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269 祛煞之人（2） 文 / 半離弦
彭常對著東塍一斜眼，重新坐正了身子，又微微闔上了雙眼。顯然是打算看在己風池的面子上，就此罷手算了。不過，暗地裡卻是斜覷了東塍一眼。如今的彭常，原本就因為堯辰的事情無法討個說法而心情極度不好，如今是誰觸著霉頭，就打誰的臉，東塍也不例外。
東塍臉上卻是青一塊白一塊的，顯然是覺得面子上有些過不去。好歹也是大巫之一，而且還是巫毒支脈的主事者，竟是被這彭常說打臉就臉的，面子上如何掛得住。只是，自己也確實不是彭常的對手。不過，幸好，在座的人基本上對著兩個傢伙打打鬧鬧都已經習慣了，只是沒想到這兩人之間的打鬧早已不是往常那種玩鬧而已了。
己風池仍舊有些不悅，「方纔彭師弟的話，想必大家都聽明白了。我和韋大人將大家招來就是想同你們商量看看，破陣之前，我們該派什麼樣的人去才合適。」
眾人或低頭沉思，或觀察周圍的人什麼表情，總之就是都不開口。就像彭常說的，難不成派自己的徒弟去破除煞氣不成？那不是直接讓他們去送死嗎？彭常不肯，這些人中，也沒一個人肯的。誰都不傻，他們收徒弟，都不是隨隨便便路邊揀來的，而是考究再三，綜合各方面，家世，資質，無一欠缺。這樣的人，讓他們去送死？先不說那是自斷其臂的愚蠢行為，更是無法向他們身後的家族交代。這樣的傻事還真沒人肯幹。()
己風池看大家都不說話，當即點名道：「連師弟，你來說說看，這事有什麼法子沒有？」
己風池口中的連師弟，姓連名方岳，在這些人中素來以智謀見長，所以己風池才會開口相詢。
連方岳還沒開口，牟其昌卻是又開口道：「風池大人，難道我巫族中，隨便十個人還找不出來嗎？您去隨隨便便挑十個修為差不多的扔出去了事。」明顯的對於這件事情沒太放在心上。也是，在這些向來就我行我素慣了的大巫們看來，十個人而已，哪裡有這麼麻煩，哪裡不能隨便丟十個人出去。
韋昌輝卻是苦笑道：「彭大人那個徒弟說了，這十個人修為可不能太差，否則根本就算不上數。」
牟其昌若無其事的看一眼堯辰：「這說法倒是新鮮，也不知道彭師兄這位愛徒是從哪裡得來的消息呢？」當初那神秘人的投書上，將十絕陣的特色介紹的清清楚楚的，卻也沒有這必須先破除煞氣之說。
不僅牟其昌心中有些疑問，大多數心中都一樣的想法。
牟其昌身後一名弟子卻是插言道：「堯師兄興許是同西周道門中人有些關係的吧，所以才能知道這些。」又有一名年輕的弟子說道：「是啊。平時堯師兄就多同那些修道者交好，誰知道這些人裡有沒有西周道門的人。」這話就只差說堯辰根本就是西周派來的奸細了。
堯辰不說話，對於這兩個曾經圍攻過自己的年輕一代弟子，堯辰可沒什麼好感。是，自己是同哪吒有交情，還是哪吒從他們手中救下了自己。哼，可是，他們誰敢說出這件事來？
那邊彭常卻是不怒反笑，不待那兩個年輕弟子繼續開口，就對著那兩人說道：「你們是誰教出來的好徒弟，倒是年輕有為的很哪。」
兩個年輕人可不會認為彭常是在誇獎他們，在彭常哪似笑非笑的目光下，兩人都覺得渾身如芒在刺。還不等他們的師傅開口，彭常卻是又冷哼一聲道：「不知道我們大巫們議事的時候，幾時也能輪到這些小輩在這裡大放厥詞了？你們師傅倒是教的好啊。」
那兩個年輕人卻正是牟其昌的徒弟，牟其昌眼中精光一閃，不過卻是並沒有開口說什麼，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動作。只是對著身後一揮手，大概是命令身後的二人退出去。兩個年輕弟子恨恨得看了堯辰一眼，才悻悻然的出去了。
平日裡，這些大巫們隨身都帶著一兩個弟子，本來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徒弟帶在身邊也能跟著漲漲見識的，這是教導徒弟的一種方式，自然不是什麼大問題。只不過，他們議事的時候，確實沒有小輩們說話的分。
東塍卻是指著堯辰道：「彭老兒，你這話好生沒有道理，你的徒弟能在這裡開口，別人的徒弟就變成大放厥詞了？這標準到了你那裡怎麼就這麼不同了呢？你可不能用雙重標準來評判人啊。」
彭常根本不怕東塍話裡使的這種絆子，眼都不抬的就說道：「十絕陣之事是出自我徒弟之口，所以己風池大人才特意讓我帶上我這徒弟過來的。不然，你以為我會帶他來幹嘛？看起來，你們都很有意見啊。哼，再說了，我這徒弟哪次說話不是你們要求他回答的時候才開口的。你們底下那一個個的，還輪得著我用雙重標準來找他們的碴嗎？」
彭常這話說的確實有情有理，任誰也挑不出錯來，東塍當即便閉了嘴。旁人一想，也確實如彭常所說，當即也就覺得牟其昌那兩位徒弟是有些僭越了。只不過，牟其昌的問題，以及牟其昌兩個弟子的話，卻仍舊如一塊石頭扔進了水面，打破了原有的平靜。
彭常看他們的樣子，哪裡有什麼不明白的，便開口說道：「我這徒弟是我早先剛出豕韋國便收下了，自然同西周是沒什麼關係的，你們也是知道的，就不用懷疑了。至於他同一些修道者交好，又不是西崑崙的人，你們有什麼好介意的。我們豕韋國的仇敵只是西崑崙一脈，那些妖修散修也是西崑崙要斬盡殺絕的。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們多結交一些，也不是什麼壞事。」
這些事情大家之前確實也有耳聞，不過如今從當事者口中聽來，效果又有不同。多數的人，便將這一節放下了。
牟其昌卻是抓住最初的問題不放：「彭師兄，我只是奇怪令徒如何對這十絕陣知道的如此清楚，比那神秘人的投書上還要清楚。」
彭常的樣子不像是生氣，卻是很不客氣的說道：「我這徒弟既然說了，便肯定是真的。不然，他何必說出來，讓我們提前準備呢。若是知道你們這麼懷疑他，他根本就不該說出來，到時候，等我們死上一批人後，再說出來，我們自然不會懷疑他。只是那時候死的人多了，豈不是白死了？」
牟其昌冷哼一聲，他才不在乎是不是有人白死呢，只要不是自己的人。
己風池和韋昌輝卻是在乎的，所以才會招了這些人來一起商議。
不過，彭常的說法也對。若是堯辰不將十絕陣這個特性詳細的提出來，而且解釋的如此清楚，巫族這邊定然不會有針對性的派出人去。頂多是直接派出弟子們去破陣，那時候吸收煞氣而死的，只怕就是這些大巫們的弟子了。而且，那時候，這些大巫們連自己徒弟為何會死都不會明白的。更有可能的是，如果出現那種情況，整個豕韋軍對那十絕陣只怕會生出更大的忌憚來。
若是等到了那時候，堯辰再將這事說出來，巫族中人自然不疑有他，定然不會像現在這般懷疑堯辰的說法別有用心。彭常這一番話說的極其直接，一點也不客氣，可是，很顯然，卻句句都直指要害。就算他們再怎麼想質疑堯辰的本意，都沒辦法說他是別有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