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30第二十九章 荊州 文 / 七畫
自打上次那一事故之後,柳卿雲只覺得這單親王是個陰晴不定的主。柳鶴童不准她蹚渾水,她也不準備蹚,這種渾水,便是有幾個腦袋也不夠蹚一回。
對霍紅顏除了每日的請安也則是能避則避,倒是每日操練時和親王府的校尉陳楚打混熟了。兩人的比試,都是贏輸各半。陳楚奇怪那日為何十招不到就輸了,柳卿雲只道她拿了兵器,赤手空拳就不如他了。
這日,陳楚聽聞柳卿雲酒量好,哺時換了崗便來廂房尋,說是要邀她一同去喝酒。柳卿雲見他熱情也不想拂了好意,便答應了。
兩人走在路上,不時有人回頭望過來,女子居多。陳楚在一旁不停的嘿嘿笑,柳卿雲問其何故,他答道:「不滿柳兄說,我自打出生以來都沒被這麼多姑娘看過。」
柳卿雲頓時僵了,卻也知這人有些一根筋,無奈的笑道:「陳兄這般為人,哪個姑娘嫁了都是她們的福氣。」
說到嫁娶,又想到今日要去的地方,陳楚轉頭便問:「柳兄可有家室?」
柳卿雲愣了一下,道:「雖未成親卻已有婚約。」
陳楚雙眼光亮,湊近了來大聲到:「哦?是哪家姑娘!?」
柳卿雲苦笑:「宰相府千金,蘇凡煙蘇小姐。」
陳楚自是沒聽聞過蘇凡煙,卻見柳卿雲一臉苦笑,似是明白的拍了拍柳卿雲的肩頭道:「柳兄年紀輕輕便要擔此大任,說起來我應當還年長你幾歲。」
這下柳卿雲瞪大了眼睛,這黝黑大漢看起來有二十出頭,怎的就比她年長幾歲而已了?
陳楚見她神情,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道:「打小我娘就說我塊頭大,看起來比一般孩子都大上好幾歲,以後在外總要吃些虧。」
細問了一番,才知這陳楚不過十七,當下柳卿雲便有些佩服。她雖十五便已是宮中的中郎將,但卻不是憑本事得來的。想那單親王也是賢明,不嫌棄陳楚這等庶民出身,倒有些英雄不問出處的味道。
「陳兄覺著王爺為人如何?」柳卿雲忽的問道,她與陳楚也相識了些日子,私下裡交際雖不多,但也看的出陳楚是個沒什麼心眼兒的人。
陳楚疑惑的瞅了她幾眼,見她無甚,便道:「王爺是個好王爺,這荊州的百姓都會這麼說。」
柳卿雲哦了一句,陳楚拉了她站在十字路中央,放眼望去一片繁榮富足的景象,雖已快日入。街道兩旁依舊是各種喧鬧景象,就算是比起長安也不差。
陳楚滿臉欣慰的道:「十幾年前的荊州可是連錦州都比不過,那時候的荊州莫說日入,到了哺時這街道便見不到人了。」
「為何?」兩人慢慢向前走,陳楚悵然道:「荊州臨近水關,很多商家喜歡走水路上荊州,雖給荊州帶來了富裕,卻也多了那些賊人。我爹就是被一群土匪壓了去便再也沒回來,直到王爺回來,那時我雖小,卻記得王爺領著一眾鐵騎踏入荊州的模樣。」說道此處,陳楚眼中帶著異樣的光彩,轉頭望著柳卿雲道:「那時我便想,要跟著王爺,做他一樣的英雄。王爺與我,是恩人。」
單親王給荊州帶了和平,帶來了繁榮,荊州的百姓敬他愛他。柳卿雲輕歎了口氣,可便是這樣的王爺,小小的荊州如何容的下他?
許是話頭有些沉默,陳楚見柳卿雲一臉心思的不語,便拍了她肩笑道:「如今你看我們這荊州,多好!」
柳卿雲見他模樣,心下有些不忍,停住身,低聲問道:「若是有一日,王爺他……」最後三字柳卿雲沒發出聲,只動了動嘴型。
陳楚卻是看懂了,滿臉的驚駭。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望著面無表情的柳卿雲,心中拿捏不定,幸得他是一根筋,柳卿雲便也是看中了他此點,料得他不會失了理智。
良久,陳楚沉聲道:「我陳楚鞠躬盡瘁,在所不辭。」
柳卿雲望了他半響,垂眸輕道:「好。」
單親王果真善買人心,若是他身邊的人個個都如此……柳卿雲止了思緒,待到她抬眼便傻了。轉頭呆呆的望著一臉豪氣的陳楚,只聽他道:「男人喝酒,不來此處能去哪兒?」
這話似是在哪兒聽過,還未等柳卿雲回過神,樓裡的媽媽就迎了出來。陳楚似是這裡的常客,那媽媽的態度格外熱情了許多,瞧見柳卿雲後幾乎眼睛都要放出光彩來。
媽媽迎著兩人往裡走,陳楚問道:「聽聞長安的紫依姑娘來了?」
媽媽嬌笑一聲道:「昨個兒就來了,爺是聽說了今晚紫依姑娘有賞舞才來的吧?」
陳楚笑了笑,轉頭就見柳卿雲又出神了,晃了兩晃,陳楚問道:「柳兄莫不是第一次來?」
柳卿雲苦笑,答是也不是,答不是也不是,只得在那兒苦笑。
那媽媽見她如此,便笑道:「小爺莫擔心,媽媽這兒的姑娘都是好姑娘,任爺挑選便是。」
柳卿雲驚了一跳,立馬道:「不了,媽媽。給陳兄選吧,在下僅是仰慕紫依姑娘而來。」既如此說,媽媽也不為難她,只上下多打量了柳卿雲幾眼,便扭著小腰走了。
小斯領了兩人到廂房,裡面的格局倒是與傾天水月有些相似。兩人席地而坐,酒水剛上來,姑娘們也來了。陳楚隨手點了六個,便揮退了其他。不由分說,又點了三個推到柳卿雲這邊。
此時柳卿雲,甚是想念皇甫太軒。若是他在,定能與陳楚成為酒肉好友。
陳楚那頭倒是喝的開懷,姑娘們也認得他是親王府的校尉。一口一個大人,叫的嬌滴滴。只那柳卿雲,不論姑娘們怎的輪番敬酒,她連眉頭都不抬一下。一眼掃過去,幾個姑娘都有些怕了她。
見如此,柳卿雲也收斂了些氣勢,臉上掛了笑,反敬了幾個姑娘一杯酒,然後問道:「姑娘可知那紫依姑娘是什麼來頭?」
那姑娘方纔還一副嬌羞可人模樣,一聽「紫依」便多了份輕蔑,趁機往柳卿雲靠了過去道:「公子不是京城來的麼?可曾聽聞過傾天水月?」
柳卿雲沉吟:「略有耳聞。」
那姑娘又是一笑,道:「蕭紫依便是傾天水月的花魁。」
柳卿雲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接著笑道:「那我今日可要好好瞧瞧。」頓了頓,又問道:「她為何來此處?」
那姑娘哼了一聲,不願作答。倒是一旁年紀稍大些的姑娘笑了笑道:「公子不知麼?荊州水月樓與京城的傾天水月是同一老闆,故偶爾紫依姑娘也會來此處帶帶福氣。」
雖說是帶福氣,柳卿雲一聽就明白了。莫不就是以蕭紫依的名頭來留住這水月樓的客人罷了,不過這兩樓是同一老闆她倒是沒聽說過。便道:「你們這兒的老闆是何人?這麼大手筆,在下倒是想見見。」
眾姑娘們面面相覷,都搖頭道:「未曾見過老闆。」
柳卿雲眉頭一挑,這倒奇了。
過了晚飯,陳楚吃飽喝足,柳卿雲給了為首的姑娘一張銀票打發了下去。兩人便隨小斯來了樓下大堂,堂內已擺好了舞台。台下的桌椅此時已坐滿了人,幸得陳楚早些訂了二樓的一間雅座。
二樓此時也已滿客,只有那正對舞台的雅間還黑著。柳卿雲便問小斯:「那間是何人?」
小斯只望了一眼就不在多看,笑著答道:「回爺,小的也不知。今夜來的客人多是非富即貴,爺也莫問了。」
柳卿雲微微瞇起雙眼,打發了小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