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神通奇緣 第168章 雷奧義-天隕 文 / 邪惡訓導主任
痛苦的嘶嚎。
絕望的哀鳴。
悲慼與無助的怨毒，如同詛咒一般，從一朵朵鬼火裡蔓延開來，鋪滿了整座洞穴。
蘇昊暴漲的精神力，有將近百分之九十還不能控制自如，所以，他只一瞬，就被感染到了。
視線穿透一朵鬼火，蘇昊清楚的看到，這一朵替身鬼火形成的全過程。
就在這個洞穴裡，懷著羞澀、懵懂、憧憬的無知少女，被城堡外的僕人洗刷乾淨，剃光下面的毛髮，裹著從未觸摸過的柔軟毛毯，一步步踏入進來。
在少女的心裡，大人們口口相傳的霍爾斯領主，是一位騎著駿馬，身材魁梧，英俊溫柔的偉大的領主。
雖然即將嫁給一個自己不認識的男人，可能將初夜，交給這樣一位神話般的領主，少女的心裡並沒有多少排斥，更多的，是忐忑與欣喜。
然而，等待少女的，卻是無情的繩索。
僅僅一眼，看到真正霍爾斯領主大人的一眼，少女就崩潰了。
冰冷無情的繩索將少女倒吊起來，珍貴的檀木，稀有的麝香，全都成了不值錢的柴火。
哭嚎，痛喊，感同身受一般的文火炙烤，蘇昊牙齒都快咬碎了，他看到，一隻陶罐，是黑色的陶罐，不大，卻滿溢著邪惡。
這只陶罐，將少女被炙烤出的油脂，一點點收集起來，直到少女被燒化了，燒融了，陶罐才微微亮起一絲暗紅色的血光。
人鬼難辨的霍爾斯領主，癡癡的捧著陶罐，一點點的，將滾燙的油脂，塗抹在自己右半邊，完好無損的身體上。
她塗的很均勻，也很柔和，甚至，她還分開腿，將微微發紅的油脂，一點點抹勻在那個地方的每一寸褶皺裡。
作完這一切後，霍爾斯領主懷抱著陶罐，安然入眠，而在她均勻的呼吸裡，一朵鬼火，從陶罐裡慢慢升起，溶入她那只永遠閉不上的左眼，溶入那朵永不會熄滅的鬼火裡。
蘇昊無比痛苦的閉上眼睛，他不敢再仔細看其他的鬼火，下方的洞穴，雖只有十多平米，可密密麻麻的一朵朵鬼火，已經擁擠的如同蜂窩。
「噗呼……」
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蘇昊雙手亮起淡淡的雷光，雷光伴著脈衝，一股一股的壓入他的身體，將他從裡到外，照亮了。
體表跳躍著細密的電弧，塞滿洞穴的鬼火都不敢靠近，蘇昊一直沒睜開眼，空蕩蕩的腦袋裡，極盡他所能的，壓制著如同沸水般翻滾的精神力。
「吃了你？」
嗓子眼裡擠出一絲艱難的聲音，蘇昊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擠，道：「你比埃文克-伊索，還讓我覺得噁心。」
「哼哼哼哼……」
所有的鬼火齊齊震盪，霍爾斯領主的聲音空靈且詭異，「那麼，來自東方大周的年輕手術師，就請你，將我轉化為無頭騎士吧！」
「我曾與一位無頭騎士同眠，那位騎士，現在被埋葬在一處樹林裡，每到夜晚，我都能聽到他對我的呼喚。我亦知道，只有憎恨，只有憎恨，才能真正成就一位無頭騎士。」
「我的憎恨已經夠多了，夠多了……」
蘇昊輕輕睜開眼，看著自己正下方，他此刻已經能看到，霍爾斯領主一手托著一隻漆黑的陶罐，跪坐在下面，任由無窮多的鬼火從身體裡穿透過去，好像她和這些鬼火已經融為一體。
「呼……」
輕輕吐出一口氣，蘇昊身體內部，微微發出『嗡』一聲輕響，一環肉眼難見的脈衝擴散開來。
「你們一個個啊……」
長長的歎口氣，蘇昊身體內的雷光，一束束的透過毛孔迸射出來，「死而復活？無頭騎士？不死？永生？呵呵呵呵。」
「你們一個個啊，都墮入了這等詛咒一般的怪圈。埃文克-伊索，巫師索塔斯，你的母親，還有你，還有那位可憐的、被驅趕出故土的單于公主。」
「我真想，真想可憐或者同情或者憐憫你們。可是，我做不到啊。」
微微停頓一下，蘇昊體內迸射出去的雷光，又倒捲了回去，同時，規模更大，更狂暴的一波電磁脈衝被他泵了出去。
若有人此刻俯視霍爾斯領主的城堡，就能看到，這一環脈衝，直直泵出了足足一公里，才倒捲了回去。
「復活術？死者復生？呵呵呵呵……我終於能理解，那個人，那個可能是我父親的人，為什麼，要一手抹除掉生與死。」
「生、老、病、死。此，為人之四苦。偏偏，蒙昧無知的人們，被這些苦，折磨的迷失了自己。」
倒吸在穹頂上的蘇昊最後將一波濃稠的雷漿泵入身體，轉換為電磁脈衝後，又泵了出去。
這一次，地面都在微微震動，霍爾斯城堡裡的僕人，剛剛趕到巫師索塔斯靈媒地穴的女巫，全都感覺到地底的異常。
僕人們竊竊私語，雖有些驚恐，卻也沒有不安。而女巫亞當-埃文斯卻臉色微變，她聞到了，她聞到那個帶著她上天入地幾近癲狂的東方男人，無法掩蓋的憤怒。
跪坐在蘇昊正下方的霍爾斯領主，依舊不緊不慢，她將手裡的陶罐放下，站起身，抬頭仰望倒吸在穹頂上的蘇昊，眼裡有嘲諷，有解脫，也有困惑。
蘇昊不想再看到霍爾斯領主那張醜惡的嘴臉，他甚至不想在這個污穢之地多呆一秒鐘。
因此，蘇昊閉上眼，輕聲歎息了一句：「都去死吧……」
「雷奧義-天隕。」
…………
霍爾曼斯城的居民，幾乎都聚集在破敗的城牆下面，他們只要一抬頭，就能看到，城頭上的那顆頭顱。
只是，所有人都不明白，為什麼，天色越來越暗？初升的朝陽，似乎被一團烏雲遮蔽，又好像，頭頂的天穹，破開了一道口子，透過那道口子，能看到夜晚的星星。
迷茫恐懼的人們交頭接耳，有人回頭看向霍爾斯領主的城堡，可能是寄希望與一直守護這座城的城主大人吧。
只不過，這些人看到了，他們到死都忘不掉的一幕。
一束雷霆，似乎是從天穹上破開來的口子裡傾倒下來，宛如濃漿的雷光淹沒了中央城堡。
雷光足足持續了三個呼吸，似是剎那而來，又剎那而去。
消散後，霍爾斯城堡，消失了。原地只剩下一個巨大的隕坑，一個光頭男子，懷抱著一個孩子，另一隻手拎著一個呆滯女子的栗色頭髮，一步步從隕坑裡走了出來。
…………
蘇昊抬頭看天，將亞當-埃文斯扔在地上，輕歎口氣後，暈厥了過去。
他以自己為中心，模擬六萬米高空之上的電離層，通過超高速的計算，還原出接近百分之八十的電離層氣象。
而後，他更將這個人造的電離層，完全覆蓋住整座霍爾斯城堡，為的就是，蒼穹躍發動的一瞬，自己與六萬米高空的電離層發生共振共鳴的剎那，通過地球的磁場，將人造電離層、及其覆蓋的所有一切，全部彈飛出去。
若在從前，這種應用，蘇昊搾乾腦子也用不出來，可暴漲的精神力，經過那些鬼火的焚燒與沸騰之後，似乎是所有被霍爾斯領主燒死的那些少女，那些亡魂，那些年輕的生命，都在背後撐著他。
天幕一剎那撕開了，是地球自身磁場的扭曲，六萬米高空的電離層，似乎是被蘇昊撕扯下來，扯到了地面上。
這個骯髒的城堡，這個埋葬過、誕生過無數冤魂與血腥的污穢之地，就像是地球自己打了個哆嗦，抖飛一粒虱子。
被扔在地上的女巫亞當-埃文斯，驚懼的說不出話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握緊那把『雷霆之怒-逐風者的祝福之劍』的手，卻不由自主的抬起來。
拄著劍撐起身體，亞當-埃文斯呼吸不上來，踉蹌許久站穩之後，才低頭看想五官滲血倒地不醒的蘇昊。
風劍顫顫巍巍的提起來，亞當-埃文斯指著蘇昊的咽喉，一口鮮血噴出喉嚨後，刺了下去。
「噗！……」