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四十六章 古怪端倪 文 / 新心哥
世上竟然發生如此駭人聽聞的事情!
車廂裡,一陣陣抽噎,沒有誰說話。悍馬也像察覺我們心情一樣,十分沉重,慢慢蹣跚著前進……
沉默良久,還是阮麗沉不住氣,一邊小心翼翼開著車,一邊像在自言自語問道:「這個坎,老阿媽如何面對啊?」
「一輩子坎坷,眼看著可以安享晚年了,卻遇到這樣的事情,任誰都難以面對。」阿妹哽咽道。
「是啊,發生這件事,誰都不敢告訴老阿媽,只怕老阿媽挺不過這坎,緊隨兒孫而去。別人告訴她,她兒孫媳婦一家,被一個中國的有錢人帶到中國了,到那邊做大買賣,等賺到大錢就回來,讓老阿媽過上好日子,享受晚年。」阮英秀呢喃著。
「這個多麼幼稚的善意謊言,老阿媽就這樣被蒙過去了?」我覺得不可思議。
「是啊。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這件事轟動一時,老阿媽還是斷斷續續聽到了一些事情,聽到一些碎言碎語。但她總是駁斥痛罵說他家遭受巨大變故,說別人眼紅兒子一家被中國大老闆相中,帶到中國做大買賣去了,是見不得她們家好,所以編造惡毒的故事來詛咒人,沒安好心。」阮英秀言語間也十分不解。
「也許,老阿媽不願意接受事實,心裡不自覺選擇逃避,選擇欺騙自己,這也是出於人的本能。」一直默默不語,暗自神傷的阿妹說出了自己的看法、猜測。
「這樣也好。直接面對這種變故的話,太殘忍了。」我說完,長長呼一口悶氣,沒有顧及身旁的三個**o妹,閉目養神,凝神想心事。
耳邊靜悄悄,我的腦海忽然浮現一幅景象——
一個老阿媽,在一個老宅院子裡,從水井裡吃力拉著轱轆,拎著小半桶水,小步小寸往廚房裡挪動。突然,一個踉蹌,摔了一跤,「崩——」撞到了廚房的門檻上,沒來得及喊叫,直接昏迷地上……
啊——
我驚叫起來,睜看眼,驚恐地望著四周。剛才的影像太真實了,就像剛剛在眼前發生一樣,老阿媽的摔倒磕碰,讓我情不自禁驚叫起來。
「怎麼了,新心?是不是做噩夢了。唉,看你累的,一陣子路上也能睡著了。已經到了,前面就是老阿媽住的老宅子。」阮英秀語氣疼惜,滿臉的憐愛。
「快——老阿媽摔倒昏迷啦!」阮麗一跳下車,往老宅院子裡遠遠望見,一個老婦人摔倒地上。
阮英秀剛剛說,前面就是老阿媽住的老宅子。無疑,摔地上昏迷的老婦人,就是我的救命恩人老阿媽!
我們幾個打開車門,急忙往院裡沖。我因為坐在車後座另一側,跑在她們後面。
遠遠見到,她們扶起昏迷門檻上的老阿媽,身旁一直水桶傾倒一旁,水灑滿一地。見此情景,我腦子一個激靈,這怎麼和我剛剛在車上閉目養神,眼前浮現的一幕如此相像!
老婦人、水桶、門檻……我雙眼右轉,一口水井上轱轆晃悠悠蕩著!
我急忙衝上去,察看已經扶起坐門檻上的老阿媽,只見她的像老樹皮的前額,已經被磕出污血!
心裡大駭!這不是剛才我腦海浮現的場景嗎?
晃晃腦袋,拍拍腦門,我沒有深想,急忙和三個**o妹把老阿媽扶進客廳,把老阿媽安躺在一張老舊的籐椅上。
阮麗打開一瓶隨身帶的紅牛,越南版紅牛,正要找湯匙給老阿媽餵下。
阿妹遞過一個礦產水瓶蓋,就這樣一瓶蓋一瓶蓋小心翼翼為老阿媽餵下。
中國紅牛真牛!就是到了越南,還是那麼牛!
不一會,老阿媽悠悠睜開眼,茫然望著我們幾張面孔,恍惚夢遊。
突然,老阿媽老眼盯著阮麗再也沒有轉移視線,伸出老籐般的雙手,緊緊抓住阮麗手腕不放鬆,嘴裡喃喃道:
「阿仔,是你嗎?你回家了嗎?你回來看望阿媽啦——」
阮麗任由她用力揪住手腕,雖然疼得咧嘴,但是沒敢喊出聲,更不敢把手抽回。張開一雙圓溜溜大眼睛,與我們莫名對視。
看來,老阿媽認錯人了。但是,她認錯什麼人呢?為什麼盯著阮麗再也沒有轉移視線?為什麼緊緊抓住阮麗的手腕不肯放鬆?
不會是迴光返照吧!我心裡咯登一下。
老阿媽喃喃說著,老淚縱橫,哽咽著紮著要坐起來。阿妹急忙上前把老阿媽從背部托起來,安坐好。
「阿姆,是我們啊。」阮英秀蹲著揚起臉,喊道:「前幾天您在村口的公路旁,送一壺草藥水給我們解蛇毒,您好記得嗎?」
說著,我們滿臉期待地望著老阿媽。
夕陽正好照在我臉上,很刺眼。我也強忍著夕陽照射,動情地望著老阿媽。
當老阿媽與我目光對視時,她恍然醒悟:「哦,是你這中國小伙子啊。那晚燈光下,沒看清,白天一看可帥了。」
老阿媽記起來了,還記起了我。
我心裡十分激動,急忙握住老阿媽的雙手,動情吟淚:「阿姆,謝謝您救了我,謝謝您……」
情到深處,唯有恩人。耳旁沒有其他聲響,只有老阿媽慈祥地笑。此刻,我專注地望著老阿媽,一幕生動的景象滕然浮現我的腦海——
老阿媽端詳了我帥帥的臉龐,良久,才慢慢把目光轉向窗外的夕陽,好像沉浸在舊日往事。當她目光與垂在阿妹胸前得玉墜時,突然伸出雙手,一把抓住玉墜……
「啊——」阿妹突然被嚇到,驚叫著。
我一個激靈回過神,從腦海的景象中走出來。但是,耳邊仍然迴盪阿妹的驚叫:
「啊——阿姆,你幹什麼?」阿妹驚慌地護著胸前的玉墜,連連後退躲開。
「快告訴我,你這玉墜是哪來的?」老阿媽不顧剛剛摔跤的疲憊,騰地站起來,邊向阿妹走進邊著急發問。
阮麗和阮英秀在一旁吃驚地望著。我更是驚奇萬分,驚奇於老阿媽為何對阿妹胸前的玉墜這麼在意著急,更驚奇於眼前這一幕為何提前在我腦海裡浮現?
這到底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