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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神通奇緣 第161章 辛秘 文 / 邪惡訓導主任

    血池巨蛇分裂出的第九個頭!

    盤腿坐在血池前方的年輕蠻人首領,很是游刃有餘,看得出,他為了這次夜襲攻城籌備了很久。

    在血池裡的濃血稍稍見底時,又是一大批蠻人苦力,嚎叫著,歡呼著,割斷脖子狂撲進去,好像這種獻祭行為,是一種無上的榮光。

    而再次昂首而立的九頭巨蛇,只有居中的頭顱依然是蛇頭,兩邊的各四個頭顱,已經是清晰可見的人臉。有男有女,有老有幼,全都無比猙獰,宛若鮮血盛宴裡爬出來的惡鬼!

    後方的蠻人騎士方隊,已經躍躍欲試,馴服的駿馬安靜的有些可怕,甚至有的馬兒,眼瞳中倒映的都是幽幽燃燒的鮮血。

    反觀霍爾曼斯城一方,集結在城牆上的士兵亦被如此激烈的碰撞點燃了熱血,一個個摩拳擦掌,熱切的看著端立在城頭上的巫師索塔斯。

    士兵們也許覺得,只要這個男人站在城頭上,霍爾曼斯城,就是不破的。即便無頭騎士肆虐的鐵蹄,都未能打破霍爾曼斯城的不破神話,下方的這些蠻人,注定會無功而返。

    只有披著一身金光甲冑的索塔斯,扎根在城牆上的雙腿微微發抖,他已經快撐不住了。

    看著與城牆平齊的九頭怪蛇,索塔斯知道,這一波衝擊,一定是最猛烈也最暴虐的衝擊,那一張張猙獰怨毒的人臉,一雙雙燒著鬼火的眼睛,似乎要將霍爾曼斯城生吞活剝。

    「嗚嗚、嗚嗚嗚嗚……」

    盤坐在血池前的蠻人首領,喉嚨深處發出一陣低沉的吟唱,聲音不大,卻極具穿透力。不多時,與城牆平齊的九頭怪蛇,從中央的蛇頭開始,隨著這陣吟唱附和起來。

    是一種奇異的旋律,乍一入耳時,聽起來有點刺耳與恐怖,可隨著低沉的韻律不斷穿透而來,竟讓人昏昏欲睡。

    勾魂奪魄的韻律漸漸的壓制住所有的聲音,天穹之下一片寂靜,只剩下這一曲低沉的吟唱。一抹淡紅色的血光,不知從何處蔓延而來,瀰漫在空氣裡,更給這一曲低沉的韻律染上血腥的味道。

    索塔斯微微失神,僅僅一個恍惚,就驚醒了。他雙眼金光爆閃,穿透血霧,直視年輕的蠻人首領,卻看到,無比自信的年輕人臉上,竟不知何時多了幾分憂傷與悲涼。

    冷不丁,那低沉的韻律突然激盪起來,血霧炸開,九頭怪蛇齊齊仰天嘶嚎,「吼啊!!!」

    巫師索塔斯瞳孔一縮,喉嚨裡擠出一絲慘烈的低吼,覆蓋在他體表的金色甲冑突然一寸寸碎裂了,而他本人,竟第一次跳躍起來,雙腳離開城牆,又狠狠的跺下來!

    「卡嚓!!!」

    城牆上鍍著的金色薄膜,竟生生裂開一道縫,無數髮絲般的金色光束迸射而出,凌空形成一隻金燦燦的大手,生生捏住抽擊而來的第一個蛇頭,那是九頭怪蛇左邊的第一個頭顱,是一張無比猙獰的,女人的臉。

    九頭怪蛇一擊不中,剩餘的八個頭顱,接二連三抽擊下來,一剎那間,血光四溢,大地震動,瀰漫在空氣的血霧,竟隨著這八連擊,倒捲一空!

    「轟隆隆!!」

    城牆上長出八隻金燦燦的大手,精準的擋下全部的撞擊,巫師索塔斯半跪在地上,左手撐地,右手擎天,就好像是他自己身上多長出九隻手一般,無比吃力卻死死的捏住九個蛇頭不鬆手。

    盤坐在血池前的年輕首領微微驚訝,似乎不敢置信,這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巫師,竟然還能擋住如此猛烈的一擊。只是,當他看到,半跪在城頭上的索塔斯,眼眶裂開額頭上都是裂紋的時候,他笑了。

    「哼哼哼哼、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如夜梟般恐怖的笑聲劃破天空,所有人的耳膜都隨著這刺耳的笑聲共振,龜縮在霍爾曼斯城裡的居民,許多人竟被這恐怖的笑聲嚇破了膽,口吐綠汁倒地暴斃。

    已經是強弩之末的巫師索塔斯,本以為自己接下這最強一擊,可聽到這樣中氣十足且張狂暴虐的怪笑後,沉悶在胸口的一口熱血噴撒了出來:「噗!!……」

    城牆上的鐵皮士兵本就被震的東倒西歪,聽到這聲怪笑後,原本已經拿穩的武器又開始瑟瑟發抖,當看到巫師索塔斯一口心血噴出口之後,這些士兵繃緊的神經,全部崩斷了。

    「卡嚓!卡嚓!卡嚓!……」

    碎裂聲不絕於耳,被九隻金光大手捏住七寸的九頭怪蛇,一寸寸崩裂開來,可這次,九頭怪蛇沒有完全崩碎倒流回血池,而是像蛇蛻皮一樣,一點點從崩碎開來的九段蛇蛻裡,抽回九顆頭顱。

    最中央的蛇頭,得意洋洋的高昂起來,跳動著鬼火的蛇瞳裡,倒映著半跪在地上苦苦支撐的巫師索塔斯,冷不丁,這個蛇頭,竟露出一絲擬人化的嘲諷。

    「嘶嘶嘶……」

    手臂粗細的蛇信子吐出來,異常靈巧的探上城牆,繞著站立不穩的巫師索塔斯轉了一圈,而後,這個蛇頭,開口說話了:「巫師,索塔斯。」

    額頭上裂紋密佈,索塔斯好似一隻被打碎的瓷娃娃,裂紋順著鼻樑臉頰一點點往下蔓延,怕是用不了多久,這些裂紋就會佈滿他的全身。

    不止這樣,那九隻金光大手早就隨著蛇蛻的碎裂一齊崩碎了,城牆上的金膜同樣在一寸寸的龜裂,恐怕到裂紋佈滿索塔斯全身之時,這些金膜也會一同碎裂。

    「噗咳咳!!」

    索塔斯咳出一口污血,推開旁邊顫顫巍巍想要攙扶他的一個士兵,無比費力的坐下來,他的嘴唇沒有動,可聲音,卻從胸腔裡傳了出來:「埃文克-伊索,你的父親,知道你今夜的行為麼?」

    盤坐在血池前的年輕首領,埃文克-伊索,不緊不慢的站立起來,他一步步走進血池,隨著他的步伐,血池裡的濃血沒過了他的腳腕,膝蓋,胸口,乃至頭顱。

    而在那條九頭怪蛇最中央的頭顱上,一個完全由鮮血構築的人影一點點浮現,不多時,那鮮血人影變幻成埃文克-伊索的樣子,端立在蛇頭上,一雙燃燒著鬼火的眼睛,俯瞰著下方城頭上的巫師索塔斯。

    「我的父親死了。」

    站立在蛇頭上的埃文克-伊索不冷不淡的說道:「他死了。」

    巫師索塔斯猛的抬頭,逼視著年輕的蠻人首領,質問道:「你殺了他?」

    「不,是你殺了他。」

    索塔斯瞳孔一緊,冷不丁,蔓延到下巴的裂紋突然加速,一瞬間佈滿他精壯的上半身,尤其是心口位置,細密的裂紋甚至塌陷了進去,好似形成一個前後通透的洞。

    中央蛇頭一點點下降,與索塔斯平齊後,蠻人首領埃文克-伊索面對面的盤坐在索塔斯面前,血紅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

    「臨死之時,我的父親告訴我,他恨,他恨你將他從煉獄裡拉回來。巫師,索塔斯,他托我問你,為什麼?」

    索塔斯咳出一口黑血,抹了抹嘴角,無比痛苦的說道:「還在記恨我麼?」

    埃文克-伊索逼視著索塔斯,接著說道:「僅僅因為他是你的弟子,你就肆意玩弄他的生命。巫師索塔斯,是你殺了我的父親。」

    兩人的對話聲音都不大,可卻極具穿透性,霍爾曼斯城的居民,除了極少數被活活嚇死的,其他人都呆滯了。

    而躲在更遠處的蘇昊和女巫亞當-埃文斯,也都不敢置信的對視了一眼。亞當-埃文斯臉色蒼白,嘴唇哆嗦,想要說什麼,卻說不出口。

    而蘇昊卻一瞬間就腦補出所有的情節,小聲問道:「那什麼埃文克-伊索的父親,就是你們口口相傳連名字都不敢叫出口的蠻蛇部落首領,那個年輕的巫師,是那巫師索塔斯的弟子?」

    「不、我不知道……」

    「莫非,那個年輕巫師當年的確是死了,而你們的巫師索塔斯,把他復活了?復活死者真的存在?還是說,你們巫師索塔斯的那個靈媒,那個地底的洞穴,有什麼特殊之處?」

    蘇昊小聲追問一句,又自說自話的補充道:「一定是!埃文斯小姐,你想想,那巫師索塔斯,你都不知道他多少歲,就證明他活了很久很久。而你也說了,只有能和他的靈媒洞穴共鳴的人,才是他認可的學徒。那麼,那個年輕的巫師,共鳴到索塔斯的靈媒符文,沒準也可以永生不死呢?」

    亞當-埃文斯驚恐的搖搖頭,嘴巴裡依然擠出幾個字:「我不知道……」

    「年輕的巫師復活後,就成了蠻人。那麼,埃文斯小姐,當年,那個年輕巫師是怎麼死的?他和單于公主好上了之後,還搞大了人家的肚子,我想,一個快當父親的人,沒道理說死就死吧?難道,當年,就是巫師索塔斯,想要拿自己的徒弟做實驗,發生了什麼實驗事故,導致那年輕巫師無辜枉死?」

    不得不說蘇昊想像力極端豐富,他這一番腦補,就算不是當年發生的事實,卻也有理有據找不到破綻,聽得亞當-埃文斯渾身發抖,難辨真假。

    「一定是這樣!埃文斯小姐,你想想啊,巫師索塔斯的靈媒,若能保證巫師壽命的很長,或者乾脆就是永生不死的。那索塔斯拿自己徒弟練手,也不會有什麼顧忌吧?對吧?反正死了還能復活,或者根本就死不了。如此說來的話,什麼無頭騎士,什麼蠻人肆虐,從頭到尾,都是你們的巫師索塔斯,自己作死作的啊!」

    「啊!!!不要再說了!你胡說!你根本什麼也不知道!你只是個外來者!就知道躲在一邊看熱鬧,冷嘲熱諷!你根本什麼也不知道!!!」

    亞當-埃文斯暴怒了,蘇昊如此的言論,根本就是在推翻巫師索塔斯在她心目中的光輝形象。

    蘇昊微微一愣,抽抽鼻子笑道:「嘿!你還真說錯了!我這次,還真就要插手進去多管一次閒事了啊!」

    停頓一下,蘇昊站起身,活動著筋骨,全身每塊肌肉都冒著電火花,「我對復活術很好奇,若沒有那埃文克-伊索的這番質問,索塔斯的死活根本與我無關。不過,……埃文斯小姐,你祈禱索塔斯的靈媒真的可以復活死者吧,否則,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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