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284 文 / 半離弦
那邊，堯辰給四個老頭兒解釋清楚如意金箍棒的事情，便望向了敖玉仙。而敖玉仙知道自己拿不動孫大聖的如意金箍棒，便老老實實的收回了一雙手，接著卻是轉頭就對堯辰說道：「堯大哥，讓你徒弟把這棒子變大，我想看看。」
堯辰並不清楚敖玉仙說的想要看看是看什麼，不過倒是沒有遲疑的便讓孫大聖照做。
孫大聖還是一副極不願意的樣子，只是現在是堯辰要求的，卻也不得不聽從。
如意金箍棒開始慢慢的變大，變粗，很快就恢復成平時孫大聖使用的那般大小。敖玉仙卻仍舊盯著那金箍棒，說了聲「繼續」。
孫大聖皺著眉頭，又連聲叫了幾句「大，大，大……」
如意金箍棒一下子就膨脹起來，這回可不是孫大聖平時手中那根不到一丈的棒子了，竟是直接一下子就向著上空直接竄了上去，抬頭看看，比一顆參天古樹的高度也相差無幾了。至於金箍棒的粗細也發生了相應的變化。幸虧敖玉仙如今站的地方離大家都有幾步的距離，不過這金箍棒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倒是給大家的心理上有了一點點的壓迫感。
敖玉仙卻仍舊還不滿意：「讓我看看它的底部。」
孫大聖很想對著這個女人翻白眼，不過想想還是算了，師傅肯定會表示不允許他這麼做的。
金箍棒一下子飛離了地面，到了眾人頭頂處。
敖玉仙抬起頭，細細的看起來。大家不知道敖玉仙在看什麼，卻是一齊不約而同的也抬起了頭。
這一抬頭，便是連堯辰也發現了。這金箍棒的底部，竟是有字的。
這如意金箍棒從到孫大聖手中那一天起，堯辰便見過棒子上面的「如意金箍棒」五個大字。不過，在當時，東海那位老龍王可是說了，這定海神針在他們東海這麼多年了，棒身上可從來都是光潔一片的，沒想到到了孫大聖手中，竟然出現了字，定是上天早就注定的事情。當時，孫大聖也喜滋滋的。堯辰卻是知道，這如意金箍棒是注定歸孫大聖所有。
不過，也就僅此而已。誰都不曾想，這棒子的底部竟是也有字跡的。
白鬍子老頭兒也有些驚奇的叫道：「啊，這棒子下面有字……」
孫大聖卻是沒好氣的說道：「那不是字，你仔細看清楚。哪有這樣的字，不過是一些紋路罷了。這棒子，大概在世間的時日久了，就變得有些凹凸不平而已。」
堯辰這才發現，棒子底部的那些印痕，似乎確實不是什麼字跡，更像孫大聖口中所說的，不過是時間遺留下來的印痕罷了。
敖玉仙卻是搖搖頭，說道：「你們再仔細看看，是不是同那個石碗內壁上的紋路有些像？」
大家這才又將二者聯繫起來看。
最先露出驚異表情的卻是孫大聖。如意金箍棒在他手中也有好些時日了，天天在手中把玩，自然是對那棒子身上有什麼樣的痕跡心知肚明的很。先前，孫大聖也看過那巫族聖物，不過卻是根本就沒往心裡去。此刻，在敖玉仙提醒之後再看，果然覺得有些像。不過，同棒子上的痕跡，似乎正好相反。
其他的人這一細細觀摩，自然也看出了這相似卻又正好相反的內幕來。
四個白鬍子老頭兒臉上的表情卻更加疑惑起來：「這棒子，跟我們這聖物，可是有什麼聯繫嗎？」
那邊敖玉仙卻是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笑嘻嘻的說道：「果然是同這棒子上的紋路差不多啊。」
孫大聖卻是有些不解的問道：「難道你曾經搬動過這棒子？」要知道，當初，堯辰帶著孫大聖去東海龍宮索取武器的時候，東海老龍王可是說了，這棒子太重，實在沒什麼人能搬得動他，所以才那麼大方的送與了孫大聖。
敖玉仙仍舊是一臉笑意：「這有什麼奇怪的，我小時候貪玩，四海龍宮，哪裡沒有去過，東海龍宮的一根定海神針而已，我自然是見過的。當時不過是好奇，所以，讓人抬起來，仔細的瞧過。不過就是一根有些份量的棒子罷了，倒是沒想到，在你手中竟是成了一柄趁手的兵器。」
孫大聖不說話了。敖玉仙的話也沒什麼錯。敖鸞他們也說過，敖玉仙是北海龍宮最受寵愛的小公主，如今看來，應該不僅是北海龍宮中對她寵愛有加，另外幾宮對著小公主也是相當愛護的。
一個人是搬不動這一萬多斤的棒子，可是十個人，百個人，千個人呢？為了滿足這小公主的好奇心，想必也是有人肯做這種他們看來很是無聊的事情的。
敖玉仙又繼續說道：「其實，我也只見過一次，要說這棒子，實在是沒什麼好玩的，又重死了，我就是當時看見了好奇，就悄悄兒的看了下。我還生怕是自己記錯了呢。」
敖玉仙心中其實是有些得意的。這起碼是百年前的事情了，沒想到自己竟然還能記住，而且，今天還能幫上堯辰的忙，這年頭讓小姑娘又開心，又自豪。總覺得幫到堯辰了，堯辰自然會開心，那便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了。
四個老頭兒看著小姑娘神采飛揚的在那解釋，就是不說和棒子同自家那寶貝聖物是不是有什麼關係，心中也有些著急起來。以前是對著寶貝聖物完全不知道情況，自然在靈泉乾涸之後無計可施，如今，竟然能看見一樣看上去有些關聯的東西，自然是希望知道一些更多的詳情，那樣的話，說不定對修復自家寶貝能有所幫助了。
所以，四個老頭兒看敖玉仙還要繼續說下去，四人中的三長老就急急的說道：「你倒是說說看這棒子同我們家這寶貝有何關係啊？」
這棒子同巫族的寶貝有何關係？敖玉仙聽得一愣，她倒是想能說點什麼出來，可是，張了張嘴，她卻是什麼也沒說出來。這棒子怎麼會同巫族的聖物有關係呢？敖玉仙的表情比四個老頭兒還要疑惑呢。
堯辰也想不明白，不過，仍舊是將金箍棒的來歷又說了一遍：「相傳，這曾經是太上老君冶煉的神鐵，後被大禹借走治水。據說，當時這神鐵是大禹治水時的定海神針。等治水成功後，大禹便將此物遺留放在東海。倒是不曾聽過其他的傳說。這如意金箍棒的名字也是到了孫大聖手中後才出現的。兩頭的兩個金箍，也是到了孫大聖手中後才出現的模樣，中間的這段烏鐵便是原來的定海神針了。至於其他的麼，還真的不曾聽說過。」
敖鸞和敖玉仙也連連點頭，她們倆倒是也聽前輩們說起過之後定海神針是當初大禹治水留下的東西，其他的，到了孫大聖手中後的什麼情況，敖鸞還知道一些，敖玉仙其實是一點也不知道的。不過此時，才沒人計較這些呢。
最瞭解此物的孫大聖卻反而沒有再說一句話了。他對巫族知之甚少，但是知道巫族曾經出現的年代卻是極早的。他們方才也說了，巫族的聖物是當初的巫神遺留下來的，沒有個幾萬幾億年是不可能的。可自己這如意金箍棒，太上老君煉製出來的，又是大禹治水的定海神針，怎麼算都應該同巫族那麼久遠的年代沒什麼關係。
所以孫大聖並不認為，自己手中的如意金箍棒真的同巫族的聖物會有什麼關係。
敖玉仙也有些疑惑的補充道：『而且，這棒子上的紋路，同那聖物上的紋路，似乎正好相反的呢，這，到底什麼意思？」
四位長老更是弄不清楚了。這聖物在巫族中流傳下來的年代確實已經極其久遠，在那些留下來的資料中也有記載，可是，記載除了說它是那時候遺留下來的，以及有什麼作用外，就再無其他說明了。正因為如此，在它乾涸的那些年代中，即使看過遺留下來的資料說中此物甚為神奇，也沒有人真的將它看得有多重要，不過是看在這東西是上古時候留下來的，保存起來了而已。——實在是這東西的模樣，怎麼看都不覺得像個什麼有神奇作用的神物。何況已經幾千年都不曾恢復過的，又如此醜陋的東西，誰真將它當回事了才是真傻呢。
如今敖玉仙既然也說不瞭解這些紋路是何意義，有何來頭，四位長老心中的某些希望似乎也跟著破滅了。不過，卻也不是徹底破滅，他們總覺得，興許還是有些什麼法子的，否則，何必又送來了敖玉仙和有著如意金箍棒的孫大聖呢——既然讓他們知道了同聖物有些關聯的東西，只怕定時有些天意在其中的吧。
那大長老當即便上前了兩步，走到敖玉仙面前，有些期期艾艾的說道：「小姑娘，你，你是龍族的吧。而且，你應該是有著真龍之身的龍族吧……」
敖玉仙點點頭，論起血統來，敖玉仙確實比敖鸞強上太多了，這也是二人從小受到不同待遇的最根本原因。敖玉仙確實是真龍之體無疑，所以，也沒什麼不能承認的。
看到敖玉仙點頭，那大長老有些喜笑顏開起來：「龍族是掌控四海水域的，自然對任何水都能控制自如的，那你看看，本族這聖物，是不是能修復？」
聖物？修復？
敖玉仙看看那石台上的石碗，一臉的嫌棄，這東西實在不像什麼聖物，更別說是他們口中的什麼靈泉了。敖玉仙是真龍之身，自然對各種水的感應是最為敏感的。可是，她並沒有從他們口中的聖物中感覺到任何水的存在。
何況，那只石碗，怎麼看都只是一隻不起眼的石碗，如何會使他們口中的靈泉呢。
大長老也知道這些人對這聖物的樣子有些失望，不過，這有什麼辦法呢。本族這聖物就是如此賣相，可真不是他們能決定的。
敖鸞卻是又很認真的看了看石碗，才問四位長老：「你們，真的確定，這石碗是什麼靈泉？這石碗，也沒什麼地方可以流出泉水來啊。」
不怪敖鸞他們將這問題問了一遍又一遍，縱使幾位長老先前讓這石碗顯露過異象，可這石碗，從表象上看，實在是看不出來同泉有什麼關係。
四位長老也不知道再如何解釋才好了，只能都杵在那裡。
彭常走過來幾步，有些無奈的說道：「四位長老絕對沒有欺騙你們的意思。此物確實是本族的聖物，也確實是一眼靈泉。當初，我也親眼見過其中有泉水流出。」
敖鸞再次看看石碗，一臉的不以為然：「這得是什麼樣的泉啊，才能在這石碗中汩汩流出……」
四位長老不解釋，彭常也不再多說。堯辰卻是知道，既然連彭常都這麼說了，必然就是真的了。
好吧，靈泉就是靈泉，到底怎麼流出泉水，反正現在也看不到，還不如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修復，說不定，還真能親眼看看著靈泉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泉呢。
所以，堯辰看看敖玉仙，抱著一絲希望問道：「我們先不管它到底是不是泉了，敖姑娘，你先看看，這靈泉到底有什麼法子恢復不？」
敖玉仙閉上眼睛，細細的感應了一番，一面搖著頭，一面卻是口中有些無意識的說道：「只要水之源還存在，恢復是必定能恢復的。可是這個石碗中，我是在感覺不到水之源的存在……」
堯辰並不知道所謂的水之源是什麼東西，想來多半就是產生水的源頭了。既然敖玉仙說這石碗中不存在水之源，那還真有些不好說。
只是，敖玉仙仍舊閉著眼睛，突然之間哆嗦了一下，口中嘀咕了幾個字，周圍的人並沒有聽清楚，敖鸞卻是有些奇怪的一巴掌拍到了敖玉仙身上。
敖玉仙一個趔趄，向前而去，卻又被敖鸞及時給拉住了。敖玉仙這才睜開了眼睛，雙眼中卻去全是驚疑不定。
敖鸞死死地盯著敖玉仙，口中不停的問道：「怎麼了，剛才怎麼回事？有沒有什麼不舒服？」
敖玉仙的臉色這才緩緩的變回原狀，又對著敖鸞搖搖頭，口中卻是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敖鸞這才放下心來，「還以為你的神魄也受了這個鬼石碗的影像。」
先前堯辰盯著那石碗看的時候，差點被那東西攝住心神，當時還是孫大聖見情況不好，將堯辰給拉了回來的。大概也正是因為如此，敖鸞擔心敖玉仙也被那聖物攝住心神什麼的。畢竟，雖然從賣相上看，那只石碗實在不像是什麼寶貝，可是，他們卻是誰都不干大意。能被巫族當成聖物的，能夠在你凝神細看的時候就攝住你心神的東西，能是什麼簡單之物嗎？
敖玉仙仍舊是不說一句話，卻是低下頭去。她的心中卻是驚濤駭浪一般，掀起了陣陣的漣漪。
這石碗確實有古怪。
剛才，敖玉仙細細的想感應一下這所謂的聖物靈泉中是不是有水之源的存在，卻是什麼都不曾發現，可是她心中又有幾分不甘心，生怕是因為自己的不仔細，所以沒有感應出來——她同其他人一樣，雖然懷疑這所謂的巫族聖物，可是，也並不是真的就否定了它真的不是什麼靈泉。
所，敖玉仙才又一次的去石碗中尋找，想看看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跡。一遍沒有發現，便繼續第二遍；第二遍沒有什麼發現，便來第三遍……
結果，這也不知道是第幾次的探尋，敖玉仙突然就覺得一陣天崩地裂，山搖地晃，然後有什麼東西直接向著自己壓了過來。
敖玉仙想要掙脫躲閃，卻發現自己根本就動彈不得，不僅是身體，便是連神識都被凝固在原處，一下子失去了依靠，陷入了一種巨大的恐懼中。敖玉仙想要努力的掙脫，可是，完全沒有半點法子。
所以，才有了那無意識的一哆嗦，以及嘀咕出幾個讓人沒有聽清楚的字。也幸好，敖鸞一直注意著敖玉仙，在她哆嗦的一瞬間就發現了不對，等聽到敖玉仙口中無意識發出的幾個音節後，便連忙一巴掌拍了過去。
敖鸞那一巴掌，將陷入壓迫困境中的敖玉仙一下子拉了回來。可是敖玉仙心中的驚疑害怕卻是一點也沒有減少。等敖鸞問自己有沒有事的時候，敖玉仙其實仍舊只是無意識的搖了搖頭，根本就沒弄明白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雖然不知道剛才到底發生了沒事事情，可是那種感覺所帶來的震撼，仍舊存在於敖玉仙心中。所以，敖玉仙只是繼續低下頭，沒有半點動作。
那感覺帶來的，已經不是震撼那麼簡單了。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娘，心中竟是有著無比的害怕，似乎有什麼厲害的東西在那一剎那間攫住了自己的心煩，或者說，直刺過自己的神識，那種無法描述出、同時又存在於無形之中的痛楚，沒有存在於敖玉仙身上，卻深深地縈繞在了敖玉仙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