好,本王就喜歡你這種自謙的小子,改日應多囑咐兩位上將軍對你多栽培,也為我大王朝多培養一位良將。」
柳卿雲聽得起身一揖道:「多謝王爺栽培!」說罷,拿了酒杯,「下官早已聽聞王爺當年風采,對王爺已是景仰多時,如今得了太后恩澤不說還賴得王爺如此厚愛,只這酒杯小了些。」轉頭又對立在一旁伺候的使女道:「可否勞煩姐姐換個大碗?」
使女拿了碗來,柳卿雲自斟上滿滿一碗,捧了對單親王道:「以此敬王爺,才夠誠意不是?下官先乾為敬!」說罷仰起頭,便一碗下了肚。
單親王先是一愣,待柳卿雲將空碗倒扣,便拍了手大聲叫好。單親王雖是親王,北突戰亂那些年也隨軍出征過,還打下不少戰役,名聲雖不如柳鶴童大,卻是一個錚錚鐵骨的王爺,這些年下了戰場,軍中氣息卻也不減。如今見了柳卿雲這般豪氣,心中只喜歡的緊。
當下便也換了海碗來,與柳卿雲對飲個暢快。
酒過三巡,單親王見柳卿雲面上也無紅光,便讚了一聲好酒量。聽得柳卿雲言語間談吐不凡,對國策對軍事也頗有些見解,目光中已是帶了一絲欣賞。又一杯酒下肚,單親王道:「柳大人如此年輕俊才為何會去了宮中做那金吾衛?」
柳卿雲一直小心翼翼,酒雖喝的多了些,卻因蘇凡煙的雪醉心酒量大增而不曾在意。單親王如此一問,她心中咯登一聲,放了酒碗,歎息道:「王爺有所不知,昔日北突戰亂,下官家父便是那時戰死沙場。我柳家一直人丁稀薄,祖父不願我在參軍。可好男兒志在四方,豈能毫無作為,便是不能戰場殺敵,也想為國效力。」
單親王思附一陣,也歎了口氣道:「本王曾在戰場上一睹過柳老將軍風采,那一夫當前萬夫莫敵的氣勢本王猶記至今,只盼他日我大王朝能再出此等悍將,如今……倒是有些可惜了。」
柳卿雲思緒轉了幾番,心中驚道看來這皇家對將軍府還真是從不曾放心過。她抿了口酒,笑道:「王爺不必擔憂,若是有一日朝廷用的上下官,便是刀山火海下官也絕不皺眉。」
單親王一聽便笑顏一展,舉了海碗道:「好!果真後生可畏,有柳大人如此郎將,我大王朝豈容他人欺!」
一碗乾盡,單親王眼中已是帶了些醉意,便對柳卿雲道:「本王許久未曾喝的如此暢快!柳卿雲,本王今日所言絕不虛假,他日若是在宮中待的不快,這親王府的大門敞開著,只管來便是!對你,本王絕不虧待!」
柳卿雲微愣,接著便跪了下去,道:「多謝王爺賞識!下官銘記!」
王府管事見單親王此模樣便上前勸慰了幾句,單親王也覺有些高了,便囑了柳卿雲幾句,由管事攙著離了席。
柳卿雲揮退了在旁伺候的使女,待到正廳只剩她一人獨坐在桌邊時,只覺著背脊涼颼颼一絲酒意也無。她只挑了穩妥的話語來說,句句皆是在心中思量了幾番,卻未料這單親王有拉攏她之意,聽單親王言語怕是看在了柳鶴童的面子上。現如今皇帝年幼,一大半部分兵權在皇太后手中,單親王僅只有一小部分,此番對她又是納賢之意,這其中貓膩柳卿雲只想想便驚的滿身冷汗。又坐了會兒,待到心境平時方才離去。
回了廂房柳卿雲思慮至半夜,越想越是心驚,但在心底卻埋了份興奮。直睡到翌日接近響午,才起得身來。洗了把臉,便來到親王府操兵場,下屬見了她齊聲打了招呼便又練上了。
柳卿雲在一旁觀摩一陣,覺著哪裡不對,舒展了下筋骨便提了槍走到場中央朗聲道:「誰來與我一戰?」
操兵場因省親隊的到來分了兩撥,一撥是親王府兵將,一撥便是金吾衛。柳卿雲此時立在金吾衛這方,下屬聞聲便走出了兩名,對她抱拳道:「大人賜教!」
說罷便攻了上來,對方雖兩人,卻沒在柳卿雲槍下走過十回合便被打翻在地。進了宮後,柳卿雲身手雖有收斂,但她武藝日益精湛,便是想滿也滿不住許多,每日操練只拿出三分功夫來應對。
下屬知她厲害,又直接圍了五人上來,哪知不出二十回合又被撂倒在地。
另一半場的親王府兵將見她如此生猛,走出一名大漢將領,對她抱拳道:「在下親王府校尉陳楚,可否討教?」
柳卿雲揮了槍桿,搭在肩頭,笑道:「何來討教,比武切磋不問名號。」
陳楚呵呵一樂,見這少年雖細皮嫩肉卻有軍人的直爽,心中本有些的輕蔑也收了起來,只道一句:「接招!」便攻了過去。
幾招一過,柳卿雲便知他那是軍中殺敵功夫,毫無花招可言,只懂攻擊要害。此功夫在沙場上自是犀利,但在比武切磋中略顯不足。又打了幾個回合,柳卿雲的長槍便指在陳楚面前。
「好功夫!」場外一聲大喝。
眾人都轉面拜道:「參見王爺,顏妃娘娘。」
單親王走進笑道:「柳大人這功夫不似從軍中學來,師承何人?」
柳卿雲抱拳垂頭回道:「下官幼時多去龍馬寺進香,與那主持混的熟了便偷學了些拳腳功夫,比起戰場殺敵只算得花拳繡腿罷了,王爺見笑。」
單親王還未言語,一旁的霍紅顏便道:「既是花拳繡腿,陳楚為何打不過你?」
陳楚見霍紅顏黝黑的臉上竟有些紅光,訕笑道:「小姐不知,柳大人這身功夫若是花拳繡腿,那咱們便是在彈棉花了。」
霍紅顏是單親王義女,即便進了宮,王府內人還是習慣稱呼她為小姐。單親王聽他如此說,也不以為意,他如今正看柳卿雲順眼,便對柳卿雲道:「我這女兒進了宮也沒長進多少,昨日本王見她困乏便先讓她歇著,今日一早便來煩本王,無論如何要來找柳大人道謝。」
「這……」柳卿雲一愣,苦笑道:「是下官疏忽了,本該下官去給娘娘請安才是。」
單親王手一揮道:「柳大人莫如此拘謹,這是親王府,不是皇宮。」
柳卿雲見單親王面色有些不善,心中有疑,但也順了意道:「那下官便承了娘娘意,多謝娘娘厚愛。」
單親王這才露了笑容道:「本王離的遠,又不可日日進宮,日後還指望柳大人在宮中多多照顧小女。」
在場將領聽得單親王此言,心中都起了各種猜測,柳卿雲一驚,卻也無法只得硬著頭皮道:「王爺此言折煞下官,這本是下官職責。」
隨單親王離了操兵場,柳卿雲心中五味陳雜。這單親王究竟想如何?如今這話怕是要傳到宮中去了,只盼皇太后聽了莫要有何猜想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